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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风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是行风脑子犯浑,没有多考虑这些方面。”
韩焉合上手中的公文,似乎是真的很恼怒于行风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第45章 举动()
行风却也没意识到韩焉眼中划过的不满,默默退出屋。
他替韩焉捎上门,接着就去把孟宪送来的信处理掉。
故而刘湘云到的时候,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仅仅屋里燃着悠悠烛火。
韩焉听见一阵叩声,以为是行风又回来了。
“进来吧。”
‘吱嘎——’门被推开。
“你不去多看看书什么的,又来作甚?”话未说完,他余光扫视到眼前这人并非行风,猛然一抬头。
刘湘云异常淡定地立在原地,见韩焉抬头看见她,四目相对。
淡淡低头行礼抹唇一笑:“韩相。”
“刘四娘子。”平静地如一潭死水。接着又低下头续而看着公文,与其说是不管刘湘云,实则是完全不在乎。
刘湘云悄无声息地把绿褐彩鸟行灯放到圆桌上,又回到刚刚的位置站着。
约莫过了半柱香,刘湘云身后已经起了一层薄汗黏着裘衣。
这屋里还焚着安神香,本就足够闷热,她又披着四喜如意织锦镶灰鼠皮披风,更是恍若身置蒸笼之中。
关键若是在这儿脱下披风放那里呢?放那里都不和规矩。
韩焉保持着一个动作在公文上圈点。连个斜眼也没给刘湘云一个。
这么僵持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
刘湘云拿起桌上的青花瓷八瓣海棠壶,缓缓倒上一杯。
茶水应该是才泡没多久,颜色都很浅,却雾气腾腾地灼人。
她的手指忍不住一抖,紧抿着嘴也忍不住颤抖。
“韩相。”她稳稳当当地端起,把茶杯放在离韩焉右手三寸左右的位置。
韩焉看着面部僵硬的刘湘云,一言不发,却也很给面子的啜饮小口杯中茶。
“天色已晚,刘四娘子若没什么事早些休息好了!”
“韩相的意思,是让湘云在这儿休息?”
韩焉反感地离刘湘云远一步。
冷笑几声:“刘四娘子可真是有趣。”
“能说出这等不伦不类的话,还是韩某小看你了。”
“韩相觉得湘云如何?”刘湘云无视韩焉方才一番赤裸裸挖苦,更像是在自说自话。
刘湘云转了一圈,头上的步摇随之摇晃,却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刘四娘子美若天仙,有着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刘湘云笑甚:“既然如此,韩相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
她没说完剩下一半的话,若有所思:“韩相可是有什么中意的娘子?”
“?”
“不然,”刘湘云对自己的猜想信心满满,“我认为韩相你没有什么理由会拒绝我?”
“哦?”韩焉漠然置之,接着一声故作的长叹,“原来在你心里,本相竟然是那种好色之人?”
“没有什么所谓中意不中意的。只是刘四娘子这莫名其妙的诬陷着实叫本相诧异,也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落得个见色起意的头衔戴着了?”
刘湘云哑口无言,最后干脆望着脚尖不说话了。
“刘家待你不错,秦家更是待你不薄。你何苦到我这儿来试图剑走偏锋?”
“嗯?”刘湘云发着蚊子般大小的声音,慌然间抬头,“因为,因为”
“因为人总是奢求的更多。”他眸子格外清澈闪亮,俨然一副历经沧桑的老者姿态。
“真的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吗?韩相你又不了解湘云,却能这么义正言辞地拒绝?”
刘湘云着实委屈,向来自负的她如今却只能噙着泪,竭力咬着唇好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正常些,不要漏出哭腔来。
落泪了岂不是更丢人?
“那,湘云湘云可以最后麻烦韩相件事吗?”
