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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的结果不出所料,果真又是个女孩!
按既定的主意,素琴和丈夫打算做人流。然而,医生给出的答复却是断然的否定。其理由有两条:一是大月份流产危险度高,危害也大;二是孕妇体质本就太差,浑身是毛病,要是再来个“生摘瓜”,恐怕难以经受得住折腾——这一条是最为关键的!
当素琴与丈夫试图坚持流产时,医生不耐烦地一瞪眼,没好气地冲他们开口道:
“还没听懂是咋的?不要命啦?!”
夫妻俩绝望了、、、、、、
绝望的丈夫——竟是赌气地把瘦骨如柴的妻子扔在了医院,自己不知去向、、、、、、
而更加绝望的妻子——素琴,她艰难地挺着个大肚子,独自走到了城外的那条大河的桥上。
当她一步挪四指、好不容易地捱到了桥头上,她实在是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一屁股就瘫在了桥头上、、、、、、
面前的这座桥,素琴很熟悉——这是她每次进城与回家的必经之路。对面前的这座桥,素琴更是不会忘记——因为就是这座看似极普通的桥,却是承载着她今生最初的、也是唯一的青春爱恋的最美好、最珍贵的记忆!
啊,当年的时候,那时的桥,那时的水,那时的春阳,和煦的风、、、、、、更有“那美妙的一瞬”、、、、、、
当年,素琴和丈夫被公社从各自村里选拔出来,搞了一个组合,代表本公社来参加县里的文艺汇演,并且节目还获得了一等奖。这让带队的领导甚为高兴;当时,那位领导不光带他们到当时县城最大的“东方红饭店”去坐了一桌,还给了他们两个主演每人一张澡堂票,以资奖励。
对当时的素琴和丈夫来说,那可都是人生第一次到人家城里的大澡堂里去洗澡啊!洗完澡出来,两人都感觉得浑身是那么轻松而清爽,心情也是显出格外的欢欣喜悦。他们两个结伴同行,一路上说着笑着往家走。
当走到了这座桥上时,走累了的他们,不约而同就停下了脚步、、、、、、
、、、、、、桥上是来往不断的行人与车辆,桥下是波光潋滟的春水一片,头上是阳光明媚的蓝天和翻飞唱春的小鸟,迎面的拂风是那么轻,那么柔,真仿佛天使那玉手的爱抚、、、、、、
说不上是谁先主动,反正最后两人充满激情与爱意的目光凝视在了一起——凝视在那三月春阳的温柔里、、、、、、
从那以后,爱情的甜蜜与美好就开始包围着他们——那激动人心的月下花前,那林间阡陌上的牵手漫步、、、、、、
而那每一次的美妙经历,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了他们事后久久难舍地反复品味与咀嚼、、、、、、
即使到了结婚后,尽管他们的日子过得清苦,可充满爱情调料的生活依然洋溢着甜蜜与芬芳。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他们的爱情生活就是恬静如镜,小风波总还是有的。而看似“风乍起,吹皱一池湖水”,但风波之后的他们,确是更体会到了一种爱的柔情,爱的蜜意、、、、、
话说素琴刚结婚那会,一对正沉浸在如胶似漆的蜜月时光里的年轻人,刚刚走到一起生活,难免也就会各自带着一点“逗你玩”的调皮,以及青年男女的那种任性与矫情。
这不嘛,有一天晚上,素琴与丈夫两人在一个枕头上刚睡下,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反正两人嘻闹起了争被窝的玩笑来——都抢着把被子往自己的身子底下掖拽、、、、、、、
当时,素琴毕竟是个女人家,力气没有丈夫大,自然是争不过丈夫的——被子到底是让丈夫争去了一多半,自己的后背都露在外面了。
见自己争不过丈夫,不免有点矫情的素琴便有些恼了脸——一赌气之下,起身又独自去铺开一床新被子,自己躺了进去。
丈夫哪里呢?一见玩笑闹大了,便腆着脸凑过去讨好求饶——想把素琴搂在怀里。而素琴一时不情愿,便挣扎着想推开丈夫,无奈还是丈夫劲大,并且动作坚决、、、、、、
最后,似乎越来越没了反抗欲望的素琴,不仅完全停止了反抗,甚至小鸟依人一般,使劲把自己偎进了丈夫那温暖的怀抱中、、、、、、
就这样,两个人紧紧相拥,几乎一夜未曾分开。但一到了天亮起床时——
坏了!
