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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就是手执茶壶为自己满茶的林实,他今日一身月白色的麻棉衣服,只在领口用浅蓝色的布料拼接,腰间也是浅蓝色的布条状腰带束了几束,发间只用一只花梨木的圆润木簪别住,一副文人布衣的打扮,眉间更显清俊,双眸柔和,面上带笑,直叫人觉得是文雅温和的一位俊美公子罢了。
而一直执着茶杯抿了口茶水的沈墨,今日罕见的穿了一身墨色衣裳,领口是精锻的墨色纹水,腰间一条黑色腰带绣了雾中山,紧紧束住他的腰身,更显得他身姿挺拔。
他头发是用紫檀木镶的黑墨石冠束起,只见眉目如画,少见的身着墨色衣裳也不由的给双眸中添了几分冷致,他双唇紧闭,执着督北名窑所出的赤纹杯的手指也修长好看,若是有人见了,定要惊呼“好一位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
而此时,林实笑着开了口:“这束了腰带的衣服果真是舒服多了。”
肖錾听了立刻开口说道:是啊是啊,我们习武之人本就不喜那宽松不合体的衣服,太碍事了,如今束上这腰带,走路我都觉得舒坦些。”
沈墨放下茶杯笑道:“你莫不是因为提出这主意的是乔三小姐,所以才这样说吧!”
肖錾摊开手一脸无辜:“我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啊,本来就是人家这法子好,不过话说回来,三丫头我也有许久未见了,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带着她们玩,她那个时候太小了,追不上我们就开始哭,后来听说给衣服上面添腰带的法子是她想的,我还大吃了一惊呢!”说着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林实跟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过了这些时日,她自然是要变的,如今,她也算是个大孩子了。”
肖錾点头:“是啊,对了,我让你帮我转交给梨儿东西时,她们在吗?你可见到她们了?”
林实伸手理了理皱起来的袖口:“也算是知道吧!她们刚才外面回来,见我与乔大小姐说话,就立刻躲了起来,没有出现。”说着像是想起了那日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估计啊,她们会认为那东西是我给的,所以才躲起来的。”
至于肖錾()
“什么?”肖錾满脸震惊,身子伏向前双手撑住桌子着急的问道:“那,那她们不会以为与梨儿情投意合的也是你吧?”
林实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沈墨却在此时眉眼一撇,勾起了唇角悠悠的开了口:“说不定啊,你想想啊,她们看见邻居家的俊美儿郎给自家姐姐两人在树下见面,林实又送了东西给她,也许这三小姐会想,咦,里面会不会是一个簪子呢?还是贴面呢?”
肖錾皱着眉头有些呆滞的坐了回去:“不会吧?”又向不安的沈墨问道:“那她们如果怀疑是林实的话,会怎么样啊?”
沈墨向后靠在了暗几上,盯着紧张兮兮的肖錾半真半假的说道:“很多可能性啊!有可能,她们觉得林实是个好儿郎,和自己大姐正配,然后用尽一切机会撮合她们,在爹娘面前说他的好话。”
看着脸色几乎成了菜色的肖錾,沈墨接着说道:“至于另一个嘛!有可能,她们觉得林实并非良人,然后拼命的拆散她们,在父母面前说他的有缺之处”
“等等等等等等”肖錾打断沈墨的话:“你说的这一看就知道,一定是第一个可能性啊,林实你还能不知道吗?他在谁的面前都是一个样,好人。尤其是在乔家眼里,那伯父伯母不知道心里有多感激他呢!”
一脸别扭无奈的肖錾,看的沈墨直笑。林实只好开了口,来安抚这被沈墨挑的满心忧虑的好友:“你呀,就听着沈墨说罢,他所说的你大可不必担心,也许当时她们的确会认为给乔大小姐有所联系的人是我,但是,凭着乔三小姐的聪慧,日后不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一旦她发现一丝丝的疑点,我和乔大小姐联系的可能性很快就会被她推翻,所以。”
林实的目光落在了肖錾脸上,肖錾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什么?”
