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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说,“锦程,那天我们都喝了酒,你来坐,你来抱着我,等我们回去了,我们调好身体,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他摇头,“阿璇,不管有没有喝酒,不管健康不健康,我都要。你不想要,就送回裴家给我爷爷,他一定要的。”
申璇声音压下来,眼睛的泪光中都是威胁,“我要,我要但是如果你不在,我就掐死他”
“申璇”裴锦程猛的抬头,凤眸是惶然惊恐。
申璇的嘴撇张着,合也合不陇的抽泣,“锦程”她哀求着哭泣,“我求你了你来坐着,你抱着我如果你不在如果我怀孕了,我就掐死我们的孩子,我就掐死他”
“锦程,你跟我不一样,你是裴家的家主。”她的手抚着他的颈,“爷爷对你寄予厚望,我不一样,我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作为,我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们不会太伤心。锦程,你不一样。”
“一样”他捏住她试图悄悄去解安全带的手,郑重道,“阿璇,一样你和我一样对每个人都很重要,你更重要,阿璇,你更重要如果有了孩子,你就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比我重要我比你自私,我比你自私,所以你稳稳的坐在这里,这个位置怕是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我到前面去,你坐在这里”
我比你自私,我怕我还活着,你却没了,我的人生却残活于世,将会是什么模样?
申璇伸手拉住他“不要”她看着斜倾的走道,万一走过去,突然没走稳,就会滑倒,就会摔下去“不要”
“锦程,你来,我抱你。”
他摇头,“这里坐两个人,无疑加重倾斜。”
“我不管加重就加重,就是死,我也要跟你死一起”
他突然一怔,看着她眼里绝决坚持,脑子里懵了一般,“活着多好,说什么死?不吉利,快呸”
左边机翼“咔咵”一声,折弯落下一段,钢铁在石壁上刮出火花
申璇一把扯起裴锦程,狠力拉到自己腿上,紧紧的圈住他的腰牢牢的抱抓住自己的胳膊,用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背上,“锦程,你先抓住扶手你抓紧,锦程,我知道你,你手臂很有力量,一定抓得住”
“好”裴锦程深呼吸,坐在申璇的腿上紧紧握住扶手。
左边机翼再次弯折,尖叫声再次响彻整个山间
申璇一直急促喘气,她哪里也不看,眼睛紧紧闭着,固执决然
机翼“哐啪”生生折断
机身迅速95度倾斜往下坠去,却因为山间树丫怪石,下坠受阻,火花四溅
所有的人都尖叫着往左倒去,裴锦程为了不让申璇太过用力,几乎把所有的力道都传到手臂上,此时机身左斜95度,左边的位置已经空掉,一眼便能看见漆黑不见底的山渊,所以他们以及后面两个位置的人,若是安全带断掉,就会直接掉山崖上去!
安全带没有断掉,但裴锦程清楚的听到了申璇座椅底座与飞机相接处有了“咔”一声响,他心头咯噔一跳申璇这里本来就因为刚刚旁边机身的断裂而造成了相连椅子的松动,
“申璇你松手”
申璇听到了,也感觉到了自己坐的椅子像是被扯开着了一般,“裴锦程,我不放手”
他争不过,只能放缓口气,“我会自己抓住前面的椅子,你松手,你这里根本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脚已经悬空,他的腰被女人的细臂勒得紧紧的,有点疼,可想而之,她腰上的安全带勒得她有多疼,更何况她现在是两个人的重量被安全带拉扯着。
她却固执的喊道,“能我说能”
她不知道什么重量不重量,也不知道坠机不坠机,只知道她松不得手,不能松手
她就要这样抱住他,紧紧的抱住他,不松手
“我不放手”她咬着牙,狠狠的说话,脸贴在他的后背,死死的挨着他,在嘈乱的环境中,听着他的心跳声,把那些声音全都装进耳朵里,灌进自己的心脏,增强她的力量,“我不会放裴锦程我不放”不会放,从未放过,从一开始就见到他,她就想抓住他她一直想抓住他,抓在手里,如今他说他爱她,很爱她,她更不会放
椅子左边的脚锣钉突然掉出两颗,椅子严重不稳了,裴锦程有些慌,“阿璇,你听我说,不要任性,你松开,我会抓住前排的椅子,我到前面去”
申璇的脸虽然贴在他的后背,却破口大骂起来“裴锦程你当我是白痴吗?现在倾斜百来十度了,到前排的路都没有了你怎么到前排去?你还想从这斜着的空中爬到前面去吗?”
