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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小方想叫，但发现自己叫不出声音来。
他情急之下，用力一推乔恩勇，本来一张床就小，两个大男人挤在上面不太舒服，现在乔恩勇被小方这么一推，直接从床上推到地上。
乔恩勇一下子醒了，摸到了灯，一边揉了下摔疼的屁股，一边冲着床角的小方，叫道：“你咋回事？”
小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嘴里呜呜囔囔地说道：“有人有人”
乔恩勇看了下四周，哪里有人？他一把将小方的被子掀下来，“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啊！”
小方哆哆嗦嗦地看向床头，那里果然没有。
“刚才，我确实看见了，真的有人，很小，他朝我爬过来”
乔恩勇摇摇头，“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平时见你挺识大体的一个人，怎么怂成这样呢。做梦了吧，还是产生幻觉了？”
第274章 扑朔迷离（）
小方好像没有在听乔恩勇的话，他定定地转动着头，看向了房门的位置。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低声说道：“乔队，你听”
乔恩勇也竖起耳朵，并向门走近，果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因为听得不是很清楚，乔恩勇小心翼翼地将门捱了个细小的缝，才听到一个声音在小声地训斥：“你看你又不听话，四处乱跑，再这样下去，我就不管你了。”
是老婆婆的声音！
可是这半夜三更的，谁会在老婆婆的房间里呢？
“我就说这里面有鬼，你不信。”小方说。
乔恩勇缩回了头，想了想，说：“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说不定里面有大问题。”
小方连忙阻止道：“别啊，乔队，这太危险了，搞不好没命的。”
乔恩勇不以为然，“我小时候家里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八字硬，你就别管了。”他说着，就出了房门。
因为四处黑漆漆的，乔恩勇只得顺着白天的记忆，向老婆婆的房间走去。
刚才的说话声已经消失了，不过，换成了另外一种声音，像是水声，但不欢快，粘乎乎的，更像是踩在烂泥里面，深一脚、浅一脚发出来的声音。
乔恩勇的大脑里面闪过自己曾经在月光巷地下室发现的那一滩水渍，难道这两者之前有关？
乔恩勇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老婆婆的房前，轻轻地推了推门，发现门没有从里面拴上。可是开了一道缝之后，发现门却纹丝不动了。
他只能通过那道缝，偷窥里面的情形。
里面点着灯，光线很昏暗。老婆婆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两只手臂不停地动着，像是盘活着什么东西。乔恩勇想歪过头看个究竟，却发现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乔恩勇习惯性地伸一只手放在嘴边，近乎无声地说道：“别闹。”
“那个老太婆发现你了。”小方的声音更是低得不能再低。“不信呢，你看她前面是什么？”
乔恩勇好奇地看了看见老婆婆的正前方，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凭身形看，绝对是个体格健硕的中年男子。
“那是谁？”
“呵呵，那是面镜子，里面就是你啊。”
乔恩勇一激灵，马上往回走。
刚回到房间后，他愣住了，对小方说：“你说那话不对啊，她根本就看不见我。”
小方更摸不着头脑，说：“乔队，你在说什么？”
“别装，你刚才跟我说的。我就知道你小子害怕，会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我明明听得出，那就是你的声音。”
小方也较真起来，“真的没有啊，乔队，我真哪里也没有去啊。”
乔恩勇只觉得大脑像给人打了一拳，蒙了，“那、那个人是谁”他越说越害怕，突然跳到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面，骂了一句，“我真是见鬼了啊！”
少顷，乔恩勇心里稍稍平复了一下，只听到有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过来，一直响到他们的房前，紧接着，便听到有个声音在说：“乔队，快开门，快开门呐。”
第275章 惨白的脸（）
那声音十分急切，乔恩勇原本凌乱不堪的心又是一紧，这分明是小方的声音啊。
如果那个是小方，那么现在和自己裹在一个被窝里面的又是什么呢？