她因为屋子的热度两颊红扑扑的,而后又惨遭羞辱更是连头都不愿意多抬半分。
韩焉沉默半晌,思量了下方才的语气,确实过于直接了些,容易伤了人小姑娘的面子。
他很抱歉,但毕竟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其次,白日里他就提醒过刘湘云,也提点了几句了,刘湘云却还是这般执迷不悟,或多或少心里有些别扭。
“刘小娘放心,韩某全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说得铿锵有力,绝非是假话。
刘湘云抿着嘴,只是难为情的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洋相,湘云也是没有脸面和大家一起去长安了”
刘湘云说着头低得越厉害,“这里过去会经过洛阳,那里有一处刘家的庄子,湘云想着到时就和大家别过了。”
“就这么突兀地离开?别说是我,即便是秦夫人也是会生疑吧?”韩焉眉间一皱,已然表明自己不认同刘湘云这种做法的态度。
刘湘云也只是苦笑一声,感叹:“所以,湘云才想要求韩相帮忙”
她似乎担心韩焉犹豫不决之后的不答应,
急急慌慌补充道,“确实哗然无稽,只是闹成这样,湘云是真的无颜面对韩相了。还望韩相谅解!”
韩焉平日里看着沉着睿智,但在儿女情长上他确实没什么经验,也没法游刃有余地解决。
譬如这次,他就觉得自己狼狈极了,还惹伤了人小娘子
他暗下决心,回长安后得和常年在勾栏打交道的顾谦好好学习一番,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的好。
远在长安的顾谦适时地打了个喷嚏,一个风流蕴藉躺在他怀里的娘子撇开身,
娇声娇气:“八郎怎么了?”
顾谦慵懒地揉了揉鼻尖,“怕是韩九那小子回来了,他一回来准没什么好事!”
韩焉当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把,正色对刘湘云说,
“这样吧我有个法子。待会我让行风给你送颗药丸,这药丸乃是突厥人所制,吃后身子没什么损伤,但却会变得脸色煞白,浑身发热。”
“到时,说得了怪疾也能遮人耳目。”
“突厥人?”刘湘云猛然抬头眼睫上还夹着两滴泪珠,而后看韩焉脸色异样,又赶紧埋下头,
“没什么,只是奇怪韩相千万别见怪!”
“没事,这药丸还是前些年随官家私访突厥时,突厥王赠予的。”
说完,担心敏感的刘湘云误会他是想要炫耀这药丸的珍贵,及对她的不屑;韩焉又道,
“不过,我也用不到。如今这药丸总算是派上用场,也是好事一件。刘小娘不用多想!”
刘湘云好歹能放心了。
第46章 变故()
秦莞取下头上的蕉叶碎玉流苏发簪,急切地问身后站着的红枝:“鸽子可是拿到了?”
红枝拍拍胸脯,很是得意:“女郎你放心!鸽子一个时辰前就拿到了,婢子已经放走了。”
“没人瞧见吧?”
秦莞是被行风这么一出给吓到了,担心这鸽子不小心又被逮到了,到时候就莫口难辨了。
“这时鸽子怕是都离我们这船好几里了!”
“那就好。”秦莞松口气,放心地笑了,续而捣鼓着手里的物什。
她手里边拿着镭钵捣着凤仙花,已经浸出了不少凤仙花汁。
算算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到长安,秦莞心思细腻,担心到了齐家招来嘲讽——她本就不该来的。寻思着做些新鲜玩意和他们分享,也能找个话题不会那么尴尬。
之前记得长安贵人尤为喜欢蔻丹,染甲术;故而今日秦莞还嘱咐轻杉上岸时带些凤仙花和千日红回来。
等把凤仙花捣成糊状之后,再加入明矾,差不多就做好了。
秦莞脑海里浮现出一幕自己处变不惊,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样子,对自己手里的半成品很是满意。
“啊啊啊——”门外传出一声尖叫。应该是从韩焉住所那边发出来的。
两人顿然换成一副严肃谨慎的模样。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
“红枝,你去把轻杉叫过来,然后去把四婶叫过来!”秦莞出声。
秦莞隐隐觉着不对劲,来源韩焉那边,又是夜深时分。更何况,她早些天注意到刘湘云对韩焉欲言又止的眼神。
但又转念,毕竟刘湘云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娘子,基本的修养礼节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切都还没做定数,秦莞随意打理着自己的衣着,换了身撒花软烟罗裙,又将青丝散下,随意挽了个单螺歪歪斜斜地插上白玉蜻蜓簪垂到耳根。
慵懒不失高贵。
轻杉恰好赶到,一双丹凤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黛。她近儿忙得不可开交,好几次都趴在几案上翻阅账簿时昏睡过去。
应了常朵珊之前那句话,这一路上针对秦家的人只多不少。
秦莞也不想麻烦轻杉,却又不是很相信红叶,只得不好意思了。
“女郎。”轻杉嗓子低沉沙哑,带着几分磁性。她上下打量了秦莞一番,又道,“女郎这身着装是否妥当?不如婢子帮女郎重新梳理一番?”
