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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裴萧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下手中刚打开的杯子,坐直了脊背,示意安乙重新说。
安乙一双如暗夜的眸子看向裴萧然,伸手触碰到他的手背,裴萧然条件反射地想要收回。
安乙柔软如凝脂的素手却禁锢住了他的无名指,如同山泉清冽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
“这丫头到底怎么了,莫非受刺激了?”
“啊,这丫头到底在干什么,说什么,我去,竟然能读懂我心里的想法?”
“见鬼了。”
素手收回,安乙与裴萧然两手分开,在裴萧然仍旧没回过神的时候,安乙微微蹙眉,端起一次性的纸杯饮尽杯中水。
又继续说道,“我是重生过来的人,虽然活了那么多年,不知道重生的意义在哪里,但是请您相信我,建阳城在8月真的会有一场地震,这次地震几乎会颠覆整个乡镇。”
门,被风推开,更确切地说,是被徐教授推开的。
他要比面色苍白的裴萧然淡定许多,双手负在身后,笑容满面地与安乙四目以对。
他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偷听了,如果你说的这个事情是真的,我徐老头今年就给你毕业。”
说完,他转身离开,独留安乙与裴萧然面面相觑。
后来,后来到了8月份,的确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与安乙说得一般无二,但也证明了,即便人再怎么努力,也斗不过天灾。
她记得那段时间裴萧然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奔波,写匿名信,在网上宣传,但最终都变得石沉大海,还被人警告,投诉,说是散播谣言。
第9章 苟且生,父薄凉(1)()
研究所里的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记得徐教授当时耍赖的模样。
纷纷笑了起来,独留徐教授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尴尬地挥舞着手,佯装生气地让众人不要再笑。
“当时,当时我不也把安乙安排进了中医院,哼,不然哪有这份铁饭碗,她可还没毕业呢。”
这话倒是不假,若不是徐教授的帮忙,安乙也不会在大二的时候就变成中医院的特聘医生。
虽然工资不高,要真算起来,还的确是实打实的铁饭碗呢。
“嗯,徐教授说得对,中医院院长对我也挺好,副院长更没话说。”安乙边说边笑,钻过人群熟门熟路地来到研究所的厨房。
打开冰箱的时候,她听见徐教授正在格外自豪地炫耀,“听见没有,院长和副院长可都是看在我面子上才对安乙这小家伙这么好的。”
等她泡完奶茶,再回到正在交谈的人群,大家已经换了话题,裴萧然端坐在前,一本正经地讲述着手中的案例。
他的声音低沉,阳光散落,落在裴萧然的身后与发间,镀上柔光。
室内安静,众人倾听,不知是因裴萧然的夺目而安静,还是为案例的精彩而倾听。
“心理学永远都是我们需要研究的东西,它与感冒不同,不是吃点药,打个针就能解决的,我个人觉得心理疾病的产生,大部分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存在感和重视。”
裴萧然说罢,看向安乙,那一眼,如同洒进阴翳的日光,可温暖安乙心底的寒潭。
安乙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最后一杯巧克力奶茶递给裴萧然后,转身走到邵刚与徐教授的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裴萧然将巧克力奶茶放在一边,等安乙入座专注的神情看向他后,才继续用平缓的声音讲述课件上的案例。
“上个月,有位成功度过产后抑郁的姑娘来接受治疗,她说了一件我看似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裴萧然停顿住,眼睛扫视四周,白皙修长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巧克力奶茶。
打开杯盖,奶茶的苦涩与甜腻如同小牛犊一般撞击着空气,让独特的香味缭绕在室内。
裴萧然将奶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小心而缓慢地抿了两口,才又继续说道。
“她的产后抑郁不是通过中西医治疗好的,而是通过迷信,你们觉得这事情可荒谬?”
