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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他的身体在椅子里痛苦地扭动抽搐,足有一分钟时间才滑到地板上不动了。桌子周围的人一个个吓得浑身颤抖,呆若木鸡。他们的身上尽管没有溅上血,但这一血腥场面将永远铭刻在他们心中。
那名警卫把拿刀的手放下来,弯腰在死者的衣服上擦净刀上的血迹。
“谢谢你,军士。”首领说,“你可以走了,让清理小组5分钟后到这儿来。我们的会也该结束了。”
“是,先生。”军士说,然后敬个礼,转身走出房间。
房间里的人仍把眼睛盯在哈丁的尸体上,桌子上血迹斑斑,凌乱不堪。一名妇女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然而,过了一会儿,他们又都恢复了镇定,一齐把眼睛朝黑影里面的人望去。即便他们心怀疑问,现在也没人敢吭声了。
“我们必须抢在别人前头把第17号蒙皮拿到手。”他说。现在他已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说出的话仍然恶狠狠的,“我们获悉,至少有3个国家组织了探险队,准备攀登干城章嘉峰以夺取说明书。一个是英国人组织的,当然是我们的主要对手。另一个探险队来自俄罗斯,是由我们的朋友俄罗斯黑手党组织的。Z国人也组织了一支探险队,企图抢在我们之前把说明书拿到手——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以此为由,拒绝向我方支付我们应得的报酬。也许还会有别的探险队。”
首领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他一边吸着烟一边在心里估量他的话可能产生的效果,“联盟正计划派人跟随其中的一支探险队去登那座大山。我们要抢先重新得到第17号蒙皮。这是我们本年度最重要的冒险行动,你们当中的很多人将参与行动方案的制订。本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听明白了吗?”
每个人都点了点头,但首领着不见。有几个人转过头去,看那摊令人作呕的红色液体正从桌边滴滴答答地落到地板上。有一两个人已感到身体有点挺不住了。
“听明白了吗?”他大叫道。
他们又都把头迅速地转向他,齐声喊道:“明白了,战无不胜的首领!”
首领的脸上现出笑容,“很好。大家都饿了吧?让我们去吃午餐。”
14.初到尼泊尔
按照训练计划,花了一整天时间与探险队的其他成员背着背囊在奥克汉格尔附近的一座大楼作爬楼梯训练后,詹姆斯·邦德驱车前往秘密情报处总部,与Q部的布思罗德少校会面。
“你要知道,为了在这儿等你,我把一个非常重要的晚餐约会都推迟了。”布思罗德说。他向安全门输入密码把门打开,让邦德走进实验室。“我可是要与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士约会呀。”布思罗德少校补充说。
“真的吗?”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007,我也许有点老了,可在那方面还健壮着呢。”
“我并没有说你什么呀,少校。”邦德微笑着说,“她一定是位非常幸运的女人。”
“这让你说对了。’有思罗德答道,“今天是我们结婚28周年纪念日,可我却把晚上时间用来陪你。”
“啊,那我们能不能简单一点?”
“不错。现在,注意了,007。”他把邦德带到一张摆满各种物品的金属桌旁,“我听说你要去的地方之后,今天下午从仓库里把这些东西都找了出来。我们还与国防部联系为探险队领到了一批先进的通信器材,将由那个荷兰人——叫什么我忘了——统一负责带上。”
“是鲍尔·巴克?”
“哦,对了。”
布思罗德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带吸嘴的小软管递给邦德,“它类似于水下应急呼吸器,不过是供高空条件下使用的,里面存有可维持15分钟呼吸的氧气。把它放在派克式登山外套的衣袋里。记住,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
少校又朝一双山地靴指了指,“这是一双最好的珠穆朗玛山地运动靴,里面有泡沫衬里和加长的高腰鞋套,非常轻快,穿在脚上你会感到十分舒适。这双山地靴的独特之处在于,我们在两个鞋后跟里设置了专门的盛物空间。在右脚的鞋后跟里,你会发现一些药品和急救用品,左脚的鞋后跟里放有一套微型工具,包括螺丝刀、手钳、扳手等,这些你都用得着。”
邦德在翻看一个诺斯菲斯公司生产的露营睡袋。“对。还有那个。”少校说,“这是供你夜间在野外露宿时使用的。我们在里面加装了一套特别的电池动力的电热装置,就像电热毯一样。把它完全展开还可多睡一个人。”
“大方便了。”邦德说。
“你的P99手枪在身上吗?”
