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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知道韩启阳拍个照还会掉进湖里,他又不知道韩启阳不会游泳。
他连自己的弟弟掉进河里,都不会伸手去拉,又凭什么要去救同样对他太太有些莫名其妙想法的男人?
他凭什么?
凭她事后对韩启阳那样的态度?
凭韩启阳的地位超越了裴锦瑞?
她那种要吃人的样子,真是可恶。
裴锦瑞掉进河里的时候,她还有心思跟他说话。
可是韩启阳一掉下去,她整个人就从漂亮的梅花鹿变成了可怕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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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韩启阳已经醒来,却拉着申璇的手不肯松,“小璇子,你又救了我一命。”
“你不会游泳,我不救你,谁救你?”
“你永远都还是我的那个小璇子。”
申璇没带衣服过来,换了医院里的病服,两人这样趴在*边,倒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启阳。”申璇伸手摸了摸韩启阳的脸。
“嗯。”韩启阳拉着申璇的手,往*边拱了拱,她坐在*边的凳子上,他便靠在她的身边。
小时候,她惹了祸被家里的兄长训了,就是这样往他身边拱,寻求庇护,虽然他知道申家那些兄长并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不过用大大的音量吓一吓她,省得她老惹祸。
可他还是会把她护在身后,或者怀里。
“启阳,你在我的心里,就像申凯他们一样重要。”申璇的手摸在韩启阳的头发上,轻轻的,她很多时候都想变回曾经那个申璇,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提不起曾经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激情。
这几年学会了强硬和坚强,她还学会了感恩和感伤。
眼睛已经微微泛了泪光。
她却缓缓的将其眨干,笑了笑,将头贴在*边,与他拱过来的头,相对,“启阳,我最喜欢像现在这样窝在申凯他们的怀里,小时候也喜欢这样窝在你的怀里,我们一起捣乱惹事,你跟申凯他们一样,跟在我后面替我收拾残局,我都习惯了,习惯了受了照顾,受你的照顾。”
声音低低带哽,她的脸上一对明眸淡淡泛着湖光,有些迷蒙的亮,梦幻一样的虚来晃去,“小时候我们几个躲着大人周末赌钱,玩累了就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我都多大了才发现,哦,原来我是个女孩。”
他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想着曾经那个跟他们混在一起赌钱的申璇,夜里打着哈欠,却还拼命的叫着压大,压小的女汉子。
可她一直都是个女孩,他眼里最美的女孩。
申璇笑了笑,对韩启阳说的话,像两个无话不谈的老朋友,长长的叹息一声,“呵,申凯也不喜欢裴锦程,一到G城就给他甩脸子,冷嘲热讽,夹枪带棒,裴锦程邀请他一起玩说当向导,他也阴阳怪气的拒绝。”申璇吸了一口气,她抚了抚眉骨,纤手搭在那里,摁了摁,正好挡住了她眼里的淡光。
“一顿饭,吃得很尴尬,申凯觉得我瘦了,裴家的人欺负我,虐待我,他不高兴,他心里有口气出不了,出不了这口气的原因是他的妹妹几年前把裴家长孙打成了植物人,他想出气出不了,他憋屈,所以他只能嘴上出气,谁跟他说话,都有敌意,包括裴家爷爷和锦悦。”
韩启阳闭着眼睛,他的手还握着申璇的,微微收紧,可是眼睛再也不看她。
他喉结在滚动,一下,又下了,像在哽着什么往下咽一样,有些艰难。
“启阳,可是裴家爷爷待我不薄,锦悦待我也不薄,做人不能只记得别人的不好,人家对我好过,就是好过,不能因为一点不好就把那些好全都抹掉。”
“我就经常想,若是我的儿孙被人打成了植物人,我非要了她的命不可,不对要她的命我都不解恨。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我的恨,我得找个地下室把她锁起来,狠狠的折磨……”申璇捏了捏自己的拳,初入裴家,她都是这样想,才这样撑过来。
申璇抹着韩启阳眼角落下的泪,轻轻的揉进手心里,“申凯也有他的立场,他觉得我已经在裴家这么多年,现在裴锦程也醒了,该赎的罪也算是有了结果,什么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了……他的立场和裴家是对立的,不对,应该是申家的立场和裴家是对立的。”
又是一声叹息,“启阳,你知不知道当我哥哥坐在裴家的桌上说着那些绵里藏针的话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能叫他别说了,他千里迢迢的跑去,那么急迫的,就是想看看我过得好不好,我若说了什么不顺着他的话,会伤害他爱护我的心,他会难过。可他那些话,同样会伤裴家爷爷和锦悦的心,我想安抚,我想安抚对我好过的人,可是因为申凯,我又说不出口,看着裴家爷爷一直含笑对申凯客气的说话,申凯那些棉里的针全都扎在了我的身上……”
韩启阳的肩膀有些细微的抽动,他的脸往*面压去,泪水压在*单上。。。。。。
申璇的手摸在韩启阳的脸上,摸着他的发际线,她看着看着,看得她已经眨干的泪水又掉了出来,“启阳,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就和申凯一样,没人可以取代,小时候的话我不会忘记,都记在心里。无论什么情况下,你落水,只要我在,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你,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包括我的丈夫裴锦程,可是启阳……”
她鼻子一抽,声音更加哽咽,有大颗的泪珠滚了出来,“启阳,刚才我丢给裴锦程的那些刀子,现在又全都扎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第一更,今天会有万字,我把孩子送到亲戚家里去了,会尽量多更,也许不止一万,看晚上什么时候去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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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非如此不可?()
韩启阳的脸还埋面被单里,“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 ”申璇把韩启阳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刚刚你醒了就赖着我,我看到你眼里的恶作剧,即使一瞬而过,可是我们从小在一起,我连你屁股上长了一颗红痣都知道。启阳……”
申璇坐起来,看着韩启阳已经红了的耳根,叹息道,“用这样的方式试探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真的这么开心吗?”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何曾因为裴锦程而改变过?启阳,从来都没有。”
韩启阳松开申璇的手,翻了个身,趴在*上,带着些赌气的口吻,“嗯,我知道,从来都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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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裴锦程的电话,关机。
不用打她也知道,那手机掉进了湖里。
接到申老爷子的电话的时候,申璇打电话到专卖店送来的衣服已经到了医院。
“小五,这锦程不是说得好好的要在海城陪你玩半个月的吗?怎么从外面一回来就说G城有事,要回去?”
