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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山海经-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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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不吃,小女孩就自己啃了起来,野山楂还没成熟,正是酸涩的时候,看她吃严水生嘴里就已经溢满了口水,她却嚼得香甜。

    又举了一会,舅母从屋里挎着个篮子出来了,见两人说话,嘱咐道:“长英,恁别跟恁哥胡闹,俺去割猪草,恁俩在家待着别乱跑啊!”

    “中!”严水生答应说道,小长英也应了一声,继续啃着野山楂。

    舅母挎着篮子出去了,他则继续保持着举斧头的姿势,经过一段时间的酸麻,他反而感觉现在好一点了。

    吃完一颗,小长英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来。半大小伙子正是容易饿的时候,虽然早上才吃了一个大馍,但听着她吧唧吧唧的声音,严水生更饿了。他没好意思跟舅母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他开口问道:“长英,恁知道恁家馍在哪搁着不?”

    “知道啊!”小长英点头说道。

    严水生又问道:“恁现在饿不饿啊?”

    小长英摸了摸肚子,疑惑说道:“好像饿了吧?”

    严水生诱骗说道:“恁去掰块馍来,俺俩吃中不中?”

    “中!”小长英高兴的蹬蹬蹬跑进了厨房,没一会就拿着半块黄澄澄的玉米面馍出来了。

    小长英跑过来,把馍递到他嘴边,他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登时满足感涌上心头。舅舅家的馍很香,磨得精细的玉米面还奢侈得掺了一些白面,吃起来很是香甜。

    小长英举着馍,没放下去,严水生一口还没咽下去,含糊对她说道:“恁吃!恁吃!”

    小长英就低头咬了一口,又递到了他嘴边,说道:“哥恁吃!”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吃了一半下去。

    玉米面的馍有些拉嗓子,严水生感到有些噎,让小长英去弄点水来喝,她就跑去舅舅坐的桌旁,从大茶壶里倒出一碗飘着茶沫的茶水来,喂他喝完,她自己又跑回去倒了一碗喝了起来。

    “恁娘了个逼!狗日嘞张大头,当个里正了不起啊?不就仗着恁家里人多吗?狗日嘞!惹急了老子给恁娘棺材钉拔出来,让恁娘搅死恁个鳖孙!”舅舅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没一会,就见他黑着脸提着一条肉和下水回来了。

    见严水生依旧保持着平举的姿势,他面色好看了些,但转脸却看到了小长英手中捏的半块馍,脸色一黑,鲁大壮上去一脚踢到她屁股上,骂道:“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个赔钱货!”

    小长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严水生心中一颤,仿佛感觉那脚踹在自己身上似的,他想告诉舅舅是他让长英去拿的,但却像被封住了嘴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舅舅一脚踢完,眼底闪过一丝后悔,但听到长英哭嚎,又变得有些烦躁的吼道:“别嚎了!嚎丧呢啊?”

    长英的哭声应声而至,舅舅也黑着脸进屋去了。

    长英在一旁一抽一抽的,严水生心中愧疚,问道:“还疼不?”

    “不疼!”长英破涕为笑,举起手中的馍,笑着说道:“馍没掉!哥恁吃!”

    不知为何,严水生突然感到一阵憋闷,顿时不饿了,又或许是怕舅舅看到,他对长英说道:“哥不饿了,恁吃吧!”

    长英点点头,坐在一旁玩耍,一边一口一口的把剩下的馍都吃完了。

    鲁大壮放下肉,走出来到院子中,看了看桌上快燃尽的香,满意的点点头,对他说道:“行了,比昨天强,累了就放下吧!”

    严水生摇摇头,说道:“不累!”

    “嘿!还挺有骨气!这才像个男人样!不错!”鲁大壮很意外,罕见的夸了他两句,拎着烟袋锅子回屋去了。

    长英像是忘了那一脚,在一旁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但严水生眼前却一直重复着舅舅的那一脚,还有长英的哭声,愧疚像一条毒蛇噬咬着他的心,唯有身体的痛苦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这让他在香火燃尽之后又坚持了半柱香,直到双臂再也无法坚持才松手。