“在。”
“把它给我。”
邦德把华尔瑟P99型手枪递了过去。布思罗德把手枪放进一个皮枪套内试一下,而邦德并没有看出那是个枪套。
“我想,你从派克式登山外套里取枪会很费劲,没等你把枪取出来,说不定就会被撂倒。这个枪套解决了这一小小的问题。把它挎在登山外套外面,就像是衣服口袋一样。”
布思罗德把手枪从枪套里取出来还给邦德,“我们将把一些你用得着的物品直接发往加德满都,包括你所需要的服装和用具,而且我们都做了双份。M认为,此项任务十分重要,应该多花几百英镑为你准备一条好睡袋。到那儿之后,如果发现什么东西不合适,给我发个传真。”
“如果在喜马拉雅山区遇到问题该怎么办?”
“你也可以发传真给我。鲍尔·巴克可以通过卫星直接连通互联网,发传真和通话都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从珠穆朗玛峰顶给我发数字电报都不在话下。”
“我登的不是珠穆朗玛峰。”
布思罗德少校耸耸肩,“那还不是一回事吗?”
最后,少校打开一个箱子,从中取出一个塑料盒,“这里面是一个可膨胀式伽莫夫袋,重量只有7000克。如你所知,伽莫夫袋是一种在紧急情况下用于治疗高山病的高压舱,这只伽莫夫袋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可以自动充气和升压,而普通伽莫夫袋需由另一个人用风箱充气。”
邦德又拿起一个类似氧气调节器的东西观看,它的上面有两个吸口。
布思罗德笑了笑,“啊,你对那个特别的东西会感兴趣的。”
“这是什么?”
“当然是氧气调节器了。”
“为什么有两个吸口?”
布思罗德摇摇头,“我太了解你了,007。这是双人调节器。在紧要关头,你们两人可分享一个氧气袋。”
“探险队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男士,你这个玩意纯粹是拿我寻开心。”
飞往德里的旅行非常不顺,而在机场附近的一家旅馆过夜的情况更糟。尽管飞抵德里已近午夜,可大街上仍然十分拥挤,车辆和行人川流不息,还有三三两两的牛群在街上游荡。
印度是宗教荟萃之地。在这里,既能看到印度教的湿婆。那罗野孥和克利须那的偶像,也能看到佛教的塑像、锡克教的包头巾,甚至还能看到基督教的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苦像。然而,在尼泊尔能看到的将只是印度教和佛教的象征物。实际上,尼泊尔官方一向自称是“世界上惟一的印度教国家”。
邦德尽管不是宗教信徒,可他十分尊重东方人的宗教信仰。虽然如此,各种各样的宗教偶像还是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的睡梦中,把他一次又一次地吓醒。和他共住一室的昌德拉军士可不在乎这些,倒头便睡。廓尔喀士兵具有很强的适应能力,不管条件有多差,他们都能做到随遇而安。当邦德最后醒来时,发现昌德拉身穿拳击短衫,嘴里哼着小曲,正在煮咖啡。
“早晨好,先生。”昌德拉说。他的脸上堆满笑容,“要咖啡吗?”
