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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孟丽锤了我几拳骂道:“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就是无双你!你刚才吹的那么凶干嘛?”
“别吵,我给师傅打个电话。”
电话不通,树林里没有信号覆盖。我摆摆手:“没辙,走吧,咱先看看三个阵眼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很纳闷在湘西的原始森林里怎么会长着槐树?眼前一颗足有十尺粗的老槐树出现了,我从小到大对这个树种就不太喜欢,原因很简单,名字不好听,槐树的槐,一边是木,一边是个鬼,在我心里注定这个东西绝非善物,或多或少的和阴间的鬼神有着说不出的链接,要不为什么在大树上上吊的人多半都选择槐树呢。
老槐树的一个树枝上悬挂着一面八卦镜,一看就是古铜镜,铜镜之中透射着黑雾喷涌而出。
孟丽也看到了那面镜子。“我捡块石头打破它?”
“靠,别胡来,这是古铜镜啊,看样子最起码是明朝的,你也太败家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再说咱搞不懂这三个阵眼到底怎么回事,你乱来会出大麻烦的。”
那古铜镜的镜面上隐约刻着一个“乾”字。我点点头,又找到了其他两颗悬挂古铜镜的树,全部是槐树,其他两个铜镜上分别刻着“煞”,“风”。
孟丽挠挠头,拍了拍赤血问道:“这三字什么意思?这些八卦阵不是都有一个阵眼吗?怎么这个是三个?”
“我曾经听老头子提过,这阵法是上古失传阵法之一,就连老头子也只是在祖师的手札上得见,至于如何破解他都不知道,我们只有撞大运了。”
“如果撞不好会怎么样?”她问我。
“说不好,这三面镜子都是阳间通向阴间的媒介,这黑风就是咱们口中的阴风,我们必须找出那个关键的阵眼堵住它方能破了此阵。”
孟丽摇摇头:“入股偶找到了用什么堵那个阵眼?砸碎?”
“你能不能动动脑袋?别总是砸!你是破坏神呐?这个老头子教过我,用污血涂了就好。”
她的问题总是层出不穷:“什么是污血?”
我坏笑道:“就是有毒的血液,比如说蛊血,比如说赤血狐的血……”
赤血一听,高高翘起的蓬松大尾巴马上达拉下来,夹在两腿间低着头呻吟几声躲到了孟丽身后。当然我只是一个恶意的比方,并没有真的想让赤血受伤,我一向疼爱小动物。
“赤血,去把刚才那条让你主人弄死的蛇蛊的肉叼来一块。”
赤血看不用自己献身,乐的屁颠屁颠的叼了回来。
破阵
孟丽抬头看看我们头顶上挂着的“风”字铜镜:“我觉得应该是这面,困住咱们的不就是黑风嘛?”
我迟疑了一下左思右想道:“我认为应该是‘乾’字镜,因为‘乾’代表乾坤,正所谓乾坤生万象。”
“那为啥不能是‘煞’呢?”她不服气我反驳了她。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主意,基本全靠自己的感觉。“好啊,你说‘煞’是吧?那咱俩的命可就全赌在这上边了,你敢不敢?”
“切!你当本姑娘是吓大的?赌就赌!”她又把自己最标志性的挑衅字眼丢了给我。
爬树是赤血的看家本领,它三下两下就窜上了挂有“煞”字铜镜的老槐树上,吊着那块血淋淋的蟒蛇肉在古铜镜上蹭了蹭。我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那个百分之三十的几率出现什么结果。孟丽紧紧闭着眼睛大气不敢出一口,看得出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雾气渐渐消散了些,看来我们赌赢了,此刻我才感觉到我的衣服竟然湿透了,那是汗,冷汗。孟丽睁开眼,左右望望,指着树林四周隐约可见的群山喜道:“我们成功了,看来你可以去完善下你们师门的手札了。”彼此击掌庆祝。
按照昨夜梦中的记忆,这秀水寨应该坐落在群山之中,我们俩开始向着略微低洼的方向走去,四周的雾气依旧存在,可已经不那么浓郁了,完全可以辨别方向。走起路来也越来越轻松,不到半个小时便来到了尽头。前边是一片盆地,阳光明媚,微风袭人,景色颇为宜人,确实和昨晚的梦一模一样。出了树林前边的三个方向全部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山,三面山中间的这片盆地中间一个山寨出现了,是秀水寨,昨晚我梦里的那个地方。
这个寨子寂静极了,确实如刘所长所说,早就是个空寨子了,就连鸟儿的鸣叫都寻不到踪影。与其说是空寨子,倒不如说是一座死寨子,因为在秀水寨的四周我分别感觉到了死气的存在,这股死气很重,压抑着我的内心,让我有些心颤。可我却说不清这死气到底来自于什么,因为虽然这死气极其深邃,可是寻不到它的源头,这里没有任何灵魂,没有任何生命,这才是最可怕的。我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怎么了无双,咱俩好不容易才到这寨子,你别告诉我不是这儿?刚才可差点送命。”孟丽埋怨。
“这里就是秀水寨,你看那块匾额上的字,只是太静了,让我有些心慌,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我知道这让我又不免被她瞧不起,可在生死面前我必须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官,毕竟我通灵。
她不屑道:“呵呵……别告诉我你也有女人的直觉?没用的东西,我和赤血为你开路!”
