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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这是什么缘故?”宇文凤凰还是不信,“可我听说,你们董府的家风极严,家里的小姐五岁就能诵孝经。砸灵堂有悖孝道,他们怎么可能一点不追究?”
“宇文小姐此言差矣,我三姐砸得好,砸得大义凛然,砸得令人击节赞叹,怎会有违孝道!”
第207章 与贵府翻脸,傻子也断不为的()
“你、你”宇文凤凰只有发呆的份儿。
这时,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亮起火把,董阡陌把宇文凤凰推入软轿,“你先行一步,稍后我自会登门,设法劝导我三姐想开一点。”
临放轿帘前,宇文凤凰不放心地一扬小巧的下巴,“喂,董阡陌你记住了!若是你们家还来讨人,我可就要把假董阡陌的事揭出来,两家直接翻脸了!”
董阡陌抚慰开解,“宇文小姐只管安心,与贵府翻脸,傻子也断不为的。”
半哄式地送走了宇文凤凰的轿子,前脚后脚的工夫,就有一张焦急的面孔从门后出来,紧声问:“那是三姐的轿子吗?大半夜的,她往哪里去?老夫人急着叫三姐去说话!”
董阡陌回过头,风帽下的面容精致若水,漆黑的瞳仁里有过廊下火把的倒影,抖动的橙红,丝缎的质感,却照不出一丝温度。
她似是在笑,对上董怜悦一双疑问的眼睛,用悠闲的语调说:“老夫人想找人说话,你我姊妹足够贴心了,再多一个三姐就嫌闹了。”
董怜悦顿足道:“出大事了,四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听说就是三姐本人,将汤姨娘的灵堂砸了个底朝天!是你亲手放她走,看你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
“四姐这下知道怯了,害怕了?”董怜悦一笑露出贝齿,淡粉的唇带点嘲讽。
“呵”
不料,董阡陌也突然笑出声来,唇畔的弧度露出嘲讽。
董怜悦问:“四姐在笑什么?”
董阡陌抬抬玉指,亲昵地点了董怜悦的脑门一下,莞尔笑道:“你这妮子也愈发大胆了,敢拿话训你四姐!我来问你,这个家里,是咱们姊妹亲近,还是你跟汤姨娘更亲?”
董怜悦一板一眼地说:“自然是我俩最好,可这件事是四姐做错了,你不该放走三姐。”
顿了顿,董阡陌的口中吐出三个字,“韦叶痕。”
董怜悦一愣,“韦公子?平白无故的提他干嘛?”
董阡陌道:“不是我提的,是韦二公子的父亲韦尚书来咱们家喝酒,在酒桌上提的,说是要跟咱们家结亲呢。”
董怜悦的面色极不自然,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扬眉,董阡陌闲闲道:“跟五妹没关系,跟我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了,可惜,父亲却不这么想。”话音一转,“既然五妹并无此念,那只好央求父亲,不要寄望你我姊妹能为他分忧了!”
说着,董阡陌转身欲走。
“四姐,四姐留步!”董怜悦连忙扯住董阡陌的手腕。
“老夫人不是要问责灵堂之事吗?”董阡陌偏头,“我得赶过去领罚呀。”
“四姐,”董怜悦迟疑一下,硬着头皮问出口,“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父亲希望咱们帮他分忧?”
“是呀。”若无其事地点头。
“那与韦家提亲有什么关系?”董怜悦追问。
“这件事,父亲叮嘱说只我自己知道就行,不可对外提起。”董阡陌神秘地笑。
“好姐姐,”董怜悦扯扯她的衣袖,讨好地眨眼,“咱俩不是一向无话不谈吗?你就告诉我吧!”
“嗯,也罢,不过你不要再传给旁人听了。”
“好!”
董阡陌慢吞吞道:“是这样,父亲在公事上有点事要韦尚书相助,许诺事后将有酬谢。韦尚书答应倒是答应了,可却提出要有一点保障,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倾力相助。一开始,韦尚书要走的是莲叶,虽然是丫鬟,但老夫人哪里看得跟女儿一样,谁知道韦夫人是个醋坛子,不让尚书大人纳妾。”
原来真情是这样,董怜悦心道,难怪父亲和韦尚书先后纳莲叶,却根本没有一点要翻脸的意思。
董阡陌笑一笑,“然后韦尚书就跟父亲商量,那就结成儿女亲家吧,我儿子还没娶亲呢。”
董怜悦趁机问,“可是我闻听,二公子与刘右丞家的小姐是早早就定了亲的。而咱们的家世又不比韦家差,难道,让咱家的女儿嫁过去做小?”
