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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
她的脸一直埋在他颈窝里,此刻声音里尚残余着哭腔。说话时凉凉的鼻尖和嘴唇就磨蹭着他的皮肤。这女人死不松手。
他把手又圈回她腰际,盯着她精致的下巴故意不去看她残留在脸颊上的泪痕。他吐出来的话把Silber刺得浑身一震:“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像每次你离开我那样离开你?”
Silber立刻抬头来望他。
她做过什么混账事她自己最清楚。
盖勒特的话让她顿感惶然。而此刻他自上而下的注视和他的语调一样,有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Silber的不安直接写到了脸上。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她大声说,“你就是后悔,我也不让你走!”
她紧张得声儿都变调了他却似乎无动于衷。尽管这样的话从她口中吐出已属奇迹。
除了心跳加速脉搏擂动,他将一切情绪都掩饰得很好。
当然这并不容易,尤其他怀里的女人得不到他的回应已泫然若泣。
克制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艰难。
但效果不错。
Silber被他的“冷漠”逼得破釜沉舟了。
她说:“原来那个世界你回不去了,现在这个世界很大,但你是甩不掉我的,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你也别想赶我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爱你。你不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会讲情话。
这个Silber无疑就是这种人。
她强作镇定的表情像一个慷慨赴死的斗士。
一席话说罢她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盖勒特手里多了把伞,撑在她头顶。使了个咒语将她那身湿搭搭的病服和缠在额头伤口上的纱布烘干。他似乎没听见她的表白。面无表情地对表完白与他大眼瞪小眼的Silber说:“你说完了没有?你到底下不下去?!”
“我不!”
她把脸又埋回了他的颈窝。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晓得的。你气我一次又一次离开你,最后还说那些话去伤你的心。 可是,这些都是原因的,GG,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软声细语地央求,可是盖勒特拒绝了她,而且声音里已有山雨欲来的味道。她的话勾起了他极度不好的回忆。“你不要再说什么解释不解释,我不想听。几天前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浪费了,你说过什么鬼话你自己清楚,现在你还想再来一次?Sisi,我再爱你,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Silber捉住了他的肩头,不愿相信地盯着他。她感到委屈极了:“既然你都不再相信我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是你要我来的!”
这当然不是真正原因。 然而他乱成一团麻的情绪里愤怒的那部分此时终于浮了上来,他搂她的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勒死,“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从认识到现在就没对我讲过一句真话,你这个可恶的女骗子!”
“我骗你是因为我爱你!” 她痛喘着大叫,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急剧起伏,她简直气坏了:“我都说了我是有苦衷的,你无法想象我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不试着理解我一下?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大笨蛋!”
盖勒特把唇抿了起来,漂亮的蓝眸危险地眯起。
而Silber亦不甘示弱瞪回去。
雨点啪啪地打在伞上,伞下的男女仿佛痛恨对方一般两眼冒火地愤怒对视。尽管他们是那样地深爱着彼此。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尼罗河上那个金色的傍晚,她在甲板上的疯言疯语两人都至今记忆犹新,“你恨我吗?那就活下去,来找我。 我在七十年后的中国等着你。”看,又一个谎话,还是丽莎·雪莱的时候她就是这么骗他的。
而现在呢?这谎话变成了事实,她果真回到了口口声声说要回的二十一世纪。
就算有黄河给她跳,她也洗不清。
不过要就这样放弃她就不是Silber了。
她先是努了努嘴,接着表情渐渐软化,眼珠就开始慢吞吞转。知道她想干什么的盖勒特立刻警告:“不要再跟我提从前再提句从前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扔!你扔我试试看!——啊嚏!”喷嚏声接踵而至。她抖得像只冻坏了的流浪猫。尽管她正被他那件哈尼斯花格呢的厚实外套裹得像一颗粽子。
盖勒特挂着她再不废话转身便朝小路外走。
外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下班时间格外拥堵。
路上行人集体侧目。
一英俊无铸的男人身上挂着个头缠绷带的东方女人在马路上旁若无人地行走。
手机被纷纷拿出,拍照声咔嚓四起。男人的视线从伞下凌厉扫出。手机们顿时黑屏,同时冒出青烟。
Silber没脸没皮地扒在他肩上任人旁观。
她说除非他听她解释不然她就像这样一直缠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这女人永远都这么混!不就是仗着他爱她?!
盖勒特搂着她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思索怎样才能阻止她旧事重提。
她搞出来的那些乌七糟八的事总是提醒他这女人有多可恶。
信任是很微妙的东西,获得很难,失去却很容易。曾经他对这女人深信不疑,如今他不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信任她的能力。
她总是谎话连篇。
揣测她说的每句话是真是假让他感到万分疲倦。
他尝试对固执这方面比所有生物都略胜一筹的Silber走迂回路线:“Sisi,我不会再计较你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也把那些事都忘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他的提议Silber不做回应。
Silber是不会由着他把误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揣下去的。
但是盖勒特的态度决定了开口还需另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这男人对她积累了太多怨气,眼下简直一点就着,她惹不起。
前方十字路口,中央的安全岛上有个身穿制服德国男人,做着各种奇怪的手势,是谓交警。 盖勒特在斑马线外的交通灯下驻足。车流从他身前疾驰而过,身后是一群等红灯的麻瓜。Silber尖溜溜的下巴离开了他的肩头,偏着脑袋偷偷觑他。 她对他居然懂得麻瓜的交通规则并且自觉遵守感到万分惊讶。——如果他不乐意,别说交警,就是特种部队来了也只会被当成空气的。
“别那样看我。”
盖勒特将雨伞从右手换到左手,空着的那只手依然圈着她腰肢,“这个世界和七十年前的那个相比差别是大,不过,五天时间足够了解很多事,我知道的比你能想象的多得多。”
Silber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此时红灯转绿,飞驰的车流曳然而止,将斑马线交给了匆匆归家的麻瓜们。人潮流动。动静在精确的十八秒内完成交替,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世界的规则还有很多,制定它们的是麻瓜。盖勒特这个巫师中的规则制定者曾在多年前屠掉了麻瓜的半座城镇,因为他们迫害、残杀了他的亲生父母。 麻瓜于他不是简单的厌恶而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与仇恨。而从今往后他将在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的麻瓜中生活。
这样的生活从来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这一刻Silber突然真正地意识到他为自己放弃了什么。
盖勒特见她不再无赖似的缠着自己,不由诧异,他低头挑眉看着自他身上滑下、终于双足着地的Silber: “怎么你终于发现这样很丢脸了?”
