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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禁不住开口问道,“去哪儿?”
苏南卿翘起唇角,莞尔一笑。
“南凉。”
第64章 阴险()
苏洛央从没想过苏南卿所谓的去南凉会是逛窑子,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同苏南卿和颜澈一起,逛窑子。是的,没错,就是逛窑子。
她盯着“春华楼”那三个闪闪发光的大字,嘴角抽了抽,转头望向面容平静、镇定自若的苏南卿,再望了望神色不自然眼神乱飘的颜澈,最后停在面不改色的苏南卿身上,凉凉地说道,“看来怀瑾先生对于这里很熟悉啊,想必一定经常来这里作客吧。”
她咬牙切齿地想,她就知道,苏南卿那混蛋一定背着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都站到青楼前了也不知道红脸。
混蛋。
人渣。
始乱终弃。
苏南卿不知道苏洛央暗暗给他扣了那么多顶帽子,他轻摇着折扇,但笑不语,倒是颜澈摆摆手率先否认了,“我可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
“我也没去过。”
苏南卿合上折扇,轻敲了一下她的头,笑吟吟道,“你瞎想什么呢。”
他的动作亲昵而熟捻,也没有想过要避讳,像是旁人再也横插不进去。他们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倒不觉得有什么,但身旁的颜澈明显地脚步一顿,扭头觑着旁若无人的两人,神色晦暗不明。
“进去吧。”
他淡淡地打断了两人的嬉笑打闹,却让苏洛央浑身一震。
苏洛央望着神色淡然的颜澈,想到她适才不由自主地同苏南卿和私底下一样相处,却忘了颜澈仍和他们站在一起,不禁背脊一凉。
他分明没有说什么,但她就是觉得,他不开心了。
她抿了抿唇,在苏南卿灼热的眼神下收敛了笑,紧跟上颜澈,边走边想,是她太过于忘形了,希望颜澈不要看出什么端倪才好。
若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了苏南卿的,不管他如今对他是否有用。
苏洛央这样想着,便迎面撞上颜澈硬邦邦的背。她疑惑地抬起眼,原是颜澈猝不及防地停下了脚步,她防不胜防,只得捂着撞得疼了的额头怨念满满地瞪着他。
颜澈没有动。
苏洛央才想起打量起南凉所谓的勾栏。
南凉的勾栏,与西楚的青楼楚馆不甚相同。若说西楚的红袖楼沾满了浓烈的风尘味,那南凉的春华楼便像是附庸风雅的书香之地。
最让苏洛央讶异的是,春华楼里的女子虽风姿绰约、满面春风,但不似红袖楼里的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扭着腰肢晃着手帕地招揽恩客,她们与恩客同桌而坐,谈笑风生,不像是以色侍人的风尘女子。
“很惊讶?”
苏南卿的声音响起。
苏洛央瞥了一眼背脊僵硬的颜澈,点点头,“是挺意外的。跟我想象中的勾栏不太一样。”
“春华楼能变成如今这模样,是因为一个人。”
“什么人?”
苏南卿嘴角始终噙着笑,他的眸色渐深,“我们要等的人。”
苏洛央眨眨眼,不明所以。
她第一次猜不透苏南卿打的哑谜,而他似乎在跟颜澈达成共识地策划着什么,却将她蒙在鼓里,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她还想问得更明白些,却已经有人迎上前来,只好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乖乖地住了嘴。那人把他们领到楼上,望见她一个女子,也不觉得奇怪,似是习以为常。
卖关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苏洛央气鼓鼓地想。
他们的位置极好,将底下的场子望得一览无余。
苏洛央款款落座,还在生着闷气,那两个男人却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率先开口的是苏南卿,他轻抿了一盏茶,问颜澈,“殿下麾下的军队可是到了洛阳了?”
洛阳,是南凉的都城。
“是,他们掩藏得很好,南凉那边的人至今都还没有收到讯息。”
“很好。”
苏南卿扬了扬唇。
这边苏洛央却听得一头雾水,她迷茫地望向交谈甚欢的两人,“出征的军队不是只有顾家军吗?”
颜澈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眼眸里是满满的宠溺,“你素来聪慧,怎么到了这反倒犯糊涂了?”
