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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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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的时候,他甚至想到了齐浓儿。那时,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靠。她是他的师妹,颜卿待她也很是疼爱,怕推开她她会哭,便只能让她时不时的靠上一会。

    但,也仅仅是靠。

    现在,是抱!怀里,满满的,温香软玉,香气扑鼻,就算是柳下惠,要能不心猿意马,也需要一番努力和调整。

    颜卿又闭上了眼睛,他轻轻的,小声的背着医书。

    他的大脑开始放空,眼前,仿佛出现一卷画轴,长长的,不停的均匀的,从下往上转着。上面,写满了他所看过的医书的内容,草根该如何晒,草茎该如何切,叶子要如何磨,果实要如何脱壳,果肉要如何化废为宝……怀里的小人儿,好象不再是性别上的区别,颜卿有瞬间错觉,以为她不过是只银枝绿花,上面的小花朵,娇娇气气,玲珑小巧,花只有四瓣,每一瓣,都闪着不同的光芒,仿佛珍珠的光一样,低调,柔和,带着圆润的闰。

    颜卿为这种感觉惊艳,他突然睁开眼睛,只见怀里的阮依依不知何时,因为燥热而脱了上衣,小巧却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而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抚在上面。

    她的皮肤是滚烫的,竹窗外吹进来的山风是清冷的,他的怀抱是凉爽的,抚在她肩头的手掌,莫名的变得炙热。

    原来,他闭上了眼,却也不可阻拦她对他的影响。

    他以为是银枝绿花的光洁,现在才知道,是她半褪衣裳的明艳。

    小巧的,可爱的,还是孩子气的,却有着诱人气息的小山丘,犹抱琵琶半遮面。她的呼吸很轻,特别是在熟睡之后,更加的微弱。小山丘只是微微的在颤抖,是她的心跳所带动的,带着每一次的跳动,在空中,画着其它人无法看见的弧线。

    颜卿象被人踩到尾巴似的,吓得赶紧的又闭上了眼。他不是信佛之人,却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明明闭上了眼,但眼前,总是晃着银枝绿花,特别是那四朵花瓣,微微的晃动着,象一只小精灵,总是在冲着他微笑,向他招手,要他来抓她。

    颜卿变得焦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他总是平静如水,淡然从容的看待着周边的一切事物和生灵,就象无论世界如何变化,太阳会一直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而他,和他的情绪,也正如这东升西落,唯一的变化也只是因为这个变化是它固有的定律,而不会因为外界,而有任何的改变。

    可是现在,他被自己闭上眼也能看见的银枝绿花弄得焦虑不安。颜卿不是焦虑明天再见到真正的银枝绿花还要不要吃的问题,也不是焦虑这银枝绿花什么时候消失,更加不是焦虑以后是否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焦虑,烦躁,郁闷,无法宣泄的恼怒自己,面对这不停晃动的银枝绿花,他竟然有想伸手去抓,好好的将这些花瓣全部揉碎捻出花汁的冲动。

    颜卿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突然的将怀里的阮依依推开,然后,跳下床跑了出去。

    阮依依被重重的撞到了墙边,她摸着额头,坐了起来,睡眼惺松,揉着眼睛迷瞪瞪的看着摇晃的竹帘,这才明白过来,颜卿出去了。

    “师傅……”阮依依坐在竹床上等了一会,颜卿还没有进来。她摸了摸自己,感觉似乎没有太大问题,便意思意思的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见颜卿没理她,便趴在窗户边,看了一会月亮。

    慢慢的,眼皮子变重,眼前的月亮也变得模糊。阮依依还没来得及躺下,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颜卿跑到外面在水池边坐了会,听着叮咚水流声,才渐渐的平复下来。他在心底嘲笑自己,修行千年,竟然会在此刻把持不住。

    论姿色,齐浓儿比她更有女人味,论性情,齐浓儿也更加活泼可爱,论关系,齐浓儿是师妹,大家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可是,他面对齐浓儿,可以象块微笑着的冰块,亲热,却从未有过心动。

    阮依依有何特殊之处,这点,颜卿从未想透。

    她爱笑爱说话,但她总是一个人悄悄的笑,看着彩虹会自言自语,看着天火会用激将法,看着佛牙山里面的石头,她也能笑嘻嘻的说着颜卿听不懂的话。

    她性子好,懒散,但却有着别人没有的,随遇而安的沉静。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有耐心,面对自己离奇的到来,面对这个与人间完全不同的世界,面对他这个古怪得没有谱的仙医,她竟然能在不需要任何缓冲的情况下,接受,适应,并开始自娱自乐。

