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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全将跑到跟前的小狗弯腰一把抄了起来,一边抚摸着小狗脑袋,一边走到素梅身旁,蹲下身,眼睛看着切草的素梅忍不住嘿嘿发笑。这让素梅感到了纳闷,便问道:
“你这嘿嘿个啥劲?走路捡到宝贝了?”
“比捡到宝贝还高兴。嘿嘿。”
“越说越没边了。怕不是别人又出啥歪点子想耍弄你,你这缺筋少弦的头脑又要上当吧?嘻嘻。”
“嘿嘿,那不能,那不能。你咋还提那事呢?嘿嘿。”
“那你这是咋了?”
“嘿嘿,你不知道,刚才我下工回来,在街上遇到前园上的八奶奶从井台往家提水——唉,她一个老太太家,孤苦伶仃的,腿把又不好,怪让人可怜的,我就上前给她帮了个忙,帮她把水提回家。走在路上时,你猜咋的?她主动地就跟我说道起你来了——说她去找咱娘闲拉呱时,咱娘总是一个劲地夸你呢、、、、、、嘿嘿,你说这不比捡到宝贝还叫人高兴吗?”
“我有啥值得可夸的,?还不都是应该的?谁还没个年老需用人的时候呢?这都是咱娘过意了。”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丁素梅叹息出一声,这才又接着道:
“唉,说到底,人活世上要凭良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讲良心的人还能有几个呢?就说我吧。我活到这么大,要说爹娘,我也不是没有。可我在娘家那么些年,被娘疼爱着是个啥滋味,我却从来就没有体验过!但我嫁到这里后,我躺了那么长时间,咱娘她、她一个做婆婆的,就像待闺女似的待我,有一口好吃顺嘴的都给了我、、、、、、你不知道,咱娘有时晚上在这里陪我,她自己就是那么个赖身子,可夜里还老惦着我,一夜多少次地给我掖掖这里、盖盖那里,生怕我着了凉,我当时、、、、、、我又不是个木头人,你说我能不动心吗?我、、、、、、”
说着说着,素梅不由地就来了情绪,一时说不下去了,不光热泪盈眶起来,手里的活也不知不觉间停住了。
二全一时间也不知说点啥好。他想了想,把抄在手里的小狗崽放到地上,上前伸手拿过丁素梅手里的菜刀,说道:
“还是我来吧。”
丁素梅没有推让,也没说话。她默默地站起身,擦了一把眼泪,朝屋里走去、、、、、、。
繁忙的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
丁素梅在菜市里买了点自家菜园里没有的芹菜和菜椒,随后三走两转地便来到了肉市里。
丁素梅打算看看肉价,要是觉得合适就多少买点儿,炒菜时也好放上点——多点香味好吃,或是用来蒸点大包子啥的,也好给二全改善一下伙食——他知道二全在山上干的那是出大力气的活计,要尽量不能让二全太亏肚子才好。
丁素梅走到一份肉案前,她先把案上的肉看了一下,又问明了各类肉色的价格,之后一指价格便宜些的那种“血脖肉”,让掌案的给来上半斤。
掌案的麻溜地应答着,开始动作熟练地割肉、过秤、、、、、、
在丁素梅身后不远处,她的娘家弟弟丁贵宝,与把兄弟大将和猴子一道,一边叼着烟,一边游逛着朝她这边走来。
卖肉人称好了肉,丁素梅接过来放进自己的篮子,随后伸手到裤兜里想拿钱付账。可她手往裤兜里一掏之下,顿时神色一变——裤兜里的钱竟然不翼而飞了!
丁素梅一当发现钱不见了,急忙就在身上各处兜里搜摸了一番,但仍无收获,禁不住就急得乱嚷起来:
“我的钱呢?我的钱、、、、、、我的钱怎么不见了?我的钱呢?!”
赶集的人们闻声围过来观看。
卖肉人宽慰地道丁素梅说:
“你先别急,再好好找找看,是不是你把放钱的地方想错了?”
“没有啊!我明明记得是放进了裤兜里,这怎么一会功夫就没了?”
卖肉人:
“再好好找找。”
丁素梅心急火燎地又浑身搜摸了一遍,连篮子里也翻找起来。
正在这时,丁贵宝跟大将与猴子凑上前来。
一见是自己的姐姐丁素梅,丁贵宝由不得就是心下一动,一扒拉人群走上前,问道:
“你、、、、、、你这是丢了多少钱?”
