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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恒保持沉默,一双晦暗的灰眸不知道盯在哪里,白静静自知无趣,只能关了窗户,发动汽车,一踩油门,飞快地离开。
看着汽车的背影,安乙仍旧面带微笑,招手再见。
不得不说安家人的做法就没有白静静那般明显又风风火火,等阿夜到的时候,安心的短信也发了过来。
安心:妹妹,今晚住在家里,妈妈做松鼠桂鱼给你吃。
安乙:好。
“白恒,你吃晚饭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回家一趟。”白东风钻进阿夜的车子,疲惫地说道,他自认为一生老实做人,不料想连儿子想娶个老婆都那么困难。
安宗宝的要求其实不算高,除了那没影的房子,彩礼什么的都是应该给的。
但是他这般算计下来,撇去房子都已经超出了他的预算,且不说白静静那边能拿出多少钱给弟弟结婚,这次还真得先回一趟老家去把这买家电的钱给凑齐了。
“唉!”老人坐在副驾驶上,将脸埋在粗糙的手掌中,闷闷地叹息了一声。
“东风,要我说那安乙个子矮小,没有什么好娶的,我们白恒什么样的女孩子娶不到哦。”陈来凤说着,还不忘骄傲地甩了甩脑袋。
她见白东风不作声,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道,“这安乙这小妮子真不要脸,怀孕了还收费那么高,我们那边的姑娘都还倒贴呢,孩子反正在她的肚子里,让她打掉就是了,痛的又不是我们白恒。”
“再说了,打掉了吃亏的是她,可不是白恒。”陈来凤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架势,却迎来白东风的一记爆喝,“你瞎说八道什么?闭嘴。”
第69章 夫妻事,两家担(1)()
陈来凤为之一愣,冷哼一声,归根是以前的老思想,这白东风都开口了,她也不能明着跟他怼。
毕竟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怼是不怼了,但老年人总是改不了絮絮叨叨的,于是阿夜的车内,就只听见陈来凤一人在碎碎念,至于念了什么,无外乎安乙太贵,不值得,白恒适合更好的。
白东风见她声音小了好几个度,也就没再计较,眼睛微眯,眉头紧锁,只烦心这彩礼的事,想来这亲家公安宗宝,也不是特别好糊弄的人。
回到厂里,陈来凤还在唧唧歪歪,白东风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媳妇,怎么就那么能说。
他叹息一声,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歪,大掌从头上一直抹到颈脖,最后拍了拍柔软的沙发,示意絮叨的陈来凤坐下来。
陈来凤虽说很强势,但偶尔在白东风一本正经的时候她也会很听话,此刻她的丈夫就是一脸愁云,正经地很。
“娶不起,咱就不娶了。”陈来凤坐在沙发上,手中抓了一把瓜子,将垃圾桶放在脚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但我们白家不该这样做人那。”白东风的声音带着沧桑,这几日他也是日思夜想,终究还是他年轻时候时运不济,如今儿子娶姑娘,连套房子都买不起。
“这可不怨我们,确实是那安家的小蹄子不要脸,上赶着来的。”陈来凤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那,白恒都说了是因为他眼疾心情不好,酒后做了错事。”白东风又是一阵叹息,随后摆了摆手,“妇道人家,和你说不明白。”
“错事什么错事,那小蹄子如果不在咱们恒儿醉酒的时候出现,恒儿还不一定会喜欢她呢,个子那么矮,又瘦,都不知道会生出什么玩意来。”陈来凤越说越起劲,这事情她也憋屈。
要不是白恒不争气,他们今天就不会同意了这桩婚事。
如今安宗宝那么拽,又狮子大开口,简直是卖女儿,她还得憋着一肚子话,不能说道。
“就是你太老实了,不然也不会到这地步,不和安家见面,再让小蹄子打掉孩子,稍微给点钱,也不会有那么多破事!”