“GG,我爱你。”
她答非所问,并且在他愣神的工夫紧紧挽住了他的臂膀。她换了个方式依旧牛皮糖般黏着他。盖勒特心想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Silber安静地依偎着他往对街走去。盖勒特不时低头看她一眼,她便冲他幸福而甜蜜地扬起嘴角。那笑容特傻。盖勒特心里无端打鼓。于是果断放弃了追问的念头。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揽过她肩头向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希尔顿酒店。
该酒店位于德累斯顿新城的商业区中心。这是他近几日的临时住地。
事实上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古斯塔夫的重症病房,守着昏睡不醒的Silber打点滴。她的主治医师说她有严重脑震荡,他以为她又要睡个三五年才会醒。
今天是他在希尔顿入住的第五天。
身着病服脚踢拖鞋的Silber被视为衣冠不整。不待进门,便有侍者上前。
魔法能让她在麻瓜界任何一个地方横着走,上至皇宫下至希尔顿。
当然现在她再度沦为了无杖游民,让她横着走的是盖勒特。
侍者拦路的说辞在第一时间换成了异常恭敬的邀请。
Silber没时间打量这座全球最富盛名的五星级酒店,盖勒特在她的喷嚏不断中揽住她加快了脚步。他们穿过水晶灯饰与名贵油画装点的贵宾通道,专用电梯直上顶层。
整层楼只有一个套房,这是总统套房的基本标准。
中央空调被调到了最适宜的27度,六幅巨大的落地自动窗帘被遥控缓缓拉高,花园式的露台外,秋雨淅沥沥下着,寒冷的空气被双层玻璃窗板隔绝在了外面。 客厅里,Delonghi的咖啡机汩汩地运作了起来,随之而出的是咖啡浓郁的香味。Silber亦步亦趋地跟在盖勒特后面,从洒满柔和灯光的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看着他驾轻就熟地使用这一系列麻瓜的现代化设施,她震惊的劲头已经过去了。这男人适应和掌控新事物的能力远非常人,就算他现在告诉自己他会开火箭她也不会吃惊。
不过她还是不知道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目的。
主卧的浴池由人工智能控制水温,盖勒特旋开水阀时,一连串激昂澎湃的旋律自在宽敞的浴室中响了起来。
是瓦格纳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
瓦格纳的作品有多澎湃。作为他最忠实的粉丝,战争疯子阿道夫·希特勒曾感叹:听到瓦格纳,就想占领波兰。
所以盖勒特前一次沐浴时听的就是这个。
他问Silber:“要音乐吗?”
Silber在《众神的黄昏》的女高音中打了今天第十个喷嚏,面部纠结地摇了摇头。
盖勒特便用遥控器将瓦格纳关掉。
他说:“麻瓜没有魔法,可是有电。他们好像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不惜借用各种手段。太阳、风、河流、甚至土地……都是他们榨取资源的对象。”说罢就轻声一笑。也不知这段忽然的有感而发是褒还是贬。
他笑起来真好看。
Silber像以往每次那样望着他发了会儿呆。这男人在许多年前就已将她迷得神魂颠倒。他睿智,英俊,几近完美,她现在仍是不敢相信他们已属于彼此。这真像是一场梦。
盖勒特除去了她额头上的层层纱布,在仔细检查她手术后的伤口。
“这里已经结痂了。洗头时还是要小心,别碰到水。”
“不要在池子里泡太久,头晕前必须出来。”
“壁橱里有风筒,记得把头发吹干。我出去买些东西很快回来。”
……
从那张性感好看的嘴唇里吐出的声音低沉动听,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新长出的嫩肤上轻轻划过……而后,就在她近乎沉迷的凝望中,他低下了头来……
这是个无比短暂的吻,他迅速的抽身离去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Silber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浴池未满,热气已弥漫,臊热的又岂止是人的脸。盖勒特背影匆匆,被独自留在浴室的Silber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唇畔,感到口干舌燥,同时意犹未尽。
至于他刚才的叮嘱,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继续魂游一般亦步亦趋地尾随他。盖勒特离开浴室时上衣的纽扣已解开三颗。 她好像有点知道他把自己带到这儿来想做什么了。
Silber的脸霎时烫得似火在烧。
她细微的脚步声被名贵的地毯掩盖了过去。盖勒特在衣帽间里。房门虚掩。 推门进去前,Silber朝镜中的自己飞快地瞄了一眼——好吧!她在心里对自己大声说。我爱他,他也爱我,这身体早已成年,这房间看上去也还不错,眼下天时地利人和,做那个事再正常不过了!
盖勒特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实际上大部分时候他都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
所以当他脱下被雨淋湿的上衣,从衣橱里取出一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