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看盖勒特的脸又沉了下去,勒梅赶紧咳一声挡到佩雷纳尔身前,打圆场道:“啊啊啊,咱说正事,说正事……”
“哼!”佩雷纳尔扒开他,几步走到离软榻最远的沙发一矮身坐下,下巴撒气似地高高扬着:“我待这儿行了吧!够远了吧!哼!”脸别到一旁,就是不看软榻那方,以防自己一下没忍住,甩掸子杀了那个小妖精。
两年前差一点就这么做了,那是她第一次到奥塞西,也是第一次见到取罢心头血的盖勒特,之前还很欣慰地想,小盖盖总算晓得感情了,总算像个真实的人了,可一见到他那副憔悴的模样,她就后悔了,她心疼得要死!在她心中,盖勒特一直是桀骜不羁的,是刚不可摧的,是顶天立地的,这世上甚么人甚么事都撼不动他,可如今,竟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臭丫头亏耗至此,她恨到极点,攥掸子就要杀那个祸水,尼可拦她拦不住,盖勒特当场就翻了脸,死亡法杖指住她,眉宇间尽是寒气,说出来的话竟是她从未听过的绝情
“你若碰她一下,你我交情就此作罢!”
作罢就作罢,不管!只要能把你拉回来,回到原来的样子,哪怕没心没肺没感情不像个人,也总比现在这样身体一天天垮下去好!
却是盖勒特的仆人,那个叫甚么阿尔斯的,通一声跪到她跟前,苦苦哀求:夫人您千万别这样!您不知道,当初要不是小姐还活着,主人只怕就随她去了……后面的话被盖勒特怒声喝断了,她却已听得又惊又骇,万万没料到这孩子竟已用情如斯,手里的掸子当时就像有千斤重,本指着那死丫头就要发咒的,可如今……怕是……怕是杀不得了……
她心里难受,手抖得厉害,掸子万般不甘愿地垂下去,却见盖勒特,他看过来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对着陌生人,那一刹,只觉得莫奈何又伤心得很,想,自己要杀那小妖精也是为他好,他不理解就算了,竟然罔顾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对她冷漠相向,还拿那把破杖子指她,一时间,心灰意冷,觉得说甚么都没用了也不想说了,一个人失魂落魄跑回了英国。
尼可像是和盖勒特谈了一场,迟了半天才追回来,拉着她好说歹说地劝,可她几百年都没有那么气恼伤心过,自然听不进去,轰走尼可就把自己锁进了屋子,怄气。
最后尼可把门炸了开,不顾她发脾气地把她硬拉进怀里,许久没那么用力地抱住,沉沉地问:“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我,你会怎样?”
瞬间一股寒意就浸透了四肢,她狠狠打了个哆嗦她完全不敢想……
“如果那小子当你面要杀我,你又会怎样?”尼可抱得更加用力。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哑声艰难道:“你,你说呐……”
眼一酸,闭上了,两行泪就那么涌了出来,堵在心头的气终于失了着落,一下子消散大半。
可是,打那以后盖勒特就不让她去奥塞西了,连给尼可的通信也不再提及她半句,好像真断了情谊,就此陌路了一样。尼可见她情绪又开始不对头,拣了个时间与她道:“那臭小子你还不了解?脾气又臭又硬,最硬的还是他那张嘴,你想听他服软说一句好话,啧啧,再等六百年还差不多。”
她哼一声,翻个身背对他不想听。尼可埋在她脖子里吹气,痒得她受不了,身子软了一软,他才道:“他过去不懂感情,现在勉强懂了,可还是不会表达。其实,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怎么想的你会不知道么,你不就想听他说句好听的么,哪天他要真说了,我看,只怕你会被吓脱半条命。”
她认真想了一想,好像真的是,哪天小盖盖要真的低眉顺目了,她肯定会被吓死,以为他受了甚么大刺激……
尼可继续在她耳朵旁边吹着气:“做长辈的,就别跟他一个黄毛小子计较了,恩?你要真想找地方撒气,冲我来就好了么。”
她这才翻身回去,觑住他:“你都给我撒了几百年了,还不嫌烦啊?”
