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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果然如小赵护士说的一般，没有见到安乙，它进行了绝食的抗议。
午休时候在小餐馆里，一碗不加盐的面条，吃得津津有味，而且精神也比昨天初见时候好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端午好似感受到了安乙对小赵护士的友好，它也开始摇晃着尾巴开始讨好她，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别人都说萨摩耶蠢，我看端午挺萌的，一点都不蠢。”
安乙点点头，“随主人。”
小赵护士本来还在和端午玩耍呢，被安乙这么一说，顿时乐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这家伙还是挺会开玩笑的，只是一天到晚少年老成的模样，真不怕把自己给闷死了。
回到中医院，安乙给保安室的王叔带了份盖浇饭，也算是聊表谢意，但她带的不是时候，王叔已经吃过午饭了。
副院长心理诊室，裴萧然早就一身白大褂，站在窗边看风景抽烟。
昨天一场昏天暗地的暴雨，倒是洗刷了无数尘土，如今正是风和日丽，温度高升。
“导师。”
安乙礼貌地站在门口打了个招呼，她拿出手机瞧了瞧，裴萧然并没有回复她的短信，所以再次开口，“您，看到我的短信了么？”
裴萧然没有说话，烟雾随风，吹进办公室，是香烟独有的呛人味道。
“导师，您不是对香烟过敏么？”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安乙顿时想起昨日在家中的许舒，心脏猛地收缩。
她刚想转身逃也似的离开，裴萧然却稳稳地转过了身，一袭白大褂衬得男人俊朗，高挑。
安乙本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直接离开的，却没想到，那沙哑如同火焰吞噬的声音响起，“安乙，我只能当你的导师么？”
他的声音，就如同是地狱那孤苦无依的灵魂，带着沧桑，又藏着悲凉。
第23章 情与义，难辨论（1）（）
当放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被秘密当事人发现的时候，总会觉得尴尬。
但当那久藏的秘密如同尘封的烈酒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尴尬就会挥发，从而变作不得不面对的坦然。
安乙走进裴萧然的办公室，轻轻关上门，随着木门关起，窗帘也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仿佛一切物件都有了灵性，他们都保持着静默，只为安乙的一个答案。
“是，您是我的导师，但我已有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人。”
安乙抬眸的瞬间，目光清明，淡然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夜空中孤傲的玄月。
“昨天你爸来了，我也知道你不喜欢那个相亲对象，听你爸爸说他拿了他家九千九百块钱，是么？”裴萧然早就知道安乙会拒绝。
那个无法自拔的人，他更明白是哪位，但他更相信这只是安乙上辈子求而不得的执念。
“不清楚。”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屈田说的应该是八千多，具体后来是什么情况，她确实不清楚。
裴萧然从来都是淡定如水，温润如玉的人，他既然会询问这个事情，肯定是有缘由的。
所以安乙回答完毕就看着裴萧然，一双如小鹿般的眼睛开阖，显得格外无辜，被裴萧然表白后的无措而染上面颊的绯红更显得娇羞可爱。
“刚刚是我唐突了，你先坐沙发上，我们谈谈关于你爸爸的事情，既然做了，总是得承担的。”裴萧然将烟头泯灭，丢尽装了半杯水的纸杯中。
他平常不抽烟，这唯一一根烟还是因为心绪不宁，跑去急诊室问同事要来的。
本想一抽解千愁的，没想到现在喉咙疼得如针扎一样，背部更是瘙痒难耐。
“我明白，我会处理好，谢谢导师关心。”安乙蹙眉，她并不是不想接受裴萧然的关心，她只是不想让一场闹剧陷进去太多人。
所以，安乙并没有按照导师的要求坐在沙发上。
话刚说完，她转身手已经扶在了门把上，刚想开门，裴萧然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我可以帮你，我也可以娶你。”裴萧然说。
安乙没有作声，只是摇摇头，她开了门，跨步就想离开。
