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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棋子自然是青阳知府,让他去办事。不管成不成,也都与她无关了。
“王妃放心。”胡婆子说着,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轻松之色。
程王妃心中对平原侯府己经不报什么希望,却是道:“这几日叮嘱周喜家的,让她看好元娘,别跑出来惹事生非。”
“是。”胡婆子应着,不禁道:“王妃身体不适,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呵我倒是想休息,只是谁能替我。”程王妃有几分嘲讽说着。
前几日她把安华郡主留下,本指望着亲生女儿能给她帮把手。结果安华郡主反把她说一通,口口声声她想不开。
都己经是燕王妃了,就是韩骁掌了权,难道还能把自己这个嗣母杀了不成。
说的都轻松,也不想想自己能过这样轻松的生活是哪里来的。一旦她这个王妃失势,安华郡主这样郡主,日子也轻快不了多少。
唉,不中用啊,都是不中用。
儿子死了,女儿这样,娘家侄女更是个拖后腿的。
“”
胡婆子低头不敢言语。
“下去吧。”程王妃说着。
“奴婢告退。”胡婆子行礼退下。
十日之后,平原侯府逆伦案在青阳衙门开审。此事早己经在青阳传开,现在钦差审案,从早上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看戏群众就把衙门口围上了。
青阳城的八卦多,但是这回可是逆伦案,而且是侯府的逆伦案。平原侯府的两个女儿都嫁进了燕王府,要是娘家出了事,会对她们产生什么影响也是不得而知。
总之,八卦,天大的八卦。
就在围观群众打算吃瓜看戏,并且期待数次反转,案件审上十天时,钦差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案件结了。
只审了半天,官司了结。出乎意料的快,却又很真实。
上堂之后,毒杀的婆婆的陶氏疯疯颠颠中直接认罪,钦差索性连证人都懒得传,拍桌定案。
陶氏毒杀程太太罪名成立,按律陶氏判处凌迟之刑。陶家家教不严,以至于女儿犯下如此大错,也当论罪。陶家族长杖责五十,夺举人功名。
陶父早亡,就不拉出来鞭尸了。但陶太太教女不严,念其寡妇养育孩子不易,杖责二十,交给陶氏宗族管教。
如此一通罚判下来,闹哄哄的逆伦案就此结束。
“不对啊,出了逆伦案,平原侯府怎么能没事啊?”
“平原侯府都死的没人了,处罚谁啊。至于爵位,那是皇上赏的,自然也要等皇上的圣旨。”
“那就是说,还有一场大戏了。”
“肯定啊,百年侯府,要是这么完了,也是感慨啊。”
然尔再次出乎意料的,次日早上,平原侯府的爵位就被削了。
快的出乎意料,钦差亲自上门宣读的圣旨。按这样速度,圣旨应该是写好带来的,当今皇上在派出钦差的同时,就认为平原侯府的爵位不该给了。
现在案件查清,爵位削掉,事情也就完了。
程王妃在病中,平原侯府是李姨娘主事,因为人心惶惶,内里早就乱成一团。
现在爵位己削,虽然是犯案削爵,逆伦案毕竟不是谋反大罪。皇上特别开恩,并不追究个人责任,也不用抄家。
但是平原侯府乃是御赐侯府,三天之内必须空出来归还朝廷。至于爵位相应的永业田,以及其他固定赏赐,也将全部收回。
“姨奶奶,李管事偷了好东西。”小丫头匆匆进门回报着。
李姨娘听得一声叹息,却也是无奈,道:“随他们去吧,我们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即可。”
早在逆伦案审理时,程王妃就把府里值钱的东西,运到燕王府别院。
担心的就是今天的情况,反正值钱的全部拿走了。不管是抄家,还是下人趁乱偷盗,也都不怕了。没啥值钱的了,都随便吧。