“所以什么?”沈墨在一旁开了口:“所以你还担心什么,你不是说乔栀和你从小认识吗?那她就很有可能会帮你们了。”
肖錾却在这时有些踌躇起来:“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小呢,对我应该没有什么深刻的影响,这可是关乎了梨儿的终身大事,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轻易马虎的。”
林实有些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不一定,乔大小姐的年龄不小了,这几日恐怕上门说亲的人会不少,相对对于那些人,乔栀会更信任你。”
“为什么啊?因为我们从小认识吗?”肖錾有些疑惑的问道。
林实露出一抹笑容,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当然不是,且不说她那时年纪太小,对于幼年之事记忆的可能性甚微,单单就是你离家数年,她很有可能会对长久在外的你产生怀疑,怀疑你的本质有没有在外界的污秽中改变。”
肖錾着急的说道:“我没有改变啊!”
沈墨嗤笑出声:“我们当然知道,可是三小姐不知道啊,她可没有见过你,即使是乔大小姐作担保,她对你的信任也不会上升,因为她觉得乔大小姐涉世未深,很有可能会被你几句话所欺骗,因此,在她没有见到你之前,不会在心里给你很高的看法。”
林实认同的点点头:“的确如沈墨所说,不过,你之前救过乔梨,又对她不忘旧情,这些都会让乔栀的心里对你有所改观,所以,我才会说,相对于那些登门求亲的人,她更相信你。”
肖錾点点头,思索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开了口:“不过,三丫头今年才多大啊,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呢?”
林实的目光仔细的扫过赤纹杯上的花纹:“因为她的心,与他们不一样。”
肖錾有些晕头转向的看了看林实:“不是,什么心一样不一样的啊,我还真是不懂你的意思,哎,沈墨,你知道吗?”
沈墨只是看向窗外早就谢了满树繁花的合欢,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因为知道,所以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
肖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吧,你们的意思我也不懂,不过,林实啊,你有时间可以给我说些好话,你家不是和乔家是邻居吗?上次又帮了她们大忙,她们都叫你林大哥,想来对你印象很好吧?”
林实听了若无其事的说道:“是啊,乔家与我家关系不错,上次乔栀失踪,我们家略尽了心力,乔栀对我还是颇为感激。我会找出合适的时机帮你的,怎么说,我也还是她们的林大哥。”
沈墨听了瞥了林实一眼,冷冷的从鼻子里传出了一声“哼”。
肖錾一脸迷茫的冲着林实指了指沈墨,满脸的询问:我们哪句话惹到他了?
而林实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的云淡风轻。
吃过晚饭,乔栀检查了小四的功课后,就快速洗漱完毕,然后钻进了被窝,翻个身,面对着墙壁,心里却开始慢慢的思索了起来。
的确如同沈墨的林实猜想的一样,乔栀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扉,对于肖錾百分百信任。虽然,舅舅和父母言语中的悲凉和遗憾,无一不说明了曾经少年的所具备的好品质。但是他孤身在外数年,被更加污秽的世界所洗礼,乔栀总是担心当初笑容憨厚温暖的少年在这乌烟瘴气的世界与那些乌合之众融为一起。
或许,自己该去见见他,不见一面,自己不能确定他是否是大姐的良人,可是,该怎么才能与他见面呢?对了,——林实。
找到问题的突破口的乔栀满意的勾起了唇角,自己怎么差点把林实这个关键人物给忘了,他既然能帮肖錾传送东西,就一定与肖錾关系不浅,那样,想要知道肖錾身在何处还不容易吗?
“你在想什么呢?”突然传出来了声音吓了乔栀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乔柳不知何时也洗漱完了正准备入睡,见乔栀面对着墙壁睁着眼睛一言不发,所以开口问了起来。
乔栀翻了个身仰躺:“没有啊,我能想什么啊?不过是在想小四的功课罢了。”
乔柳掀开被子躺在乔栀身侧:“你每天都给小四检查功课累不累啊?我对着他那些那是大道理的书头都大了,无论如何也是看不下去的,也只有你,以前咱们家也没人给他检查功课。”
乔栀看着桌上的油灯映在墙壁上,烛光跳跃:“就是因为以前没有人给他检查功课,现在也没人,所以才由我站出来给他盯着啊!”
