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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巧跃上墙头,萧清欢瞧着不远处烟火气十足的厨房,丫鬟太监们进进出出的,她的肚子开始抗议了。
既然暂时找不到御膳房,这处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们几个快着点,皇上马上就要过来了,要是还没准备好,看到时候娘娘不要了你们的脑袋!”
刚跳下围墙,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萧清欢惊醒一般:“那不是,初荷的声音吗?难道这里是羽宁宫?”
阮凌尘居然一点不在乎秦羽幽的所作所为,用晚膳还一定要来羽宁宫,萧清欢越想越生气,今日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她装的半日傻。
待初荷走掉,她闪身到小厨房附近藏身,见一个丫鬟提着个水桶向她走来,看准机会抬手朝着那丫鬟后脖颈出用力一劈,迅速将她拖到了一边。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种伙房丫鬟的。
也幸亏刚刚出宫的时候仔细化了妆,连玉儿不仔细看都认不出她来。
提起水桶,刚走到小厨房门口,嬷嬷便有些不耐烦道:“怎么这么慢,要是耽误了贵妃娘娘与皇上喝茶,你担待得起吗?快点快点。”
萧清欢赶忙低着头进了厨房,迎面扑过来饭菜的香气,肚子好像更饿了。
不过多久,熟悉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所有丫鬟仆人瞬间站成一排,动都不动,刚才凶狠的嬷嬷此刻也是面带笑容。
萧清欢站在最后一排,眼看着阮凌尘由一众太监簇拥着走向羽宁宫正殿,秦羽幽妖妖娆娆的扭过去贴在阮凌尘的胸口画着圈:“皇上,您怎么来的这么快?臣妾还没准备好呢。”
说笑着,阮凌尘拉住她手,两人一同进了殿内。
萧清欢忽觉心中一疼,有些悲伤情绪涌上来。她是知道原主对皇帝多么深情的,从阮凌尘当年还是个可怜质子,就情根深种,可那个阮凌尘竟然如同傻子一般,只认白莲花。
前有苏青澜,现在又有秦羽幽。
很快,初荷吩咐用膳,萧清欢也被支使着端菜进了阮凌尘与秦羽幽用膳的正殿。
羽宁宫的富丽果然不是一般宫殿比得上的,即便外头漆黑一片,屋内也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日。
“朕有话对你说,让她们都先出去。”阮凌尘淡然开口,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
秦羽幽一愣,随即笑道:“初荷,带她们先出去,待会再进来服侍。”
“是,娘娘。”
萧清欢有些奇怪,想起刚才阮凌尘那一张带着笑容的脸,她心里却有种不太好的预兆,因为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趁着所有人都在小厨房候着,她悄悄溜到了羽宁宫的后身,趴在窗边听里面动静。
“皇上,您难道不相信臣妾吗?皇后娘娘她已经疯了,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可信的啊,当日她落水,臣妾的确是在羽宁宫内,没有出去过啊。”透过窗子缝隙,萧清欢瞧见秦羽幽跪在地上,满脸委屈。
这怎么回事?难道阮凌尘不像自己想的对原主那么冷血?
只见阮凌尘轻笑一声,辨不出情绪:“别多想,朕也是为了你考虑,他日这事传出去,人言可畏。”
秦羽幽紧紧抓住他手:“皇上,只要您相信臣妾,臣妾就不怕流言蜚语,况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人在做天在看,皇后娘娘这是诬陷,臣妾冤枉啊。”
她边说着,边轻声抽泣,十足的委屈样子。
萧清欢要不是没吃饭,早就吐的昏天暗地了。
睁眼说瞎话,秦羽幽还真是不怕报应。
“别哭。”阮凌尘声音柔了几分:“可释迦国后来访,你总该做点什么才行,别让朕难做。”
沉默了半晌,秦羽幽幽幽怨怨的声音再度响起:“臣妾为了皇上,无论受多大的苦都甘之如饴。”
说罢,她在地上重重磕头,萧清欢在窗外听着,都替她疼。
阮凌尘声音不复温柔,隐约还有些威胁:“那便罚你亲自抄写经书一本,羽宁宫上下罚俸三个月,朕可是认得你的字迹。”
话毕,他转身离去,不带一丝情面。
秦羽幽声音很低:“臣妾,遵命。”
萧清欢竟然有些替她难过,没想到阮凌尘也并未将她当做心里人,这深宫之中,处处都是可怜人。
那苏青澜,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阮凌尘念念不忘。
一时间没了心思偷吃的,就离开了羽宁宫。
本想着这一趟总要让秦羽幽和初荷吃点苦头的,可瞧着刚才她那样子,竟然同情心泛滥了。
这样圣母病可不好。
“什么人!”