却不料手臂炙热，她转头看向裴萧然紧紧握着她手臂的大掌，“导师，您是发烧了么？”
裴萧然微眯着眼睛踉跄一步，他一用力，就将刚跨出一步的安乙拽了回来。
“安乙，我知道你还是很爱白恒，但他上一世给予你的都是痛苦，这一世还是个盲人，他能给你多少幸福？”
裴萧然不仅手心炙热，眼睛更是通红，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好似染上了层层鲜艳，一点点的小疙瘩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冒出。
“导师，您已经过敏了，我让小林护士带您去皮肤科看看吧？”
裴萧然知道安乙在转移话题，他心中焦急，但语调却尽量放低，“傻丫头，我哪点比不上白恒？”
小赵护士来的时候裴萧然挺直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安乙，他满面通红，眼睛因为肿胀而微微眯起。
安乙沉默，眼神空洞，不知道看向哪里，她仿佛又陷入了黑洞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裴副院，安医师，病人都已经在等候厅了。”小赵护士压住心中的疑惑，小心开口。
安乙听见小赵护士的声音，瞬间回头，“我一会就来。”
小赵护士看了眼两人，最后还是带上了门，默默地退了出去。
见到小林护士的时候还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院长是不是不让咱们医院同事之间恋爱。”
“是啊，莫非安医师和副院长？”小林护士的声音软萌，娇滴滴的，说出来显得格外地暧昧。
小赵护士一拍她的肩膀，“别胡说，医院里人那么多，我倒觉得副院长和安医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被你这么一嚷嚷，再绝配也得散。”
在小赵护士和小林护士八卦的间隙，安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白恒早已经坐在办公桌的侧面等候，他今天没有带墨镜，眼睛微阖，应该在补眠。
安乙也不打扰他的休息，直接绕开他，坐在了办公桌上，先查看一番电脑上的病人叫号系统。
她并没有裴萧然那般权威，相反，她的读心术经常被病患怀疑，所以一来二去心理诊所的两间办公室就变作了两极分化。
裴萧然那边永远门庭若市，而她这里，照常门可罗雀。
所以，今天下午排号的病人只有白恒一个。
“安医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不知道。”小赵护士刚被过敏的裴萧然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办公室来找安乙。
果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这默默无闻的小丫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安乙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笑了笑，又低头画着什么，小赵护士觉得无聊，只能偷摸着跑到她身后来观看。
“这个卡通人物好可爱，为什么他的眼睛是灰色的，不过也很好看啊。”
小赵护士喋喋不休，安乙倒没觉得什么，但是原本正在休息的白恒却被她吵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许是睡觉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所以引得安乙停下了手中的笔，而小赵护士也跟随着安乙的目光，看向下午第一位病患。
在白恒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小赵护士只觉得被他迷惑了，她原本以为瞎子的眼睛应该是怪异的。
但白恒的却不是，他的瞳孔虽然是灰色，虽然眸光不聚焦，但是眼睛却生得好看，不似安乙那种楚楚可怜的大眼，他虽然也是双眼皮，但眼型更加细长些。
再搭配上他那立体的五官，儒雅的气质，要不是盲人，估计可以迷倒一大群颜控。
“吓到了？”白恒看向安乙，他轻笑出声，“我现在可以瞧见你的模样，所以想着不带墨镜会看得更真实些。”
“可以瞧见我的模样了？”安乙反问。
白恒点点头，“眼中只有你的模样，你穿着白大褂，很好看，不过和我想象中的不同。”
“哪里不同？”
安乙将绘画本收回放进办公抽屉里，饶有兴趣地询问白恒。
两人都没有提起前晚的荒唐事，好像默契地失忆了一般。