    她明明对一切都很好奇,可是,她从来不问颜卿。她是个问题宝宝,但同时,她也是个聪慧的女孩,她懂得旁敲侧击,懂得通过别的渠道,来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懂对面对不同的生灵,使用不同的方法,与其沟通,融洽,并慢慢的成为朋友,为之利用。

    刚到的那几天,她非常沉默,但她没有清闲,她的眼睛,总是在不停的四处张望,凝神倾听,将竹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探究一遍,然后,将自己得获得的所有信息归类,自行处理,并得出结论,进而论证。

    后来,她对颜卿的医术很有兴趣,尽管从来不说,但她总是留个心眼,默默的看,悄悄的学。渐渐的,人也开始变得调皮捣蛋,经常惹些小祸,但又不至于令颜卿来罚她。

    她总能在自己快要踩到颜卿底限的时候,迅速的收回脚来,并且,用行动证明自己能将烂摊子收好。

    她是那样的简单,但却总能表现得多变复杂。她是这样的普通,但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颜卿坐在水池边良久,终于,想通了,今晚他会失态的原因。

    他孤单得太久,佛牙山也冷清了许久,日复一日没有任何变化的生活,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的出现,起了波澜。

    而他,仿佛魔怔,因此动心。

    心神荡漾的一霎那,却需要亘古的时间来来平息。这点,颜卿是没有想到的。

    清水缓缓的,沿着崖壁缓缓往上流到水池的上端,然后,才象这里有了地球引力一般,叮叮咚咚的往下坠。水池满了,水流向下时,激荡着水面,有水珠跳起来,落下时,有的在外面,有的在里面,将水面,又激出各种细小的涟漪。

    落到水池外的水珠,总是在某一个高度,就神奇的消失了。水池外围的地面,总是干爽的,没有苔藓,没有水迹。但在离水池十步远的地方,却湿湿的,上面,长着许多小草小花。

    这里,原本是没有这些植物的。

    阮依依来到悬崖住之后,觉得无聊,总是会捣鼓这里的一切。她总是要求灵鹊在这块地方方便,灵鹊被她吵得没法子这才傲娇的拉过几泡屎。却没想到,里面有种子,竟自生自灭的长起了第一株小草,灵鹊觉得有意思,便主动来这里方便。

    不知不觉的,这里竟然成了一小片花园。

    阮依依时常会蹲在这里,拿着小剪子,剪剪这,理理那,然后,又松松土,浇浇水。彩虹有空,也会特地的来照料,将身上的七彩光芒当阳光使,给它们足够的日照。

    有了阮依依的照料,这些小花小草们越发的生机盎然,小小的篱笆,还是阮依依亲自编好竖在这里的,上面爬满了各种颜色的牵牛花,每一朵上面,都滚着细小的水珠子。

    颜卿刚平静下来,站起身准备回屋时,突然看到这片花草,竟站在原地发怔。

    “师傅,你的生活太没有情趣了。灵鹊虽然跟你亲,但他也经常出去玩,你身边竟没有个长期相伴的活物。就算你嫌活物吵你,也应该种些花花草草,它们很安静的,但有它们陪着,你不会寂寞的。”

    这是阮依依在某一天刚松完干,拿着沾着泥土的小铲子,看着颜卿背着竹篾箩筐,踩着那虚幻的山风飘摇而来时,对着他,振振有词的,说的话。

    那时,颜卿并没有在她身上花时间和精力,他将她关在这悬崖之上,在这个空间之内,给了她极大的自由。

    当他听到阮依依说这话时,他有些嗤之以鼻。他是什么人,他是仙医,是颜卿,他会怕寂寞。他要的,就是清静和孤单,这才是能足以令他修行成仙的元素。

    可是她,竟然怕他寂寞,特地的种些花草给他。

    颜卿现在再看这些花草时,他竟不再是这样的心态。什么时候改变的,他真得不知道,或许,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醒来都掀帘看看那个睡得象小懒猪的女孩。采药回来时,总是会忍不住的在对面的主峰慢下脚步,静静的期待片刻,希望会突然看见她风一般的身影从竹屋里跑出来,然后惊讶的看见他的身影,远远的,隔着空空的悬崖,拼命的挥手,叫他快点回来休息。

