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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妃小产后,宫里流言四起,都传宫内有鬼,专门半夜出来找替死鬼,弄得宫里人心慌慌,杯弓蛇影,夜晚都无人再敢出门。皇上只好下旨让巫帅们在宫内做法,赶鬼,一时间把宫里搞的污烟障气,草木皆兵。
福妃小产她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本来想这几日寻个由头,也谎称自己小产算了。而不明真相的太后,痛失了福妃肚子里的孙儿后,反而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贝雪身上,吃穿用度,贡品补品,什么都紧着她来。太后如此对她,反倒让她有些不忍再去打击太后,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晚些日子再说。
贝雪抽时间曾看过福妃几次,福妃的精神和肉体皆受到了巨大打击,一直卧床,萎靡不振。
正月十五上元节,因皇上刚刚丧子,整个宫廷没有了欢宴歌舞,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沉郁的阴霾之中。
贝雪早早的便躺下了,在心里分析着福妃小产之事。珍婕妤是她首要怀疑的对像,其它嫔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终归一切都是要讲证据,她觉的那个“鬼”一定是人假扮的。所以要想揭开一切,一定要先找到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第52章 拿出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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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该从何处下手呢?贝雪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已。
看着被子旁边蜷成一团,睡的正香的小墨,她吁了口气。感觉有些倦了,索怀闭上眼睛不想那些烦心的事,惭惭昏昏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被小墨“唔唔”警惕的叫声吵醒,睁开朦胧的睡眼,见小墨黑亮的眼睛正盯着窗棂的方向,浑身上下的毛都紧张的立了起来。
贝雪惊异的望向窗外,“啊——”眼前的情景吓的她惊声尖叫,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只见窗棂上赫然现出一张面无血色,阴森可怖的女子面孔。一头干枯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小半张脸,却遮不住吐露在外一尺多长的鲜红舌头。
清冷月光下,那睚眦欲裂的眼神,那冷酷暴戾的神情,宛如一把来自幽冥的刀,狠狠戳到了贝雪的心上,令她毛骨悚然,魂飞天外。
“娘娘,出什么事了?”贝雪的叫声惊动了宫里的人,大家喊叫着冲到了她的寝殿外。
宫女太监们的叫声,将她从过度惊惧中拉了回来。稍稍定神后,再看窗外,可怖的鬼影早已消失不见。
“娘娘娘娘”崔远山,宁露在外叫了两声,见贝雪没应,便带人冲了进来。只见她有些虚脱的靠在床板上,额头上冷汗涔涔。宁露忙上前用丝帕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迭声的问:“娘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身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给您看看?”
贝雪抓住她的手,“放心,我没事。”然后看了看满屋子的太监宫女,有气无力的道:“本宫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大家都回去睡吧。对了,宁露和崔远山留下来。”
压根也没打算瞒他俩的贝雪,待其它宫人退下,便将刚才的所见讲给他俩听。二人听罢都是大吃一惊。宁露思忖了一会分析道:“怎么会这么蹊跷,那鬼给福妃吓小产后就再也不去云暖阁了,反倒来我们紫云宫?很明显,它这是冲着娘娘和福妃的孩子来的。依奴婢看,这鬼八成是人装的。”
贝雪点点头,摸摸她的头发,“跟本宫想到一块去了,不过那鬼的模样真的好吓人,可见福妃还真是吓的不轻啊。”
崔远山一握拳,忿然道:“娘娘,奴才这就带人搜查,一定将这个怪力乱神的妖人揪出来。”
贝雪轻轻抬手,“你主要带人看看宫里有没有在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嘱咐二人,“在紫云宫查查就好,记住要守口如瓶,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其实她本想借此说事,说自己被鬼吓到了以至小产。可转念一想,如里那所谓的鬼是冲孩子去的,那说孩子流产了,他就不会再露面了。所以现在说流产还不是时候,只好再忍耐一段时间,直到把那个“鬼”引诱抓到为止。
