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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我来,是为了同你做个交易的。”
聂湛自始至终挂着的笑终于消失殆尽,他敛眉低声道。
“不愧是公子。”
第66章 交易()
“不愧是公子。”
聂湛背靠着摇摇欲坠的椅子,吊儿郎当地翘起腿,眉眼微垂。半晌,倏然嗤笑出声,目光却没有半分温度,“但你凭什么笃定,我一定会与你做这个交易?”
苏南卿不缓不急地替他斟了一樽酒,对上他泛冷的眼,道,“殿下不问问我的这个交易是什么就笃定自己不会做?”
“公子,旁人不晓得,只以为你真的销声匿迹了,但我却知道,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可以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心知肚明。我也知道,你要同我做的那个交易是什么,我不会同意的。我再浑,我也是南凉人。”
“既然公子来找我,是为了这件事,那恕聂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来,是因为我敬仰你,唤你一声公子。”他拂了拂袖,目光冷然,“但现在看来,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缘由了。”
苏洛央愕然地望向面不改色的苏南卿。
他说得没错,聂湛不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皇子。
聂湛正欲拂袖而去,却被苏南卿喊住了,“听闻三皇子,最近在明里暗里地置殿下您于死地。”
他脚步一顿,背对着他们,没说话。
苏南卿低笑出声,“这次发难西楚,也是三皇子的主意。而殿下您,极力反对。”
聂湛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神情,他转身抽开椅子落座,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苏南卿,道,“继续。”
“如今西楚吞并东齐,日渐强大,北燕居于至北,土地贫瘠,只有南凉能与西楚争上一争,但殿下却是清楚,南凉国君昏庸无能,南凉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现在跟西楚对上,无疑是以卵击石。”
聂湛的手心渗出细汗来,他慢慢攥紧了拳头,骤然,笑了,“公子当真是神机妙算,纵然出世,也能将南凉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
苏南卿岿然不动,“难道殿下就甘心让三皇子一步一步将你逼至绝境吗?或者说”他停顿住了,似是口渴,便轻抿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地道。
“甘心让南凉百年基业,毁于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之手?”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聂某知道公子口才好,但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做通敌叛国之事的。”
他很冷静,并未被苏南卿带着节奏走。
苏南卿的眼睛仿佛漩涡,他看一眼,便被狠狠地吸进去了。
聂湛狼狈地别过头,就像自己的心底被窥探得一览无余,却听见苏南卿道,“毋须你通敌叛国。若此战继续,南凉折兵损将不说,有可能西楚一鼓作气,攻破南凉皇城,到时,该如何收场?殿下可曾想过?”
“那你也太小瞧南凉了。”
“是不是低估,殿下心知肚明。”
“”
这次聂湛彻底不说话了。
“你想怎样?”
沉默片刻,他终于开口,声音暗哑。
“休战。”
“不可能。南凉气势正盛,父皇不可能同意休战的。”
聂湛立马否定了,西楚戍守边疆的将士不过寥寥,南凉趁西楚大军未至边境,磨刀霍霍,大刀阔斧地攻打西楚,西楚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直到顾家军势如长虹,直逼边境,这样的局面才有所缓解。
但南凉毕竟,处于上风。
“那倘若,战败了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殿下不会不懂吧?”苏南卿缓缓道,“当然了,我说的战败,仅指三皇子出征的那一役。”
“一箭双雕。”
既让三皇子聂沉失了威望,失了君心,又保住了摇摇欲坠、风雨飘零的南凉。
聂湛斜靠在椅背上,“倘若,我做了这个交易,有什么好处?”
“那么我便会入世,毫无保留地助你登上南凉至尊高位。相信南凉在殿下的统治之下,会创一个承平天下。”
以公子瑾的身份,助你称帝。
这是苏南卿的保证。
聂湛背脊一震,无疑这样的诱惑,足以将他击溃。但他还是没有立即妥协,反而同苏南卿谈起了另外一个条件。
“我可以同你们做这个交易。”
他终于松口,让在场的两个人心上一喜,但愉悦还梗在心头时,便听见聂湛又说了一句话,“但除了刚才那个条件,我还有一个条件。”
要求真多。
苏洛央撇撇嘴,忍不住啐道。
“殿下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必当全力以赴。”
苏南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聂湛也不客气,这次没有拐弯抹角,反而单刀直入,“我想要一个人。”
“谁?”
