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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忙说,“她买的是麻瓜的东西,我也不认识,小姐在外面一直都很谨慎,我怕她发现我跟着会不高兴,所以就没过去细看,后来小姐不见了,我就,我就回来了。”它说完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主人,见他仍是一脸焦灼担忧,克里斯想起Silber临走前说的话,遂小心翼翼道,“主人,小姐让我先回奥塞西的时候说了,她只是去一趟当初来的地方,叫您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盖勒特面色就变了,“你说甚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克里斯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嘴里不断重复“回,回……”,回了半天却回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克里斯两只手都捂上了脸,战战兢兢地等待盖勒特下一秒的恶咒,不料恶咒没等到,它身前刮过了一阵风,盖勒特给它的巨大压迫感不再,克里斯身心倍感轻松之下抬眼偷看,却见他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正大步往城堡外走,午间的日光投在他飞扬的金发上,偏生反射出暗黑阴郁的炽焰,他左手握着死亡法杖,转眼就消失在奥塞西的铁门外。
盖勒特一路幻影移形至德累斯顿郊外,在那片广阔的树林边缘现身时,身形竟有些摇晃,他单手撑在一棵大树上,闭眼定了定神,脸色依旧苍白得很,
急促地喘了几次,盖勒特抬手高举法杖,一长段古朴的咒语从他口中急声念出,随即从杖尖射出了一道黑色的冷芒,利箭般刺向高空,
只一刹那,厚重的黑云就笼罩了大雪初霁的晴空,云层收缩,越来越密,其间有无数道电光劈闪而过,汹涌滚动的云潮当中响起了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在这些仿若远古召唤般的嘶吼声中,整片树林都活了过来,林中大树挥舞着粗壮的枝干,震出了海浪拍岸一般的巨大声响,
“找到她!”盖勒特沙哑的声音响彻在云间,斩钉截铁地下了命令,
“轰隆隆”,所有大树都连根拔起,化身成了成千上万个绿色的巨人,它们在雪地上飞快地移动,聚集,再散开,在整个区域做着地毯式的搜索,寻找盖勒特要的那个女孩。
命令已经下达,盖勒特沉默地立在原地,如同一座静止的雕塑,长发散在他额间,挡住了阴郁的神情,在他的身周,时间仿佛已经静止,透不进一缕光亮,更没有一丝温度,他整个人阴翳无常,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
盖勒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她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此刻的他已然忘记了两人的约定,忘记了那人为了回去可以不择手段,更忘记了问自己,为甚么听完克里斯的话,会如此心乱如麻,方寸大乱,
她说她要回当初来的地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里,最初遇见她的地方。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来了,他要找到她,即便她不愿意,他绑也要把她绑回奥塞西,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只知道,绝不能让那个人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他的世界!
尽管脑中如此作想,他还是无法压抑心底腾起的紧张与慌乱,这些年来,那个人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她今日的反常叫他忍不住猜测,是否她已经找到了回去的方法,所以才需要来到这个当初重生的地方,并且,并且。。。。。。
并且怎样???
他不敢往下想。
盖勒特又闭了闭眼,嘴里心里都是苦的,
‘如果找不到她。’
‘如果她已经走了。’
整座森林都在搜寻她的踪迹,男人紧攥着微弱的希翼,紧紧盯着前方,心中一遍又一遍呼唤着那个名字,
Sisi,回来。
他又哪里知道,他心心念念等的,找的,唤的那个人,此刻正在相隔万里的大洋彼岸,孤单地蹒跚在寒冷的雪地里,
满天的神明都在看,看这两个深陷地狱的灵魂,天各一方,固执地寻觅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一线阳光,
命运的齿轮依旧按照它既定的轨迹,冷漠地向前碾进,又有谁知道,究竟需要多么坚决的力量才能将其扳动,改变它无情的方向。
半小时过去了,没有那人的消息,
一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不能再等了!
盖勒特眼中死气逾盛,他挥杖收回咒语,转眼消失在原地。
克里斯正在准备今晚的平安夜大餐,盖勒特的突然出现如同台风过境一般,整个厨房一时间狼藉一片,他大掌掐住小精灵的脖子,把它再次提了起来,双眼凌厉地瞪视着它,“说!她临走前都跟你讲了些甚么!”
