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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澈罕见的没有反驳。
他垂眸望着呼吸微弱的穆漓笙,没有理会程远的叫唤。他环住她的颈脖和臀股,轻而易举就抱起了她。
她安静地缩在他怀里,面色苍白。
难得收敛了所有的锋芒。
他心下黯然,当即就抱着她离开了牢房。
所以他没有看到身后的程远垂着眼,弯起唇角,似嘲似讽。眼角多余的泪花已经消失殆尽,眉目清亮,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后脚跟上去。
没有人拦他。
*
她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太医院的刘太医被抓过来时心是一直提着的,他战战兢兢地爬着去给躺在龙床上的姑娘诊脉,头都不敢抬起来多看一眼,生怕圣上一个不高兴就剜去了他的眼。他的手还没碰到穆漓笙的手腕时,就被扼住了。
他心下一惊,惶恐不安。
浅碧色的手帕轻飘飘地落在了穆漓笙的手腕上。
颜澈见刘太医像是滞住了似的,没有任何的动作,面露凶狠,道,“还不快诊脉!她若有事,你就等着陪葬!”
刘太医一个哆嗦,讷讷道。
“……是。”
于是再也不敢懈怠,提起浑身的精神去医治。
颜澈负手而立,目光不曾挪开半分,牢牢地盯着床榻上的那人,心也跟着揪起来。他不明白不过就一会儿的功夫,她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奄奄一息的模样了呢?
她方才分明还目光沉静地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她方才分明还生龙活虎地想要杀他。
颜澈轻阖上眼,轻颤的睫毛那处是湿润的。
“猫哭耗子。”
程远抱着手冷冷地望着他,扯出一抹冰冷的笑。那人把她打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时可不见有分毫的不忍,如今又做出这痛苦不忍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倒胃口。他别过头,冷哼一声。
颜澈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一个或许能知道来龙去脉的人。
他回身掐住他的喉咙,目光阴冷,狠声道,“说!发生了什么!”
程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掐着……掐着我,让我……怎么……怎么说……”
颜澈一怔,手陡然一松。
终于逃脱了他的桎梏,程远捏着脖子,呛得眼泪汪汪。他直起身子,冷冷地望着他,“这就要问你招的哪个桃花债了。”
“……”
颜澈眉尖一蹙,了然。
他眼眸渐深。
“云盛。”
“欸。”
“让陆统领去查。”
那陆统领说的是陆衡了。
他慢慢攥紧了拳头,敢动她的人,那人怕是活腻了。他眸光沉沉,“跟陆衡说,不管查到是谁,都依法处置,不必手软。”
“是。”
云盛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颜澈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床榻上的人身上,专注得让任何人都舍不得惊扰。偏生程远就是看不惯他那假惺惺的姿态,出声讽刺道,“别到时候你又顾及这个顾及那个,这事就算了了。”
“闭嘴。”
程远面色一僵,回过神来又不服气地想要反驳,颜澈却阴恻恻地扔过来一句,“你别吵着她。”
他悻悻地噤了声。
眼底难掩恨意。
而把完脉的刘太医心里凉飕飕的,他屁滚尿流地挪到颜澈脚下,哆嗦着身子直磕头,“陛下……请节哀……”
skbshge
第266章 孤家()
—以下重复章,勿买,之后补齐—
吾妻阿颜。
展信佳。
今日我到了江南。
那时那说你最喜欢江南水乡,那里有着你最心心念念的美人儿。于是我便寻思着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看江南的朦胧烟雨,只不过江南的美人你别想盯着看了,毕竟我会醋。之前那姓顾的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不大乐意。你瞧,我果然是说到做到的人。我真的带你来了江南。
你喜欢热闹,但就我一个人在路上恐怕你会嫌我烦闷。我在路上顺手救了几个江湖人,不知怎么他们就赖上我了,真烦。尤其是那个只会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丑八怪。我本来想把他们给赶走的,但又一想,兴许你喜欢热闹。有人同你说说话也好,至少路上不会孤单。
谁让我聪明呢。
我走的时候就是春天,我来到江南时还是春天。你说这春天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她带走了你,可我没办法杀了她。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都白学了。