萧清欢眼瞧着一群人朝这边过来,迅速找了棵树躲着,要是被发现了,可真的玩完了。
阮凌尘用伽蓝和释迦开战来威胁她都没承认,可不能让人给抓去暴露了。
“怎么不见了?”
“是你看错了吧,走吧走吧。”
脚步声渐远,她松了口气正要出去,却感觉到身后仿佛有人。
“哪里来的小丫鬟?”听着声音像个男人,温柔干净,年岁不大的样子。
萧清欢眼眸流转,计上心来,压低了嗓子道:“我,我家主子派我出来找东西,我,我先走……”
腰间一紧,感觉自己整个被人拎了起来,耳边一阵风声,片刻后她便坐在了某处宫殿的房顶。
遥望头顶,满天星斗。
“左右无事,你这小宫女还有些意思,不如你陪我聊聊?”那男人就坐在萧清欢身侧,轻声开口。
萧清欢连动都不敢动,要是被原身从前的熟人认出来,怕是要完蛋了。
“你怎么不说话?转过来让本公子瞧瞧。”身边人扳着的肩膀,伸手就捏住她的下巴。
萧清欢心跳骤然加快,完了。
第六章:旧爱入宫()
萧清欢全身肌肉紧绷,握紧了拳头,心一横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转过身的一瞬间,她挥起拳头朝着对方的脸砸了下去,可手腕一疼,竟然直接被握住了。
“你还会武功?”语气里颇有几分赏识。
迫不得已,萧清欢只好面对。
这一看不要紧,来人竟然有着干净的眼,英气的眉,面容清俊,年岁的确不大。
“嘿嘿。”她讪笑几声道:“不过三脚猫功夫,应付几个动手动脚的登徒子罢了。”
瞧着这位公子穿着很不一般,定是哪家王公贵族,可得罪不起。
放开她手腕,公子笑笑,眉眼弯弯:“你叫什么名字?看着怪有趣的,不如以后我经常找你玩。”他挑了挑眉,模样天真。
行走江湖谁还没几个假名字呢?
“我叫初荷,是,是秦贵妃手下的,日后公子来找我,便到羽宁宫吧。”
想着日后应该不会再见。
‘咕咕咕……’
微风吹过,萧清欢捂住肚子有些尴尬,于是将头转向一边。
“听闻羽宁宫是宫中最为奢华,对待下人也最大方的宫殿,没想到你竟然沦落到吃不饱饭的下场,啧啧……”那公子无奈摇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身影一闪,他便顺着围墙上了不知哪座宫殿的屋顶。
既然可以吃到好吃的,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很快,两个身影自如穿梭在暗夜的屋顶上,成了一道风景。
不多久,萧清欢揉了揉眼睛,确认看到的是御膳房三个大字:“这,这位公子,有路不走,咱们为何要走屋顶?”
本以为是什么王公贵族,结果还是走这小偷小摸的道,难不成是个刺客?
“叫我五爷就好。”那人一瞥嘴唇,歪着头一副痞样:“走这条路当然是因为近了,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原来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
萧清欢本想发作,但想到是衣食父母,四舍五入就等于亲爸爸,还是算了。
时辰不早,御膳房有些冷清,几个门口守卫昏昏欲睡。
萧清欢将糕点和饭菜满满的塞了一食盒,用包袱包起来就准备离开,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声音,两人迅速躲到一处桌子下。
“这么晚了,江公公怎么还受累跑一趟。”
江福哀叹一句:“这不皇上吩咐让我亲自盯着将这一套食器做出来,苏姑娘择日就要进宫,要和皇上一起用膳的,岂能用这些寻常器具?”
“公公说的可是千代国苏尚书家的大千金?”
江福打了小太监脑袋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赶紧着,把门儿打开。”
为首的江福带着几个太监进来,有些乏累似的打了个哈欠:“快点,将苏姑娘的食器摆放好,碎了一个仔细你们的脑袋!”