董阡陌浑不在意道,“五妹太迂了,什么做大、做小的。那韦二公子眼高于顶,他父亲一开始给他定的刘家三小姐,几年过去没有迎娶的意思,对方只好换成四小姐,继续等,亲事依然遥遥无期。而这一次有韦尚书做主,通了六礼就能过门了。”
“二公子他没有意见?”
“他是儿子,尚书大人是老子,翻不过天去,一准能成呢。”董阡陌侧目,“怎么?难道五妹动心了?”
董怜悦的小脸刷一下红了,摇头。
“你没这个心思最好了,”董阡陌摇一下头,“因为经汤姨娘那么一闹,此事已经基本告吹了。”
“汤姨娘怎么搅和进来的?这关她什么事?”董怜悦紧声追问。
“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偏偏姨娘非得撞到枪口上。”
“此言何意?”
“唉,”董阡陌叹气,“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前些日子,我们去城外的王府陵墓那晚,我跟宇文小姐打了个照面,有了一点儿交情。后来说话里让汤姨娘知道了,这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为何呀?”
“有道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姨娘认为我跟宇文小姐攀交情,是在打世子的主意。姨娘担心我活着会对三姐构成威胁,因此一心一意要除掉我。”
董怜悦一向不在背后说人,而且她与汤姨娘的关系不错,于是开解道:“四姐过虑了,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董阡陌也不反驳,点头道:“或许罢。误会的事儿,谁说得准呢?”袖中滑出一块锦帕,“这是五妹的女工绣作吗?时大爷托我还予你。”
“时、时炯?”董怜悦吃惊地双手捧着锦帕,细看,“这是我绣的不假,可是怎么跑到他那里去的?”
“时大爷说是突然送到他府上的,”董阡陌慢慢道,“还附有三页纸的书信,署名董五小姐。”
“岂有此理!”董怜悦气得瞪圆了眼,“我从未写过信,更不可能递锦帕给不相干的男人!”
“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
董怜悦眼底一亮,愤然道:“是了,我屋里管这些小物件的丫鬟,是去年打汤姨娘院里分过来的,一定是汤姨娘指使她偷的!”
董阡陌道:“可惜姨娘已死,不能问出答案了。”
董怜悦想到其中关节,更气恼了,“还有什么可问的!汤姨娘打算除掉你,没有了你替嫁三姐,她就打主意到我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光她女儿是人,我们都不是“”!”
董阡陌劝解:“人都已经不在了,三姐也根本不领她的情,连灵堂都砸了,咱们别同她计较了。”
董怜悦捏紧锦帕,想到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东西,被那个可怕可憎的魔王抓过,后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一旦被汤姨娘算计着了,自己连哭的地方都没地儿寻去。
本来,三姐进王府,四姐进时家,韦尚书来提亲,合该就落到自己头上。被汤姨娘一搅和,生生扯断了自己与韦二公子的姻缘线!
“灵堂砸得好!”董怜悦牵起董阡陌,“走,四姐,咱们回老夫人话去!”
“五妹慢点走,露重地滑。”
到了宜和园,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老夫人骂“狼心狗肺的三丫头”,看来是动了真气。
董阡陌道:“这会儿最难劝了,我想在外面略站站。”
董怜悦柔声劝,“四姐跟我进去吧,虽然你擅作主张放走了三姐,不过我会站在你这边说话的。”
董阡陌仍然坚持,“还是你先进去,我想再等等。”
董怜悦不解其意,还是进去了。
走入内堂,跟一道高大的紫灰身形打了个照面,当时顿住脚步,低声唤道:“毓王表兄,您也来看老祖宗?”
面上不见喜怒,宇文昙的眼瞳深如墨玉,极致的黑,甚至倒影不出人的影子。
董怜悦又问,“有一阵子不见您来咱们家了,听说您身体欠安?”