    舅母割猪草回来了,把猪草倒入猪圈内的猪食槽中,就转身回屋洗刷准备做饭了。

    “水生,过来!”舅舅在里屋喊他,严水生拖着生疼的脚板和酸胀的胳膊进了屋去,却见舅舅坐在里屋的太师椅上,朝他招手。

    严水生疑惑的走过去,舅舅严厉喝道:“跪下!”太师椅放在窗边,对着窗户,窗外阳光撒进屋内,被舅舅的身形挡住半边光辉,在严水生看来,却像是笼罩着一圈光阴一般,他不知为何,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舅舅严厉说道:“曲尺能成方圆器,直线调就栋梁材,我木匠一门奉鲁班为祖师爷,入我一门,需谨记唯有静心潜学,精益求精,技艺才能稳步提升,我门方可经久不衰……”

    看着舅舅别扭的说着些咬文嚼字的话,严水生感觉有些好笑,他不是向来看不起文人书生的吗?怎么现在却掉起书袋来了?严水生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插话说道:“鲁班俺知道,俺听爹爹讲过,他是木匠、石匠还有泥瓦匠的祖师爷,舅舅恁也姓鲁,是不是鲁班的后人啊?”

    鲁大壮背得辛苦,被严水生打断,瞪了他一眼,说道:“别胡说八道,恁爹没告诉恁鲁班原名叫公输盘吗?不过叫鲁班习惯了罢了,恁别乱说话,听我讲!”

    严水生闭上嘴听他继续说,鲁大壮被他一打岔,忘了该说什么了,想了想,继续说道:“俺门下门规有条,一、忠君爱国,若有叛国通敌牵连师门者,需收回手艺,处死效天。二、孝顺父母师长,若德行亏欠,需收回手艺,逐出师门。三、严谨敬业,不得偷工减料,若做出有辱师门之事,需收回手艺逐出师门。四、严以律己,学得手艺之后,不得依靠技艺行伤天害理之事,若品行不端,需收回手艺,逐出师门。五……”

    “孩儿他爹,这下水咋某肝子嘞?”舅母突然在厨房问道。

    舅舅怒哼一声,说道:“别说某肝子了,连心也某!让里正要走球了!”

    “啊?这张大头咋这欺负人呢?也不怕天打雷劈!”舅母也怒声说道,一副下水中,肝脏就占了四分之一,那可是一大块肉啊!

    舅舅一顿烟袋锅子,气道:“那有啥办法?人家是里正,就吃你点肉,又咋弄?”说完,他有些烦躁,转头对严水生说道:“总之,恁入俺门下,要遵守门规,努力学手艺,别给俺丢人,听着了某?”

    “听着了!”严水生点头说道。鲁大壮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行了!起来吧!明天跟俺进山去认木头!”

    严水生站起身来,心下一阵迷茫,这就算是拜师了吗?

    舅母做好了饭,喊他们过来吃,割回来的五花肉被她做成了红烧肉,一大块一大块的肥硕肉墩子很是实在。严水生坐上桌就准备拿筷子去夹,却被鲁大壮一敲胳膊,训道:“才说过就忘了?孝顺父母师长!”

    严水生吃痛缩回手来,吞了口口水,只得老实说道:“师傅师娘先吃。”

    “嗯!这才像话!”鲁大壮慢里斯条的抽过筷子,在桌上墩了下,向盘中最大的那块夹了过去。

    严水生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筷尖,穿透了红烧肉肥嫩的肉中,被舅母炖的软烂的肥肉如同鱼冻一般,被筷子轻轻一碰就破开了……嗯?为什么是鱼冻呢?

    鲁大壮夹起最大的那块,放到了严水生的碗里,说道:“吃吧!”

    “谢师傅……”严水生匆匆说了句,就拿起筷子把肥肉扒入口中。入口软糯的肥肉轻轻一抿就化为香浓的肉汁铺满口腔,瘦肉也一点不柴,很是筋道耐嚼。

    鲁大壮又夹了一块放入长英碗中,小长英咬了口肥肉,却突然说道:“爹,俺不饿,不想吃……”

    鲁大壮闻言骂道:“个倒霉玩意儿!没点出息!谁让你刚才吃馍的?这会没肚子吃肉了?就恁这熊样以后嫁出去也捞不着好日子过!”

    小长英撇撇嘴,又想哭了,鲁大壮看得心烦,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上外头玩去吧!别在这惹人烦!”