“说说说,你怎么不用嘴巴去打仗呢,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烦了。”白东风终于不耐烦起来,他从沙发上起身,又是一阵叹息,“你不走,我走。”
陈来凤这才安分下来。
这场婚姻,让两家都不痛快,安乙全然知道。
她走在白恒的侧面,心中有很多要说的话,但当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却吞咽了下去,藏在心底深处,慢慢揉搓,慢慢琢磨。
“老婆。”白恒开口,左前方是一张木椅,他快走两步,想想不对,又重新折回来牵起了安乙的手,步伐尽量与这小小的姑娘持平,如同夫妻饭后散步一般。
安乙抿了抿唇,双眸盯着地面,再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等两人坐到木椅上,安乙才憋了个“嗯”字出来。
字不成字,句不成句,正好说明了她心中的恐慌。
“我们不要永平镇的小高层好不好?”白恒问道。
安乙猛地抬起头,果然不同了,上一世的白恒唯唯诺诺,跟着白家一起欺骗了她。
她还记得那时候的她正好怀孕四个月,孕吐未散,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去娘家养着,但安宗宝又是酗酒闹事的人,那一夜她没有幸免,安宗宝将怒火撒到了她身上。
她还记得自家父亲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来到她房间,指着她的鼻子说,“房子呢,房子是不是骗人的,永平镇根本没有小高层。”
“不是,白恒不会骗我的。”安乙那时候说的格外笃定,以至于当白恒承认他的谎言后,她气得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确实是她太傻。
白恒家中贫苦,即便有个白静静嫁了好人家,那也是白静静自身的福气,怎么可能给弟弟买一套房子呢。
当晚,她就见红了。
安乙回神,摸了摸瘪平的肚子,“好,只要你不骗我就好。”
“嗯,房子我会买,但不是在永平镇。”白恒说道,他刚想继续说下去,安乙却起了身,面色有些难看,“白恒,送我去公交站台吧,我累了。”
白恒木讷地看着原本气色还算不错如今却有些苍白的安乙,起身搀扶住了她,本想脱口而出的言语最终收了回去,不要欺骗她么?那他现在算不算在欺骗?
即将上车之时,白恒还拽了拽安乙,但只是一下,安乙的衣裳滑出指尖后,他便没有再拉扯她。
安乙从公交车玻璃看向白恒,只见这略显木讷的男人正在开阖唇齿,好像在说什么,却又看得不真切。
回到安家,屋内一片寂静,安宗宝有午休的习惯,喝点小酒,自然睡得更踏实了些。
“安乙。”楼梯口,安心正站在那边,朝着她朝了朝手,安乙再朝着安宗宝的屋内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男人微张着嘴巴,呼噜声也跟随着他的呼吸此起彼伏。
“姐。”安心身材比较肥硕,所以很少出门,上次过来安心正在睡觉,再见面就是今天这顿谈婚论嫁的酒席。
安乙眨了眨眼,心中思绪却是万千,安心爱钱,脾气不好,但她总是想不明白会有多大的仇怨让她发疯了将母亲砍死。
“楼上说,妈妈出去买菜了。”安心声音很轻,“爸爸在睡觉,你动作轻一点。”
安乙点点头,跟随着安心上了楼。
二楼的装修风格与一楼不同,一楼从92年后就没再装修过,但二楼在前几年因为安心结婚,所以重新装修了一番。
这风格偏向于普通商品房,木地板白墙,看起来要比一楼的旧屋干净许多。
两姐妹刚上楼,小外甥女张兮汐便从角落处钻了出来,撞在安乙的怀中,等安乙抱起她后,小手就有意无意地从她怀中拉扯,偶尔肉嘟嘟碰撞到她的锁骨,她能听见小家伙心里想要出去玩的强烈欲望。
她抱着张兮汐亲了亲,又重新放在地上,虽然很想带着蠢萌可爱的小家伙出去逛逛,但她知道,姐特意将她叫上来,必定有话要说。
第70章 夫妻事,两家担(2)()
安心虽然不出去,但为人精明,安乙这桩婚事她也不看好。
她虽然也是做女儿的,却是安家招亲的,与儿子无异,那如果妹妹能够嫁得好,安家也能拿一笔,她自然也少不了好处。
与屈家当初的20万比起来,这六万六,实在是太少了。
她拉扯安乙在红木沙发上坐下,突然拔高嗓子喊了声“张锦炎,把兮汐带走。”
没过一会,张锦炎从卧室里钻了出来,见到安乙的时候眼睛亮了亮,转瞬又好似害羞一样,将张兮汐带入了房间。
起初张兮汐不同意,咿呀呀非要安乙抱抱,最后被张锦炎一块巧克力骗得笑嘻嘻的,果然是孩子心性。