秀水寨前的脚印
说着她带着赤血就走了进去。我没有动,并不是胆小不讲义气,只是在寨外发现了些异样。这座寨子空了有些年头了,围着寨落四周到处刮的都是西沙,而通向寨子里的路上却分明有脚印,而且脚印很明显,看样子是最近几天才有人来过的。这脚印极多,都是脚尖朝着寨子里的方向,有运动鞋,有皮鞋,还有女人的高跟鞋。别看脚印的种类这么杂乱,可却惊人的整齐,仿佛这些脚印的主人走路全部是一个节奏的。
“无双!你快过来看看!”孟丽刚进寨门就大喊。
估计她是有什么发现,但应该不是这些脚印,孟丽是直性子才不会观察这些比较细致的东西。只见她在大门上发现了一块碎布,我赶紧跟了上去,把这块碎布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像是人衣服上的,而且还站着一小块皮肉,弄的血淋淋的。
孟丽:“血还没凝固,看来时间并不长,估计是喝多了酒吧?”
“这山寨的寨门和你们的门相比如何?”我问孟丽。
“我们灵山寨的门可是满清的时候就有,当然比这个要破旧些,不过是红松木的,当初是皇上赏赐的,特地从长白山运来的,现在如果卖估计是大价钱。”
我打断她:“得嘞,你可别吹历史了,我是想问你,你们寨门依旧够旧够老的了,有人喝酒回来不小心都刮掉了自己的皮肉嘛?”
“这……你是说刻意撞到了门上?”孟丽也犹豫了。
我把这块碎步小心翼翼的用一张面巾纸包住然后揣进了兜里。跟着那串脚印继续往寨里走。
这个寨子虽然不算太大,不过住着也曾经住着上百户人家,想彻底转一圈着实需要些时间。和灵山寨的情况差不多,所有房屋全部是木质的,看上去极其淳朴,说实话,要是能让我选择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固定安居下来,我很乐意,真不知当初这些村民为什么都要搬到热闹繁华的地方去,连老祖宗留下的家都抛弃了,可能名利对他们很重要吧。我进了几件这样的木屋,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以前的主人基本已经把家具和衣物全都带走了,只剩下满屋的灰尘和蛛网。
既然已经都迁走了,那寨里的那串脚印是怎么回事?这脚印看起来至少有几百人最近来过都未曾出寨门,难道全部都是秀水寨的后裔,商量好时间回来寻根认祖?孟丽和赤血也搜了几件木屋,和我的情况差不多,都什么也没有。这也难怪,其实早就在我意料之中,因为那行脚印没有近来过的迹象,一直顺着寨里的主路向里延伸而去。这寨子本就建在低洼的盆地里,而顺着主路往里走,地势则原来越高,旁边的木屋也越来越少。看着这些脚步留下的痕迹我可以确定,那些人来的时候一定是有组织有一个共同目标的,这才使得他们的脚步全部往前,连一个拐弯或者犹豫的都没有。
秀水寨的祭坛
“孟丽,你们灵山寨什么东西修在地势最高的地方?寨老家?你家好像地势也不高。要不就是寨里开会的地方?”我问孟丽。
孟丽想也不想回答道:“当然是祭坛了,你忘了,我妈以前就在那祈福做法,就连我姐……嗯……就连她的尸体回来时也藏在那里,祭坛建在哪代表着一个山寨的风水气数,肯定是最高点。”
我点点头:“明白了,我们不用看其他地方了,走,直奔秀水寨的祭坛吧,他们就在那儿!”
