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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去小豪广告坐了坐，直到关门才一起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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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安静得要死，屋子里开着灯，我坐在床边，盯着一个角落发呆。
皮鞋迈台阶的声响是如此的轻脆，如此的亟不可待。
“潘，我回来了，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今天好累噢！”依依像回到家一样，轻松地推开了门，顺手理了理长发。
她走到了桌子前，打开了锅盖，搓了搓手：“好丰盛的米饭啊！先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说着，拿起勺子便往碗里盛米饭。
依依这样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怎么能恨下心让她生气呢？
“依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轻声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依依停了下来，瞅着我。
“依依，我是真心地爱着你，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事隐瞒对方了。”我用很认真的态度和语气发问。
“有个事我还真隐瞒着你一直不敢说。”依依舒了一口气。
“什么事？”我的心跳好快啊！
“我说了，你不会骂我吧？”依依歉仄的语气。
“你说吧，没事。”这是口头禅啊。
“上个礼拜，我去市一院检查去了，检查下来的结果是我的血液呈阴性，我没有艾滋病的。”依依浅笑着。
我的天呢！还有意外收获。
“你怎么突然去医院检查这个？”我问。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不和我摘了套套做功课是怀疑我有艾滋病，但又不敢明着和我提出来，便故意说我怀孕了，让我去医院检查。”依依如实交代。
一个月前菲菲的短信，在今天还有着这样的连锁反应，真服她了。
“还有一件事，可以告诉我吗？”我又问。
“哪件事？什么方面的？”依依锁着眉。
“没事你说吧！我和你一块分担。”我表明态度。
“是的，我借了菲菲一万。”声音是间断发出的。
“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个事居然是真的？那么，那个事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四月份借的。”声音低哑。
“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用在了哪里？”轮到你，你不紧张吗？
“这个——这个——”依依结巴开了，“不说行吗？”
“我不是你的另一半吗？我没有权力知道你的事情吗？”我硬声。
“潘，你相信我是爱你的吗？”依依激动地说。
“相信。”我点了点头。
157。我不是一个女人（）
“既然这样，请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情。”依依坚定的口气。
“你允许我去照顾菲菲半个月，我以为你对我是多么的信任呢？原来是你欠着她的钱。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还债的筹码吗？”换成是你，你生气不？
“潘，我是爱你的。”依依呼唤了一声。
“行了，行了。”我生气地站了起来，“杨晓依，一开始是你没有家的事，后来是你没有钱的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一次性全说出来好吗？你的隐瞒都可以和欺骗划成等号了。”
“我不是一个女人。”依依低下头，哭着说。
“你是在骂我不是一个男人吗？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呢？小事也就算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你三番五次总是这样。依依，我是那样的爱着你，你对我一点信任也没有吗？”我怒斥。
依依擦着眼泪，没有再动筷子了。
“借菲菲这么多钱，你干什么去了？打算什么时候还她，怎么还？杨晓依，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法原谅你。”我甩身就走。
“潘…——”依依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身体，“我已经没有家了，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不要我的话，你叫我怎么活下去呢？”
我是不会伤害依依的。
我没有再冲动，并没有冲出屋子，我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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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7月23日，还是在早晨的八点多，电话铃响准时的响了。
喂，菲菲有什么事吗？这句话我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菲菲便扯着嗓子喊开了，仿佛在我没有接通她的电话之前，她就已经讲了一半的话。
“……依依，你真厉害，半个月就挣下了一万，咱们姐妹这关系没事的，你把一万块的本钱给我就行了，那一千块的利息你还是拿回去吧！”菲菲很是兴奋的语气，听不出装相的音色。
“菲菲，你别闹了。”我大声吼。
“哎呦喂，是老公啊！我又打错电话了。”嚣张的不可一世。
“你就是打给我的，别说打错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明白行吗？我的脑子都快炸了。”淡定，冷静，千万不要失去理智，别被她利用了。
“对不起，这次真的是打错了，刚才我是和依依开玩笑的，依依并没有借着我的钱，你千万别当真啊！拜拜。”说着，就潇洒地把电话挂了。
昨天晚上依依都亲口承认她借着菲菲的钱了，现在菲菲就说是开玩笑？你信吗？
就算是中了她的套，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快到中午时，那个尾数是1125的电话便来信了，好像这个人就在我的身边一样，每当我需要帮助，不知道路在何方的时候总会及时地出现。
短信内容是：桃南路十字路口。
不用回拨了，肯定是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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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看看这个吧！正宗的新疆烤肉，很好吃的！”
158。它说在就一定在（）
“这位女士，您瞧瞧这个，新鲜的烤肉。”
“这位大妈，您看看吧，很好吃的。”
……