“你给我闭嘴今天晚上,就算死你也跟我死一起”
后排的椅子之前本就残破,此时突然断裂,听着人体砸向崖壁的惨叫声和*声,她抱住她,哭音越来越重,再也骂不出口了。
她听着他的心跳声,鼻涕流进嘴里都是咸咸的,抽着流着清水鼻涕的鼻子,“锦程,我们一起死吧,我这样紧的抱着你,我们就能一起投胎,我们一定能到一个很近的地方,做邻居,下辈子我们就能青梅竹马,下辈子我们就能两小无猜,下辈子,你给我一个像样的婚礼,我要你在教堂里给我戴婚戒,说‘你愿意娶我妻’,我要你跟我一起跪在爷爷面前敬茶,我要你来挑开我的盖头,我再也不要和蜡像结婚。我们结婚后,再也不吵架,我做个好妻子,你做我的好丈夫,锦程,我们一起死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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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安全带的调换()
他听着她似是发自肺腑,又似是恳求的话,心被山底渗上来的风吹得紧缩,又突然间膨胀,如此反复,酸疼难耐……
他们都斜靠在了椅背上,他的腿长,吊在了半空,腹部那里又是一紧,他低头看见她紧紧的抓着她自己的小臂,抠着一般,她的手在袖子上打滑,又不停的拉紧,一件淡亮紫的金丝绒休闲带帽拉链衫,好好的衣服已经有了血渍。
她的指甲竟在揪扯自己的小臂上的面料时,翻了,原本纤白的指节发着青白,指关节都像是要脱鼓出来一般了,指甲盖里流出来的鲜血把她的手和淡亮紫的衣料染得斑驳,看得人皮肤紧缩,心下钝痛。
那句“不放”,跟剑一样,刺过来。
他听见她在背后的颤颤呼吸,呼吸热热的,喷在他的背心上,烫得被山下渗来的冷风吹冷的心都热滚了起来,“阿璇……”
“锦程,你同意了吗?”同意了吗?下辈子,在一起。
“好。下辈子,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一定亲手掀开你的盖头,一定在教堂里亲手替你戴上戒指,一定在那里对你说,“我愿意”,一定做你的好丈夫。”
她听着泪珠无法断线,抽噎之声亦是如此,“锦程,你那时候问我,为什么不戴婚戒,其实我的婚戒一直都在手上。”她又用力的紧了紧有些痛得发麻的手臂,生怕失手把他掉下去,可是她又必须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她会很累,所以她要说话,“我无名指上的刺青,纹得很深很深,是在决定跟你结婚之后去纹的。”
他心下一震那枚一直都刺眼的纹身,竟是因为他?
她继续道,“四叶草,有希望,有幸福,即便你是个植物人,我还是觉得有希望,我还是觉得我们有一天会幸福,爷爷问我,愿意不愿意嫁给你,我说愿意,无怨无悔。”
他虽然紧紧抓住扶手,耳朵却已经完全被她的话锁住了,心间狂颤,“阿璇……”
她声音一哽,鼻音很重,“我说愿意,可是我害怕,怕有一天我会退缩,怕有一天我会放弃,不肯坚持,所以在婚礼前的时候,我和江钊的太太去纹了刺青,我让老板给我纹得深一些,洗不掉的那种,锦程,我无名指上的刺青,就是我的婚戒,一辈子也摘不下来的婚戒,我曾经举起手,对着太阳发誓,若有天想摘下来,只能把手剁了。”
他的眼泪跌落深渊,没有声音,却有声音在心渊上回响,他很想转过身去,抱住她,吻住她,跟她说,“阿璇,嫁给我吧。”
她没了多少力气,手臂已经疼木得好象已经自己的手臂了,有些控制不住,她很想用强力胶将自己的手臂沾起来,用绳子捆起来,指尖指甲翻了也不曾察觉,感觉不到疼痛,“我到马赛的时候,曾经想过要洗,想把你抛得干干净净,可是我怕疼,那些清洗用的东西还没有挨上我的皮肤,我就疼得大叫,我不敢洗。我想把你从我心里面挖出去,可是我怕疼,我只能放弃,继续把你装在心里。锦程,如果掉下去,你一定捏着我的无名指,我怕我的手指会被野兽吃掉,我怕我会找不到……我的戒指。”
