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落四的不是他西瑞斯,乃是她自己。
她想了想,问盖勒特:“那我是怎么死的?被人杀的?”
“不是,你用了亡灵咒。为了我……”
盖勒特在她发间深深叹息,声音低哑:“我会让你想起一切的。我们的一切。”
此刻他万分庆幸找到了怀里的人,要是放任她就这样揣着误会怨下去,生生躲自己一辈子,他找不到她,估计会疯掉。
Silber没有变,还是那样欠不得人情,就连想法也和当年一样,只因为被他救了,她的委屈和怨便放下了,还惦记着要报答他。
他也没有变,面对这女人的时候还是这样容易满足。Silber并不知道今天见着他露出来的笑,乃是这九百多个日子以来皆未有过的。
甚好,他们都没有变。这样的他们又在一起了。
“GG。”
怀里的人忽然出声唤他,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动这样唤他。正感到欣喜,被她推开了几寸。Silber仰起头将他瞅着,小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没来由地就问道:“我跟你,真的有过一段?”
眉心跳了跳,直觉这个问题有点棘手。他默然。
Silber见他默然,以为他是默认,不可思议地说道:“亡灵咒啊,我居然会心甘情愿为你去死,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甚么?”
他继续默然。
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想问。Silber的情商毋庸置疑是负值,说不定早就对他动了心,这情商为负的女人自己却不知道。想起吻她的时候她的反应,盖勒特愈发觉得这个说不定很说得定。他心脏跳得快了一点。嘴角也再度掠了上去。
他那一张脸,笑成了那个样子,真真要命得很,Silber理所当然眼花了一忽儿。
然后就悟了。
同时还很迷茫。她想不明白,自己对两世前那个人的感情那么深,怎么就转移到眼前这个人身上了。照他说的来看,木好像已经成舟,可是这舟成得实在突然,她接受不能之余,心情很有点复杂。
Silber心情一旦复杂,她就要发呆。
却也不是默默发呆。
“我们还真有过一段啊……怪不得我每天说梦话都叫你名字……怪不得我那么讨厌扎比克……还揍了他……”
还有个顶顶重要的怪不得给漏了——她脾性的里子其实十分火爆,若是有不喜欢的人要来亲近,她抗拒不说,第一反应肯定是要揍人的,而对盖勒特,她却一点也不抗拒,至于揍人那是想都没想过。
这么一桩极为严重的反常,被她活生生省略了。
她一边迷茫发呆,一边把恍然悟出来的东西不自觉就喃喃道了出来,虽则漏了一样顶顶重要的,却已经让盖勒特喜不自禁了。他一把将Silber揽过去,使劲亲了几口:“你说的是英国魔法部部长?你揍他作甚?他怎么你了?”
Silber发着呆拿手去揉被亲痛的脸,蜷成一团躲进他怀里,咕哝着:“你派人去英国,把他吓着了,他居然想撺掇人找你决斗,我当时不晓得为甚么很生气,就揍他了……揍完他还是不大解气,刚好我有点缺钱用,就去把他银行给抢了,唔,就是古灵阁……结果钱没抢到,抢出来他一堆把柄,我想你可能用得着,就给你送去了。本来是想偷偷送的,不小心被你发现了,再然后,就被你逮到了……”
如今回想这些,只觉得之前那些事都白做了,气也白怄了,不甘心之余颇觉憋屈。头顶传来盖勒特的闷笑,胸膛震得她小脸发麻。心想这家伙居然敢取笑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趁他笑得开心,手臂松了一松之际,从他怀里爬了出去。飞快拿靠枕码了一排三八线,觑着已然朗声大笑的男人恨恨道:“把魔杖还给我。”
盖勒特半坐起身,笑望她。这女人虽然少了那么多记忆,潜意识里却依旧想着要维护他,这一发现真是个惊喜。此刻见她两手撑着膝盖蹲在那里,腮帮子鼓得像一只小斗牛犬,那赌气的模样可爱死了,他忍俊不禁地说道:“你这张脸再怎么鼓也鼓不出二两肉来,还是消停些吧。”
Silber登时就火了:“魔杖魔杖,快还我!”操起一个靠枕就砸过去。
他抬手挡开,笑道:“你现在又没魔力,要魔杖来有甚么用。”
“是你教我的,魔杖不能离身。而且,我现在很需要安全感……”
Silber的小鼻子哼唧着。今天被欺负得好惨,觑过去的眼神满是控诉,被肇事的主犯无视了。
“你有我。”主犯简明扼要地说道。言下之意是有他在,她已经再安全不过。
思维跟这男人牛头不对马嘴,Silber无语低头画圈圈。
不过,盖某人既已看准了她不会再跑路,一颗定心丸吃下去,心情颇好,于是难得的依了她一回——将那根黑杖子召出来,抛给她。“是你这身体原主人的?用得可称手?”