克里斯身子悬在半空,一手抓着半只龙虾,一手还握着把菜刀,它认真回想了一遍Silber的原话,遂细细答道,“小姐说的是,要是他问起来,你就告诉他,我只是去一趟当初来的地方,很快就回。”
“她说,她会回来?”盖勒特哑声问,掐着克里斯脖子的手掌在微微地抖,他那双眼睛原本覆了一层阴郁的死气,此刻竟像死灰复燃一般亮了起来,从眼底绽放出一抹耀眼的星光,克里斯傻乎乎地望着他,讷讷地说,“是,是啊,小姐当然会回来啊……”
颈上的力度骤地一松,克里斯“啪”一下摔到大理石地板上,它眼巴巴望着它的主人又像来时一样急匆匆走了,心下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的同时,左右扫了眼四处散落的厨具和食材,满脸都是欲哭无泪的沮丧模样。
‘是了,当初来的地方,自然也是她想回的地方。那地方那么大,我怎么找?’自嘲地苦笑一声,盖勒特停在了大厅的石门旁,
‘可是,她说过她会回来。’握着法杖的手心满是冷汗,盖勒特缓缓靠向身旁的石柱,两眼深深地望向远处的铁门,‘那我就在这里等她!’
奥塞西当初由他亲自设过禁制,外人想要入内,必须先获得他的允许,这条对他和家养小精灵是没有限制的,而对那个人,自然也没有,是以此刻他站到了门外,收敛了周身燃烧的气焰,做他唯一能做的事,
等,
这样,当她回来的时候,他便能第一时间见着她了,
在赶回德国的路上他还曾细细回想,两人相遇至今已近五年,却从来没有正经过一次新年,他原想,今年的平安夜断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敷衍了事了,这是他们的平安夜,两个人的平安夜。
浅蓝双眸像波澜浩瀚的大海,深埋于海底的情愫在蠢蠢欲动,就要澎湃,
Sisi,
我在等你,
我在等着你呢。
灰云自苍空渐渐迫近,细碎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德国的冬季总是这么冷,那人向来畏寒,往年的冬天都缩在城堡里,哪儿也不肯去,也不知她所在的国家是否也这样寒冷,她今天穿得够不够厚实,会不会冻着?
时间在飞速流逝,盖勒特的脚边已经积出了厚厚一层新雪,他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忘了时间,忘了寒冷,忘了周遭的一切,甚至忘了给自己加上一个暖咒,
他只是一眼不眨地凝望着铁门的方向,静静地等待着,
她说她会回来,
他信她,
在这个世上,他不信任何人,
独独只信她,
只信她。
仿佛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前方传来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那两扇始终紧闭的铁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携着满身风尘出现在那里,大雪越落越密,模糊了她的身形,盖勒特狠狠眨了眨双眼,一度以为那又是一个幻影,
他抬手抹去粘在眼帘的细雪,定眼再望,
不是幻影,她还在那儿,
她是真的,真的回来了。
那个脆弱的人影失魂落魄地站在高大的黑门前,满身都是狼藉,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正痴痴凝望着奥塞西上空,那里正飞舞着另一个自己,
盖勒特挪了挪僵冷的双腿,要不是下意识扶住了身旁的柱子,他险些跌下门前的石阶,
一步步的,他屏住了呼吸朝那人缓缓地走过去,积雪拖得他步伐有些紊乱,大麾似乎也压得他身形有些不稳,盖勒特解开扣子,把大麾扯了甩到地上,终于没有负担了,渐渐的,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竟似疾风一般奔了起来,直直奔向那个立在门前,痴痴傻傻的女孩,
一双坚实的臂膀紧紧揽住了她的细腰,带着男人温暖的体温,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胸前,盖勒特双膝都陷进了雪里,刚毅的脸庞深深埋入她墨色的长发,贪婪地呼吸着她独有的气息,此刻纵有千言万语,担忧也好,怨怼也罢,在他心里百转千迴万遍,终是化成低低的一句,
“你……回来了。”
那人被他搂得愣了片刻,展眉轻声笑了,纤手环上他宽阔的肩膀,小脸贴在他温暖的胸前,柔声说,“恩,我回来了。”
…
有生的瞬间能遇见你,
竟耗尽我所有力气,
就算从此万劫不复,
我也,
甘之如饴。
☆、第 63 章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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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温柔的海洋里徜徉,
你的注视是璀璨星光,
黯淡的夜空豁然清朗,
于是我遗忘了往昔的忧伤。
…
怀里的人周身冰凉,大衣都湿透了,盖勒特皱起眉,问,“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他连使了两个咒,Silber透湿的大衣被烘干了,身体也渐渐回暖,Silber踮起脚,把脸埋进他颈窝,凉丝丝的鼻尖在他那片裸|露的皮肤上磨蹭着,漫不经心地答,“啊,我在雪里头滚了几圈,就滚成这副样子了。”
她两手攀在盖勒特肩上,触到了满手的湿寒,于是仰头略略打量了对方一番,却见他整个人都像刚从雪里爬出来似的,连眉稍都是白的,Silber眉头也皱了起来,问,“你甚么时候回来的?”