之前你跟我说江南美人儿多,那些江湖人喜欢逛什么劳什子的青楼楚馆,硬拉着我也去转了一圈儿,没瞧见有什么美人。你先别急着恼我,我只是在那里头吃酒,没人近得了我身。他们都说那些人长得美,我想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你,谁不知道楚家颜柔嘉举世无双呢。
但我跟他们说起时他们一个人也不信。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喜欢上我完全是我在异想天开,所以我忍不住想问问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颜柔嘉。
不过你这辈子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了。
我不能再往南走了。
再往南就是南凉。
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杀人。
聂湛那小子还好端端地坐在他那皇位上,如花美眷,左拥右抱,恐怕早就把你丢到哪个爪哇国去了。不过他忘了也好,从此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记着你。
就我一人。
够了。
*
“归大哥,你的酒。”
归墨方给颜曦写完信,盯着还未干涸的字迹发呆,墨色缓缓氤氲开来。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心烦意乱,瞧起来又着实像是嘲讽,索性将那墨汁尚未干涸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搁到一旁,那颜字甚是眨眼。他取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行至海边,听着簌簌的风声,心底一片安宁。
但一切的好心情都在望见拎着一坛酒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走来的谢绾时消失殆尽了。他绷着脸,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以前他就嫌归晚吵得紧,没想到原来归晚与这位谢姑娘比起来,着实是算不得什么。
聒噪的人似乎永远只会迟到,而不会缺席。
他紧蹙眉头,硬邦邦地道。
“谢姑娘。”
眼前这位谢姑娘原先是商家女,父亲富甲天下,她该是过着如名门千金般的富足生活,然而她偏偏却有着一颗行侠仗义的心。她是逃了亲事出来的,不曾想于江湖而言她涉世未深,被折腾得够呛,险些丧命。而归墨不过是顺手救了她一下,她却从此缠上了他,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以至于后来同行的那些人都以为谢绾与他是一对儿,他解释过很多遍,不大愿意同那位谢姑娘扯上什么关系,但他们玩笑依旧,他索性作罢,不与那些人多费口舌。
彼时谢绾已经缓步走到了归墨面前,掂了掂提在手中的酒坛,语气甚是熟稔。她红着脸道,“归大哥,你怎么都不与我们一起?一个人多无聊。你不是最喜欢吃酒了吗?你瞧,我特意给你留了美酒,够意思吧。”
“不必。”
归墨已然淡淡收回了视线。
他信步绕过僵硬地张着嘴巴的谢绾,想进船舱里躲躲清净。不曾想那谢绾也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亦步亦趋跟上来,眼底的光闪烁可见。
她道,“归大哥,你不是最喜欢吃酒了吗?”
归墨脚步一顿。
慢慢捏紧了剑柄。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酒了。
“不喜欢。”
“你怎么会不喜欢呢?我那次分明望见你在酒楼里吃酒。”
谢绾还欲跟他说什么,归墨却用剑背抵到了她纤细的颈脖处,成功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你跟踪我?”
“没、没有。”
谢绾被惊得魂飞魄散。
她知道归墨性子冷,却也知道他或许只是面冷心热,不然也不会在她孤立无援、面如死灰的时候救了她。可她心里知道的那个归墨跟眼前这个眼神狠戾的人根本不一样,那一刻他眼底真的闪过了杀意。
他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归墨眼底的杀意渐浓。
他素来不喜多管闲事,当初顺手救下谢绾也不是心血来潮。
那时谢绾被那群江湖痞子围住,他站在角落里就在想,如若当初那人也能遇到一个像他一样伸出手的人,她或许就不会死。如若当初他早来一会儿,她或许就不至于用了自裁那么极端的方式来反抗命运。如若当初他没有放手,没有发下那个毒誓,他要带她私奔时毫不犹豫地打晕了她,她或许根本就还好好地活着。
她或许,根本就不会扔下他一个人。
归墨握着剑的手松了,另一只手抚上胸膛,心脏的那个位置冷冰冰的,却还能察觉到跳动。
可是好疼。
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谢绾望着他失神的眼,眨眨眼,道,“归大哥,你怎么了?”