丁素梅一时只顾急着找钱,头眼也未抬,手里翻找着,嘴上答道:
“总共有二十多块吧。本来我还想买兔子的、、、、、、”
丁贵宝:
“奥、、、、、、那你先别急,我、、、、、”
丁素梅猛抬眼一看是弟弟丁贵宝,一下睁大了眼,道:
“是你、、、、、、”
丁贵宝:
“啊、、、、、、姐,你先、、、、、、”
不容丁贵宝说完话,丁素梅仿佛见了仇人似的“哼”地一声,二话不说,断然地不再找寻,一把抓起肉案上的篮子,将里面的肉拿出来往案板上“砰”地一放,扭身就走、、、、、、
平心而论,丁素梅如此态度地对待弟弟丁贵宝,说来也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丁素梅的思想中,导致她落到今天这一步的的根源,就是她的父母和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丁贵宝!因此,她一直就对这个不务正业的弟弟和其身后那对儿子溺爱无度、对她却是苛待有加的父母免不了怀恨与气恼——这自然也就不难理解她为何出嫁后就跟父母来了个“一去不回头”,现在又是这样的对待弟弟丁贵宝了、、、、、、
丁素梅眼泪扑簌着穿行在集市上。
不知不觉的,她竟鬼使神差地就走到布市里来了!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心里不禁就是一动,眼睛也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到处看去,似乎是想寻找什么。
突然,她眼神一直——她看到了久违的、自己曾经热爱的恋人韩志海!只见韩志海正站在布摊前招呼顾客,身边还站着一位姑娘;那姑娘别看人家皮肤黑是黑了些,但五官秀气,很耐看,是个“黑里俏”——她就是秀娟。
一当看到了韩志海,还有秀娟,丁素梅一下站住了脚,心里顿时轰地一下,一种别样的、火烧锯拉似的情感涌上心间、、、、、、
啊,大半年没见了,志海,你还好吗?你好像黑了些,也瘦多了。你这跟秀娟是已经结婚了吗?你、你们过得好吗?志海,你知道吗?这么久以来,我、、、、、我、、、、、、
丁素梅站在那儿,一时痴愣着,她也搞不清自己心里究竟在翻腾了些什么,也没意识到自己已是潸然泪下。
直当有人从身边走过时碰撞了一下,并且对她泪流满面的神情感到奇怪、上下打量她时,丁素梅这才意识到什么,赶忙抬手去擦眼泪。她在不由地又朝韩志海那里投去一瞥之后,这才脸一低,用一个痛苦决绝的动作,一扭身匆匆走开、、、、、、
出来集市,走在回家的路上,丁素梅一时仍然心潮翻腾,不断抹泪。
突然,一股抑制不住的恶心袭来,丁素梅只得停住脚呕吐起来,一时不能停止。
待恶心稍一平复,丁素梅思想一动,心里问自己:
“难道、、、、、、我这是有了?”
这样的思想一出现,素梅那本来抚摸着胸口的手便不由地往下移动,摩挲着自己的腹部,心里一时间升腾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是惊喜?还是悲哀?还是、、、、、、她自己也说不清、、、、、
等恶心劲过去了,丁素梅又开始抬脚动步往家走。
丁贵宝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赶了上来。
到得丁素梅身侧,丁贵宝嘎然刹车,跳下身。
丁素梅扭头一见,由不得一愣,脚下一停,开口道:
“又是你!你跟来干什么?走开!”
丁贵宝把眼皮往下一耷拉,没吭声,他只是从衣兜里掏出三十块钱往素梅篮子里一放,嘴里说道:
“这是你被偷的钱,我给要回来了。”
丁素梅怕烙似的一把抓起钱甩给贵宝,毫不客气地冲丁贵宝喝道:
“我不领你这份情!我没丢钱!你走开!”