众人交头接耳唏嘘一阵,才听见清朗的女孩声音突破唏嘘,嚷声道,“荒谬,抑郁虽然需要靠自身,但也需要通过药物来辅助,盲目迷信,实在是太可笑了。”
许舒是安乙的同学皆室友,她表面高冷,内心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更是一位铁面无私的学霸。
退一万步讲,她的出现让安乙很诧异,因为在上一世,她也是安乙的同学兼好友,只是大家都是卫校的小同学。
她的出现,也让安乙明白,即便她改变了自身,也改变不了上一世身边的朋友再一次的准时报到。
安乙如死水的暗眸看向与裴萧然争辩的许舒,只有她知道,导师口中的这位姑娘,是她。
“听我讲完这故事,再做定论也不迟。”
裴萧然颔首看向安乙,见她仍旧处之淡然,才继续将这不算故事的故事说下去,安乙也陷入了回忆。
那一年孩子刚好一周岁,在娘家过周岁的当晚,安乙突然呼吸急促,浑身发麻,半晕半醒得瘫在床上。
白恒和娘家人见到这情况,顿时慌乱了手脚,她还记得,白恒那时候连鞋子都没穿,赤脚就拜托堂哥将她送进了医院。
那时候的白恒和安乙,虽然苦,却也恩爱。
医院控制住病情后,安乙就越来越觉得胸闷气短,更可怕的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最多才清醒三个小时。
清醒的时候便是头痛,呕吐来临之时,甚至连饭菜都食之无味,那段岁月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上一世的周灼华见安乙这般样子,自然心疼地要命,只能哭着与她商量去瞧瞧迷信。
迷信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安乙当时就点头同意了,因为她想活下去,她不甘心。
“安安,你要抱住妈妈,不要摔下去。”
周灼华骑着小电瓶车,带着安乙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病痛中的女儿一头栽在地上。
所以她只能一手控制住电瓶车,一手抓住安乙那瘦弱又无力的手臂,一路提心吊胆。
安乙在身后乖巧的点头,那时候的她与这一世不同,就算难受,也总喜欢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状态。
所以,即便她难受得想要死去,却还是高兴地说,“我知道的,妈。”
看完仙婆婆的第三天,安乙只觉得自己可以下床了,虽然仍旧感觉呼吸不畅。
这天,父亲安宗宝破天荒地跑楼上来看望她,但男人面色沉重,让安乙觉得又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在安乙还没有询问的时候,安宗宝开了口,“你的病肯定是你染上了脏东西,现在马仙要帮你办法事,我这里的房子可以给你办,但是钱,还是得你出。”
“我没钱!”安乙那时候以为只需要这样说,父亲一定会帮忙的。
但安宗宝只是沉默了三秒,立即怒目以对,黝黑的手指着安乙的鼻子,声调也拔高了许多。
“没钱?我也没钱,你已经嫁给你婆家了,他们有钱,你就活,没钱,那你也只能不要活了。”
虎毒不食子,这看似无毒的话语,却如同尖锐的石头,一颗颗砸在安乙的心脏上,割出钝疼的伤口。
安乙当时就哭得撕心裂肺,她打电话给白恒,把委屈一股脑地吐出来,在抽泣中她听见白恒在电话那头略带为难道,“这种事情,我要和爸妈商量的。”
最后,娘家没给钱,婆家也没拿钱,是母亲周灼华哭着去求了堂哥一家。
她才得以,得以苟且活了下来。
思绪,被椅子拉动时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拽了回来,许舒皱眉蹲在安乙面前。
“你又在发呆了,徐教授他们已经去里面准备了,你赶紧进去吧?”见安乙回过神来,许舒才放心地站起来。
等安乙站起来后,她又拉住了安乙的手,微凉的手心,带着少许薄汗。
安乙回头不解地看着许舒,当瞧见粉红色的信笺,才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酒窝显现的时候,她已经夺过了许舒手中的信笺?
“邵刚老师已经有家室了。”安乙说道,但眼中的戏虐可以看出她在开玩笑。
绯红爬上许舒的脸颊,她扭捏着打了一记安乙的腰间,压低了声音道,“是导师呀,导师!”