桃南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她穿着搞怪的唐老鸭宣传装，迈着笨笨的步调，甩着硕大的尾巴，向路边的行人散发着传单。
这身装备也有二十多斤，加上这么热的天，也够为难她的。
虽然这身外套与那个鸭子脑袋掩盖了她的真面目，但是，她那细腻的像是夜莺一样的声音永远不会逃出我的判断。
十个人就有九个对她不屑一顾，还有一个像是老实人，不好意思拒绝她，笑着接过了传单，但是刚走出几步，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但是，她依旧微笑着面对着每一个人，执著地接收着下次的拒绝与冷眼。
这时，依依小跑着，向一个老大爷追了上去。
我的身体像电线杆一样立在路边，静静地注视着她为了生活，为了明天，努力奋斗努力改变自己的样子，泪流满面。
甜的，酸的，辣的，苦的，涊的，臭的……人生百味，我也说不出，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依依发现了马路对面的我，主动地向我招手，主动地向我小跑了过来。
她摘下了唐老鸭头罩，只是随意地摆了一下脑袋，汗珠便像雨点一样从发丝上狂甩了下来。
“依依，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说话的时候很小心，好害怕伤到她的自尊心。
“赚钱啦！”依依用硕大无比的手套在胸前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我要靠我的劳动赚钱养活自己，我不仅是老公的好老婆，还是公公婆婆的好儿媳。”
“谢谢你，依依。”我越来越感觉到扛在肩头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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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5日，晚上。
这几天里，我跟着常有理在一个居民家里改水管，赚着日工。累一天了，回到地下室后，倒头便睡。
十点多了，依依怎么还没有回来，早知道我去接她。
“依依，怎么还不回来？别太累了。”我关切地问。
“一会就回去了，先挂了。”她急速地回答。
不等我再问些什么，依依就挂断了电话。
在这短暂的几秒钟里，我已经听到了电话那头歌声缭绕的声音，她是在鱼乐城。
我能感觉到她是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和我讲的话。
如果不方便接电话，不想接电话，她完全可以不接起的，但她还是接了起来。
我并没有再打过去，手机不由自主地从手心里滑了下去。
我盯着桌角，定格了十分钟，没有敢妄下任何结论。
我在等待，静静地等待。
短信铃声果真响了，一点都没有觉得突然。
电话尾数是1125的来信：＇天上天，四层，401包间。＇
这到底是谁呢？总会在关键时刻及时的出现。
不过它说在，就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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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想还你钱的话，我回了利州就不会再来洛城了，你的钱我肯定会还的。”依依哀求的样子。
159。脑子进水的傻子（）
“就靠你发传单一天赚的六十块钱吗？等到猴年马月了。”菲菲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前面应该还有很多话的，不过，我没有赶上。听到哪里就笔录在哪里，我总不能瞎编吧？
透过门窗，我看到依依与菲菲坐在沙发上。
算起来，我也有三个月没有来过天上天了。
依依叹了口气，说：“我有什么心事都和你说，你也知道我的苦衷。”
“依依，我们是同一批进入天上天的姐妹，在众姐妹里就数我和你走得最亲近了。我的舅舅住院了，我急着用钱，能帮帮忙吗？”像是黄世仁向杨白劳乞求的口气。
一万块对菲菲来说算是小钱了吧，舅舅住院还算是一个好点的要帐理由。
依依低着头接不上话。
“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钱就不用还了。”菲菲的口气很真诚。
“钱一定会还，至于什么事，你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依依倒是很仗义。
“让你的老公跟我睡一晚，那一万块就不用还了。”菲菲注视着依依的眼睛，没有转动过眼珠。
“你们在一起半个月，就没有做过？”依依这样问话什么意思？
“没有。”菲菲笑了笑，“如果潘哥哥敢在这半个月里背着你，跟另一个女人上床的话就不值得我喜欢了。”
“这样的男人搁到哪里都放心，不用人看着。”依依笑了笑，“干了这么多年的小姐，除了潘浪之外，你还遇到过这样的男人吗？”
“遇到过。”菲菲说。
“谁？”依依疑问。
“脑子进水的傻子。”菲菲摇着头笑了笑。
“潘誉不是傻子。”依依莞尔。
“我看和傻子差不多。”菲菲也笑了笑，“别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假如我和潘哥哥真睡过了，我答应你不会让潘哥哥知道是你默许的。”
菲菲这招够毒的！行，就算我上了你菲菲的当，我要看看依依怎么回答。
我紧紧地捏着拳头，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屋里，坚起耳朵听着。
“菲菲，你太过分了！我杨晓依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下贱的人！”依依表示了坚定的否决。
说的好，依依，我没有看错你。
我猛然推开了门，尘封了接下来的对话，改变了事态的进展。
“菲菲，不就是一万吗？我还你。”我站在菲菲的境前，没有钱底气却十足，“依依，我们走。”
我牵过了依依的手，准备出门时，菲菲飞身扑到门口，将后背贴到门板上，她知道单凭一声‘站住’是叫不住我的。
“菲菲，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严肃地说。
“昨天我检测过了，这几天正是我的排卵期，跟我睡一觉，钱就不用还了。”说着将一片排卵试纸递了出来。
“上次回你家，不是跟你睡过了吗？”话赶话，赶出句这话。
菲菲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鼓着掌，奸笑：“依依你听到了吧，这可是他自己说的。睡了我你就要对我负责，老公，这次我不光只是要讹钱了。”
160。行话呗（）
“你讹人也讹个差不多点的，他一穷二白的，你讹他什么？”依依是在说她自己吧！
菲菲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阴险的笑：“没有钱不要紧，就算老公不出去找工作也没有关系，我的男人我来养。我的要求是你要把我伺候好就行。跟我回家那几天，实在是爸爸妈妈在身边不太方便，不然，我早拿下你了。老公，我们就去隔间里吧！”
“我不去，你闪开。”六个字能说清楚的事，绝不会说第七个字。
“行，你走吧！”菲菲让开了路，瞪着眼，恶狠狠地说，“今天，你敢走出这个门，明天我就去你的家讹钱。你没有钱没关系，我和你的父母要。我是菲菲，不是杨晓依，敲诈勒索的事奶奶我最擅长了。”
我真没敢迈出这一步。
“菲菲，你的钱我会还你的，和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