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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想起,她被李沐菲算计,关到这荒废的柴房里,足足三天了。
三天
苏洛央艰难地扯出一抹冷笑,她从未想过她竟会这样命硬,三天三夜的滴水未进,井也没能将她这条贱命从生死簿里抹去,恐怕要让那煞费苦心的李沐菲失望了。
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人,素来惜命,但从不怕死。
“吱——”
柴房的门被粗鲁地推开了。
苏洛央始终垂着眼眸,没有抬眼,她也懒得去看是谁,不用猜也知道。
“苏洛央。”
除了李沐菲,还会有谁。
苏洛央别过脸,阖上了眼,假寐。
脚步声渐近,李沐菲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她嗤笑,目光咄咄逼人,“你还真是命硬。”
她泛着寒气的手拂过她的脸,修长的指甲划破了娇嫩的肌肤,发出渗人刺骨的声音。苏洛央浑身颤了颤,便听见她满意的冷笑声,尖锐得快要刺破她的耳膜。
她的手指落到她的颈脖上,扼住。
苏洛央再也装不下去了,拂开她的手,猛地睁开眼直视着她。
“你果然没死。”
她扬起脸,讥笑。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苏洛央轻咳几声,轻讽道,“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最大的优点便是”
她一顿,弯起唇,“命硬。”
“你!”
“你瞧瞧,这么快就被我给激怒了?”她斜睨着恼羞成怒的李沐菲,摇了摇头,眼眸闪过一抹怜悯,“李沐菲,你真可怜,我真同情你。”
李沐菲蓦地一僵,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般,杏眼微瞪,“你说什么——”
苏洛央却骤然打断了她的话,“你猜,这次裴晖玩多久会把你扔了?”
“你胡说!”
她轻笑,“若我是胡说,你又怎会是这般反应。”
她的声音像是魔咒般,如同魑魅魍魉,缠绕在李沐菲的耳畔,“你这般反应,恰恰说明了,你已经完全认同了我说的话。所以,你很急吧,急着找下家。”
她的嘴角噙着笑。
“所以,你才想尽早除掉我,因为你的下家”
“是烨王殿下。”
李沐菲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苏洛央也只是猜测,没想到这一试探,她倒是沉不住气了。这样的心理素质,这场心理战,还怎么打下去?真是经不住吓。
她还未出手,她便满盘皆输。
“你怕我在宴会上大出风头,赢得烨王青睐。”她薄唇轻启,眸光沉静如水,“所以,你才要在那之前,除掉我,让自己上位。”
“我说得没错吧?”
她嗟叹,权力真是个好东西,纵使颜澈身患眼疾,但他仍是西楚的烨王殿下,仍有飞蛾扑火的女子,对他趋之如鹜。
苏洛央越来越期待见到那位引无数少女竞折腰的烨王殿下了。
李沐菲浑身颤抖,那是被吓的,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精心盘算的那些事,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还是以这样的方式道出,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是她嫉恨的苏洛央时,这无异于天崩地裂。
纵然如今只有她和苏洛央两个人,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难以启齿,无地自容。
“那又怎样?”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只是苏洛央的虚张声势,“就算这样,你又能拿我怎样?别忘了,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苏洛央耸耸肩,她可没忘。
李沐菲走近了些,盯着那张仿佛精雕玉琢的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甲,“好一张祸国殃民、倾国倾城的脸,看得我这一女人,都有些心动呐。”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我。”
她凑近她的脸,用长长的指甲对着她,眼神仿佛淬了毒,“你说,要是我毁了你这张脸,你还会不会这样嚣张?”她这样说着,指甲又深入了几分。
苏洛央挺直腰杆,逼自己不去在意那快要划破她皮肤的指甲。
她睫毛轻颤,继续冷嘲热讽,“就算你毁了我这张脸,你也长不出来这样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脸。”
“牙尖嘴利。”
如葱玉般的肌肤慢慢渗出殷红的血来。
“你怕了?”
李沐菲盯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真好笑,你居然怕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刀枪不入呢。”
“我就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当真以为”
“洛央——”
就在苏洛央以为她真的在劫难逃时,林蘅妩飞扑过来,猛地推开李沐菲。她扑到苏洛央身上,将她护在身后,护得密不透风。
苏洛央松了一口气。
她望向护住她的林蘅妩,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轻轻地动了动。
李沐菲被她没轻没重地一推,摔倒在地。
“林蘅妩!”
她瞪着林蘅妩。
苏洛央怕她伤害蘅妩,便威胁道,“李沐菲,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给泄了出去?”
李沐菲阴鸷的眼神牢牢地黏住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苏洛央也不甘示弱,毫不胆怯地回望着她。
李沐菲摔门而去。
“洛央,你没被她怎么样吧?”
林蘅妩扭过她的身子,细细地望着她,紧张兮兮地问。
苏洛央笑了笑,轻拍着她的肩膀,似是安慰,“我没事,多亏了你来得及时。谢谢你,蘅妩。”如果不是这回,她都不会知道,胆小羞怯的林蘅妩,也会有这样疾声厉色的时候。
因为她。
“那就好。”
她从怀里掏出还冒着热气的两个馒头,捧到她面前,“我偷偷拿过来的,你快趁热吃。”
她的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亮亮的。
苏洛央心口微热。
她“嗯”了一声,接过去,小心翼翼地啃了起来。
“洛央,你怎么出去?”
苏洛央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枚玉佩,郑重地交到林蘅妩手上,“蘅妩,你帮我将这个,拿到烨王面前。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亲自交到他手上。”
林蘅妩一怔。
“你什么都不用说,只需把这个拿给他。”
“这是什么?”
