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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不短,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加上最后躲进来的这一批,为数起码有好几百。每响起一声爆炸,人们就向更里面挤进去一点,企望躲开死神那双近在咫尺伸过来的手,恐惧在这里被无限放大,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号,只能听见艰难的喘气声和牙齿磕撞的咯咯声,人们紧紧地靠在一起,战栗就像瘟疫,在所有人的身体之间不可抑制地传染开。Silber被西瑞斯两手撑墙护进了角落,背抵着墙,头顶不断有小石子和石灰掉落下来,身后的墙和脚下的地都在剧烈地震动,“咚——咚——咚——!”是死神在身边游荡的脚步声!黑暗中她看不见周围人的面孔,却能想象他们此刻的表情,定是无声地张大嘴承受着爆炸引起的巨大声波的冲击,一面绝望地等待最后生与死的判决!
Silber推了西瑞斯一把。
她用的全力,西瑞斯没有防备被推得往后退了半步,Silber从他胳膊下面的空隙钻了出去。用咒拨开挡在外围的人,拔腿就朝隧道口奔。
巫师不得插手麻瓜的战争,否则极有可能挑起两国巫师界的争端,一旦战争上升到这一层面,它将变成全人类的浩劫,这就是国际公约制定的根本原因!Silber清楚这一点,然而成千上万的麻瓜正在自己面前被屠杀,她的血还是热的,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身后追上来一个人,是西瑞斯,呼喊的声音充满惶恐,在压抑的隧道里一声声回响:“丽莎!丽莎!Silber!”
就在西瑞斯要抓到她的那一瞬间,Silber蓦地转身,黑杖抵住了他的胸口:“滚!滚回去!”
外面爆炸的闪光照出西瑞斯一脸的惨白,他紧紧抓住Silber握杖的右手:“不,我不能……”
“PetrificusTotalus。”
西瑞斯僵硬地朝后倒下了,大睁的双眼写满凄然和哀求。Silber在他上方俯视着他,声音和目光一样冰冷不带任何感情:“你听着,国际公约的内容我很清楚,该怎样做我自己有打算,不管你跟还是不跟我都会出去,你要么跟出来拖我后腿,要么老实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只说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说罢退后几步,挑杖解除了西瑞斯身上的石化咒,转身往外走。
“你,你千万小心!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西瑞斯在她身后大喊,Silber没有回头,心中却暗暗一松。张手在虚空抓出一张银色面具戴到脸上,大步走出隧道。
地面火光冲天,纳粹投掷炸弹的同时丧心病狂地扔下了一枚枚燃烧弹,整座城镇遭到了地毯式的摧毁,大片大片倒塌的民房被火海吞没,热浪翻滚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是生命被焚烧蚕食的味道。这里是圣艾夫斯地势最低的地方,附近还有许多大型防空洞,有的里面人已经满得几乎站到了洞口,在他们的身后,那些没有掩体的空地上,到处散落着焦黑的残缺的尸体,而纳粹的炸弹还在一个接一个地砸下来,圣艾夫斯此时已经变成了死神的舞台。
Silber出了隧道并没有走远,那些防空洞的洞口随时可能坍陷,被倒下的民房封住,到时躲进去的麻瓜就会被活活憋死在里面,而滞留在外的那些也将无处可躲失去唯一生还的机会。Silber没有更多选择,圣艾夫斯那么大,她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一把魔杖,能守住的范围有限,她选择了脚下的这一片。
找了幢没被炸塌的楼房闪身上去,正有一架轰炸机低空掠过头顶。一枚炸弹掷下来,Silber黑杖奋力一抽,那东西在半空调了个头,呼啸着反向倒撞回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团灼热耀眼的火球在空中猛地迸裂,冲击波卷着滚滚浓烟朝四面八方肆无忌惮地扫荡开,却在到达地面的前一刻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散了。矗立在房顶的Silber魔杖高举,身周散放着比死亡更阴翳的气息,她舔了舔唇,森森地数:“第一架。”
越洋前来空袭的除了轰炸机,还有护航的战斗机,见己方的轰炸机被毁,以为是地面英国人的防空拦截,全部调转航向集中火力往Silber所在的区域攻过来,一时间机枪射出的子弹密如暴雨,炸弹燃烧弹更是不间断地扔下来。Silber在房顶疯狂地挥舞魔杖,将这些收割人命的武器尽数打将回去,只听“轰轰轰——”几声巨响,又有三架战机被炸成了碎片。
“两架,三架,四架!哈哈哈哈哈!再来!杂碎,再来!”Silber杖子舞得霸道,煞气纵横得淋漓,没有时间概念,只有重复的挥杖念咒,念咒挥杖,精力慢慢透支的同时精神却越来越亢奋,冲天的火光里,头顶赤红的天空已然变成纳粹战机的坟场,火球一个接着一个在空中爆炸迸裂,将夜幕照得亮如白昼!炙热的气浪中,Silber的长发被刮得倒飞起来,穿着血衣的身躯被火光拉扯得扭曲变形,乍看去仿佛是刚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妖魔鬼怪,而她脚下所踩着的,不是地狱的尸山血海,而是数以万计鲜活的生命!此时此刻,那些藏身在防空洞中茫然等待结束的麻瓜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的头顶,曾经被各国魔法部重点通缉的黑巫L,正为了他们这群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独自跟成百上千架纳粹战机作着殊死的较量!