申璇心里咯噔一跳,把衣服拿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电话用头夹在肩上,一边脱裤子一边换新的衣服,“爷爷,你把他给我稳住,我过会就回去。”
“你们吵架了?这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吵架了?”
申璇有些脚忙手乱的理着衣服,一边忙慌慌的解释,“爷爷,我马上就回去了,你跟他没事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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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一进门就看到裴锦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整洁的衬衣和米色休闲西装,他手里还拉着行李箱,那箱子是他的,黑色。
这是真的要走?
申璇站在大厅门口的时候,裴锦程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跟申老爷子道别,“那爷爷注意身体,下次我再过来。”
申老爷子挽留道,“再玩一段时间,这才来就走。”
裴锦程笑笑,拍了拍握着他手的那双老人的手背,“让阿璇在这边陪爷爷吧,她想玩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申凯看着这一幕,他市长之前做的是检察院的院长。
在检察院工作,基本的技能就是察颜观色,从人的眼睛里看到真实或者虚伪。
显然是现在的人,特别是有些人的修为越来越高深,任他看了一阵,除了这气氛很不对劲之外,他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申璇换掉鞋子,走过去,“锦程,不是说好了,再玩半个月吗?”
“公司临时有些事,你在这边好好玩。”裴锦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申璇,便将目光错开看到了申璇后面的申凯,“大哥,有空到G城来,下次让人带你好好玩玩。”
“行。”申凯走到申老爷子边上,伸臂便搂住了老人的肩,“爷爷,楼上房去一下,楼里有点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让阿璇送锦程吧。”
申老爷子一看孙子的眼睛,马上对申璇和裴锦程道,“好好好。你们先聊会,我先跟申凯上楼一下。”
裴锦程抬手把申璇搭在他腕上的手拨开,“有事电话联系。”
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称呼,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他不朝她吼,也不骂她,也不像以前一样说些绝裂的话,甚至连个震怒的眼神都没有。
有一段时间他看她的眼神就是这样,凤眸里有些冷冽的光。
一个不相干的人闯进了他的生活,让他有些不得不接受的厌恶。
只是现在他眼里虽然没有厌恶,冷却是紧紧的封住了他瞳仁里的光,对着她,没有温度。
心底抽了一下。
这种更像是实现他欲要绝裂的承诺。
申璇再次抓住他的腕,另一手抓住他的行李箱手柄,“锦程,刚刚的事,我跟你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
“启阳的事,是我不对,当时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他不会游泳,所以我当时一着急,锦程,对不起。”这些话在回来的路上,她在心里组织过无数次,应该怎么起头,怎么收尾。
上次为了裴锦瑞的事情跟他保证,以后不跟裴锦瑞一起吃饭了。
但这次,她不能跟他保证不再和韩启阳一起吃饭,但是对不起,是她不对这些话,该她说。
裴锦程笑了笑,他向来都是倜傥之姿,一张脸又生得雅秀精致,任人都瞧不出来他这个人有什么不和善的地方。
他的笑容牵起来,眼瞳却被冰封住,那些笑意一丝一毫也溜不进他的眼底,“你有什么错?我觉得你没什么错。就算你有错,我也已经原谅你了。陪爷爷他们去吧,我先回G城。”
她说不知道韩启阳是故意的?
如果韩启阳是真的落水,她也不愿意等着救援人员去救?十秒都等不了。
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着急,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的手用力一提,差点甩开她。
他明明是那样毫无怒意的神态,但是他却用了那么大的力道,带着不怜不惜的力道。
申璇虽然是个女人,虽然体力上跟裴锦程是无法抗衡,但是她不像一般女人那么柔弱,哪是他说甩就能甩得掉的,她往后面楼梯上端看了看,发现申凯和爷爷都没有出来看他们,便压着声音,“锦程”
他的脸铁青了些,声音也硬了些,“申璇,我觉得这是在申家,大家都不要撕破脸。我说过,该给你的颜面,我都会给你,在申家人的面前,我会有一个丈夫该有的态度,但你自己也注意点到为止”
他的声音已经告诉了她,他很不高兴,“锦程,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有些事情,我可以容忍它发生一次,不代表还能容忍它发生第二次”裴锦瑞那次已经教他受够了,这次她更过份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这辈子就什么也不用做了,让她搅乱他的心神好了。
一辈子都不要过安宁日子好了。
永远都这样折腾,他一辈子都会毁在她手上。
半个月,他还可以做很多事。
市中心的中心广场他还要跟林致远商定计划,如何拿下这块标。
世界水上乐园的道路规划他还要去打听一下,看到时候需要不需要修一条隧道。
还有很多事,他没必要在这个地方陪她耗下去。
他不要过这种整天心潮起伏的日子,简直是受尽折磨的炼狱
没着没落的,一上一下,起起落落。
害得他整天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以后事业也不用做了
这样的女人,果然是不能做太太的
申璇的眉缓缓的拧起来,他指责她,可是她又不知道韩启阳是故意的,她救一个跟自己从小长大的哥哥,有什么错?她到底有什么错?难道韩启阳再落一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