因为素琴一晚上都是枕着丈夫的胳膊睡的,不料竟就把自己的脖子睡得“落枕”了!并且那脖子还疼得邪乎着呢,整个头部几乎是不敢少动!
如此之下,素琴被丈夫赶紧陪着去了一趟医院、、、、、、
当耳听得医生嘱咐说:往后睡觉要注意采取正确的姿势,枕头要尽量软和,素琴与丈夫不由得暗暗相互对视了一下眼神,禁不住窃笑起来、、、、、、
素琴自打结了婚,她和丈夫的感情之和谐、甜蜜,这在村里的同辈年轻人中是很闻名的。也是村里那班青年人颇为羡慕的一对——直到了他们的第二个女儿降生之前、、、、、
现在,历经这几年的躲避计划生育,颠沛流离的他们早已是无家可归,只剩了空空两手满眼泪;那昔日被人羡慕的夫妻恩爱也已是“昨日黄花”、、、、、、
这几年来,为了躲避计划生育,他们夫妻遭了无数的罪,吃了说不尽的苦。不光看惯了世人的冷嘲热讽,尝够了亲戚们的白眼与嫌弃,更是受尽了来自丈夫的兄嫂这些所谓自家人的鄙视、耻笑和幸灾乐祸!
而素琴自己,她自身也还落得一身毛病,没一点好受的地方。但老天就是不开眼——眼下,她千辛万苦怀揣到了如今的这第四胎,竟然还是个女儿!
正所谓:夜寒抱冰,雪上加霜。偏偏就是在这个关键的当口上,更让素琴感到可悲、令她绝望的是——以前,她还以为这辈子能够跟自己携手一路的丈夫,在生活与命运的重压下,不仅心性逐渐变得扭曲,从最初的那个尽心呵护着自己的有情郎,到现在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冷酷之人,甚而至于走到了直接把自己弃之于不顾的境地、、、、、、
我还能活下去吗?
——瘫坐在桥头的素琴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发问着自己;她痛苦,她悲伤,她绝望,她矛盾,她也情难舍、心难离、、、、、、
但是,残酷的生活与现实,最终还是无情地击垮了素琴的心——除了孑然一身,羸弱一躯,眼前连一根让她能抓在手里的稻草都没有!!、、、、、、
只是,在这即将阴阳两隔的最后时刻,她母性的心肠里又不免再一次泛起了一阵愧疚与无奈;她在心里对自己的那三个已出生的女儿道:
可怜的孩子!别怨妈妈心狠,扔下你们自己去了,妈也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呀!你们就听天由命吧、、、、、、
素琴支撑着身体来到了桥中间,已是无泪可流的她,先是看了一眼西天那昏黄的落日,又俯视了一下桥下那滚滚的流水。之后,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突出的腹部,不由得抬手抚摸着,随着手的颤抖抚摸,她对肚子里的孩子暗暗道:
“孩子,你何苦要来妈这里投生啊?即然谁都不喜欢你,孩子,你就回去吧、、、、、、别怕,妈会陪着你。有妈在,你到哪儿也不会孤单、、、、、、”
素琴咬紧牙关一闭眼,翻身投进了桥下的河水里!
一条生命——不,两条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是她抛弃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抛弃了她?
谁能来告诉答案?!
无语问苍天!
二姐素琴的死去,让丁素梅伤心得病倒了好几天,事情过去很久了她还放不开心怀,一想起来心里就不免难受上一阵子。
也就因为这,自从丁素梅给二姐出殡回来病倒后,家里的生意,这几天就只靠二全一个人在忙活。而他由于不在意,也是患上了感冒,这几天老是咳嗽。只不过他一直坚持着干活,没停手。
这天晚上,丁素梅一觉醒来,似乎听到不远处谁家的鸡叫了两声。她虽摸不准具体时间,但寻思时间也已够晚的了。可天都到这时候了,二全竟然还没罢手,仍在旁边屋里忙活着做玉米棍。
丁素梅不由得有点恼火起来。她披衣下床,到了做玉米棍的西屋里,一见二全还在忙活着,不时咳嗽着,她二话不说,上前就去拉下电闸,对二全不高兴地:
“你这是咋回事?说了不听道了不信的!不顾命了?这都啥时候了还在干?睡觉去!”
