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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秦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一旁的梁妈妈注意道，问：“老夫人可是还在纠结刘老夫人说的话？”
“虽说我用艾娘尚未结亲，此时提莞娘的事还过早了。但，不得不说刘家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我现在一口回绝了，最后得来的连刘家都不如？这不是害了莞娘？”
秦莞到底不是秦老夫人的亲孙女，秦老夫人也不可能对这件事亲力亲为。更别提什么添置嫁妆了。
秦老夫人如今这么纠结主要原因还是不希望让外人说她这祖母不够格，但又不肯让秦莞到她这暮松斋来。
若是说出去秦莞是在暮松斋长大的，凭借秦莞的才情，今后上门提亲的人怕是不会少。
梁妈妈知道秦老夫人还是偏心四房的，不想秦莞抢了秦艾的风头。撮合薛怀衍和秦莞，也全然是因为薛怀衍身子骨弱难成大器，但又不容小觑，利用秦莞控制薛怀衍正好一举两得。
“老夫人也别着急，保不齐五娘子心里早就有想法了？”
梁妈妈自然没有揭穿秦老夫人的小心思，笑道，“莞娘还有几年才及笄了，说亲这事还早。”
“更何况，二郎明年下场，届时要是金榜题名了，那可就更说不准了！”
秦老夫人点点头，算是宽慰了不少。
第87章 真相（）
秦莞回到弄玉小筑后，赶紧拆开孟宪给她带过来的信。
拆开过后，才看到里面是信中信。
牛皮信封上用很漂亮的行楷写着‘秦莞亲启’。
秦莞笑出声，心想着这么好看的字还藏着掖着？
这封信除了封面的四个大字其余都是韩焉让行风代笔写的。那天孟宪在等人在地窖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韩焉。最后放了信号，告诉行风，他们的具体位置。
至于打晕秦莞的人由于对方放了迷雾且有好几个帮手，他们并没有抓住。
不过在这危机情况之下，行风将那女子的左手打伤了，趁乱揭下了她的面纱，已经将具体相貌特征告诉了画师，之后也会在泉州益州一带命人拿着搜寻。
那人左手受了重伤，不可能能跑远。
韩焉不忘最后让行风补了一句，让秦莞不要忘记之前答应他的事。
秦莞忍俊不禁，这韩焉大难不死之后记性倒变得挺好。
秦莞犹豫不决，后悔当初应允韩焉。把她是覃家长女这事告诉韩焉会不会不太妥？
之前告诉刘湘云自己叫怀桑，也没有料到江南与泉州相隔甚远，刘老夫人居然知道覃家！甚至连覃家长女乳名怀桑都知道？！
而如今这位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也都不在了
秦莞不由得慨然，物是人非。
回到这件事本身，还有一个疑团。那天和孟宪起争执的女孩是谁？
她不好直接去质问孟宪这个问题。
寻思百遍，还是打算等到韩焉把伤养好过后再做定夺。
入夏的泉州让人酷热难耐。未时三刻，阳光正毒着，秦莞小憩醒来之后看到轻杉带过来的信。
目光忽明，秦莞指尖微颤，尾音稍稍上扬：
“红枝，快备好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观海楼最里间。
韩焉的伤好了一大半，虽说孟宪找到了将蛊虫取出来的法子，但也只能等回到长安让韩焉先试用。
他虚弱无力地靠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孟宪对弈着。
孟宪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棋子，全然没注意到韩焉的心不在焉。
“我怎么又要输了”孟宪闷闷不乐的嘟囔着，从开始下棋到现在为止她就没赢过一局。
“主子，行风拱手道，“秦五娘子来了。”
韩焉眼神猛然间亮了，右手捻着的黑子转了一个方向，不偏不倚落在孟宪方才下的那颗。
孟宪这才恍然大悟，忿忿地瞪了韩焉一眼：“你这是干嘛？估计留我一条活路？有意思吗？”
韩焉还很认真地点了头，一脸真挚：
“嗯，有意思。”
孟宪：“”
看到秦莞进了屋，孟宪有气使不出，缩在一边独自研究着棋盘。
“韩相，孟八郎君。”秦莞温顺地行礼，对上韩焉不安好心地笑容，毛骨悚然。
她挪开眼，看到孟宪一个人对着棋盘发呆。应允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秦莞仔细一想，只好对不起孟宪一次，让他和其他人先暂时回避。
“说吧。”慵懒的声线从头上发出，秦莞看了眼半眯着眼假寐的韩焉。
窗外，阳光直射，硬得屋内露出小虎牙的少年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啊？”