萧清欢不屑,这些家伙都惯会颐指气使,在主子面前还不是毕恭毕敬。
眼见着青瓷白釉的碗落了桌,江福一行人才算离开。
五爷起身挠了挠头:“千代国苏尚书的大千金?怎么从没见过这号人物?”依皇上的态度来看,难道是,从前那位姑娘?
萧清欢不欲再和这个五爷掺和,拱手作揖,她尽量堆起笑容:“今日多谢五爷,若他日有缘,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山高水长,再也不见。
五爷嘁了声:“小骗子说得好听,还不是忘恩负义,罢了,改日若要你帮忙一定去找你。爷记着呢。”话毕,他一个鹞子翻身便跃出了窗。
萧清欢轻吁一口:“总算送走了。”
不过既然身在御膳房,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
走到太监刚送过来的食器边,萧清欢勾唇一笑:“苏青澜,你怕是觉得,我还是从前那般软弱可欺。”
“呱呱”外头枯树边,一只乌鸦落上枝头,遮掩住御膳房内的声音。
几日后,小雪初霁,萧清欢正斜靠着垫枕读书,玉儿慌慌张张从外头进来:“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玉儿,我说过你多少遍了。”萧清欢捂了捂耳朵:“以后不要大惊小怪的,还有什么事能比我成了一个疯子更可怕?”
玉儿咽了咽口水,尽量平静着道:“是,是千代国苏尚书家的大千金苏青澜进宫了。”
萧清欢蹙眉,果然阮凌尘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苏青澜弄到身边,啧啧,还真是真爱啊。
“无妨,进宫便进宫吧,君兰苑被封锁,她敢送上门来,就让她跪地磕头叫爸爸。”她随手将书一合,打了个哈欠:“对了,这几日秦贵妃如何了?”
那日她刚回君兰苑,阮凌尘的圣旨便晓谕六宫,或许他就是要让众人觉得,他是个赏罚分明的皇帝。
若是轮到苏青澜,看他还怎么堵住悠悠之口?
“听送饭的嬷嬷说,秦贵妃这几日都守在宫中抄写经文,应该还有几日才能出来,娘娘,咱们若是一直被困在此处,恐怕皇上就要和苏小姐……”
萧清欢轻叹一声:“我自然知道,不过,慢工出细活,咱们且等一等,相信不出两日,便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玉儿困惑不解:“娘娘的意思是,苏小姐还会来找我们麻烦?从前娘娘不想与她为敌,可她偏偏要来陷害,皇上竟然也信了。如今娘娘不如以往,咱们……”
萧清欢轻哼,别说玉儿了,就连她这么一个没经历过的,都恨不得将苏青澜碎尸万段,不过眼下,她可要好好装疯。
头顶忽然瓦片响动,萧清欢一惊,迅速上前捂住玉儿的嘴。
第七章:救人()
片刻后在她耳边道:“你装作饭菜出了问题,出去找几个侍卫,悄悄告诉他们房顶上有贼,让他们小心点,别惊扰了。”
玉儿瞪大了眼睛,幸好被捂住嘴巴,不然就要大叫起来。
点点头,玉儿装作无事般往外去:“刚才送饭的嬷嬷呢?怎么这次送了这些个不干净的东西来?难道说我们娘娘被囚禁了就该吃这些?”
萧清欢扒在门边往外看,不多会儿几个侍卫便从屋顶下来。
“玉儿姑娘,你听错了吧,房顶上什么都没有啊,估计就是宫里哪家娘娘养的猫跑了出来。”
玉儿又抬头往屋顶上看了会儿,才悻悻道:“或许是我听错了,多谢几位侍卫大哥。”
“这君兰苑和坟茔似的,几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一惊一乍,还是释迦嫡公主呢,没见过市面。”
另一个撇嘴笑了笑。
“你们,你们竟敢嘲笑我们家娘娘,信不信我禀告给皇上!”
侍卫不屑,没说什么,突然后脑一疼,石子弹开落到地上。
“你,你竟敢打我?”那侍卫转身冲着玉儿怒道:“别以为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就……”
话没说完,又有颗石子击中他的额头。
“不许你们欺负玉儿!”萧清欢十分委屈的样子从屋子里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