第10章 苟且生,父薄凉(2)()
研究所往内走,有一间微开的小屋,若说研究所的装修风格是灰白的,那这小屋的风格便是深蓝的,满天星辰,如梦如痴。
屋子上方是星辰,至于这星辰如何来的,那是安乙爬在梯子上,一点点描画出来的。
安乙进屋后就带上了门,屋内薄帘微动,一阵暖风袭入,带进徐徐青草香。
大厅,裴萧然三人正在餐桌上挑挑捡捡。
徐教授尤为认真,他蹙眉放下筷子,“邵刚,你要是不会烧饭,我叫我老伴来?再怎么着你也不能用这一盘水果加草来糊弄我这老头吧?”
邵刚撇头看了眼缓缓而来的安乙,脸上亦是无奈,“今天安安要进行催眠,不能吃荤。”
“还有这规矩?”徐教授明显不信,他年纪大了,耳朵不好。
不知安乙已走到身后,又继续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催眠前不能吃荤咯。”
安乙嗤笑出声,双手轻拍在徐教授的肩膀上,语调里带着撒娇的口吻,“徐教授,邵刚老师的确是为我好,您等我催眠结束,再请您吃好吃的,怎样?”
这一年来,安乙越长大,越对内心深处的记忆有所渴望,但一旦进入催眠,她又会有各种各样的奇怪举动。
譬如第二次催眠的时候,安乙看到的全是兔子。
后来她直接从床上蹦达起来,模仿着兔子的模样,跳了好久。
裴萧然当时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邵刚提醒他,会不会是睡前吃了兔肉惹的祸。
虽然这事情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兔肉也不能背上这黑锅,但从此以后,只要是安乙的催眠日,午餐便是水果沙拉。
徐教授见安乙来安慰他,心下自然高兴。
微颔首后,拿起筷子就打算夹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来吃,却怎么也夹不起来。
毕竟是前辈,他内心深处想去厨房再拿个勺子来,可倔强让他选择了用手抓。
一只纤长略褶皱的手如同夹娃娃机器里的夹子一般,逮到了葡萄就不问三七二十一地拎了起来。
再塞进嘴里,其余三人看的膛目结舌,却偏偏要憋住笑,要尊重前辈。
憋得实在是辛苦。
水果沙拉对于安乙来说,是最爱,清爽可口,但对于三个男人来说,那就是灾难。
酸酸甜甜腻腻的,虽然都支持安乙多吃点,心中却很不理解为何这姑娘喜欢吃这东西。
尤其是那一堆青青紫紫的菜,在他们看来与吃地上的青草一般无二。
吃完饭,邵刚负责洗碗,裴萧然负责催眠安乙。
每次催眠的时候她都会格外地紧张。
毕竟岁月可以让人遗忘很多东西,但催眠就如同一只魔爪,将她内心的恐惧与忘却,全然掀起,摊开。
她清醒时候的语言表达能力不行,所以裴萧然才想起,用催眠克服安乙如今言语上的缺失。
“准备好了么?”
安乙深呼吸一口,缓缓躺下,同样是星空元素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羽绒枕柔软,正是午睡的好时光。
“导师,怀孕的事情”如今已是八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按理说中间不会有差错了。
但是,她又坚信,即便她改变了自身的命运,但该出现的人,统统都会出现,曾经卫校的同学,有些出现在了高中,有些出现在了大学。
而上一世在麦记工作的同事们,也都以不同形式,可有可无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
“你连男朋友都没有,怎”裴萧然话未说完,陡然蹙眉,最后一双如暗藏浩瀚波澜的眸子看向安乙。
“昨天那相亲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再看吧,或许我会在父亲的淫威下,就范。”安乙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算不算玩笑,昨晚失眠的时候脑海中早就百转千回。
如果屈田适合她,她也可以选择尝试一下,虽然他没有白恒那般夺目,但起码
起码都是本地人,在生活习性上面,不会像白恒家那般,有什么差距吧。
“婚姻大事,还是要三思的,不过现在你还是以学业和事业为重比较好,听说你在城东又开了一家咖啡店,生意如何?”
安乙摇摇头,“只是先开在那里罢了,这个城市对咖啡的发展,还要再过两年才能看出成效,那边的民宅商铺便宜,而且以后是商业要道。”
如果说作弊,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