尼可低声笑着说不烦,再撒几百年也不会烦。
……
至此,她那些不快才算真正烟消云散。
不过,要她拉下老脸上门求和,还是有点难,于是硬生生忍着,坚决不主动联系。本来也没甚么,以前也曾断了十几年音讯的,可尼可这作死的,每月收了信,都故意大声念出来,躲都躲不掉,她躲他就追着念,哎哟娘的!听得她心尖尖就像有只猫在抓,难受啊想啊恼火啊小盖盖你个臭没良心的!
……
就这么僵持着,晃眼过去两年,却在昨天收到成龙的密信,总算晓得了盖勒特的真实近况,一时间又惊又慌神,当即老脸也顾不上了,拽起尼可就奔上门来。
一见到盖勒特,她就下定决心,这回说甚么也要劝得他把魔法石用了,如果他敢不听哼哼,她就和尼可联手,把他打晕,硬灌~!
至于那个小妖精。哼!老娘离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作者有话要说:救命啊嘤嘤嘤,这榜单要了我老命了嘤嘤嘤,外头倾盆大雪我却猫在被窝里头拿指拇戳字啊造孽~~~你们都不安慰我,你们太坏了,嘤嘤嘤一帮没义气的~~~
☆、第 103 章
第103章
作者有话要说:小黑屋你好!小黑屋再见!
103。盖某人他说……唔,他改变主意了
—————————————————————————————
成龙和小精灵被屏退了,阿尔斯站在一旁,精神高度集中,紧张地观察着场中几人,鉴于佩雷纳尔此人有前科,他这是预备,情况一有不对,就冲进去拦架——
勒梅却很是悠然自在,掸了掸袍袖上子虚乌有的灰尘,与盖勒特道:“你说有正事找我,我们也有正事找你,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盖勒特将高背椅召了过去,一手握着黑帕,在软榻旁抄手坐下,挑眉不置可否地将他看着,勒梅于是笑了一笑,开门见山道:“你这回,不用石头怕是不行了。”
说罢,转头去看离得老远的佩雷纳尔,佩雷纳尔斜眼看过来,鸡毛掸子在掌心一敲,哼哼就是两声冷笑。
盖勒特左手支上椅子扶手,将额一抚:“这事……唔,迟点再说。”
“哼!由不得你——!”
佩雷纳尔声音冰冰凉,显而能闻见一股十分浓的怨气在里头,盖勒特抬眼无奈将她一望,没有搭腔。勒梅在他对面的圆桌旁矮身坐下了,脸上正写着:小子,这下晓得女人不能惹了吧。
盖勒特眉梢一挑,转而向阿尔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站着,旋即才同勒梅道:“当初你说,灵魂离了肉体不能活,这话可是百分之百确定?”
勒梅却摸着下巴在看榻中的少女。半晌,意味深长道:“这丫头气色比两年前好了不少么,怕是要醒了。”
他语气听起来很是笃定,盖勒特眼帘垂下去半截,苦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你也来戏耍我么。”
“戏耍你?”勒梅挑眉:“谁敢?”
盖勒特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没有谁,是我自己。”
他偏了头去看窗外,空气里飘荡着许多细小的白絮,受了阳光的照耀而反射出柔和的光。这是一种树的落絮,——赛黑桦。奥塞西周围种了许多,Silber过去对它的落絮过敏,一到春夏两季就鼻涕喷嚏不断,很是遭罪了几年,直到某一天,他终于要拔掉那些树了,她却说自己已经好了,不让他拔。又说:这些树种这里挺好,我挺喜欢的。
他问为甚么,你不是难受么。
她的回答是:我觉得它们跟你很像,又高又冷,舍不得多绿一点。不过么,一绿就是四季,我喜欢,留着吧。
……
他的视线停在窗外,随着那些落絮在半空起伏飘荡,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却很平静:“刚开始一年,我每天都跟自己说,她明天就醒了,明天来了,她没醒。后来我跟自己说,兴许下月就醒了,下月来了,她还是没醒。现在——呵……”
他轻声笑着摇摇头,却听勒梅沉声道:“如果我说,这次是真的呢?”
握着黑帕的手正要掩上嘴,却在半道狠狠颤了一颤。
这么多年,希夷一直被埋没在心底最隐蔽的地方,深得有时连自己都发现不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却记得,那人最初曾同他说:
“希望于我,从来都是一杯毒酒,我不敢喝它,可临到头,还是忍不住端起它。”
便在此刻,他真切体会到了那一份曾经折磨她的无力的无奈,他缓缓回头,目光锁住勒梅:“当真?”