崔远山带着一群小太监也没查出什么线索。不过冷静下来的贝雪心里已然有了数。那“鬼”目地没达成,就会再次露面的。所以她精心布了一个局,就等着那“鬼”往里钻呢。
一日、两日、三日她在等待中煎熬。
直到第五日的午夜子时,那鬼果然没让贝雪失望,阴森可怖的尊容,又再度出现在她的窗外。不过这一次,“鬼”一现身,院内便灯火通明,早已准备好的宫人们,拿着棍棒从四处一拥而上。那“鬼”一见情形不妙,纵身跃上房顶,三纵两纵消失在夜色里。
崔远山带人去追,可哪里还能觅其踪迹!于是,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回来复命,本以为娘娘会责怪他们,没想到贝雪只淡然说了句:“崔远山留下来,其它人跪安吧。”
慌恐不安的崔远山跪在地上,以为娘娘要重罚他,喏喏道:“娘娘放心的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奴才去办,是奴才无能办砸了事情,辜负了娘娘的期望,求娘娘责罚。”
凝神望着桌上的烛火,贝雪平静的说:“本宫早就想到他轻功一定不错,否则宫门已闭,他怎么会进来呢?所以这不怪你们。”
崔远山心下一松,可仍旧一脸迷惑。贝雪继续道:“若你们能直接抓住他,那咱们就省劲了,若抓不住,那本宫只好用杀手锏叫他现出原型。”
“娘娘,什么是杀手锏?”宁露在旁边插嘴问道,崔远山也是一脸的茫然。
“杀手锏就是取胜的绝招。”
贝雪这总是不经意流露现代词语的习惯,还真是给她找了不少麻烦,每每都得给这些古人讲解一遍。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懒怠道:“折腾半宿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本宫带你们抓鬼去。”
次日寅时,天刚放亮,贝雪抱着小墨,带着宁露和崔远山出去捉“鬼”。
一出紫云宫,她把小墨放到地上,聪明的小墨抬起鼻子在空气中四处嗅着,半天没确定方向。
宁露担心的问:“娘娘,小墨能行吗?”
贝雪沉稳的点点头,“别急,本宫相信小墨的嗅觉。”
原来她以前怕小墨吃生鱼拉肚子,于是命宫女们将鱼蒸熟,然后用锅炒干,制成鱼松给小墨拌饭。而它真的特别喜欢吃那鱼松,无论你将鱼松藏到哪里,它都能找到偷吃。
所以贝雪利用它的这一特点,制订了抓“鬼”计划。把原本小墨爱吃的鱼松进一步焙干制成鱼粉,然后每晚把鱼粉洒到窗下,只要那“鬼”一来,脚上沾到鱼粉,凭着小墨灵敏的嗅觉,一定会带他们找到那个在宫中作祟的妖人。
这时小墨确定了方向,一路嗅着,向西北方向走去。他们跟着小墨,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离宫廷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荒凉偏僻。
终于,它在一座陈旧的殿宇前停下。贝雪抬头一看,门上的匾额朱漆斑驳,上面隐约可见昭台宫三个冰冷的大字。此时宫门紧闭,不远处有几株枯树,衬得那宫殿了无生气。
她惊异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宁露一看是昭台宫,脸色微变,“娘娘,这里是冷宫,住的都是些犯了错误的宫嫔。”
原来这就是冷宫啊!看来那装神弄鬼的妖人八成就藏在这里。贝雪看了一眼身后的崔远山,他立即会意上前敲门。
第53章 冷宫里的疯女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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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啦啦”他的敲门声惊起了枯树上栖息的一群乌鸦,黑压压的乌鸦在空中展翅盘旋“哇哇”怪叫,让人倍感阴森凄凉,更觉得此处是个不祥之地。
崔远山连敲带喊,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里面才有人应声开门。
开门的是两个小太监,他们长的面黄肌瘦,发髻凌乱,并且衣衫不整。高一点的太监脸上挂了彩,有几道新鲜抓痕,还在渗着鲜血。矮一点的肩头与衣袖的连接处破了一条口子,像是被人硬扯破的。看二人如此狼狈的样子,应该是刚跟人打过架,还来不及拾掇。
虽然他们不认识殊贵妃,不过一见她的穿着打扮,便知是宫里位份显贵的娘娘。惊诧之余赶紧磕头请罪:“娘娘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求娘娘恕罪。”
崔远山忍不住在旁边大声喝斥,“你们是怎么当差的,怎么敲了这么半天才来开门?”
“呃那个”俩人对视一眼,抬头对上崔远山恼怒的眼神,不敢不如实回答,“奴才早已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只是昭容娘娘的疯病突然犯了,见谁打谁。奴才被其纠缠,所以怠慢了娘娘,求娘娘看在奴才是无心之失的份上,饶过奴才吧!”