“好吧”乔柳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以前没人给他看的时候,他的功课做的还是学堂里做好的一个啊,再说,你真的看得懂吗?我可是翻过几次小四的那些书,发现我只认识字,不懂其中的意思。”
乔栀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不错啊,能把字认全就很了不起了。现在小四是最好的,但是他不能自满,不过呀,他也的确没有自满,以后若是想要考上榜,这么多人,他的最好随时会变成最差,或许他在这里是最好,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的不能不认真。”
“也是哦”乔柳想了想点点头:“不过,咱们村啊,还真没有几户像咱们家一样,几个孩子都识字的。大多数人家都会让儿子上学堂读书,女儿呢,可就没有这么好了,一般都只不过识的几个字而已,咱们家可很是少见呢。”
乔栀点点头,突然想了起来,话锋一转:“对了二姐,我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咱舅舅提起的那个肖錾吗?”
乔柳笑了起来:“当然啦,我怎么会不记得。”说完转过头看了乔栀一眼,问道:“三妹,你估计是忘了吧?也难怪,那个时候你还太小,刚刚会跑而已。”
乔栀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能跟我讲讲吗?我想听听。”
乔柳蹬了蹬脚:“好啊,你是因为忘了,又听到舅舅提起,所以很是好奇想知道吧?我呢,虽然那个时候年龄也不大,但是还是记得一些的,因为那个时候,咱们经常去舅舅家,所以经常是肖大哥带着咱们一起玩。”
乔柳说着看着乔栀笑了起来:“那个时候啊,你太小,我们经常去山坡上玩,扑到地上抓蟋蟀,抓蚂蚱,爬到树上摘果子,掏鸟窝,在花丛里摘花,扑蝴蝶,过家家。那个时候肖大哥带着咱们玩,你人小总是追不上我们,有一段时间肖大哥天天背着你,到哪儿都背着,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跟不上。肖大娘每次都叮嘱他看好我们,每次玩累了跑到肖大娘家,肖大娘总是备上吃食和做的绿豆粥,挨着给我们洗手洗脸哄着我们去吃东西。肖大伯背着我们摘果子,从山脚下逮了兔子给我们,从市集上带了糕点分给我们”
乔柳没有再说下去,乔栀听到她哭了,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呜咽着哭出了声,她哭着还在试图说些什么,结果那些话全都湿了被子。
后来的话,乔栀也没有听见,因为她也哭了,泪水滑落跌进枕头里,让乔栀那晚的梦,也弥漫了苦涩的咸味。
合欢簪子()
沈墨刚刚送别了林实和肖錾,就收到了飞鸽从遥远的繁华京都传来的书信,信里的内容不由得让沈墨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几步走出了房间,他的身影在月下的长廊中,明明晃晃,使人看不分明。
竹冬远远地跟在身后,余光瞥了一眼桌子上被拆开的书信,心内一片惊讶。沈墨静静地走着,这距离不过百余步的长廊今日他走了许久,月亮下的合欢树静静地,像是被月亮镀上了一成一成的银光,花早就落了好几回,沈墨淡淡的开口说道:“今年,是不会再开了吧!”
竹冬看着那看了无数回的合欢树,对于沈墨的自问自答并未作答。
沈墨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院子里挺立的合欢,最终说道:“竹冬,你明日,该去她那里了。”
竹冬低头拱手作辑:“是。”复而直起身看着廊下那清瘦的少年身躯,一眉一眼落在月光中,似极品白玉雕琢而成,那纤瘦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廊亭上,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一言未发。
院内,最终还是回归了一片寂静。
第二日,乔栀和乔柳都起晚了,有些强烈的阳光刺目的从打开的窗子里洒了进来,暖洋洋的打在乔栀身上,她揉了揉眼睛,这才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张氏和乔城已吃过早饭赶到洼地的池塘里去了,乔梨只说是因为耕地里的活计都忙完了,所以两人就去池塘那里看看,原先那里就生着有些野生的草鱼,乔城投入大量的鱼苗后,就去看一下,说是要逮几条上来家里吃。
乔栀百般无聊的坐在檐下,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日乔柳的话,哭成那样的她和那些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画面,真是让人心内一片说不清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