客厅里瞬间陷入了安静,安乙默默地刷着手机,尽量不去接触安心的手,读心术这事儿安家人不知,即便知道她在中医院工作,也一度以为她不过一个助理罢了。
更何况从高中安宗宝为她休学后,就再没管过她的死活,自然不会想到她已然上了大学,并且在中医院谋得了一席之地。
“安乙,你是真心想嫁给那家人么,白恒看起来虽然俊朗,但他的气场绝对不是你能hold住的,再说,他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又知道多少。”安心蹙眉说道,见安乙不说话,那白皙圆润的手就触碰上了安乙的手背。
顿时,安乙的脊背如同触电一般直起,头皮也随着安心内心的想法而逐渐发麻。
“姐,我的事情你们还是少操心点比较好,这几年爸爸并未管我死活,白恒说得也很明白,给订婚彩礼1万2加结婚彩礼6万6,总共也有7万8了,又不用你们陪嫁买东西,这钱也算得上是不赚白不赚。”安乙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上一世没有读心术,她总以为父母姐姐一切都是为她好。
这一世,才明白安心的心底在打什么算盘,刚才那一霎那,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
“安乙,你不要不识好,爸爸供你吃喝,上学,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就算是卖女儿,7万8不够养育你这些年在你身上的花销。”安心的声音也陡然拔高,她一张肥嘟嘟且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
“呵呵,那你觉得要多少,你结婚时候爸爸投资十万,我结婚安家纯赚7万8,还想如何?”安乙一把甩开安心的手,起身道,“卖女儿从来不会是一条出路,我也希望你和爸爸能放我一马。”
“真真是个白眼狼,这还没嫁过去就这样了。”安心气得要跳脚,本来还想好好给安乙做做思想准备让她先去将孩子打掉的,结果却被她一通数落,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姐妹两几乎是剑张跋扈的状态,安乙不想再啰嗦,于是转身下了楼,还剩两个台阶的时候,正巧撞上开门而出的安宗宝。
安宗宝唬着一张黑脸,就像是即将捕猎的豹子一般,那双生满褶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乙,仿佛要将她吞噬。
安乙的手心渐渐发凉,她的贝齿轻轻地磕在唇部,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安宗宝的动作,若是没猜错,这目光如同毒蛇缠绕般的男人下一步动作便是打她。
“畜生。”一声爆喝后是一阵疾风,好在安乙早知安宗宝的习性,疾风过,大掌落,那用尽全身力气的大掌,打在了楼梯口的铁扶栏上。
疼得安宗宝龇牙咧嘴,连原本强有力的大掌都在身侧颤抖。
“我告诉你,如果白家给不出一套房,你就给我把孩子打了,省的丢人现眼。”
安乙不言不语,手侧瘦弱的小手紧紧我成拳头,证明了她此刻的心神动荡,她低垂着眼眸,末了,嘴角噙上笑容。
“即便没有房子,我也不会打了这个孩子,这孩子是你当初下药送我的,如果你觉得我丢人现眼,那父亲,你又算什么呢?”她终于抬起好看的眸子直视自己的父亲,“我希望父亲明白,从那一年您擅自将我退学后,我便不再是您可以控制的孩子。”
“你怎么不去死。”安宗宝气得嘴唇都在颤抖,“老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没把你掐死。”
“现在也不晚,只要父亲能有本事将我掐死,我毫无怨言。”安乙嬉笑出声,虽说是嬉笑,那笑容里却如同夹杂着风霜与无奈。
她那冰凉的素手下意识地摸向小腹,另外一手一用力,她便灵巧地翻身下了楼梯,朝着门外奔跑而去,不过是言语上的逞能罢了,怎么会真的等安宗宝来掐死呢。
她在转弯处听见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应该是安宗宝在发怒了吧。
安乙这边一团糟,而白恒那边更是好不到哪里去,陈来凤像疯了一般打着白恒,哭喊着白养了这么多年。
白东风沉默不语,白静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想去拉,又拉不了,最后还是白静静的大女儿放学回家哭喊着挡在白恒的面前,才让陈来凤停止了这般疯狂的举动。
“白恒,这彩礼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