    颜卿从她嘴里听到一个词,叫下午茶。

    尽管,每次阮依依都象犯毒瘾似的,在某个特殊的时间段里,坐在某处开始神经质的说着下午茶里该有的点心,颜卿还是不明白,为何下午茶里,应该有咖啡、奶茶、西点还有薯条这些他根本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唯独,没有茶。

    阮依依不是个勤快的人,她也不是好心想要照顾他。但只要一到她嘴里所说的,下午茶时间,她就会开始变得忙碌。

    悬崖上没有其它食物,她会把竹屋里所有的小碟子都拿出来,将唯一的一把竹椅和茶几搬到这小花园的边上。她把颜卿要求她每日服食的药丸,在碟子里摆出各种图案,然后,再拿几根银枝绿花做装饰,接着,什么都不做,喝一口水,吃一颗药丸,叼着银枝绿花,对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开始哼哼哈哈的唱了起来。

    假如,这个时候,正好颜卿归来。阮依依一定会热情的招呼他,要他一起来。无论颜卿用多冷的脸,多坚定的背影面对她,阮依依也从不恼,下次,再遇见,她依然会这样热情的喊着他。

    一想到这里,颜卿笑了。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阮依依坐在这里喝着她的下午茶,然后看着旁边小花园的牵牛花,望着它,深有感触的说道:“唉,你清晨开花,可是我总是晌午才醒。每次想看看佛牙山的牵牛花开花是什么样子,却总是起不来……牵牛花,你能自己走路走到我里屋里来,在我床边开一次给我看么?”

    颜卿笑,一是为她说话时的傻气所笑,她实在是太可爱了。二是,他很想告诉她,佛牙山的牵牛花,只在月光下盛开。

    今晚,月色不错,已经爬藤的牵牛花,个个都抬起了小脸,巴掌大的花,开得璀璨,开得热闹。

    “刚才推她太猛了些……不知道会不会伤了她。”颜卿的心里,犯起了嘀咕。阮依依的身体,他最是明白,他也很懊悔,当初剪纸人试药,使附灵术时,为何没有多个心眼看看这灵魂是否是完整的。结果,因他,阮依依生存在这里,颜卿自知自己不是个会照顾女孩的男人,她能跟着他在悬崖上生活,他很感激。

    当然,上次她逃跑的事,在此刻,颜卿自动忽略过去了。

    颜卿想过,自己为何要因为她逃跑而生气。灵鹊也很生气,不过灵鹊气的是,她竟然敢不听话的逃跑,令别人以为他们虐待了她。而颜卿气恼的,很有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很恼火,阮依依竟然不象齐浓儿,还有佛牙山其它生灵那样喜欢他,粘着他。她象逃命似的要逃出这里,她简直把他当成了恶人。

    刚才,他只顾着逃开那无边的幻想,将她推开时,他分明听见她的惨叫声。颜卿竟有些害怕回去,再怎么说,刚才是他不对。

    她和他肌肤相亲,她如婴儿般,纯洁的睡着了。而他,竟然心猿意马。就冲着这点,颜卿开始瞧不起自己。

    颜卿侧耳听听,里屋里,没有声响。但他,还是纠结了一下,在小花园旁边来回徘徊。

    终于,颜卿在一篱笆的牵牛花中,挑了几朵,开得最大最漂亮,颜色最鲜艳的牵牛花,拢成了一小把。他怕上面的水珠不够多,显得不够娇羞,又从水池里,弄些了水洒在上面,见晶莹一片,这才喜滋滋的捧着,走进了里屋。

    刚一进屋,就看到天火从炼丹炉里飞出来。他好象要跑出来找颜卿,忽然看见颜卿捧着花进来,天火呆在半空中,颜卿迅速将花藏在身后,瞪着天火,发怔,无语。

    天火不会说话,只能不停的在空中不停的飞舞着,利用动作和形状,告诉颜卿,他感觉到里屋有问题。

    颜卿吓得把牵牛花一扔,冲了进去。

    竹床,已经开始冒着火苗,竹子被加热后,噼哩叭啦的响,但没有烟,所以,颜卿进屋时,没有发觉到哪里不对劲。

    阮依依,整个半身已经伸出了窗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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