勒梅却止了话头,像是故意卖弄起关子一般,倾身从圆桌上的那堆书里面抽出去一本,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
见勒梅这一副作态,他也不急,黑帕在鼻下沾了一沾,靠在椅背神色淡淡地将他看着。这些年他的耐性是愈发好了,都是被那人生生磨出来的。
勒梅手里的书封皮上写着中文——《三国志》。他几百年间游历了诸多国家,中国也是去过的,还在那里住了好些年,中文自然也识得,将书翻了十来页,才淡笑着道:“这丫头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明明不是中国人,偏偏有个中国名字,当初被你拣回来的时候好像才六七岁大吧,她就会好几种语言了,啧啧啧……如今,你还专门捉了一个麻瓜回来天天说中国话给她听,不就想让她多听一听乡音,好早一点醒么。”
他忽而一顿,冲眉头无意间越皱越紧的盖勒特高深一笑,缓缓道:“这丫头恐怕——早就死过一回了吧。”
听到这里,盖勒特心下已然巨震,眼风不着痕迹地向阿尔斯那方瞟去,阿尔斯坐在佩雷纳尔身边,正低眉敛目地听她小声说着话,没有注意这边。盖勒特这才撤回视线,不动声色地盯着勒梅:“你胡说甚么。”
勒梅又是一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图你承认甚么,不过——”他抬手将少女一指,幽幽道:“这丫头身上的怪事本来就不少,再多一两件也不足为奇,比如——死而复生。又比如——魂魄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你这里,而另一半,呵呵——跑去了英国。”
盖勒特的所思所想被正正说中,心中一动,当即也顾不得深究他是如何猜出了Silber身世的,微微坐直道:“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事,可你当初不是说,灵魂离了肉身就不可能活么?”
勒梅眼角朝少女一睨,高深一笑,一字一句慢慢说道:“用了亡灵咒也不可能活,她不也活下来了?”
可……如果真是她,为甚么不回来找我?
盖勒特沉默不语,勒梅眼带玩味地将他看着,看他表面还撑起一副四平八稳的冷静模样,而眼底掩都掩不住的波光——啧、啧、啧——早就把他内里的挣扎给出卖了。他这厢扬唇舒坦一笑:臭小子,叫你气我老婆,遭报应了吧!——活该!
便在这时,盖勒特眼中疑窦一闪而过,模糊道:“英国的事情,你知道了?”
勒梅随手将书放回圆桌,颔首道:“今儿一早来你这里之前,阿不思去找过我,他问我——呵呵……”他笑得意味深长,缓缓道:“他问我,你女儿——是不是醒了。”
……我女儿?!
盖勒特眉心堪堪一跳,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阿不思至今不知Silber身份,埃及的事情也让尼可瞒了没告诉他,不想他只凭自己散布出去的几则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已猜中了大半,只是这身份……他拿手扶额,愈发哭笑不得。
“魔法部近年越来越仰仗他,出了甚么事情都找他,昨晚闹那么大,他以为是这丫头醒了跑去做的,就来问我了。我还想怎么可能,丫头醒了你还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啊,结果——呵呵,一看这丫头的模样我就知道,怕是真的要醒了。”
这话勒梅今天不是头一回说了,盖勒特撤手抬起头,目色一凌正色道:“怎么说?”
“她现在气色很好,呼吸又匀称平稳,跟两年前气息奄奄面没人色的时候完全不同,我记得,你上月的信里还没有提到这变化,她这情形,是从甚么时候开始的?”
“六天前。”盖勒特好似从第一天起便开始记数一般,立即就回了他。
勒梅遂点一点头,终于完全正了神色,沉声道:“灵魂和肉体应当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她现在这状态却迟迟不醒,很可能是灵魂不齐全,少了一部分导致的。亡灵咒需要拿灵魂去祭,她用了那咒却没死,但灵魂肯定受了重创,想必是在那时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留在体内保住了命,另一部分散掉了,去下面了,或者留在了世间,等到现在,进了另一具肉身。”
盖勒特听罢,蹙眉沉吟。希望再怎样大,终归理智还在,片刻后他沉声道:“不对,就算有具新肉身,她分出去的那部分灵魂也不完全,怎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