    小长英跳下椅子,跑了出去。

    扭头看她跑出去,严水生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本就是他出主意让长英去拿馍的,也是他没吃才让长英吃饱了吃不下肉去的,原本香甜的肥肉吃到嘴里却如同嚼蜡,半点滋味也尝不出了。

    低着头匆匆扒拉完一碗稀饭,他放下碗筷,说道:“俺吃饱了。”就站起身来。

    “怎么才吃这点?不好吃吗?”舅母关切问道,严水生摇摇头,没说话,转身跑了出去。

    小长英正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才一会过去,她仿佛就忘却了所有忧愁。严水生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明知故问道:“看啥嘞?”

    小长英抬起头来甜甜的笑道:“看蚂蚁搬家。”

    严水生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他认真对小长英说道:“长英妹子,哥哥对不住恁,往后哥一定不会哄骗恁了,等哥长大了,谁也别想欺负恁!”

    小长英懵懂的说道:“嗯!水生哥最好了,俺长大了给恁当新媳妇儿!”

    严水生笑了笑,捏了捏她肉肉的脸,点头说道:“中!哥长大了就娶恁当媳妇儿!”

    “中!拉钩!”小长英高兴的伸出小指头,严水生笑着看了她一眼,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和她勾在一起,陪她兴致勃勃的念着口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第二十六章 艺成出师() 
一转眼三年已经过去了,严水生也长成了个壮实的大小伙子,加上眉目又俊俏,走在路上,免不得有大姑娘小媳妇的调笑他两句。但三年下来他已经练就了一双稳定的双手和一颗波澜不惊的心。打小学的诗书礼仪让他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息,可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这更让他多出了一分魅力来。

    三年来,不知为何,他一直在做一个相同的梦,梦中的自己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每次进入到梦中,他都全身赤裸的坐在一棵树的树梢上睡觉,而每次醒来,他嘴里都会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仿佛吃了没有放葱姜的鱼冻一般。

    他并没有告诉别人这个梦,就算长英妹子也没说,因为光着屁股在树上睡觉怎么想也不是件光彩的事。而且,每天醒来就开始忙活,一直到晚上,他也没空琢磨做梦的事。

    学艺苦,舅舅家没有男丁,手艺传男不传女,长英学不成,舅舅就把他当真传弟子带,因此要求格外严厉些。

    木匠师傅一般带的徒弟是自家兄弟或亲戚,因为知根知底,人品、体性皆了解,打也可,骂也行。不论带谁学木匠,师傅总是要求徒弟学艺先学做人,否则人品坏了,日后给东家做的活计以次充好、掺杂使假,那就坏了规矩和师傅的手艺。因此,在舅舅家第一年的时候,严水生并没有真正接触到木匠手艺,只能帮家里做些农活。

    起初严水生以为是舅舅嫌自己不勤快,不肯教自己手艺。于是天天起早贪黑帮着侍弄舅舅家的庄稼,春种秋收,他都抢着干。每天早上起床,他都先帮舅母掏锅灶灰。家的水缸也主动挑满水。家里养的猪也帮着割草饲养,往外出粪。但是一连干了好几个月,舅舅只是任由他干活,什么话也不说,这让他很是义愤填膺,感觉自己被当个苦力使唤。

    但后来他慢慢想开了,他听爹爹讲过鲁班拜师的故事,当年鲁班拜师学手艺的时候,也是经过了师傅一再的考验,经过重重磨难后才学到了一身本领。于是,他也把这些当成了舅舅的考验,既然是考验,那总会有个期限,他也不再急于想要学到真手艺,而是在忙完活之后,坐在院子里研究舅舅做大件剩下的边角料。

    舅舅家院子里之前做活剩下的边角料很多,听舅母说以前更多,被当柴火烧了不少,都是以前舅舅做工剩下的。

    大块木材的好料子都是钱,他用不了,但边角料就没事了,他就开始用边角料自己瞎琢磨。学着舅舅做工的时候的手法用斧头砍成墩子,再用刨子刨成木板,想自己做点东西。

    他开始这样做以后,舅舅反而不再冷落他,开始纠正起他使用工具的手法来了。他也开始慢慢学到了一些木料知识和各种木匠工具的用法。

    他后来问过舅舅,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教自己,舅舅告诉他,木匠做的是精细活,讲究心平气和,分毫不差。若是毛毛糙糙,随便下线下锯,那一糟蹋就是一块好料,浪费钱不说,还砸了师傅的招牌,所以,徒弟进门,必须先磨磨性子才行。

    在他性子逐渐稳当下来后,他逐渐了解到了木匠行当里的一些基础知识。木匠分为全活儿木匠和专工木匠。前者又叫粗活儿木匠,他们对盖房砍房料、梁、椽、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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