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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墨。”
苏洛央见他走出来,便欢欢喜喜地迎上去,“他呢?”
归墨望着她身上的披风,在雪地里犹是醒目,他想起那是颜澈最喜爱的披风,寻常人碰都碰不得的。他神情一凝,面容不善地道:“公子说了,不见你。”
苏洛央面色一变,推开归墨便直直闯入房间,“为何不见我!”
她冲进来时便看见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负手而立,清冷如玉的脸上面无表情,遥遥地望着远方。她蓦地一颤,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靠在他冰凉的背上,“苏南卿,你生气了。”
“不敢。”
他闭着眼,推开苏洛央的手,“还请苏姑娘自重。”
苏洛央目光一黯,低低道,“我知道,你这是恼我了。”
苏南卿抿紧唇,一言不发。
“昨晚,你去找过颜澈对不对?”苏洛央拉过苏南卿的手,却只触到一片冰凉,她打了一个寒颤,神色黯然,“苏南卿,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动。
苏洛央咬着唇,目光微闪。
苏南卿蓦地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闪过滔天的怒火和嫉妒。他握住苏洛央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望他,冰凉的手摩挲着她温热的脸。与往日蜻蜓点水般温柔的吻不同,他触到她柔软的唇,疯狂,炽热。
苏洛央环住他的颈脖,一点一点地,温柔回应他。苏南卿睫毛一颤,发狠似的撕咬起来,像是负伤的野兽。苏洛央闷哼一声,唇角渗出殷红的血来。
“昨夜,他宿在你那里。”
“我知道你病了,想要去看你,颜珩却告诉我,颜澈在你那里。阿漓,你知道我那时候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杀了他。”
苏南卿放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脖里,闷声道:“阿漓,我会嫉妒。”
她蓦地一怔。
“对不起。”
苏南卿从来都是冷静自制的,何曾有过这样疯狂的一面。
苏洛央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这个人啊,他说他嫉妒。
他第一次那样直白地说,他也会嫉妒。
苏南卿只觉得有万千蚁虫在他心上撕咬,嫉妒在心上疯长。他不喜欢颜澈,不喜欢颜澈望向她时那种温柔而宠溺的眼神,不喜欢颜澈唤她阿洛,她明明只是他的阿漓,是他苏南卿一个人的阿漓。他更不喜欢苏洛央对他笑,哪怕只是虚与委蛇。
他苦笑,“你一对他笑,我就想杀人。”
苏洛央心下一动,抱得更紧了。
“阿漓,收手吧。”他说,“其实你可以不利用他的感情的,对吗?”
苏洛央面色一僵,她慢慢推开苏南卿,望着面无表情的他,目光灼灼,“不可能。”
“阿漓。”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颤抖。
他指尖一动,涩然道:“我会万劫不复。”
她心下一恸,他是惊才艳艳、风华无双的少年公子,若不是遇见了她,何曾这样委曲求全过?她别过脸,道:“我还没有让颜澈万劫不复,所以,在此之前,绝不收手。”
“就算,万劫不复的人,是我。”
苏洛央想要扯起嘴角笑,但不知怎得,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定定地望着他,语气中难掩失望,“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她冷笑,“可是,你却因为你妒了,要我放手。”
苏洛央苦笑,“苏南卿,你何其自私!”
苏南卿眉心一跳,钻心的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而来,“是,我自私。原来,你便是这样看待我的。”
他背过身,“归墨,送客!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未来烨王妃这尊大佛。”
苏南卿你何苦这样挖苦我!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心中仿佛被砸开了一个大窟窿,怎么填补也补不起来的窟窿,是她所爱之人留下的,不可磨灭的伤痛。他将她的骄傲,挫骨扬灰!
苏洛央转身离开。
“苏洛央。”他突然叫住她。
她脚步一顿,却听见他冷冰冰的声音,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戳进她的心窝,将她的心扎得鲜血淋漓,“你对我,可也是利用?”