她曾经下定决心才纹上的戒指,不是随意就能脱下的戒指,“锦程,我珍惜这枚刺青,高于你送我的8克拉,这个刺青,于我来说,太重要。”
他默默听着她说话,生怕漏了一个字,哪怕是她说话时的呼吸声。
她吸鼻子的声音,也好大,“其实我好后悔当初跟你赌气,现在想想,你醒来过后,我应该温柔些照顾你,世界上又不止一种激将法有用,我可以耐心的讨好你,你也一定会看到我的优点。”
“我还跟你说,我不是第一次,是补来的膜,其实那时候我结婚三年多,才……做了女人。可是为了气你跟我斗,我什么话都敢说,我好后悔,锦程,你一定觉得我不干净极了,可是现在想想,我应该清白一点走,不然我的人生就污秽了。”
他脖子被卡住一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絮絮叨叨,“离开裴家,是我受不了你娶白珊,那时候我都嫉妒疯了,我是你的太太,结婚的时候,连个‘我愿意’也没有听到,可是她结婚,那么多宾客到场不说,你还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你还亲手给她戴了那么贵重的手镯,我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我受不了你天天去茉园,我好多次都想把白珊扔进护宅河里冲走”
“我嫉妒她,嫉妒为什么我没有和你青梅竹马,为什么我不是和你相恋过十年的女人,明明你是我的丈夫,为什么却要对她温柔,我受不了,可我不能嫉妒,不配嫉妒,谁都说我是伤害过你的人,锦程,我好后悔,好后悔伤害过你,如果当初没有打伤你,我一定追你,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我申小五看上的男人,有什么不敢追的,反正没结婚,我就有权利追”她故意用狠狠的声音说话,来掩饰自己颤颤的泣声。
他们往左,吊在半空,她抱着他,脸贴在他的后背,眼泪也流在他的后背,湿了一大片,她委屈压抑的哭声,从他的后背一bobo的如同爆炸过后的气流震入他的心房,“阿璇,不会的,不会的。”他猛的一吸鼻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戒指,也是,属于我的戒指。”
“阿璇,我都不知道,被你追会是什么感觉。”他不是不震憾的,她说她不敢洗属于他们的纹身,她说她的第一次,她说他是她看上的男人,她说她会追他,他真是无药可救了,死到临头,还觉得这是幸福。
飞机“哐”一声,又撞跌下几米
这次她没有吓得大哭,而是颤着急急道,“锦程,我爱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你说我骗你,我没有,从来没有,总之,我爱你”
他咬住唇,“我信,信”信会从心底发芽,长出她无名指上的那种植物,长出成片成片的四叶草,有希望,还有幸福的四叶草,他都看到了。
“咵磅”的巨响之后,又是一阵电光火石的跌落,右翼折断,机舱往右边倒去,突然间往右一甩,裴锦程被狠狠的甩在机舱的玻璃上头晕目眩,第一下还好,当机身往下继续跌落再次往右时,所有整排靠右的乘客几乎都撞在了玻璃上,而裴锦程却先一步撞在舱壁上,挡住了申璇的脑袋
下落时越发感觉得到山与山之间的距离小了些,飞机再次摇摇欲坠,却相对安全。
“锦程”申璇发现裴锦程的手已经不再抓住扶手,她心里慌乱,怎么也喊不醒他,生怕飞机会再次往左边跌坠,赶紧趁着这一下,将自己的安全带扣松开,把裴锦程架到座椅上,安全带扣好。
等扣好了他的安全带才发现蹲在这个位置有多害怕,没有安全带蹲在这个地方,若是往左边跌落下去就是粉身碎骨,怎么会不害怕?
他那时候还大力的把她摁在座位上,害怕吗?
这山间距离越来越小,他们兴许就安全了,就等着机长的求救信号发出去,一定会没事的,她清醒着,没有安全带没关系,她的手也快断了,抱不住他了,这样也好,她蹲在他面前,反倒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