秦莞装着傻，想着能不能就这样混过去。
“别装。”韩焉只是不经意撇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识破。
秦莞好半天愣在那儿，没吭气。像是做错事的孩童，双手合拢，低着头等待夫子的发落。
“你——”韩焉想着她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他先前派了好些人调查秦莞都是无果而返。
兴许是同情心作祟；或者只不过是想着秦莞之前帮过他，怀揣着感激之情罢了。
韩焉抿唇道：“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吧！”
“嗯？”秦莞愣住，没想到会让韩焉‘饶过一命’。
倒不是说说不出口，只不过，怎么开这个口？甚至怎么开这个头？
秦莞很堂皇，不知所措。她在思索如何告诉韩焉，一个该死之人是怎么苟延残喘活到现在的？
韩焉见秦莞满眼愕然，目光动摇了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嘴硬道：
“这个约定我可没说不作数，只不过我没规定时间。”
韩焉将眼神转向秦莞：“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心急紧张。”
这算是给了秦莞一个台阶下。
她心下感动，甜腻腻道：“嗯，多谢韩相。”
女孩声音本就软糯糯的，此时因为对他心存感激的缘故，所以声音也格外温柔，还特地露出笑来嘴边有两个不深不浅的小酒窝。
韩焉没由头地心里甜滋滋。
很快他就对自己有这种情绪而表示质疑。
这秦莞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自己这么傻兮兮地偷乐算怎么一回事？
“咳，”想到这一点，韩焉愈来愈不爽，老觉得自己吃暗亏。
正色道：“不过，也不能是一直就仗着时间没规定就一直装糊涂。这样——”
韩焉冥思苦想许久，眼眸一闪：“你下一次到长安的时候告诉我吧？这样你也有足够的时间考量了。”
秦莞发自内心地笑了，算是意外的收获。韩焉竟然没有逼迫自己，反而询问着自己的意见？
她点点头，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不过，”秦莞想到自己心中的困惑，问道，“那天有一个女子找到了孟八郎君，是谁啊？”
见韩焉眼中的迷惑，又补充道：“我当时被人打晕过后，应该是被我的婢子扶上了马车。没过多久，我听到马车外孟八郎君在和一名女子说话，似乎是起了争执，声音越来越大还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女子？起了争执？”韩焉也是震惊，他当时留了一口气直到看到孟宪来救自己。交代了重要的事情过后，他松懈下来，再也忍不住晕倒在地。
至于秦莞口中的女子，他没有听行风提起过，更没有听孟宪提过。
担心事情是不是有了变数，他赶紧把在门外不停骚扰行风的孟宪叫了进来。
“我？”孟宪见韩焉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脑子飞速把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情过了一遍，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了韩焉
第88章 闯祸（）
似乎是没有啊？他觉着这几天自己可是无比乖巧。
孟宪满眼笑嘻嘻，用极其腻歪的声音喊道：“韩九有什么事呀？”
韩焉对他这幅恶心人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目光聚拢，只是淡淡扫了孟宪一眼。
孟宪心底更加慌张，深情呼唤道：“韩九，韩九我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
韩焉冷漠地看着他：“秦五娘子方才说你们救我那天，听到你和一个女子起了争执？是怎么一回事？”
孟宪傻眼在那儿，他以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可没想到秦莞竟然听到了这件事？！
孟宪咬着下唇瓣，手心起了一层薄汗，犹豫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秦莞瞧见孟宪这幅样子，暗忖着是不是那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果然，良久之后，孟宪长叹一口气，猛地跪在韩焉跟前，情真意切道：“韩九，要是我真做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韩焉干脆利落道：“不会。”