Silber喜滋滋接了,面上又哼了一声。说道:“还成吧,我的红杖呢?也在奥塞西?”
盖勒特点头。默了一会儿,便问她有没有魂师的消息。
Silber哪里晓得甚么魂师,这厢攥着黑杖舞了几下,发现还是抽不出魔力来,便听盖勒特解释道,魂师就是复活她的,把她魂魄召进这身体的人。
西瑞斯是魂师?这称号听上去挺威风的么。Silber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召了魂才活过来的?”
“这事说来话长。那人之后去了哪里,你可有线索?”
“没去哪里啊,他一直和我在一起的。现在应该在家等我。”抬头看天色,一下站起来:“完了,这么晚了!我一整天没回去他肯定担心死了!”
将将说罢,一股阴风唰的扫荡过来,冻得她脖子一缩。
盖勒特凉凉地看着她。
这男人脸变得,还真是突如其来的快啊。
“在家等你?”他一字一顿地念罢,一双狭长凤眼里有东西险危危闪了闪。“你跟那魂师是甚么关系?”
这声音明显含了几分警惕的意味,Silber没品出来,老实就道:“算兄妹吧,他是我这身体的哥哥。”
盖勒特微微坐直。右手握着法杖搁上支起的一边膝头,盯着她,十分慢地问道:“你同他住在一起?”
Silber甚老实地点头。又道:“召魂是他们家的天赋,从来没对旁人讲过的,你怎么会知道啊?”
她一脸疑惑,盖勒特却不理会。法杖在指间转了两转,嘴里平和地再问道:“他很担心你,很记挂你,你着急回去见他?”
眼风里瞟过来一眼,Silber像被小刀子戳了似的不经然打了个哆嗦,半句老实话已经吐出去了:“他宝贝自己妹妹得很,我今天抢银行,他肯定不放心啊……”
兀的住口。
只见盖勒特面无表情地长身站起,踢翻她那排三八线,走下丝毯。死亡法杖在他的左手里。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那股子冷气冻得她打了第二个哆嗦。
海风咸腥,Silber嗅出来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哎呀一声就去抱他大腿:“你要干嘛?”
沙子细柔,倒也不会把人磨疼,就是滑得一时站不起来。
盖勒特拖着她往海那边且行了几步,垂眼去看缠在自己腿上的人——小脸上尽是慌张。
“看来,不仅他很在乎你,你也很在乎他么。”
从担心到记挂再到在乎,这关系眨眼就升华了。他轻声地说着,嘴唇似乎没动,面上无波无澜,Silber却知道他现在正不高兴着。
也不晓得他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心想这男人真真喜怒无常啊的同时,直觉和西瑞斯有关系。话说回来,西瑞斯那孩子也忒有本事了啊,堂堂一个哑炮,居然能开罪到当世第一大魔王,还离了十万八千里。
她抱紧魔王老大的腿,脸作肃穆状,就道:“这个人救了我,把我当亲妹妹对待,对我可好了,我一直都很感他的恩的……”
“对你很好?”
盖勒特唇缝间吐出来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一时间四面阴风阵阵,Silber觉得冷,于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一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是啊是啊,比亲哥哥还好的。看在我的面上,你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有啥事儿咱好好商量,不要为难他好不好?”