仅仅只是这个?
苏洛央和苏南卿面面相觑,不意外地望见了彼此眼睛里的疑惑。若只是这个条件,那未免也太简单了。况且,难道还会有他聂湛得不到的人?
聂湛的眼眸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
“西楚的柔嘉帝姬,颜曦。”
苏洛央面色一僵,神情立即变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是不敢置信,问道,“你说谁?”
她瞥了一眼从方才起便不说话的颜澈,他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她不由得一个哆嗦,想到依颜澈宠妹如命的性子,是不可能同意的,这场交易,十有八九是不可能了。
“你没有听错,是颜曦。”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着的诡异的气氛,自顾自地说道,“那年西楚南凉一役,我有幸与西楚的柔嘉帝姬有过露水之缘,当然了,那时她伪装寻常的小卒。”他咂咂嘴,语气转为轻佻。
“可惜后来让人潜入西楚将她绑回南凉,被她给逃了,真遗憾。不过那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是让人欲仙欲死。”
苏洛央只觉得胆寒。
那次颜曦被绑架,原来,是聂湛干的。
颜澈目龇欲裂,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了聂湛的颈脖上,语气仿佛淬着冰,一字一顿地道,“不可能。”
苏洛央看得心惊胆战。
偏生聂湛还镇定自若地弹了弹锋利的剑,轻轻拂开,丝毫没有表现出对颜澈猝不及防的动作的惊异,道,“既然如此,那聂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你们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他站起身,似笑非笑。
“二殿下,请便。”
苏南卿不为所动,仿佛早有预料般。
聂湛哼着曲子优哉游哉地走了。
苏洛央僵直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指尖微冷。
他居然能在处于下风的时候反客为主,看来他的底牌,足以让他可以不应下这场交易。
聂湛。
这个人,不简单。
只是她不明白苏南卿的用意,他这模样,看起来分明是知道,这场交易,是失败的。可他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地来这里?
她越发看不懂他了。
第67章 征服()
颜曦是偷偷摸摸地跟着苏洛央他们三个人出来的,她被归墨冷着脸丢到他的营帐后百无聊赖地在空荡荡的帐篷里滚来滚去,然后眼尖地瞧见那三个人乔装打扮鬼鬼祟祟地出去,便一个激灵,东躲西藏地跟上去。
一路跟着来到春华楼,盯着那金灿灿的牌匾沉默半晌,倏然怒了。
他们居然背着她去南凉逛窑子!
背着她!
她!
苏洛央去这勾栏之地便罢了,毕竟她们是一丘之貉,都是不安分的主,但那个芝兰玉树的怀瑾公子和她那不近女色的皇兄都大摇大摆地去逛青楼楚馆。
他们变了,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没带上她一起!
颜曦怨念满满地趴在墙上,眼睁睁地望着他们泰然自若地走进这附庸风雅的春华楼,而自己因寒酸的打扮被老鸨轻蔑地拦在门外。
想到此,她忍不住在心底轻啐了一声,趋炎附势的东西。
若这小小的春华楼能拦得住,她就不是颜曦了。
颜曦眼珠子转了转,眼角上挑斜睨端着架子的老鸨,穿着粗衣麻布也掩盖不住周身溢出来的清贵。
那身衣裳是归墨让归晚帮她寻的,归晚抱着衣衫在他的帐篷里望见她时脸都绿了,哀怨的眸子仿佛淬着毒液,恶狠狠地瞪着她。颜曦纵使很嫌弃也装作很欢喜的模样,还装模作样地让归晚替她跟归墨道声谢。归晚气得浑身直发抖,嚣张跋扈地将衣衫扔到地上扬长而去。
归晚喜欢归墨,这样的认知在她第一次见到归晚的时候便知道了。
但她可是颜曦,除了颜澈和归墨,她就没怕过谁。
跟她斗,也不看看自己的段位。
所以颜曦另辟蹊径,决定翻墙偷偷溜进春华楼。
在皇宫的时候她可没少翻过墙,那样守卫森严的地方她都能来去自如,何况一个微不足道的勾栏妓院?