孟宪：“。。。。。。”
见孟宪真的一副玄泪欲泣的模样，韩焉又有些心软了。
改口道：“看事情严重性吧。不过凭你这脑子，应该也惹不起什么风浪。”
虽说是损言损语，好歹给了孟宪一个保证，不会说是让他心里过不去一道坎。
“那女子。。。。。。”孟宪抬头瞧了眼韩焉的神情，支支吾吾，“那是我的三姐。”
孟宪的三姐？？？
秦莞没回过神来，怎么也想不通孟宪的三姐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也想不通孟宪的三姐为什么回来泉州。
“而且，”孟宪很是愤怒地看向秦莞，“上次你在茶肆打晕那人，也是我的三姐！”
害得我被念叨了好几天，还被孟浅倾那人拳头相向了好几天。
就因为孟浅倾被打晕了，虽然孟宪的胡编乱造很有道理，但被打晕过后怎么也感觉各种不爽。
于是乎，认真思索过后的孟浅倾决定把这种情绪倾泻在她亲爱的弟弟身上。
孟宪有苦说不出。
秦莞似乎早就料到孟宪会这样说，幽幽道：“我记得孟八郎君当时可是说你不认识那女子。不想居然是孟三娘子。。。。。。”
秦莞很是痛惜：“是秦五冒昧了！改日定登门赔个不是，希望孟八郎君能转告孟三娘子，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若是让孟浅倾知道他在外面还嫌弃地撇清了他两的关系，之后还弄出一些玄乎的东西欺骗她——孟宪觉着自己还没回到长安，就得被孟浅倾给打出内伤。
“不用了，不用了！”孟宪只得把这口锅按在自己头上，“我三姐。。。。。很好说话的，你就不用非得再提过去的事了。大家面上也不好过去。。。。。。”
孟宪乱七八糟说了一通，反正中心意思就是不需要秦莞去承认她才是打晕孟浅倾的人。
秦莞小小地松了口气。
“孟三？”韩焉道，“她怎么会来泉州？”
“因为你啊。”孟宪无可奈何地直摇头，撇撇嘴。
韩焉是知道孟浅倾对他的想法的，之前在长安时他就很明确地拒绝过孟浅倾。
谁知当时孟浅倾只是眨着无知的大眼睛，认认真真道：“韩相别急着拒绝我啊，没准以后你反悔了呢？”
他当时也很肯定地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反悔。
孟浅倾却仍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韩焉最后也很无奈，任由她去了。
总之不要无事生非，折腾出什么乱子。这种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呢？”
孟宪：“。。。。。。”
“嗯。。。。。。”孟宪没敢和韩焉对视，轻声道，“就，就我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她就躲在船舱里。。。一路跟着我来了！”
说完过后，孟宪后退了几步，哭丧着脸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这么狠，躲在船舱里一路跟着我来了。”
韩焉没说话，他知道孟浅倾不好对付，所以对孟宪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有些头疼不已。
“那她这次和你争执又是怎么一回事？”
孟宪道：“我本来是担心她会坏事，在她的吃食上放了泻药。谁知她竟然识破我的想法。。。。。。而且还偷偷跟着我出来了。。。。。。“
韩焉：“。。。。。。”
这算是有个猪一般的队友吗？
他强忍住怒气，一字一顿道：“难道你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吗？或者有人跟着你？”
孟宪委屈至极：“我三姐习武多年，最擅长的就是闭气。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跟在我后面。。。。。。”
“不过，还算幸运的。”孟宪吸着鼻子，“我三姐她跟着来的时候睡着了。。。所以她只看到了我还有——”
孟宪转头有些心虚地看向秦莞。
秦莞有一种不安感，意识到这件事觉得不简单。
“也看到了秦五娘。”孟宪道，“然后她就以为我和秦五娘。。。。。。”
孟宪的脸憋地通红，连一眼都不敢多看秦莞。
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秦莞很是无奈，但也不能怪孟宪。毕竟他三姐跟在他后面，孟宪一个文弱书生能注意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