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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的过程中仍旧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医生蹙着眉把纱布一圈一圈解下来,最后的那一圈竟然直接跟肉黏在了一起。
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处理伤口的血已经凝固干涸,那条裤子只能用剪刀剪下来,伤口狰狞恐怖。
他倒是没有什么,莫云迟却是眼眶一酸,已经很久都没有受过伤的段幕臣就算可以忍得了也肯定是很疼的吧。
“先生,你这个伤太严重了暂时要住院观察,最近不要站立还是好好静养吧。现在可以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医生没有多问,只是将手中的单子交给莫云迟。
段幕臣却是拉住了莫云迟去接单子的手,摇了摇头,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声音依旧清朗,“我没事,今天必须赶回安城市。”
莫云迟却急了,“二爷,您这样下去这两条腿会废掉的!”
“回去之后再住院,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最后莫云迟拗不过段幕臣还是妥协,也许这里真的有太多的不美好的回忆,所以让他不想再留在这里,哪怕是一秒钟。
不过有一条还是段幕臣妥协,因为刚上药缠好纱布的问题,他不能站立行走,所以要坐轮椅回到车上,然后由莫云迟抱着黎夏末上车。
段幕臣坐在轮椅上在病房门口瞪着,莫云迟进去之后却发现了些异常,没来想直接抱起她,可是……为什么从离开鬼堡到现在一路这么颠簸,黎夏末却从来没有醒过?
为了确保她安然无恙莫云迟摇了摇黎夏末的手臂,最后叫了几声,她也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赶紧出门和段幕臣汇报。
“二爷,我们还是先让医生看一下夫人吧,我觉得夫人有点不对劲儿。”
说到这里他一颗心提了上来,迫不及待的划着轮椅进入病房,进去查看了一下她的状况,这才觉得不对劲儿。
他那一下并不重,只是想让她睡一会儿,但没有道理这么长时间了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去找医生。”他凝眉吩咐。
莫云迟没有再耽搁将医生赶紧带了过来,段幕臣退到一边紧张的看着,最后等医生检查完站起后立刻问道,“她怎么样?”
“初步检测应该是由于过度惊吓导致的深度昏迷,这个医生不好用药,但是需要进一步留院观察,下一步做一个全面的检测。但是,可能会耽搁些时间。”
刚才只是看了一下觉得这次真的是这个原因,但是毕竟只是看了一下证据不足,还需要做各方面的检查才可以确诊。
“查,现在查。”
没有犹豫,还是让医生立刻召集人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从这里回到安城市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因为这段时间耽误了她的病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莫云迟站在身后看着他冷静沉着的吩咐,黎夏末对于段幕臣的影响太大……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并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受伤不要紧,他想要赶紧回到安城市,可是在医生说要对她做一个全面检查的时候却毫不犹豫的同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段幕臣能为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他以前以为段幕臣对冉静蕾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看来他对冉静蕾也不过是止于对一位女士的礼貌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对待’。
然而对她,却真的是倾尽所有,不惜自残。
全面检查做的时间的确比较久,而他也跟着在外面等了多久,直到深夜他依旧坐在轮椅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只是在稍稍疲倦的时候揉一揉眉心。
第二天经过医生研讨后告诉他结果,不过那一脸丧气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问题有点棘手,“段先生,目前来说,您的夫人的确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她醒不醒的过来完全是靠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说,如果她不想醒过来,可能……”
“没有可能!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让她醒过来。”
声音冰冷的打断医生的话,这句话真的让他极度不舒服,没有可能,她只是被吓到了而已,不会有事的……
“这个,可以带她到以前熟悉的环境或者身边有熟悉的人陪伴,每天跟她说说话,说不定有一天她就会自己醒过来,这个跟植物人不一样,还是有醒过来的可能的。”
段幕臣沉默,一张俊颜冷沉的吓人,最后还是淡淡开口,“云迟,去办出院手续,现在就走。”
“是,我马上去。”
在车上的时候他一直抱着她,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叫着夏末夏末,“夏末,夏末,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
声音带着点无助,带着点疼。
已经不记得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无助过,多少年没有这样难受过,失去最珍贵的东西的感觉……
因为已经经过一次,所以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第二次……真的会让他崩溃的。
回到安城市他首先还是带她去市中立医院看了看,医生给出的结果与蕉远市基本差不多,但是这边可以给予更多更好的治疗。
已经是一周,他的膝盖都好的差不多,但是她却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整个人只能靠打点滴输营养液为生。
因为她拍戏的事情他已经让莫云迟联系过星娱的人,所以工作暂时可以告一段落。
最后段幕臣还是决定带着她回家,在这个冰冷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恐怕她真的是很难醒过来。
膝盖还是带着点疼,虽然愈合的很快,但是那疼痛还是像针扎一样难受,尤其是下雨天的时候。
躺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只手撑着脑袋,以前他好像很喜欢看她睡觉的样子,但是现在……他多么希望她能醒过来,看看她清澈如水的眸,每一次都能让他招架不住。
“夏末,夏末,夏末……”
这些天来叫的最多次的名字,她却只是安静的睡着什么都听不到……
而她,也并不好过。
这是哪里?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突然就变了场景,周围突然出现很多条蛇,吐着蛇信子朝着她慢慢地爬过来,她努力的往后缩着却动不了,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一声也叫不出来。
她着急她害怕她无助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突然又开始转向另外一个画面,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朝着她慢慢的走过来,她伸出双手想要去抓,那个人走近了,她看清了他的样子。
“救救我,救救我……段幕臣。”
看着他朝着她走过来她开心得不得了,可是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的手,然而他却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绕开她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救她?