沧海桑田几辈子,Silber何时作过这般小伏低,被她切切望着的男人别开脸,暗地将牙狠磨了一磨。
良久,才垂眼看下去。甚和气与她道:“这个人既然救了你,我谢他还来不及,做甚么要为难他?”上下幽幽打量她一番,法杖挑起她下颌,俯身|下去,缓缓吐词道:“从前没见你替谁讨过人情,今天倒把例破了,我还没说要拿他怎样你就先跪下了,你这样未雨绸缪的,是半点也不信我啊。”
Silber梗着脖子将他望着,嘴巴嘟了一个o出来。在她印象里,盖勒特素来都缄默寡言的,眼下却不晓得受甚么刺激了,突然就抖这么一大段,夹枪带棍直接把她打懵了。待回过味来,见他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忙不迭就喊:“我信我信!你最好了,你最深明大义了!”
盖勒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板着脸直起身。Silber赶紧三两下爬起来扒上他的腰,死死抱住,整个人的重量都往他身上吊。小眼神还不住地往他左手瞄:“那你现在是要干嘛么?”
“召集人,‘带’魂师回奥塞西。”
盖勒特简短道。被她像树袋熊一样的扒着,心头的邪火烧得愈发旺盛,这女人今生头一回主动亲近自己,居然是为了别的男人。那男人的身份还是她“哥哥”。
从前她死心塌地爱的那个就是她哥哥!
扣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把地址给我。”
Silber不肯松口,反问道:“你说了不对他怎样的,还带他回去干嘛?”
他暗咬了一回牙,耐着性子道:“你的记忆还在以前那个身体里,和灵魂一起。魂师能把你分离的两部分灵魂拼接回去。”
这算是早先的想法。至于现在的想法,他不会告诉她。
只是他终归对女人不太了解,女人这种生物,第六感有时是很灵敏的。Silber察觉他对西瑞斯存了敌意,虽然还不明其中原委,这厢已经留了个心眼,扯谎道:“我给家里上了赤胆忠心咒,保密人是个叫匹克的麻瓜。你看……我现在还不能幻影移形,要不我给你他家的地址,你过去问问先?”
她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断。情急一嘴快,竟把个死人搬出来了。这谎扯出来估计也管不了多少用,凭盖勒特的能耐,他若是铁了心要找一个人,又有了地理范畴,那基本菩提老祖来了也挡不住。眼下只能拖得一时且一时,先把他稳住再说。
盖勒特稳得住才怪,他已经火冒三丈了。这女人竟然反复把那破地方称作为家?!
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他不禁要怀疑Silber跟那个魂师的真实关系了。老妖婆当初是怎么评价魂师的来着?——“惊才风逸,秒杀一切雌性动物。”他周身神经绷到了极大限度,Silber冷情得很,奥塞西她住了那么多年才生出感情,如今跟那男人才处了多久?她就巴心巴肺了!
闭目深呼吸几口,揪着Silber领子把她提溜起来:“不错啊,连赤胆忠心咒都用上了,你还挺着紧他的么。”
甚艰辛地耐住了火气,口气十分温和——这女人吃软不吃硬,他晓得。
Silber耷拉着脑袋在半空晃荡着小腿。抽了抽鼻子,觑他一眼,没敢开腔。当初用那个咒是怕他逮到自己,这个事实显见得更加刺激,说出去只怕要挨抽,还是不说安全点。她屁股这当口还痛着呢。
她一副忍气吞声的形容,看在妒火烧心的盖某人眼里,水到渠成就变成了消极抵抗抵死不从。
深深再吸一口,手还是没能崩住,抖了两抖。
Silber听见领子那处咯嘣咯嘣的指关节响,把上辈子的经验总结了一下,揣度他是有把自己扔出去的倾向,赶忙绷紧全身抓牢裤腰,预备做这回人间大炮。
她揣度失误,盖魔王出乎她意料的仁慈。他只是松开手,让她一屁股跌下去。
下面是细软的沙滩,着陆的时候一点也不疼,尽管如此Silber还是惊叫了一声,因为她看见盖勒特扬起了法杖,朝天空射出去一道金色箭芒。
海上升明月,朗朗新月底下霍然现出来一个巨大的金色圣印,估计方圆百里都能看到。
Silber看得目瞪口呆:“你放圣印作甚?”
盖勒特斜睨她一眼。目光投向烟波浩渺的大海,不动唇地吐出来两个字:“召人。”
“那也没必要放圣印啊!”
你是老大,心念一动那些小弟就来了的!
盖勒特对她的一惊一乍不予理会。
不知道为甚么,Silber就是晓得他沉默的潜台词是:我高兴。
她有些无语,然还是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