她怔怔地问。
“信物。”
她一顿,“能让我安然无恙出来的,信物。”
第10章 盲眼()
苏洛央是被冻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触目便是堆积如山的书,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她身旁。尽管昨夜还砸在她的身上,压得她生疼。
朦胧的双眼微睁,她迷迷糊糊地道,“苏南卿,别闹。”
说这话的时候,侧过头便看见一个红衣男子坐在不远处,姿态恣意潇洒。他的面容掩在黑暗中,面前依稀点着几盏油灯,影影绰绰,一片朦胧。
骚里骚气的颜色。
苏洛央迷茫地想,苏南卿什么时候喜欢穿这么骚包的颜色的衣服了。
男子吹熄了仅有的几盏灯,空荡荡的房子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逼仄的空气里流动着令人窒息的味道。他站起身来走近,淡淡的莲花香扑面而来,红色的长袍逶迤至地,惊起一片尘埃。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单刀直入,“你是谁?”
这不是苏南卿的声音。
苏洛央猛然惊醒,惊愕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她看清眼前这人的模样时,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这人有一张倾国倾城媲美女子的脸。他松松垮垮地披着大红色的长袍,墨色长发披散而下。唇红齿白的模样,剑眉飞扬,写尽风流。然而这样倾城绝艳的人,是个瞎子。
她有一刹那的失神。
颜澈。
他是颜澈。
这里是颜澈的府邸。
而不是
不是苏南卿的桃苑。
在这里明目张胆地穿红衣的,只有颜澈。
那日她只遥遥地望过一眼颜澈,便觉得惊为天人。如今凑近了些,细细观着那张脸,更是惊世骇俗的美,美得让人呼吸一滞。
红,触目惊心的红色压在她的头顶上。
苏洛央只觉得眼前仅剩了铺天盖地的红色,堪堪朝她袭来。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纵使颜澈双目失明,仍有那么多居心叵测的女子对他趋之如鹜。但美色,又何尝不是?
她想到疯狂的李沐菲,在心底啧啧叹道,美色误人。
当真是美色误人啊。
若是她,也会疯的。
凛冽的风扫过她的脸颊,刮得她刺骨地疼。
她的那一声惊呼完全是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男子的脸渐渐变得狰狞,在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位置,近得可以让她数得清他的睫毛,神色狠厉。
他掐住她的脖子,指尖发白,低低地说道,“你可知,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一种人。”
他的声音宛若午夜的修罗,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那便是死人。”
声音里有隐隐的威胁。
那时她以为灭她家国的颜澈会是一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一代枭雄,没想到却是一个目不视物的瞎子。且目前看来,这还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瞎子?
苏洛央的脸涨得通红,如水的眸子盯着他布满阴霾的脸,费力地说道,“殿下就不不想知道奴婢如何如何有这玉玉佩”
颜澈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他发狠地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喘息不得,“说,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颜洹!”
她紧紧盯着发怒的颜澈,眼眸里一片清明,“殿下您掐住奴婢的脖子咳咳奴婢就算有话也说不出来”
颜澈一愣,手蓦地一松。
苏洛央身子瘫软到地上,艰难地喘着粗气。
她仰起头看着在她眼前红衣胜火的颜澈,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泛着意味不明的光。那灼目的红衬得他的容颜更盛,在黑暗中越发明丽。
但他的狠色没有褪去,俊逸的脸在若隐若现的黑暗中极其狰狞,“本王已放开你,你可以回答之前的问题了。”
她撑着地板艰难地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书架上的书有条不紊堆积在干净而不染纤尘地板上,漆黑的墨汁洒了一地,染黑了泛黄的旧书。她龇牙咧嘴地摸了摸痛到要炸裂的头,这才把目光落在面前这人身上。
颜澈与她想象中的模样相差甚远,这反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洛央愣愣地看着他,昨夜的记忆如走马灯般掠过她的脑海。
她记得趁着朦胧的月色她被几个人蒙着眼绑到了这里,待在逼仄的黑暗中不知所措,然后就隐约听见了渐近的脚步声,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有人推开了书房的门,走近她。
然后
书架就掉了下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纵使知道颜澈无法看见,但还是将低眉顺眼的姿态演绎到淋漓尽致,她谦卑地解释道,“殿下,奴婢是邀月楼的舞姬,名唤苏洛央。奴婢并不认识您所说的那颜洹,也不是谁派来的,许是殿下误会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清晰地看见颜澈脸色乍然一变,呼吸急促,“你说什么!”
她有些愣愣的:“奴婢是邀月楼的舞姬”
“既是舞姬,那便跳支舞吧。”
苏洛央又是一怔。
原来,颜澈爱看舞姬跳舞这个癖好,并非是空穴来风。可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分明是个目不视物的瞎子
瞎子,如何能看。
奇怪的癖好。
但她如今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舞姬。
她咬了咬唇,道,“是。”
“把衣服脱了。”
“啊?”
她正要退下去,便听见他轻飘飘的一句,脸霎时一白。
她没有动。
颜澈伸出手抬起她的脸,迫使她以极其屈辱的方式抬头仰望着他。他用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脸,微凉的指尖拂过的地方让她不住地颤栗。
苏洛央紧紧攥着拳头,没有动。
他凑近她,脸在离她分毫处停住。
苏洛央别过脸,却听见他低低的嘶哑的声音响起,“怎么,难道你不是和昨天那女人一样,都想要爬上本王的床,做本王的妃子?”
他嫌恶地拧起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脏东西,“昨天那女人,怕是已经死透了。真脏。”
顿了顿,“那我真想见识一下你是否真的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她一怔,转过去惊愕地看着他,仿佛掉入了冰窖里。
她发了狠似的挣脱他,向后踉跄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