“我想象中的你，有一颗独特的虎牙，笑起来若隐若现，小鹿眼在想坏事的时候总是不停扑闪，反倒有种不谙世事的感觉。”
第24章 情与义，难辩论（2）（）
安乙安静地看着白恒，在听见他说虎牙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好像被人揪住，蹂躏一般绞痛。
是实实在在的疼痛，但她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隐隐作痛的心脏如同不听话的小猫，越演越烈。
疼得安乙只觉得喘不过气，不得不先屏住呼吸，慢慢地放轻松。
等疼痛慢慢地消散，她才缓缓地直起身子，小赵护士已经站在门口，而白恒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件格外感兴趣的物件。
“让白先生失望了，我比较世故，不谙世事从来不适合我。”她微微咧了唇，她想，她应该是在笑吧，不管病人是谁，作为心理医生，都应该给予病人极度放松的环境。
“安医师严重了，是我愚昧，没想到安医师比想象中的还要美，还要优秀。”
这话确实是夸奖，安乙本来想感谢一番，但心中百转千回，想了很多词。
最后却全部被咽进了肚子，她不好意思感谢这样的夸奖。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白恒不是别人，她可以读懂很多内心奔腾的东西，他的内心，就如同是铜墙铁壁，根本钻不进去。
所以，想了许久，为了化解尴尬，安乙起身倒了一杯水稳稳地放在他的手心。
白恒的手心柔软，上一世的他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后来因为长期劳累，风吹雨晒的，就变得粗糙无比。
“白先生，其实您还是见一见我的导师裴副院长比较好，他的专业技能比我强多了。”安乙重新坐回椅子上，又继续说道，“我可以配合您治疗，但是心理开导还是隔壁的副院长比较厉害。”
“是么？我觉得安医师也很厉害，至少我已经可以完全看清楚你的面貌了。”
安乙笑了笑，她甚至想起了以前迷信的婆婆，不知道白恒这模样，她会不会急的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呢？
“眼疾不是其他，还是需要尽早治疗。”
“我已经在治疗了。”
说不通，劝不了，不如不劝。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安静，安静地连安乙手指摩擦杯壁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既然两人已经无言，就没有必要再逗留。
白恒轻笑出声，“安医师惜字如金。”
安乙被说得愕然，她还未想到反驳的词汇，白恒又继续道，“希望安医师能好好考虑我们的关系，我还有事要忙，不打扰了。”
病人要走，安乙当然没必要挽留，她点头，眼睛看向门边的小赵护士示意由她推白恒离开。
小赵护士立即会意，走到白恒的轮椅后面，小心翼翼地将他推了出去。
门，关起的时候，安乙瞬间松了口气，但转而又像被隔绝的孩子，孤独地看着电脑的屏幕，思绪却已然飘远。
白恒以为的她，还真的挺像上一世的她呢。
那时候她的确有虎牙，牙齿也长得不够整齐，因为牙齿不好，总是被人嘲笑。
久而久之，她的心底深处就藏了自卑。
很多时候都不敢大笑，但在外人面前又总是傻傻的，以为笑容才是礼貌，这应该就是白恒所谓的不谙世事吧。
小赵护士回来的时候安乙再次提笔，重新在画本上描绘着银眸的卡通人物，等小赵过来，她放下笔，勾了勾白皙的手指，道“闭起眼睛。”
安乙笑着说道。
小赵护士反问一句，但没等安乙回答，她就已经乖乖地闭起了眼睛。
“只听我的声音，你有没有觉得我是那种长有虎牙的女孩，emm，还有些不谙世事的韵味。”安乙问。
小赵护士摇摇头，“我无法想象，因为我见过你的人，说话做事都很安静，不过刚才你的声音确实很细腻，清脆，就是个小姑娘。”
两人刚在研究不谙世事，就听见隔壁小林护士的惊呼。
安乙和小赵护士瞬间起身，二话不说，就直接跑到了隔壁。
隔壁办公室早就乱成一锅粥，早上见到的老太婆挡在门口，夸张地嚷嚷。
“哎哟，死人了，死人了，脸那么红，肯定是酒精中毒啊，哎呀。”
安乙只觉得她碍事，二话不说一把将老太婆拉了出来，等门彻底敞开，她才带着小赵护士钻进去。
裴萧然正躺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眼睛紧闭，脸庞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样子，肿胀得不行。
“小林你快去皮肤科找黄师兄，小赵，你去推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