方才苏洛央晕晕乎乎的,自然没有反应过来。但她仔细一想,茅塞顿开,不可置信地望着同样阴险的两人,“你们居然阴了他们一把。”
顾家军在明,而颜澈的军队,在暗。苏南卿向颜澈提及他的谋略时,两人一拍即合,便马不停蹄地提前部署。颜澈麾下的军队虽然不及顾凛的,但到底也是一支强大的力量,他便暗中让他们乔装打扮混进洛阳,与顾家军里应外合。
苏洛央想到这,只觉得背脊簌簌地发寒,这两个阴险狡诈的人凑在一起,当真是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可是,苏南卿为什么要这样不留余地地帮颜澈?她以为,他至少会有所保留的。他就不怕,将南凉置身于险地?
念及此,她又想到了一点,便发挥了不耻下问的精神,问道,“那他们交由谁来管,总不能群龙无首吧。”
她第一反应是颜珩,但很快又否决了,不可能是颜珩。颜珩身为颜澈的贴身侍卫,颜澈身患眼疾时他常年跟在颜澈身边,与他形影不离,南凉军队里的大多数人见过颜澈,自然也见过颜珩。颜一也不可能,他是颜澈的暗卫头领,长于暗处,颜澈不可能将他暴露于人前的。
可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让颜澈这般信任了。
“御林军统领,陆衡。”
苏洛央没想到,会是他。
她不认识陆衡,却知道他的父亲。毕竟他的父亲在当年,可谓是家喻户晓,骁勇善战的铁骑大将军,可惜死在过去西楚北燕一役,才让那顾凛坐享渔翁之利。她的父皇生前也常常提起那位令人钦佩的大将军,不免为他的命运唏嘘叹息。
陆衡是真正的将门虎子,本该于那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却不知怎的,于深宫当了微不足道的御林军统领。
若是陆衡,那便说得通了。
他值得颜澈信任,最重要的是,他与颜澈、颜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样的情分,非同小可。至于陆衡为什么会同意来洛阳,那便值得玩味和斟酌了。
但苏洛央并非是个八卦的人,这样的想法仅一晃而过便消逝了。
苏南卿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低低的声音响起,不复往常的清冽。
“来了。”
他们要等的人,来了。
第65章 轻佻()
苏洛央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循着苏南卿的视线望去。
她见过不少美男子,光是成天对着苏南卿和颜澈这两张脸便已经免疫了,但仅是朦朦胧胧地看到楼下那人的容颜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那人轻摇着折扇,眉眼蕴藉风流,姿态恣意潇洒。他漫不经心地挑起唇角,一双桃花眼潋滟勾人,像是漆黑的漩涡,生生把人给黏住。他垂着眼同一衣衫轻薄的女子谈笑,那女人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掩唇虚锤了他一下。
他跳着避开她软绵绵的一拳,折扇落到地上,也不去捡,而是反手握着女人娇嫩的柔荑,放到鼻尖轻嗅着那淡淡的馨香,举止轻佻,眉目含笑。
苏洛央指着那人问苏南卿,“他是谁?”