苏洛央,我们的相知相爱,可也是你处心积虑的一场利用?
他竟这样想她!
“是!”她咬牙切齿道,仿佛要把眼前这个分不清真情与假意的人嚼碎,“我从来都是在利用你!苏南卿,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既然你认定是如此,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滚回你的南凉做回你那高高在上的世子!”
她抱着手冷冷地笑出声来,决绝地拔下挽着她长发的桃木簪,漆黑的头发逶迤至地。她把那簪子狠狠地扔到地上,就如她那支离破碎的自尊心,辗落成泥。
她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苏南卿久久伫立在原地,清冷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冰霜。
“噗——”
他一个踉跄,殷红的血洒了一地。
“公子!”归墨循声而来,面上一惊,上前扶住摔倒在地的苏南卿。他犹豫道,“公子,你为什么不告诉穆姑娘”
“归墨!”苏南卿喝住欲言又止的归墨,神情云淡风轻,“她不需要知道。”
“是,公子。”
归墨垂下头,攥紧了拳头。
第94章 失身()
“苏南卿混蛋!”
苏洛央抱着酒瓶坐在院子里灌酒,酒味正浓,辛辣的味道溢满了她的呛得她直掉眼泪,她骂道,“笨蛋大笨蛋!”
“苏洛央。”
他说,“你对我,可也是利用?”
字字入心,句句刻骨。
惊才艳艳、举世无双的苏南卿。
天纵奇才、用兵如神的公子瑾。
难道你还分不清真情与假意吗?
如果没有那场烽火硝烟,如果没有那次金戈铁马,我已是你的妻,你此生唯一的妻。我们会在那个僻静的乡镇里安然度过余生,你白日里教书,暮色西沉时归来,我将我们的家布置得井井有条,等你归来。也许我们可以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她把桃花酿狠狠地甩到一边,委屈地嘟囔道,“谁给的酒真难喝!谁那么大的胆子,给本姑娘一壶假酒!”
她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真难喝,我再也不要这劳什子桃花酿了好苦。”她拼命地用衣袖抹掉眼泪,却越抹掉得越多,怎么止也止不住。
苏洛央想,她大概是醉了。
否则,她怎么会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缓缓向她走来,就像十六岁那年,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公子伸出手来缓缓冲她笑,“姑娘,你醒了。”
那便是初见了。
“你心里苦,酒自然是苦的。”那人站在她面前这样说道。
“你来了。”苏洛央睁着朦胧的眼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她慢慢绽开笑容,喃喃自语。
他走近,抱住摇摇晃晃不安分的苏洛央,蹙眉,“怎喝成这样?”
他低呵道:“你大病初愈,喝成这样成什么样子!”
她摇摇头,紧紧地攥着男子的衣袖,扬起脸,“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男子身形一动,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说好同生共死,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了?”