言毕,丁素梅扭头就走,泪水汹涌。
对丁贵宝而言,尽管他一向并没有怎么把丁素梅这个姐姐放在心里当一回事,可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这老话还说:一拃不如四指近呢。因而,丁素梅在他的心目中的位置,与外人相比较,那显然还是有所不同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看到自己的姐姐有难时,他产生关心与帮助的意愿也是情理之中、毫不奇怪的。
当然,丁贵宝这样做,也是不免有一点小小私心掺杂其间——他知道丁素梅这个姐姐一向对他瞧不上,没啥好声气,他也想借此向丁素梅显示一下自己在社会上确也有点活动能力,不完全是瞎胡混——更不是吃鼻涕一包脓的窝囊废!可没料想到自己的热脸居然碰上了凉屁股、、、、、、
面对姐姐丁素梅的不领情,丁贵宝愣怔之下,倒也没多作计较;他一哼鼻子,下腰从地上捡起钱来,用手一弹上面的尘土,抬眼一看气呼呼走去的丁素梅的背影,不可理喻地摇摇头,将钱往衣袋里一插,自言自语地:
“哼!不要拉倒,我捧着猪头敬神倒还敬出了鬼来、、、、、、嘁!”
丁贵宝抓过车把,“嗖”地一下掉转回车头,右腿一抡便骑车朝集市而去——姐弟俩在同一条道路上、方向却是截然相反地各自离去,相距越来越远、、、、、、
二全家。
丁素梅拧身躺在床上,抽泣不已。
二全端了一杯水走进来。到得床前,他把水放在床前的抽屉桌上,木纳了半天,这才开口劝说道:
“你、、、、、、你还是不要这样了,起来喝口水吧,这来回走了半天、、、、、、钱丢了就丢了,权当咱没有过那点钱、、、、、、、就是、就是贵宝、、、、、、他那总归、、、、、、也是一片好意、、、、、、”
丁素梅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气冲冲地:
“好意?哼,你是说我该知他这份情是不是?我凭什么要知他这份情?我、我恨他——恨他一辈子!”
“这、、、、、、你看你现在也有身子了,你还是快不要、、、、、、”
“你也给我一边去!我哭是我的事。我也不用你对我这么好心!我、我、、、、、、”话不及完,无可如何的丁素梅复又扑身在床铺上,恸哭起来。
二全跐愣在那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红菱这是咋了?
六十三红菱这是咋了?()
小江又看望姐姐姚玲来了。
与上次的他来告诉姚玲自己恋爱了——给姚玲带来了非同寻常的喜悦和快乐截然相反,这次他的到来,却让姚玲的心情陷入了深沉的悲哀之中。
因为他的这次到来,不光告诉了姚玲自己恋爱的事情泡汤了,而且自己也不打算再继续在家乡呆下去,他要远走他乡去谋生——他是来跟姐姐道别的、、、、、、
小江的恋爱对象春梅,那是一个活泼俏丽的可爱女孩。她跟小江二姑家的女儿小凤是自小要好的姐妹,差不多每天都要往小凤家跑上几趟。而小江又是一个相貌品行俱佳、招人喜欢的好小伙,常年在二姑家跟姑父学木匠活,这样的一对少男少女能从相识相熟,进而相互吸引、互生爱慕,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刚一开始恋爱的时候,敦厚的小江就对春梅坦白了自己家里的具体情况——他不愿对自己心爱的姑娘隐瞒什么,想让她好好考虑清楚。可春梅听后坦然一笑,表示自己不会去在乎别的什么,在乎的就是他这个人!
但是,春梅的父母却并非是这样的思想与态度。
前些日子,春梅的父母不知从哪里就得知了春梅跟小江偷偷恋爱的事情。春梅的父亲自觉得在村里也算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大儿子是对越反击作战时的炮团团长,如今转业到了省城工作;像自己这样的人家,要是摊上一个小江父母那么臭名声的亲家,那实在是件丢人败兴的事。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也难免是要遭受委屈的。
因此,一当得知了自己女儿和小江的事情,春梅的父亲尽管对小江本人并无恶感,可还是不免大发雷霆起来。甚至放言:就算把女儿扔进粪坑里沤粪,也不能去嫁给那种人家!而母亲也是一再地劝说女儿再好好想—想。
到了这最后,父母见春梅就是充耳不闻,油盐不进,一番计议之后,便以去给大哥家看孩子为名,让春梅的二哥硬是把春梅送到了省城大哥那里去了,自此春梅便与小江再无信息相通、、、、、、
遭此打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