德国纳粹哪里想得到压制住己方狂轰滥炸的敌人仅仅只有一个,一个年仅十四岁瘦得像根杂草的小姑娘,更多的战机有如蝗虫一般前仆后继地涌过来,纳粹仗着己方派来的战机多,这是要跟假想中的英军死磕到底了!
Silber早先流了太多血,眼前一直一阵阵的黑,现下要抵御空中铺天盖地的密集攻击,不能让一发炮弹落到地上,又为着不过早引来不该来的人,克制了自己没有使用杀伤规模更大的禁咒,就这样一发一发地挡,维持了这么长时间,精力难免变得不够集中,便在此时,又一排子弹从背后扫射下来,Silber没能及时作出反应,好险防御壁还有一分余力,子弹从她身后擦过去,在地面嗒嗒嗒打出一长排深深的弹坑,与此同时防御壁“铮”一声破散了。
Silber见状惊出了一身冷汗,挥杖挡飞又一发燃烧弹,破口大骂:“英国人你们他吗是王八生的啊这么慢,再不来老娘不管了!X!爱死多少死多少,死光了关老娘屁事!”
将将骂完最后一字,一种本能的警觉令她周身寒毛全数嗖地竖立起来。她黑杖未停,人在原地警惕而缓慢地转了一周,两眼快速扫视着四面八方,跟着就是一句痛咒:“梅林老儿你玩我!我等的不是他们!老娘不干了!不干了!”
空中,除了不断俯冲轰炸的德国战机之外,齐刷刷出现了一大批身穿黑袍骑着扫帚的人影,他们无视了残暴滥杀的麻瓜纳粹,奋不顾身冒着枪林弹雨在圣艾夫斯上空搜索巡视地面,一面高声相互呼喝:“找到没有?是谁发的咒?是谁发的咒?”
“发你娘啊你爷爷的老王八蛋!”Silber气恼非常。英国的奥罗来了,抢在她千呼万唤的英国皇家空军之前,被她这个违反公约的国际公敌给引来了!
☆、第 99 章
99。乌龟小王八蛋终于来了;事情好像也大条了
天地都静了几秒钟;没有炸弹投下来;也没有子弹打下来。德国人全部在思考:这帮骑扫把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黑夜中没有人发现,一架战斗机的座舱盖滑开了;副驾驶舱里的人站起来;身手利落地跨出了机身,就往下面跳!
那是高空!距离地面上千米!
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打开降落伞,也没有叫喊一声,就那样静悄悄地摔成了肉酱!
这一切发生的同时,那架战斗机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在空中毫无章法地翻滚起来!其他战机终于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通讯器里噼里啪啦响起一连串德语:“Ace,听到回话!Ace;听到回话!”
Ace,世界各国空战英雄的称号,这一象征王牌的称号唯有飞行战斗能力最优秀的军人才配拥有!
而此刻,这架王牌驾驶的战机却在不受控制地翻滚,同时朝地面急速坠下去,眼看就要机毁人亡!
突然,就在即将触地的前一瞬间,战斗机竟不可思议地猛然止住了坠势,紧接着便是一长段惊心动魄的超低空飞行,旋即霍然拔升,在几个呼吸之后再度重返至高空!
如此高超的飞行技术,不愧为王牌中的王牌!