男子抱紧她,少女的馨香充斥在他鼻尖,让他心猿意马。他低下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柔声道,“乖,我不会不要你的。”
她却不依不饶地伸出手搂紧他的颈脖,咯咯地笑出声来,“我喜欢你啊这是真的。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
苏南卿,你是我的。
你这人这心,早就盖上了我的名字我的章。
她顿了顿,似有些委屈,“我们经历过生死,许诺过未来,你怎么能说放手,便放手。”
他心下一动,“你醉了。”
苏洛央却发了狠地扣住他的颈脖,凑过来撕咬着面前这人的嘴唇,牙齿碰撞下她的身子颤了颤,却仍锲而不舍地往前凑,清冽的酒香充斥了鼻腔。那人一愣,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发泄,直到彼此的嘴唇渗出殷红的血来,她才放开他,盯着他痴痴地笑。
苏南卿
苏南卿。
苏洛央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一片清明。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扒他的衣服。他止住她的手,声音暗哑,里面有隐隐的威胁,“不要玩火。看清楚我是谁”
他似乎在叫她的名字。
苏洛央歪着头想,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啊,你是苏南卿,你是我的苏南卿。
那些漫长而斑驳的记忆,就像夏日里马不停蹄的列车,穿过悠长悠长的时光,呼啸而过。仿佛还是在那年那个草长莺飞的晴天,风华绝代的白衣公子站在摇曳丛生的时光尽头冲她笑。
她从来都知道他是谁。
她知道他是苏南卿,他是她的苏怀瑾。
她早已认定了,此生只是他的妻。
这样想着,她抱紧他,死活不肯撒手。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她又不安分地开始扒他的衣服,仰起头看他,她伸出手指着自己,慢慢露出萧索的笑容,“你是我的。”顿了顿,又道,“我想让你成为我真正的男人。”
男子蓦地一僵,一时之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还那么理直气壮的女人,偏生他还拿她无可奈何,听她那样说,竟欢喜得很。
苏洛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紧紧搂住他的颈脖的手从未放下来过。她埋在他的胸膛里,恍若自言自语,“我怕。”
苏南卿我怕。
我害怕真的失去你。
她以为,自东齐灭国后她已百毒不侵,无坚不摧,却不曾想她也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她也会害怕,只因为他是苏南卿。
男子抱着她的手一紧,他压低声音说道,“我怕,你会后悔。”
怎么会后悔。
她猛地摇摇头,眉眼一弯,笑容宛若单纯天真的孩童,“我是你的。”她指了指自己心上的位置,重复道,“这里,一直都是你的。”
“你也是我的。”
男子眸色一深,一团团炙热的火焰在眼眸里燃烧,像是要将她吞噬。苏洛央被腾空抱起,蜷缩在他的怀里,如一只收敛了利爪的乖巧小猫。
“你当真,不后悔?”他最后问道。
不后悔。
苏南卿,我苏洛央,从不会后悔。
但她没有回答,用嘴唇堵住了他欲言又止的话。他抱住她往里屋走去,脚下生风,从来云淡风轻的人竟手忙脚乱起来。苏洛央攥紧他的衣襟,埋在他怀里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将她抱入了摘星阁里,放倒在在柔软的榻上,将双手撑在上面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弹了弹适才落到她头上的飘雪,声音暗哑,说不出的风情,“你当真不后悔?我开始了就没办法结束。”
苏洛央迷迷糊糊地觑着置于上方不动的的人,歪着头问道,“你怎么不动了?”
真是要命。
他何曾见过她这样窝在他怀里软软糯糯的模样,她光是弯唇一笑,便能让他心猿意马,丢盔弃甲。
她勾着他的颈脖凑上去,轻舔着他的唇角,媚眼如丝地瞧着她,那模样,真真是勾人极了。她那撩人的长腿轻轻蹭着他,让他的身子蓦地一软。
“真要命。”
他俯下身,迎合着她,印下点点红痕。
他咬着她泛红的耳朵,低喃道。
“命都是你的。”
夜已深。
夜凉如水。
那日的风雪,分外的大。
那日的红烛,亮了一夜。
第95章 摘星()
苏南卿倚在窗边,皎洁的月光洒在他清冷如玉的脸上,眸子里覆上了一层冰霜。他紧紧攥着一支简素的桃木簪,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是刚才苏洛央愤然离去时扔下的。
他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他并不是要故意气走她,他只是害怕失去她。
归墨推门走进来时看见的便是仅着单衣站在窗户边沉思,他蓦地一惊,忙取了一件披风上前,为他披上,道,“公子,你才有好转,天寒,莫要着凉了。”
他的目光落到苏南卿手上攥着不放的桃木簪,暗暗心惊,“这不是公子当初送给穆姑娘的簪子吗?”
苏南卿没有答话。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暗哑,说出的话更是风马牛不相及,“归墨,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不知怎得,归墨听见这话却想起了那个恣意潇洒的红衣女子,她脆生生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一遍又一遍,阿墨阿墨,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归墨倒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他讪讪地说道,“归墨虽然不懂风月,但我却知道,公子与穆姑娘是真心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