宇文昙执杯,专注喝茶。
董怜悦是知道表兄脾气的,他不理睬自己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一刻的宇文昙,自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得董怜悦连喘气都变得困难。而宇文昙分明连看都未多看她一眼,他只是一个人品茗而已。
老夫人在里面一间屋里,内堂中只有宇文昙与董怜悦。
董怜悦靠墙站着,深吸一气,勉强笑道:“四姐好灵的鼻子,走到门口她就不进来了,原来是知道表兄在这里。”
宇文昙眉梢一动,神情更添三分冷意。
董怜悦又说:“四姐真奇怪,见不着表兄的时候,她就常跟宜和园的嬷嬷打听,表兄何时才来给老祖宗请安。好容易表兄来了,她又藏起来了,呵呵。”
宇文昙不言语,董怜悦又干笑两声,终于等到老夫人从屋里出来。
老夫人带着气问:“怎么不见三丫头?满院子的人出去逮她,都空着手回来的?”
董怜悦走近,悄声告知:“我在角门遇见四姐,她已经把三姐送走了。”
老夫人猛地拍案:“谁许她这么做的!老身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董怜悦忙道:“老祖宗息怒,其实四姐也是一片苦心,这么做既是为三姐,也是为老祖宗和父亲设想。”
第208章 这些是我心甘情愿,与任何人无关()
“放人还放出理来了!”老夫人怒意不减,“速速把人找回来,三丫头四丫头一并处罚!”
董怜悦劝:“四姐已经知道错了,老祖宗就饶她这一次吧!”
老夫人不听劝,黑银戒面重重磕在桌上,冷哼道:“别以为把三丫头放走了,等我气消了,这件事就算了了,没那么容易。就算藏去别家里,老身照样能挖她出来!”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静听的宇文昙放下杯盏,开口道:“外祖母息怒,这原本是不值一提的事,值得您这般劳神动怒么?”
老夫人问:“那依昙儿之见,三丫头把她娘的灵堂砸了,就白砸了?”
宇文昙道:“区区一妾,何况已逝,舅舅都没说什么,您格外抬举那人的身份,平白为她招骂,还不如平平静静让她走的好。”
老夫人一向听得进宇文昙之言,宇文昙一句劝,顶旁人一百句。
老夫人寻思过来,以汤姨娘的身份,又做了那样的事,本来就不能在家里给她摆设灵位。而今让她自己的亲闺女给砸了,传出去就是笑柄,知道的人越多,董府和汤姨娘就越丢脸!
“也罢,”老夫人叹气道,“四丫头可怜见的,让汤姨娘害成那样,还反过来帮三丫头。老身也不是怪她,只是这种擅作主张的事,往后再不可有!”
“知道了,她下次不敢了!”董怜悦笑道,“我去跟四姐说,老祖宗不追究她放走三姐的事,她打从心里感激,往后再不会出格了。”
“嗯,让四丫头早些安歇吧,她腿伤还没好。”老夫人补充。
董怜悦应是,出去了。屋中除了老夫人与宇文昙,几个丫鬟都上院子里站着了。
默了一会儿,宇文昙问:“那样东西,外祖母一直都收着吗?不知能否拿给我用用。”
老夫人道:“收着却收着,昙儿你要来做什么?”
宇文昙道:“有些用处。”
老夫人摇头,不赞同道:“老身知道,你拿去了,多半又要睹物思人吧!不行,老身不能眼见你这样消沉,东西不能交给你!”
窗口吹进夜风,恰好熄灭了宇文昙之侧的一架烛台,光明黯淡,他的容颜藏在整个屋里最暗的角落,无人能瞧见他面上的落寞神色。
他说:“外祖母想多了,我的确有些紧要的用处,并不存在您担心的那种情形。”
顿了顿,老夫人开口劝解:“其实棋画也不错,聪明孝顺,知进退,识大体,你该收收心,好好跟她过。”
“孙儿晓得。”宇文昙应。
“既明白这个道理,那东西就更不能给你了,免得引你又想三想四的。”老夫人态度强硬地说,“你这犟脾气,老身最知道,绝对不能起这个头儿。”
“求外祖母再心疼我这一次。”宇文昙难得地张口求人。
老夫人只觉百般头疼,比刚才听闻汤姨娘的灵位让董仙佩砸个稀巴烂时还疼。
跟他好说歹说的,他也静静听着,也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