“我是Ace。”驾驶舱里的德国飞行员握着对讲机,经历了上一刻的惊险声音却十分平静:“敌袭,请求支援。”
话毕,操纵重型机炮,带头就朝那帮骑着扫把到处乱窜的英国人轰过去!
他身后的副驾驶舱里坐着一个女子,一身血衣,长发挡住了大半的脸,透过发隙可见她一双寒光闪动的眼,嘴边勾着一缕阴冷的笑,没有血色的纤手正缓缓抚摩一根黑色的杖子。
奥罗们正尽心尽力地搜寻国际公敌的踪迹,突然发现德国人放弃了对地面的轰炸,子弹火炮没打招呼就天网一样当头罩将过来。集体一懵:甚么情况?
管他甚么情况,麻瓜不能打,三十六计赶紧闪!
几十个奥罗骑着扫把在空中左避右躲,每一个的屁股后面都跟了最少三架战机,机关枪突突突地追着打,间或还有火箭炮嗖一声飚上去!Ace冲在最前面,打得也最狠,被它咬住的奥罗狼狈不堪,不待须臾扫把就起了火,那奥罗哇哇叫着朝下面坠,终于在脸着地的前一刹挥了杖子幻影移形,剩下那根犹在燃烧的扫把啪一声摔得粉碎。
Ace的副驾驶舱里,未戴银面的Silber笑得一脸阴邪,慢条斯理地抚她的杖子:“啧、啧、啧!就这种水准也想跟老娘斗,统统滚回去再修炼十年!”
陆续有奥罗被逼得幻影移形,余下的那些十分敬业,还在附近不死心地徘徊,一面高声相互喊着话:“找到没有?找到没有?”
“找甚么找,老娘就在你背后!”Silber命令Ace专拣喊得最凶的打,很快又有两个掉下去,Silber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突然通讯器里再度响起一串呼叫:“全体注意!十点钟方向,敌军有增援,敌军有增援!”
Silber扭头看过去,天边,一大批战机正朝这边乌压压地按过来。还没到近前,炮火就已经招呼了上来!
一口憋了半天的浊气总算吁出去。秋水都给望穿了,英国皇家空军,这帮乌龟小王八蛋终于来了!
操起手边的对讲机,打开,开口便是德语:“德国人给我听好,告诉你们元首,孽造多了终会有报应,他害死的人就等在下面,用不了多久就是他血债血偿的时候!”忽然寒声一笑,寒意透过电波直逼彼方,似鬼语般嗓音阴柔道:“叫他千万记得,枪不要离身,自杀的时候瞄准了打!要是没有死成,给他准备的就是千刀万剐!”
乍然听到这个沙哑冷冽的声音,控制台的纳粹又惊又骇:Ace上面怎会有女人出现?!
“你是甚么人?!”
“我是甚么人你不配知道。”Silber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你们只用记住,老娘不是英国人。”
说罢就关闭了对讲机,黑杖抵上驾驶舱的王牌,抬手在他肩膀一拍,低声缓缓道:“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就给你一个风光的死法吧。”分明是索命的判决,偏生被她说得像赞许嘉奖一样温柔。话罢,杖子挥两下,从舱内消失了踪影,留下战斗机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义无反顾的姿态呼啸着冲向地面。在一场轰轰烈烈的爆炸之后,变成了一堆烈火焚烧的灰烬。
……
隧道的入口已被石土堵住了大半,全是爆炸掀过来的,烟尘弥漫在空气里散不出去,Silber刚现身就被呛得连声狂咳。人还没有站稳,身后伸过来一双手,猛地将她一拉又一抱,要不是对方同时唤出了声,Silber当场就一道阿瓦达甩上去了。“丽莎,丽莎,丽莎……”胸膛在颤,手在颤,声音颤得最厉害,是西瑞斯。
“咳咳咳咳咳……”Silber咳得说不了话,只能由着他抱了一阵。旋即推他一下:“我还有事要做,你先放手。”
西瑞斯的手松是松了,换作在她身上从前到后从上到下地摸,眼里尽是言语不能形容的担忧,不停地问“有没有受伤?”
Silber方才战出来的一身暴戾之气还未散去,此时又被他摸出了满心别扭,未及多想便拿手推他道:“你够了啊,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你妹妹丽莎。”
听闻此言,西瑞斯一双手蓦地一僵。
半晌,像失了全部力气一样,缓缓垂下去。
“对不起……”声音很低很低,隐隐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