“夏末,夏末,夏末……醒醒,宝贝,醒过来好吗……”
她听着这样带有诱惑性的声音紧紧地捂住耳朵,她不要醒过来,醒过来就要面对他,面对那个冷漠不想理睬她的他。
她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不救她……
接着他熟悉的声音又飘了过来,“黎夏末,知道我为什么不救你吗……”
“为什么?”
“因为和你在一起只是利用你,只是利用你而已,只是利用你……你只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我没有必要付出什么去救你,知道吗?”
她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不相信你为什么不醒过来?不相信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睛?”
啊……不会,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是这样,不会的。
她一直在那个梦境里,无论怎么样,不管是捂住耳朵还是闭着眼睛,都会看到那副画面,看到他冷漠的眼神……
【191】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啊……不会,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是这样,不会的。
她一直在那个梦境里,无论怎么样,不管是捂住耳朵还是闭着眼睛,都会看到那副画面,看到他冷漠的眼神……
利用,棋子,一个个讽刺的字眼印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那张冷漠的俊颜,那张无情的脸,那个熟悉的他。
段幕臣,你真的只是利用我而已吗?可是在我身上,你到底能得到些什么……
中午段幕臣在厨房收拾东西,大概完成之后准备回房看看她,可是站在卧室门口的时候他却直接愣在了那里。
她揉着惺忪的水眸站在那,似乎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打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可是却将他震惊的不轻。
黎夏末揉好了眼睛之后看着他,有点疑惑,眸中带着些许的疏离,但是太激动的他显然没有看出来。
“看着我做什么?”很平淡的口气,好像已经恢复正常,却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到底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反应过来的那零点零一妙他冲上去抱住她,将柔软的她整个纳入怀中,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终于没事了,夏末,你终于醒过来了……终于。”
她醒过来了,醒过来了……终于醒过来了,这些天不辞辛劳的陪着她,给她洗澡擦身体穿衣服,给她打点滴输营养液,在她身边陪她说话即使她可能听不到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些,就因为她醒过来了,所以值得了。
黎夏末微微拧眉,然后不着痕迹的将他推开,之前的事情她还隐隐约约的记得,但是因为那记忆太过痛苦所以选择性遗忘了。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对他的话很不理解,什么叫终于醒过来了?
其实那些记忆她忘记了也好,他摸着她的发丝摇了摇头,舒了口气,“没,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哦……”她点了点头,语气不咸不淡,想了想也没觉得自己多么想吃什么,“随便吧,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段幕臣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在客厅看一会儿电视,他去给她做点吃的,黎夏末点头之后他走了几步摸了一下膝盖,又继续往厨房走。
因为刚才太过激动他速度太快所以让膝盖又有点疼,没有痊愈的日子真的很难受,还要忍着这些去照顾她。
而黎夏末则是垂眸坐在沙发上,很安静的好像在想些什么,那张俏丽的脸蛋儿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你是一颗棋子,你是一颗棋子……”类似于这样的话又从脑海中出现,她烦躁的甩着头想要把这些甩出去,可是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个声音。
最后终于听不到那个声音她才抬手揉了揉眉心,秀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好烦躁。
半个小时后段幕臣解开围裙过来叫她过去吃点东西,却发现她在摇着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吓了一跳,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黎夏末忽然抬眸,澄澈灵动的眸对上他带着些许担忧的眸子,不知道怎么的就猛然将他推开,然后身子后倾。
“怎么了?夏末,你哪里不舒服吗?告诉我。”段幕臣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不好的预感,刚才因为太激动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她突然醒过来是怎么了……
那股不适的感觉突然过去,她却只是疲惫的摇了摇头,秀美间尽是倦色,淡淡的说,“我没事,有点累,还想睡一会儿。”
“先吃点东西吧。”段幕臣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芒光,然后站起身将她扶起来,这一次倒是没有反抗慢慢的跟着他往餐厅走过去。
她坐在椅子上吃饭,他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明明就是有哪里不对劲儿,可是为什么却看不出来。
吃饭的整个过程她更是安静的不得了,以前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然而此时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以她的敏感程度肯定感觉到了,全程他都在盯着她看,可她偏偏就是一句都没有问的依旧在吃饭。
到底哪里不对?
饭后她想再睡一会儿,他却诱//哄着她去了医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检查一番之后她有点不耐烦,“我不要再检查了,我又没有病,检查什么?段幕臣,你应该去精神科看看你有没有问题才对。”
医生给他的回答是她醒过来了就代表没事了,各项指标正常,没有哪里不对劲儿。
晚上吃过饭之后他看着她落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水果,看着水果盘里的桃子,拿出来,然后拿过一边儿的水果刀将桃皮削下去。
他走过去将她手中的东西拿过来给她将桃皮削掉,她不喜欢吃桃皮他知道,这个习惯仍然在。
然后将小碗放在一边把桃子削成块放入碗中,可是削到最后一块的时候却不一小心削到了手指,很小的伤口,但是那血也流了不少。
黎夏末愣了一下,眸中划过的不知道是什么神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