乔恩勇不敢动弹，浑身僵硬，而那只手却伸过来，放在乔恩勇的胳膊上，那是一种透心的凉啊！
乔恩勇开始打颤，牙齿咯吱咯吱的响，脖子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动着，终于在黑暗里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脸上嵌着烂桃子的眼睛，牙齿参差不齐地露在牙龈外面，整张嘴咧着，笑嘻嘻地看着乔恩勇。
那个东西慢慢地凑近乔恩勇，乔恩勇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腐臭味，耳边充斥着那个东西磨着牙齿的声音。突然，乔恩勇“啊”的一声，掀掉头上的被子，光着脚跳下了床，然后直冲向门口。
敲门声还在继续，乔恩勇正准备开门时，又犹豫了，“小方，你、你真的在外面吗？”他一边说，还一边看向床上，床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乔队，能不能快点啊？”小方说道。
“你怎么出去了？”
“我就想出去撒个尿。乔队，快点吧，我怕，我冷。”
乔恩勇咽了咽口水，“你先把手伸进来，让我看下。”
“乔队，你这是怎么了？我求求你，先放我进去吧。”
“伸手。”乔恩勇坚持道，并将门轻轻地拉开了一些。
“好吧。”小方没办法，只要照做。乔恩勇看了看从门缝里面伸进来的那只手，有血有肉的，还挺有弹性。不错，是人的手。
乔恩勇这才将门打开。
小方一进屋，便抱着双臂，哆嗦个不停，钻进被窝，问：“乔队，你这是怎么了？”
乔恩勇软软地靠着墙，有气无力地叹道：“别说了，有鬼。”他说着，话音里面开始有了哭腔，“你别告诉我，你也是？”
小方居然也哭丧着脸，“乔队，你别告诉我，你也是？”
两个人说完，恨不得两个人立马狠狠地掐对方一通，看对方是人还是鬼。
因为一夜惊魂，第二天，乔恩勇和小方起床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老婆婆在屋前一棵老柳树下面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看见”乔恩勇和小方站在门槛处，像是知晓一切地说：“你们昨天晚上，怕是没睡好吧。我一听你们走路的声音，就听出来了。”
乔恩勇和小方对看了一眼，乔恩勇问道：“婆婆，恕我直言呵，这里是不是有点有点不干净呢？”
“呵呵。”老婆婆笑道，“这不也正常嘛。我这里很长时间没人来了，阳气不旺，自然就阴气旺了，阴气旺呢，自然那些个东西就出来了。”
“那您见到他们吗？”
“哪能没见过，我天天见，已经习惯了。”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提醒道，“你们若是想住得安稳，晚上就得老实点，不要随意走动。即使遇到一些东西，也不要管他们，他们跟你们无冤无仇，是不会害你们的。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那些东西还陪我说说话，我一个孤老婆子，也就他们能陪我唠上几句了。”
第276章 有客要来（）
乔恩勇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形，欲言又止地问：“那您夜里通常做些什么？”
“我啊——”老婆婆拖起了腔，白眼珠子抖了下子，有些哀怨地说，“我呢，自然就还债啰。”
“还什么债？”
“还能是什么？”老婆婆的头耸拉下来，“这个家的债啊，怕是我几十辈子也还不完呢。你们呐，一来，我就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老婆子眼瞎心不瞎，心里亮堂着呢。我劝你们，早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里的事情，你们是管不了的。”
乔恩勇尽量让自己保持恭谦的语气，“是这样，你们家里的事情我们不想过多干预，只是这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有个年轻人穿了那件带诅咒的皮衣，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了，他是无辜的，所以，有些事情，还希望您能告诉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老婆婆呵呵两声，“好吧，不过，我老婆子，说实话，也活不了多久了，若是走之前，能帮到你们，那我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是是是。”小方附和道，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而乔恩勇也准备认真地听老婆婆的下文。