盖勒特一手搭在她脑后,把她又按回胸前,随口了答一声“中午”,
Silber又问,“你一直在等我?”
“恩。”
脑袋在他怀里动了动,Silber暗暗算了一下时间,闷着嗓子问,“你就这么,这么杵在外头?一直?!”
盖勒特不吭声了,Silber同他相处这么多年,晓得这人就是这样,对你好的时候,从来都是个闷葫芦,有甚么都憋在心里,跟个傻子一样,她自己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险些再度失控,心里面酸酸涩涩的,只听“Pia”一声,Silber打掉了盖勒特扶在她脑后的手,仰脸瞪着他大声骂,“你傻啊?这天有多冷你不知道?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胡来,你不心疼我会心疼的,你知不知道?啊?!”
她越说越来气,伸手就要去戳他,不料手刚离开他的肩膀,就又被握住扯回他肩上,脑袋也被重新摁进了怀里,贴比任何一次都紧,Silber靠在盖勒特胸前,耳畔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竟失了往日的沉稳,急促的起伏震得她呼吸渐紧,她愣了愣,头顶响起盖勒特涩哑的声音,他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听到这话,Silber心口就莫名地一阵抽痛,那痛感蔓延至眼底,生出了薄薄的雾气,Silber咬牙忍了又忍,还是有两滴从眼角滚了出来,一时间胸内又气又乱,索性全蹭到了盖勒特身上,待那股紊乱稍稍缓下来,Silber默了默盖勒特此话的意思,小手在他肩头用力掐了一把,嘟囔一声“笨蛋”,遂踮脚凑到他耳边,软声说,“你忘了啊,我运气向来都烂得很,哪儿那么容易找到回去的路子。况且,就算哪天我踩了狗屎转了霉运,走之前肯定是要先告诉你的,怎么可能连句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跑了?”
她尽力稳着声线,一席话说得轻快,盖勒特一直默默听着,压在心底的重量却不减分毫,繁复的思绪在他脑中纠绕,越理越乱,大掌在Silber发间轻柔摩挲,那手却因过于自制而微微颤抖,眼帘沉沉地阖了下去,盖勒特收紧双臂,直想就这样把她给揉进血肉里去。
这两个人,在雪地里傻不拉几地抱了半日,一个跪,一个站,脑子都像被雷劈过似的,竟然没人想起来施道屏障挡一挡,是以现在都被堆成了两个雪人,
Silber率先清醒过来,她咳了一下,用打商量的语气问盖勒特,“要不,咱进去再接着抱?”
刚问完便是一声痛叫,盖勒特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这种事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Silber缩着脖子猛抽气,却也没去细想他的反常之处,当即就卯足了力气礼尚往来地啃回去一口,
盖勒特被她啃得闷哼一声,薄唇贴着她又轻咬了两下,嘴里喃喃地说了句甚么,Silber也没听清,只觉着刚才被咬疼的地方此刻又是一阵细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Silber踢了他一脚,撅嘴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