“南凉二皇子,聂湛。”
苏洛央抱着手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在楼下调情的浪荡子,啧了一声,语气恶毒,“难怪南凉这么急吼吼地对西楚出手,原是南凉后继无人了啊。”
“传闻南凉国君一生只有三子,大皇子身患隐疾,二皇子风流成性,三皇子阴狠毒辣,看来南凉迟早要亡,就这样还不知死活地朝西楚叫嚣。”
不知怎么,她看到南凉二皇子的第一眼便不喜欢他,打从心底的厌恶慢慢滋生,说的话也越发的毒。
方一直在装木头的颜澈听见她那恶狠狠的批判,忍不住笑了,“若聂湛真的像表面那样不学无术,那自然好办多了,可惜他不是。”
苏洛央眨眨眼,她自是知道能苏南卿和颜澈两人特意来等的人不会是一无是处的草包皇子,虽然她到现在还没能猜透这两个人在打什么主意。
楼下有人走到聂湛旁边耳语了一番,她便望见聂湛微眯起眼,目光直直地往楼上望去,那翘起的嘴角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苏洛央撇撇嘴,低着头把玩着手指。
脚步声渐近,她没有抬头,直到一片阴影笼罩在她面前,搁在她眼前的酒壶被顺手提走。苏洛央终于抬起眼,对上聂湛戏谑的眼神,他转着酒壶,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样肆无忌惮的眼神让她生厌。
“哟,这春华楼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俏生生的姑娘,我可没见过,过来让爷好好瞧瞧。”
这人真讨厌。
轻佻的浪荡子。
苏洛央眉头仿佛拧成了麻绳,别过脸,没说话。
颜澈觉得眼前这人杵在这分外碍眼,尤其是他用那种轻浮的眼神盯着苏洛央看时,他恨不得将聂湛的眼睛给挖下来,他烦躁地叩着桌子正欲做点什么时,苏南卿却用折扇敲打了他的头,语气熟捻,“好好说话。”
聂湛便真的安分了,他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笑,一本正经地唤了声,“公子。”
他唤苏南卿公子。
苏洛央诧异地抬起眼望着低头转着酒樽的苏南卿,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丝毫不觉得意外。她想起归墨轻描淡写地同她提起过,南凉谁见了苏南卿不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公子,便是南凉的国君,亦是如此。
而今,她深以为然。
且不说苏南卿的父亲,昔日的淮南王在南凉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如今退隐,百姓也莫不会忘记他们。再者淮南王世子苏南卿虽自幼不良于行,但天资聪颖、惊才艳艳,他坐于轮椅上,却能于千军万马间指点江山,有他在的时候,南凉从未曾有过败仗。
南凉的人不晓得淮南王世子的名字,只恭敬地唤他,公子瑾。
可惜后来南凉国君暴虐,淮南王失望透顶,决意卸甲归田,从此不问庙堂时,公子瑾便也失去了踪迹。
当初颜澈费尽心力地去寻公子瑾,也是因为他的一身妙手回春的医术,遗憾的是久寻无果。他又怎么会猜到,他苦苦寻找的公子瑾,会突然主动出现在他身边,甘愿俯首称臣的呢?公子瑾那样骄傲的人。
“二殿下不必客气,唤我怀瑾便是。我一介草民,实在担不上‘公子’二字。”
聂湛望了一眼粗衣麻布的颜澈,又瞥着素净淡雅的苏洛央,了然,规规矩矩地喊道,“怀瑾。”他斜靠在椅子上,姿态悠闲,“你特意来这里逮我,可有事?”
他并未注意到颜澈,即便他的容颜过甚。
苏南卿给颜澈准备的是仆从的衣裳,毕竟他的那一身红衣,太过于显眼。景帝下旨让颜澈充当监军是摆在明面上的,而西楚烨王好红衣,人尽皆知。若颜澈穿着红衣走进南凉,怕是没到春华楼,便被南凉的士兵发现抓起来了。所以他要让所有人都以为,颜澈只是普通的仆从。
颜澈低着头不说话,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猜。”
苏南卿替他斟了一盏茶,笑。
“难不成,是给我送美人来的?”他言罢,眼神乱飘,上下打量着微微愠怒的苏洛央,落到她的胸脯上。
“你也配?”
苏南卿的目光冷了下来。
聂湛意识到玩笑开大了,忙耸耸肩,无辜地摊了摊手,“好好好,我不乱说话,你要是早告诉我她是你马子,我也不会对她出言不逊。”
颜澈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攥紧了拳头,依然坐着岿然不动。
苏南卿抿了抿唇,余怒仍在,没说话。
聂湛忙扭过头去对苏洛央赔着笑,“小妹妹,只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一看就诡计多端,啊,呸,是心思深沉。”
他自顾自地说,“我喜欢那种暴脾气的小辣椒,征服起来可带劲了。你嘛,太清汤寡水。啊,我不是说长相。”
苏洛央忍无可忍。
她正欲爆发时,却被苏南卿抢先开口了,他说,“我找你是来商量正事的,你再没个正经地捣乱,我就把你丢出去。”
聂湛嘿嘿地笑了几声,微微作了个揖,那双桃花眼写尽风流,“没想到聂某有朝一日也会坐在这里同公子商议正事,实在是三生有幸。公子请讲,我洗耳恭听。”
苏南卿噙着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吊儿郎当的聂湛。
“二殿下,我来,是为了同你做个交易的。”
聂湛自始至终挂着的笑终于消失殆尽,他敛眉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