她眼睛里浓郁得快要溢出来的关心不似作伪,但归墨就是看着不舒服,她的一颦一笑,都觉得刺眼得很。
他甚至恶毒地想,凭什么呀,凭什么她还能笑,还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他心上的姑娘就要没入黄土,从此滚入尘埃里再也望不见。
可再一眨眼,眼前的人不是颜澈,不是聂湛,更不是穆漓笙。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轻阖上眼,吐出来的字残忍如斯。
“与你无关。”
他说,“日后我的事,你少管。”
谢绾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归墨决绝的背影,站在船头一个人瞧着孤零零的。同行的有人瞧见了,便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要介意,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心口发涩,疼得紧。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怎么捂都捂不热呢?
skbshge
第267章 寡人()
—以下重复章,勿买,之后补齐—
我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景,和眼前的人。
他看起来与我方离开那会儿,变得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我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一二来,索性放弃。
如今已是掌灯时分,伏在案前的身影影影绰绰,鬓间仿佛落下了浅白色的霜雪,也不知是方才路过栖梧殿时落下的,还是那浓妆艳抹的妃子扭着腰肢硬凑过来时沾上的。念及那脸白得像鬼一样的嫔妃,我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嘁”了一声。他的眼光倒是差了许多,对着那样的一张脸也能啃得下去。
我心目中的皇嫂,该只有那一人才是。
那人呵。
我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掩去了发红的眼眶。我到底还是没能放心得下他,悄悄跑过来再望他最后一眼。
我听人提起过,西楚的帝王兢兢业业,雷厉风行,将这个曾在风雨中飘零的国家治理得再也无人敢欺。可我也忍不住想,那么多年他该有多累啊,身边也没有个知心的人,而那些名义上的嫔妃,都净想着争宠夺艳。
她们都不是真心待他。
而曾经我以为最能真心待他的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却只是为了杀他,为了颠覆我们西楚王朝。
骗子。
我尚且如此,何况一生第一次爱人的他。我挪到他案台前一动不动地瞧着他倦怠的容颜,趴在桌上瞧了半晌,然后怔怔地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眼角的褶皱,手却落了空。
我盯着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慢慢垂下了手。
“圣上,该歇息了。”
“等朕批完这些奏折。”
我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不似少年时的清朗。
喊他的是那么多年来陪在他身边的大太监,我认得他。自他的暗卫死后都是那人照顾的他,让他不至于一直这么孤苦伶仃下去。
我瞧着外头即便是书房里的烛火也没办法点亮的天色,又扭过头望着仍俯首在案前的颜澈。
……
“归大哥,你的酒。”
归墨方给颜曦写完信,盯着还未干涸的字迹发呆,墨色缓缓氤氲开来。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心烦意乱,瞧起来又着实像是嘲讽,索性将那墨汁尚未干涸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搁到一旁,那颜字甚是眨眼。他取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行至海边,听着簌簌的风声,心底一片安宁。
但一切的好心情都在望见拎着一坛酒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走来的谢绾时消失殆尽了。他绷着脸,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以前他就嫌归晚吵得紧,没想到原来归晚与这位谢姑娘比起来,着实是算不得什么。
聒噪的人似乎永远只会迟到,而不会缺席。
他紧蹙眉头,硬邦邦地道。
“谢姑娘。”
眼前这位谢姑娘原先是商家女,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