邦德哼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请来杯黑咖啡,要浓的,热的。我要洗个冷水浴。”
“你随时都可以洗。”昌德拉说,“昨晚旅馆里根本就没有供应热水。”
邦德心里在告诫自己这点小小的不便算不了什么,一旦踏上前往喜马拉雅山的征程,开始攀登干城章嘉峰,他们就将远离人类的文明。
中午时分,探险队成员再次到机场会齐,登上了一架飞往加德满都的印航客机。
由于是英国的官方代表,他们一行很快就通过了尼泊尔的移民检查。一名联络官在迎候他们。他是尼泊尔专管外国人登山事务的官方代表,负责为登山者办理各种批件和文书。对这些繁文得节,探险队也不能例外。
全体队员挤进了一辆至少有30年车龄的破旧的大客车。望着车窗外面的景色,邦德才真正感到自己正身处第三世界。汽车在装载稻谷的牛车中间曲折穿行,路边的露天排水沟散发着阵阵臭气,行人身着西式T恤衫、蓝色牛仔裤,外罩尼泊尔式或藏式外套,显得不伦不类。每当大客车停下来后,总会有些光着脚板、骨瘦如柴的孩子跑上前来,伸出小手,索要糖果或旅游者准备奉送的铅笔和钢笔。
雅克叶蒂旅馆是加德满都为数不多的豪华旅馆之一。它位于一座老式的“拉纳接见厅”附近,拥有270套高标准的客房,是所不折不扣的现代化旅馆。邦德注意到,它既有西方的建筑特色,又有尼泊尔一维多利亚式的风格。
“这个旅馆是本地最美的旅馆之一。”当他们走下大客车时,昌德拉说,“多少世纪以来,尼泊尔都是与世隔绝的。它起初由末罗人统治,后来布里特维·纳拉延沙在加德满都建立了王朝统治。在他任职时期,一个年轻的军事将领——宗格·巴哈杜尔·拉纳窃取了政权,自封为政府总理,并为自己加封了王公头衔,从而成为凌驾于土邦主之上的国王。”
邦德一行通过双层玻璃门,走进用花岗岩铺就的接待大厅。左侧是一扇巨大的落地长窗,窗外是宽敞的眺台。”右侧为接待处,黑色大理石台面显得庄重而气派,两侧和上方的隔断以当地艺人的精湛手工木雕装饰,散发着浓郁的民族文化气息。一位身披莎丽的迎宾女郎笑吟吟地迎候着八方宾客。接待区的旁边是客人休息区,摆放着黄色和绿色的软沙发。坐在沙发上,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旅馆外面精巧别致、修剪整齐的绿草坪可尽收眼底。
昌德拉接着说:“拉纳集团的统治一直持续到1951年,长达104年之久,其间兴建了众多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接见厅。这座红色接见厅就是其中之一。它建于,哦,我想是在1855年前后。现今,在这座经过改建的接见厅内有两家饭店,也就是纳奇格哈尔饭店和契姆尼饭店,还有就是雅克叶蒂旅馆,它们都处在同一个屋顶之下。你知道吗?契姆尼饭店就是著名的鲍里斯·利萨涅维奇皇家旅馆的原址。而当时的旅馆酒吧名为雅克叶蒂,也就是今天这座旅馆名字的由来。鲍里斯·利萨涅维奇在尼泊尔开办了第一家西式旅馆。”
“很有意思。”邦德说。
旅馆内已闻不到大街上的那种刺鼻气味,但从餐厅里却飘过来阵阵咖喱菜肴的香味。
邦德和昌德拉住进了被称作西藏套房的房间。其四周的墙壁完全用藏族传统绿色和蓝色基调的丝织物所覆盖。起居室内安放着做工考究的木制雕花家具,墙上和顶棚缀以青铜和黄铜饰物。站在门外的阳台上,可尽情欣赏喜马拉雅山峰和加德满都谷地的壮丽风光。卧室内摆着两张大号的床铺,同样覆以藏族传统色调的丝织物。洗澡间为大理石地面,椭圆形浴缸,分离式淋浴头。
“尽情享受吧!”昌德拉把背囊扔在地板上,说道。“再过3天,我们就将远离这一切了!”
“是该好好享受一下。不过,一小时内,我们将在旅馆的酒吧里与I站派来的人会面。我们什么时间与队里的其他人会合?”
昌德拉看了一下日程安排,“今天晚餐前。下午没别的事了。”
“好。”邦德说,“我们可以去趟加德满都的临时工作站,看看家里的人还给我们准备了什么。”
邦德换上一条轻便的卡其布裤子、浅蓝色海岛棉衬衫。而昌德拉则穿一条廓尔喀步兵团发给他的作训裤。他们下楼来到距门厅不远的钢琴音乐厅,一个混合三重奏乐队正在演奏50年代至70年代的流行乐曲。邦德叫了一杯双份的加冰块伏特加,而昌德拉则叫了一杯当地产的冰山牌啤酒。
“你打算去看你的妻子吗?”邦德问。
“她正在来加德满都的路上,我们离开这儿上山之前能见她一面。对她来说这是一段很远的路,而且大部分路程要靠步行。”
“她叫什么名字?”
“曼梅娅。”
“这名字很美。”
“她长得也很美。”昌德拉说着,高兴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上。
当扎吉尔·贝迪走进酒吧时,两人刚把酒喝光。当他看到邦德和昌德拉后,向他们的桌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