可老婆婆却不说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的，不要闹事，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们的。我现在要去忙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姑娘，她要来看我了，我要去准备准备了。”老婆婆说到这里，欢喜得满脸的褶子都快要裂开了。很快，便离开了乔恩勇和小方的视线。
乔恩勇和小方互看了一眼。小方理解着老婆婆的话，“乔队，她的意思是，我们这里可能又来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我你还不了解吗？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的意思是，人多就热闹了，说不定还能挖到更有价值的消息。再说了，那个老婆婆毕竟年纪不小了，她说话难免有糊涂的时候，来了个年轻人，好沟通啊。”
乔恩勇揉了揉头发，“但愿如此吧。”
紧接着，乔恩勇又抛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小子晚上睡觉离我远点。”
“什么意思啊？没头没脑的。”
“你对女人不感兴趣？自然就是对男人感兴趣了，我可以尊重你的性取向，但我也得给你说明了，我是异性恋，而且我有心上人了。”
小方听乔恩勇一本正经地说完，哈哈地笑了起来，“乔队，不是你想的那样哈哈，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两个人说完，觉得肚子有点饿，想着去哪里吃点东西。
“每个村都是有集市的，集市上啥东西都有得卖，说不定还有当地的小吃呢，我们去问问人，看看路怎么走。”小方提议道。
乔恩勇不同意，“你忘了派出所同志怎么叮嘱咱们的，咱们可不能四处乱跑。别案子没查出来，把小命给白白地搁进去了。咱们还是回厨房里面看看，有什么食材，咱们自己动手做做，大不了给老人家一点钱。”
第277章 助产师（）
“行行行，乔队听你的。”小方说着，很快进了厨房，煮了一点稀饭，两个人就着咸菜，稀溜地喝了两晚。
过了一会儿，老婆婆回来了，腰弯着，不停地用一只手捶着，显得很疲惫。她的右手还提着个篮子，小方头一伸，发现原来是好几袋汤圆。“我那个姑娘啊，别的不爱吃，就爱吃这一口，所以，我就买了很多。”老婆婆说着，便将那些汤圆一袋一袋地码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冰柜里，一边放，一边叹息道：“我啊，不行了，这姑娘来啊，是来送我一程的。”
乔恩勇问道：“婆婆，你姑娘，大概什么时候来啊？”
“我姑娘嫁到了隔壁村，平时工作忙，是个医生，这几天硬是请了假，来陪我，唉，临了了，还是姑娘对我好啊。按时辰算，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小方对着乔恩勇小声说道：“乔队，她确实有个女儿，叫阮兴梅。不过，不会那么凑巧吧，我们来不久，她就来了。”乔恩勇听着，没有说话。
到了大概黄昏的时候，阮兴梅才到。
那是一个扔进人堆里，立马找不出来的女人。四十岁上下，眉眼和老婆婆很像，穿着朴素，但很有精神，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一进门，就钻进老婆婆的房间里面，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乔恩勇和小方都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等阮兴梅再出来的时候，她才算正式地面对家里来的这两位“客人”。
“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阮兴梅的态度不太和善，“但没关系，既然村长都说了，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你们尽管住下吧。只是，不能白住，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怎么着，也要意思一下吧。”
乔恩勇笑了笑，“行，你说多少，就多少。”
“那就好。”阮兴梅扬了扬眉头，又问，“你们知道我是干嘛的吧？”
“知道，您是医生。”小方说。
阮兴梅笑了起来，但还是感觉缺乏亲和力，“医生不敢当，我呢，其实就是个助产师。哎呀，其实就是接生婆啦。我歌唱得好，我们医院里的孕妇都点头让我接生呢。”
乔恩勇插了句进来，“这歌唱得好跟接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一个孕妇在分娩的时候，我给她来上这么一首舒缓、悠扬的曲子，是不是她的心情就不一样了，心情不一样，那分娩是不是就顺利了，所以呢，我接生接得好，跟我唱歌真的关系大了去了。”
乔恩勇和小方都不以为然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