“己经全部收拾好了。”小丫头说着。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李姨娘早把自己屋里,以及程少辛屋里的贵重东西拿回李家。
现在屋里的不过是几件换洗的孝服,两三件银饰,属于拿不拿都行。
李姨娘听得点点头,又对小丫头道:“王妃安排了管事,在前头发放身契,你也去把自己身契取回来吧。”
平原侯府下人的身契,早在出事之时,程王妃就命胡婆子拿走了。
现在平原侯府削爵,程王妃也算是厚道的,直接说身契白给,也不用赎身银子。
只是平原侯府百年侯府,好些下人都是祖辈在这里侍侯的,根本就不愿意走。奈何程王妃根本就不理会,平原侯府的爵位都没有了,她就是燕王妃,也不可能养起这些下人。
不愿拿身契的就是弃奴,下场会更惨。虽然还有人在闹腾,但大多数人还是拿了身契走了。
“奴婢愿意侍侯姨奶奶。”小丫头赶紧说着。
虽然与人为奴,不如平民身自由,但所谓自由,也是要先吃饱饭再讲的。
李姨娘性情平和,手里私房甚多,李家家底也够厚。跟着有钱人当丫头,也比饿肚子强,她是肯定要跟着李姨娘的。
“傻丫头,就是要跟着我,也要先拿了身契。”李姨娘笑着说,“不然你平原侯府的下人,也不好到李家去侍侯的。”
先解了与平原侯府的身契,再与李家签定身契,这才是正常的流程。
不然就这么走了,算是怎么回事。
“奴婢这就去。”小丫头赶紧说了。
小丫头跑着去了,李姨娘屋里坐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本以为平原侯府是个棵大树,只要抱紧程太太,她下半子也无忧了。哪里想到这么一场大灾难,把她的下半生全部打碎了。
以程王妃的性格,不可能管她的,就是程少辛这个娘家侄子,她也不会太当一回事。
她手里的私房丰厚,父亲威严,兄嫂仁厚,她手里有钱,倒是可以逍遥度日。
只是程少辛
就这么住在李家也不是事,她是姨娘,妾的娘家不是亲戚,李家更不是舅家。虽然可以给程少辛提供丰富的物质生活,但总是名不正言不顺。
唯一的指望就是程少牧,但程少牧真能平安回来吗。
就是回来了,眼前这种形势下,他会做什么,真的不好说。程少辛跟着他,能不能保住平安,也一切皆是未知。
或者,她该想个法子,把程少辛送去燕王府?
程王妃是他亲姑姑,程元娘是他亲姐,两人皆是那样尊贵的身份,就是不想管他,随便给他一口吃的,也比在李家强。
“唉”
心中千转百回,李姨娘最终是一声叹息。
千算万算,没想到平原侯府竟然就这么倒了,把她半生的规划打乱。
第93章 弟弟()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平原侯府削爵搬空,百年侯府成了空宅一座。
至于青阳知府,任上出了逆伦案,属于失职。要如此追究,还要等他的上司决断。官场上有人脉的,调离别处,或者暂时降职。要是没人脉的,就是直接贬职了。
钦差差事办完,郭长史本以为他要留几天的。这也是惯例,难得有机会出公差,不玩够了,收够钱了,如何舍得离开。
没想到钦差老实的很,既不玩,也不收礼,办完差事就飞似的回京城,好似后面有怪兽追着咬他。
郭长史虽然意外,但是对于京城钦差,他也不乐意侍侯。
“什么,钦差己经走了,侯府也”
程元娘得知时,整个人都傻住了。程王妃吩咐周喜家的看住程元娘,免得她惹事,周喜家的索性瞒个彻底。
事情己成定居,程元娘想闹也没得闹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周喜家的无奈说着。
程元娘叫了起来,道:“怎么会没办法,就是程王妃不愿意使力而己。”
程王妃那般威风与手段,要是真心想管,怎么会管不了。
现在平原侯府被削爵,肯定是她袖手旁观了。
“我的小姐啊,平原侯府也是王妃的娘家,平原侯府出了事,与她有好处。”周喜家的说不禁说着,“实在是无可奈何。”
可以不相信程王妃的人品,但不能不相信程王妃的智商。
利益关系在这里摆着,她相信程王妃会使出十二万分本事保住平原侯府。
眼下没保住,不是她不努力,而做不到。
“但是,但是”程元娘连声说着,满是悲苦怨恨。