二全故作轻松地:
“没事。我、、、、、、”
“啥没事?我早说过:咱是挣钱养命,不是挣命养钱。你就是不听。真气死我了!”
二全见状,郑重地:
“你、你别生气。我、、、、、我是寻思着吧,我这人粗苯,也没啥本事,让你跟了我享不到啥福、、、、、、现在正好你瞅了个好门路,我就想加把劲,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丁素梅不无感动地:
“可你也不是铁打的。你还感冒着呢、、、、、、对了——今晚上的那顿药你吃了没有?”
“我、、、、、、嘿嘿,你不提我倒还忘了、、、、、、”
“看来你还是感冒轻了!快,赶紧吃了药睡觉去。”
丁素梅责怪而疼惜地说着,抬手就要给二全扑打身上的尘土。
二全赶忙制止地:
“我自己来。你快回床上去吧,小心凉着。”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家长里短。
九十七家长里短()
丁贵宝兴冲冲推车进了家门。
刚刚做好晚饭的姚玲,正就着院子石台上的脸盆里洗了把脸。一见丁贵宝进来家门,姚玲拿下搭在肩头上的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招呼了一句:
“回来了?”
丁贵宝答应着,解下自行车后架上绑着的一个纸盒子,拿在手里,朝姚玲走过去,一伸手,说道:
“给。”
“这是啥?”姚玲伸手接过纸盒,随嘴问道。
丁贵宝卖关子地笑道:
“你自己看看呗。”
打开纸盒一看,姚玲的眼神不由得一直——敢情盒子里是一双褐色的,样子精致的女式高跟皮鞋!
姚玲不禁有点儿惊喜地:
“你这、、、、、、给我买的?”
“啊。喜欢吗?我看人家城里的女人现在都时兴穿这鞋,我寻思让你也赶一个时髦。”
“就剩下赶时髦了、、、、、、”姚玲嘴里这麽不无喜悦地笑着道,手里拿起一只鞋来端详着。
虽然身材出众的她,从不需要用高跟鞋来给自己增加高度与美感,她一向就没穿过高跟鞋——也不喜欢穿。但既然贵宝能有心给她买了来,而鞋子看上去又确实不错,这让她的心里由不得就有那末点感动了起来。只是她嘴上还不满意似的道:
“我可从来就不习惯穿高跟的鞋。再说我现在有了身子,更不能穿这样的鞋。不过这鞋子看着倒怪好的、、、、、、”
“那就留着以后穿呗。我寻思你穿上肯定来派——谁的老婆,是不?指定没错!嘿嘿。”
“去!”姚玲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丁贵宝一眼。忽然,她惦记起价格的事情来,便问道:
“这鞋子一定很贵吧?”
“其实也没花多少钱。不过你也不必在乎这些,给你买了你穿就是了、、、、、、。”
“这、、、、、、你一个月就挣那几个钱,还得抽烟啥的,往后就少乱花钱吧。我不图你给我穿多好、吃啥好的,只要你、、、、、、”
不等姚玲说完话,丁贵宝就打断姚玲的话,开口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不要多说了。你尽管放心,我现在啥都明白,你放心就是。至于我抽烟啥的花点钱,你也不用担心,花不着我那份工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对了——就是这点,我问过你几回,可你始终也没说出个明白话。你这到底、、、、、、你可别、、、、、、。”
“我还是那话:不需要你关心的,你就还是少操点心。你只管放心好了,触霉头的事我是不会再去做的,我心里有数着呢。你就瞧好吧。”
说着话,多日没在家的丁贵宝似乎有点儿冲动,想凑到姚玲的脸上亲一口。
姚玲一见,赶忙就把上身一趔歪想躲避,嘴上忙说道;
“干什么你?让人看见。”
“谁能看见呢?关门挤了鼻子,哪有那么巧的事?再说了,谁还不知道谁吗?”
“别别、、、、、、,哪有你这样的?”
“你看你,老就脱不了一股酸猫假兔地劲头,何必呢?你看前街上丁贵文家两口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