这就对了,想必他二人是为了制服昭容娘娘,才弄的这般狼狈,不过这昭容娘娘是谁啊?记忆中好像从没听说过。这些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贝雪面无表情的一抬袖子,“罢了,你们起来吧!”
这时见小墨仍旧提鼻子在空气中嗅着它最爱的鱼粉味道,慢慢向里走去。贝雪领着崔远山和宁露急忙跟上。那俩小太监不敢阻拦,只好硬着头皮尾随其后。
跟着小墨来到了后殿的一个僻静的厢房,那厢房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缮了,房上的瓦片多有缺失破损,窗棂上糊的窗纸有的也已破损,被风吹的“呼呼”直响。厢房的门半开着,小墨灵敏的跳过破损的门槛,钻入屋内。
刚一进门,就听里面有一女子大声尖叫,“来人啊玉皇大帝下凡了,快来人放开我,我要拜见玉皇大帝”小墨大概是被她的喊叫吓到了,倏的一下从屋内蹿出来,跳到了贝雪怀里。
贝雪抚了两下小墨的背毛,打趣道:“小墨什么时候变成玉皇大帝了。”然而心里却有数,屋内说话疯疯颠颠的女子,大概就是昭容娘娘了。
抬脚正欲踏进门去,那两个小太监突然上前劝慰道:“娘娘,屋内的昭容娘娘疯了,而且容貌未加修饰,恐污了娘娘的凤眼,娘娘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崔远山一下推开二人,“娘娘要做什么自有主张,岂容你们多嘴,走开!”
贝雪踏进屋子,屋里阴暗干冷,几乎和外面无异,刺鼻的煤油味和一种难闻的怪味充斥鼻腔。呛的她用手帕掩住了口鼻。
仔细打量,屋内倒是宽敞,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透过前面的烟灰色幔账,隐约可见有一人,被绑在床边的一张破旧不堪的梨木高背椅上。有风从破损的窗棂外刮进,灰色的幔账翻卷着发出一阵凄凉哀婉的呜咽,让人闻之,顿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女子穿了一身洗的退了色的紫色棉袍,长长的头发垂在身侧,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仅仅从她露出的另半张脸也可看出,那未施粉黛的眉眼长的极其娟秀,应该是个标致的美人。只是刚才和小太监挣扎时碰伤了头,此时,血液从她的右前额蜿蜒而下,像是爬了两条红色的小蛇,看起来更让人触目惊心。
发现有人进来了,她抬起头,目光涣散的望着贝雪,然后朝她“嘿嘿”傻笑,“仙女姐姐真好看,仙女姐姐是不是来接我上天的?我都准备好了,我要上天,要上天”
“叫什么叫,老实点!”其中的一个小太监冲她疾颜厉色的一吼,她吓的声音渐小,可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另一个小太监赶忙上前介绍:“娘娘,她就是昔日的昭容娘娘,一进冷宫没到三天就疯了,如今被皇上打入冷宫快一年了。”
有道是洛佩的凤凰不如鸡,昔日的昭容娘娘,如今一个小太监都敢对其吆五喝六,可叹人心凉薄势力,可叹红颜薄命凄苦。
小墨一路将贝雪领到了这个屋子,虽然眼前的这个人看着是个疯子,不过第六感却强烈的提示她,装神弄鬼之事十有八九与她有关。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况且她身处冷宫,绝对有动机去谋害皇上的孩子。所以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于是贝雪与她对视,希望能从她的目光中证明自己的推测。她也望着贝雪,神情无比呆滞,然后头一歪,痴痴的道:“皇上你来了,我终于盼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
说着她冲左右欢喜的喊道:“老鼠兄弟,蟑螂妹妹,皇上来接我们啦,你们快点出来啊!”
见此情景,宁露在旁边无比感慨的叹了口气:“曾经皇上最宠幸的娘娘,而且还怀过子嗣,如今却落的这般下场。”
这时昭容娘娘听她如此说,突然激动起来,身子不停的在椅子上左右挣扎,弄的椅子“吱吱”做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子。
“孩子,我的孩子,还我孩子”昭容娘娘凌厉的目光,蓦的盯上贝雪,令她后背一阵发麻,不由眉头一皱。她怀过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