颜曦落到简陋的院子里时弹了弹裙裾上的尘埃,就算是粗衣麻布她也要时时刻刻保持着端庄优雅,虽然这两个词素来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在这素简的院子里转了一圈,悲哀地发现,她迷路了。她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青楼也会内有乾坤,绕了许久没找到出路,索性放弃。
她蹲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数手指。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道阴影,将她面前的光给遮住了。
颜曦不耐地抬起眼,想要呵斥挡住她烤太阳的那人,却生生撞上一双带笑的桃花眼,那双眼似曾相识,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渐渐重叠在一起。
她蓦地一僵,下意识地想扭头就跑,却被那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衣襟。
聂湛阴测测地在她耳边哈着气,顿时让她毛骨悚然,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说,“好久不见啊,我的柔嘉殿下。”
颜曦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颜曦第一次遇见聂湛的时候,正值西楚南凉酣战,她偷跑到边疆混到军营里,与那些将士们同吃同住,因那时她灰头土脸的,虽身形瘦小,但从未有人怀疑过她是女儿身。她和那些人同甘共苦数月,直到遇见了混进西楚军营当奸细的聂湛。
那时她仍不知道,他是南凉二皇子,聂湛。
那时他亦不知道,她是西楚柔嘉帝姬,颜曦。
两个两两相厌的人,却凑在一起同床共枕数月。
后来聂湛临走前嬉皮笑脸地告诉她他早已识破了她的女儿身,目光还吊儿郎当地在她身上乱飘,用轻佻暧昧的语气说她的身体软软的让人意犹未尽,气得她揍了他一顿然后仓皇而逃。
如今颜曦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都觉得胆战心惊。但她又想起那次聂湛让人把她绑走,害得她弄得浑身伤,便气得不打一处来。
她不挣扎了,背对着聂湛抱着手冷笑。
她若不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她就不叫颜曦。
“不跑了?”
颜曦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声音,转过身轻点着他的胸膛,掩唇娇娇柔柔地笑了,“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的二殿下啊。”
聂湛张大着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嘴下没有留情,“颜柔嘉,你这次是不是混进勾栏里待了几个月,瞧瞧你那满身的风尘味。”
在这个世界上,景帝冰冰冷冷地唤她柔嘉,而她的母亲、她的哥哥以及与她相熟的苏洛央亲昵地唤她阿颜,而更多的人,毕恭毕敬地喊她殿下,唯有那个没皮没脸的聂湛,总唤她颜柔嘉,怎么纠也纠不回来。
颜曦脸一黑,阴沉沉地瞪着他,但很快又恢复成故作姿态、矫揉造作的模样,她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嗔道,“你就爱开玩笑。”
聂湛一阵恶寒。
他觉得要么是他魔怔了。
要么,就是颜曦疯了。
他把手探在颜曦的额头上,眼神狐疑,道,“颜柔嘉,你该不会是疯了吧?”
你才疯了。
你全家都疯了。
颜曦勾着他的腰,暗中腹诽,然后不动声色地轻拍掉他的爪子,“你凑过来,我再告诉你,我是不是疯了。”
温香软玉在怀,若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聂湛仿佛又回到了军营里的时光,夜间颜曦睡在他身畔,而她又爱闹腾,若是不知道她是女子便罢了,偏生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娇媚的女子。她翻身时总能滚到他这边,便搂着他不撒手,挠得他心痒难耐,有苦说不出。
而今她就站在他面前,勾着他的腰,媚眼如丝地望着他,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嗔,让他心口轻轻一荡。
她的声音像是蛊惑。
“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你若是想亲我一下,我二话不说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