说完,轻杉拿起脂粉奁上的篦子。
秦莞笑而不语,轻轻拨过轻杉的手,意味深长一笑。
“我这是故意的,轻杉姐姐不必紧张。”秦莞尤为认真道,
“若是穿戴整齐了还反而奇怪。夜深都要宵禁了还不睡不惹人多嘴?就这样简约不失得体,洒脱不落大方,看起来也合规矩且显得我们关心姐妹,何乐而不为?”
轻杉恍然大悟,慨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婢子怕是都糊涂了,没想到这点要害,险些害了女郎!”
见轻杉说话的时候都一句分为两句,还要喘上一喘。整个人虚弱地摇摇欲坠;怕是刮上一阵风,人都要倒了!
秦莞关切问:“最近经过的这些庄子有什么问题吗?”
轻杉也是愁苦不堪,
“这些庄子铺子的掌柜得知秦老太爷离世后,人心惶惶,况且秦家目前的几位老爷也没一个能掌家的,全靠老夫人撑着。时间长了也难服众,不少人都因此告辞了”
“近日又天气回暖,到该打点清点进货的时候了。所有事情都赶在一起自然麻烦也接踵而至。”
“确实也是棘手的事”秦莞喃喃细语,“那四婶可有什么想法办法?”
这回轻杉却犹豫再三,‘咬文嚼字’:“夫人说是把给掌柜的月钱翻上一倍。只是,这女郎你也知道,一家也就罢了,这可是有好几家,秦家哪儿能吃得消这么多?”
“还有钱庄的人,官家近来又放宽了勾栏,各处的钱庄越来越多,背后又是些长安的达官贵人,秦家确实做不下去难以立足”
秦莞想到常朵珊给她的令牌,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来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毕竟到长安又是要打点一笔不小的,秦家钱庄又被打压着。
“目前可有什么法子能弥补亏损?”秦莞又问。
轻杉叹口气,摇头,“婢子现在只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也不知要到什么时间就是想着能撑到长安,看四夫人的娘家可否能出面保住。”
“那,那你方才说勾栏茶肆这些深入民心,秦家在长安可有这些铺子或庄子?”
“秦老太爷一生严律守己,平日就憎恨秦家子女出入这些地方,又怎么会买和这些有关的铺子。”
秦莞想到初次见到秦游时,秦游纵然虚弱,但眼眸中都流露着一股尖锐。
“也罢!”秦莞想了想,“这里离长安还有一段路程,我们都想想法子。没准,这路上又能出现什么转机也不一定”
“女郎,你怎么还在这儿?”
红枝这一下夺门而入,差点没把秦莞吓死。
红枝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女郎你快去看看吧,是刘四娘子出事了!四夫人四娘子她们都到了!”
秦莞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轻杉说过了头,慌慌张张三步并作一步朝刘湘云的屋子那里赶去。
到的时候,一个穿着紫绡翠纹裙的丫鬟正哭哭啼啼跪在屋外。齐氏满脸怒气,看样子是发作过一遍了。
“四婶消消气。”秦莞硬着头皮上前宽慰,俯视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使女,问,
“这是怎么了?”
“婢子,婢子竹韵。是刘四娘子的贴身婢子。”
竹韵就是那个着紫绡翠纹裙的丫鬟,她惶恐不安地抽噎着,吸了吸鼻,
“本来,婢子今日还是按往常一样服侍我家四娘子就寝,女郎嘱咐,说想吃点甜食,婢子便去小厨房端了盘糕点。”
“结果回来一看,女郎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还发着热。怎么叫都叫不醒,婢子一下子慌了,才惊动了大家”
突然就病倒了?这其中定有些蹊跷,秦莞继续追问,“之前刘阿姐吃过什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