“他们?谁?”孟丽问我。
“不知道,也许是引我来这的幕后神秘人,也许是丢失的尸体,也许是……我说不清,总之直觉告诉我,我们不虚此行。”
主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前边开始出现了石台阶,台阶大概有300多阶,爬起来很累,抬头望上去都会晕,我只有牵着孟丽的衣服让她拽我上去,秀水寨的老祖宗真是变态,为了风水竟然修这么高,一般寨老和蛊婆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也不怕他们一不小心滚下来卡死!哎!无德呀!
别看平时我跑跑跳跳还行,可那都是被逼到了危难之时,不跑不行,如今轮到爬高台阶,早都上气不接下气了。一屁股坐了下来,耍起了无赖。“不行了,不行了,我可得歇会儿,你爱爬你上去吧,你们苗族人用不用这么变态呀?修这么高!”
其实现在离最高点已经只剩下大概几十阶了,孟丽冲我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带着赤血继续往上爬。我刚点着一颗烟享受一下,上边不远处的赤血开始有了异样。只见赤血狐浑身的毛发竖了起来,身体甭的紧紧的,张着嘴呲着牙低声咆哮着。
“赤血怎么了?会不会是上几天那只火狐?”我问孟丽。
孟丽:“看来你进寨门前的感觉没错,是死亡,死气太重了,赤血对这个很敏感!”
我一听死气两个字,一下来个精气神,把烟一扔,几步就冲了上去,就还差几步了,赤血狐疯了一样挡在了我俩的面前咬住我的裤角,怎么也不让我向前迈出一步。我明白,它是灵兽,那种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定是对它触动很大,我估计如果还是几年前那个赤血狐的话,现在的死气肯定是它再好不过的每餐。如今它失去了往日的本领,但一成不变的是它对主人的忠诚,它知道前方必定凶险万分,这是它护主的本性。
一阵微风从上边祭坛吹了下来,顿时刺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赤血狐叫的更凶了,竟挣脱了孟丽直接冲到了最顶端,我和孟丽彼此使了个眼色,也快步跟了上去。将祭坛上的情景尽收眼底,顿时我和孟丽都呆了,站在原地竟然一动都动不了,不是怕,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怕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种前所未有的震惊,太骇人了,祭坛之上竟然躺着足有几百号的尸体,祭坛本就不大,尸体堆成了小山。我曾经只见过一次这样的场面,那是参观日本侵华时留下的罪证之一:万人坑。那些已经被记录为国家屈辱的往事,国民的尸体都已经变成了铮铮白骨。而这个祭坛,没有屠杀,没有侵略,曾经这个地方是秀水寨老司和寨老祈福用的,可现在却变成了人间炼狱。
尸海
我看见了刘全的尸体,由此可以确定,这些就是在A县公安局停尸房丢失的所有尸体。赤血警觉的来回搜索着,生怕这些尸体会有什么异动对我们造成威胁。我知道它这是徒劳的,这些尸体早已无魂无魄,又怎么会诈尸!
孟丽惊的一时间合不拢嘴。我招呼她:“别看了,是那些丢失的尸体无疑。”
这才把孟丽从眼前着超乎想象的饿视觉冲击中拉了回来,她镇定一下,缓缓问我:“这尸体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山下的树林明显不能走车,不可能是有人被着上来的吧?”
“唯一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自己来的。”我答。
“可你说他们无魂无魄,就算是化为僵尸都不可能!”
我紧锁眉头道:“凡事没有不可能的,你难道忘了我跟你说起上几天刘全回家的事儿嘛?”
刚说完我就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假设,那次诈尸老头子给我解释过了,是因为刘全身上带着自家祖传的上古蛊书,责任在身,这个责任太重了,让他的灵魂无比坚毅,就是这个信念才使灵魂没有散去,维持着身体的一小部分技能勉强回到家。而这里的尸体是不可能的。一边想着,后背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孟丽提醒我:“咱们是不是应该采些血样回去给金鹏做化验?”
“有的时候女人确实比男人细心,别看这个女人平时粗枝大叶的。”我讽刺他。
“切!德性吧!没空跟你吵嘴!”
这祭坛是夹杂在三座大山当中的,属于风口,别看风不大,但三面一起吹过来再配合着这骇人的景象,还是有些凉意。我俩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