周喜家道:“小姐,老奴敢以性命担保,王妃比谁都希望平原侯府能好好的。”
“但是”程元娘还欲再说,眼泪却是流了下来,哭着道:“呜,呜,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啊”
周喜家的劝道:“小姐也不用太担心了,大爷马上就回青阳了。就是爵位不在了,只要大爷还在,程家总有翻身之日。”
提到程少牧,程元娘的眼泪收了不少,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在路上了,最多一个月肯定能回来。”周喜家的说着。
虽然程王妃没说程少牧归期,但是算算日子,程少牧应该快回来了。
“我只有大哥了。”程元娘哭泣说着。
周喜家的有几分犹豫,道:“还有一件事,小姐一定要留心才好。”
“什么事?”程元娘说着。
周喜家的道:“小姐应该还记得,大爷屋里那个沈秀吧,她现在人在世子府,是大公子的屋里人。”
对程元娘不能说太多,说的太多了,她要是压不住脾气,喊打喊杀的,立时把沈秀拉来打死,反而要惹麻烦。
点到为止,让程元娘知道沈秀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能说了。
“什么?”程元娘惊讶至极,“她,她不是”
一直以来她对沈秀没什么印象,不像许梅那样嫉妒,也不像程太太那样针对。
就是大哥屋里的一个通房,长的很漂亮。
本以为她会一直跟着程少牧,突然间听说她在燕王府,让她十分惊讶。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前几天在书房看到她才得知,她现在己是大公子的人。”周喜家的说着。
程元娘一脸疑惑,道:“按陶氏说的,她把沈秀卖了,难道就是卖给大公子了?”
“也许吧,一个丫头而己,小姐何必太在意。”周喜家的说着。
程元娘却是一脸鄙视的道:“大哥那么疼她,她竟然能再跟别人,果然是个贱人。”
在她看来,就算沈秀不得己被卖他人,也该以死守护贞洁。
现在这样,另跟一个男人,既对不起程少牧,更显得本人淫|荡,无耻。
“我提醒小姐此事,是想小姐知道即可。”周喜家的说着,也不欲再说。
千金小姐自然会觉得贞洁重要,但贫贱人家,能活命最重要。为了活命,女人二嫁三嫁都是平常事。为了贞洁去死,才是傻子。
“哼,既然在世子府里,我岂能让她好过。”程元娘冷哼说着。
背叛了程少牧的通房,难道还想在她上过好日子不成。
周喜家的道:“小姐啊,她是大公子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不理她就是了。”
她仔细问过,韩容连她官奴的身份都隐瞒了,只说是从永寿郡王府带来的。前几日,吴氏亲自送人去西厢房,结果被怼了一顿,可见韩容对她的爱护。
道德方面先不说,沈秀确实长了一张让男人怜爱的脸。
现在平原侯府出事,程元娘这样世子妃也得懂点事,跟韩容过不去,得不了什么好处。
“一个丫头而己。”程元娘不屑说着,“难道韩容还能因为一个丫头与我争执?”
周喜家的笑的有点尬尴,以韩容的性格,他确实干的出来。
当婶娘的去难为侄儿的丫头,要是被人晓的,那话就难听了。再者以韩容那不让人的性格,要是闹起来,程元娘只怕既没面子也没有里子。
想了想,便笑着劝道:“大公子早晚都要娶亲的,一个丫头而己,等他丢开手,都不用脏了小姐的手,有的是人踩死她。”
这倒是实话,后宅里踩高捧低是常态,尤其是吴氏己经恼上沈秀了。
眼下的情况,程元娘无视沈秀就好。一个官奴籍,得不了好的。
“我心里如何能气平。”程元娘恨恨说着,她现在满肚子怨气,正愁没一个发泄口。送上来一个沈秀,若是再不让她泄愤,真要憋死她了。
周喜家的心中无语,便把话题转开,道:“小姐就是心中有十二分气,眼下也先放下。家中被削了爵位,将来程家如何还是未知数。为了将来打算,小姐也该把自己的嫁妆清理一番,在钱财上多少有个成算。”
“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