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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珠低头,捂着脸抑制不住地抽泣着,悲痛欲绝。
忽而,怀中掉落一方帕子。
她哭声微微一止,伸手捡起落在榻上的帕子,摊开——
明珠,当你看到这封血书时,娘应该已经不在了。
孩子,好好活着。
娘知道这很难,但你,只有活着,才能夺回你失去的一切,向所有对不起你的害你的人,讨回你的委屈。
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出事了,你们快开门,让大小姐出来”
顾明珠听着外头丫鬟的叫唤,她却面色震惊,眼眸收缩半晌,微张着唇,浑身血液都凝固。
手里的帕子被她死死地捏紧,握在手心中,这封血书上的内容,还有娘冒死给她留下的忠告叫她整个人都感到颠覆。
近十八年来,她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家,她的父亲,甚至她的姑母,是那样的陌生和可怕。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隐忍着胸腔中无语言表的愤怒仇恨,忍住想愤怒嘶吼尖叫的冲动。
待唇咬破了,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她狠狠地将帕子揪成一团,最后妥善地放到怀中。
“吱呀——”
门开了,丫鬟们都涌了进来。
一个个哭着说着什么,顾明珠一只腿支着,一条腿平躺着,手若无骨地落在膝上,麻木地看了眼这些哭得很逼真的丫鬟们。
“小姐,夫人夫人她去了!”
顾明珠眨了眨眼睛,微不可闻地呵了一口气,她想说,真的悲伤,是哭不出来的。
太痛了,眼泪都没法缓解。
她缓缓起身,高贵又麻木地站直身子,虽然面容憔悴苍白,但她站在那,依稀之间像是从前那个高傲在上的顾明珠又回来了般。
淡淡地启唇,“知道了。”
她麻木冷淡的声音,叫满屋子哭声立止。
一个个不明所以又很是惊讶地望着她。
好像对她的麻木冷淡,甚至感到几分谴责。
呵,谴责?
顾明珠看着这群哭得比她还像是死了母亲的奴婢们,忽而低低笑了一声,这笑声微哑又讽刺,叫满屋子的人都毛骨悚然不敢出声。
多可笑,最该哭的,难道不是她吗?
她哭着哭着,眼睛又红了。
几日后。
灵堂前。
顾明珠穿着一身孝服,跪在灵堂棺木最前头,背脊笔直高傲。
面容无波无澜的冷艳。
身后是掩面低低哭着的婆子、丫鬟,每个过来吊唁的,都向她表示或真或假的慰问同情。
她只是冷淡又客气地鞠躬。
面上依旧没有一点波澜。
孝服衬着她艳丽的脸一片柔弱苍白,那双眸子里没有往日里的高傲不屑,只有如死水般的波澜不惊。
“明珠小姐,请节哀”欧阳烈故作深情地在她身侧,叹着道。
顾明珠袖子中的手微微一颤,眸子轻颤了一瞬,便平静地向他鞠躬,语气没有起伏地道,“多谢王子吊唁家母。”
虽然眼前的顾大小姐,没往日的盛装夺目,身形也瘦了不少,但女要俏一身孝,她这一身孝服,加上苍白的脸色,叫欧阳烈眼里微微一晃。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顾明珠无动于衷地任由他惺惺作态。
顾盛昌在一旁见了,虽还不满意,但对于顾明珠的安分还是松口气。
“王子,这边请。”他同欧阳烈寒暄着攀谈起来。
而顾明珠,在顾盛昌转身之际,手指甲死死地抠着手心,咬着牙龈,忍着那股恨意。
她微微闭了眼。
“明珠。节哀顺便。”这时候,身后响起一道熟悉到梦中都经常莅临的温润男声。
顾明珠背脊一僵,没有回头,她怕回头了,自己就破功了,伪装不下去了。
她咬着唇,手死死地握紧成拳,从前,这个声音是她所有幸福的来源,而如今——
噩梦!
她的噩梦!
“不劳萧王挂心。”顾明珠背脊挺直,头颅高昂,带着她的骄傲和自尊,背对着齐睿,重新跪下,往盆里加着纸钱。
声音冷漠到几乎结了冰。
齐磊按了按齐睿的肩膀,后者眸子里一片哀伤地望着那个跪在灵堂前的身影。
他对顾明珠有多失望,就曾对爱护这个妹妹。
但是看到她如今这般,心中仍旧不好受。顾明珠多么骄傲任性的一个人,经历丧母之痛后,还要远嫁南国
她的婚事并没有因为新丧而推迟,婚期已定,就在月底,便要远赴南国。
“走吧。”齐磊叹了声,真是作孽,这都是什么事啊。
顾明珠手微微一顿,听着身后远去的脚步声,手被火烫了下,才慢慢收回手。
眼角晶莹划过。
第289章 杀人,警告()
此时的驿站内。
金广茂的房间外。
容珏如一道鬼魅的影子,如入无人之境地袖风一甩,便解决了守卫,门被风推开,他直接闪身进去。
背对着门,再一甩袖子,风将门合上。
这一切,几乎只在一个眨眼间便完成了。
金广茂此时瘫痪在床上,四肢皆废,他每天发着脾气,对着驿站内的守卫辱骂。
听闻,还命人搜罗青楼妓子,取、悦他。
但是那些女子,听闻最后都很是凄惨,轻者浑身是伤,重者性命不保。
而容珏出现在这,自然不是为民除害,替无辜者申冤报仇的。
他是来——
“唔——你!”但见容珏袖子里飞出一条绳索,绳索缠上金广茂的脖子,勒紧,容珏握着绳子另一端。
面容如夺人魂魄的妖孽,可那眼神,却明明是讨人性命的魔鬼。
“问你一件事。”
容珏轻启红唇,手微微往后一拉,床上本就如死狗般四肢无法动弹的金广茂,登时面色涨红,不断地分泌着口水,痛苦地翻着白眼。
他痛苦地出声,“我我说什么都说求,求,求你”
容珏手微微一松,给了金广茂一丝喘、息的机会,但就在金广茂要松口气之际,他忽而恶劣地勾了唇角,手一勒紧绳子。
“啊——”
金广茂如一条蠕虫般,瘫软着在床上,想要抬手,却没法抬起来。
他脸色青紫,渐渐气息弱了下去。
真的感觉到与死亡只在咫尺之间。
他想叫,叫不出声来。
但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要死了的时候,容珏松手了。
他毫无反抗能力地瘫倒在床上,剧烈地咳嗽着,眼泪鼻涕口水不断地流在被子上。
“现在,能保证实话了?”容珏微微勾唇,笑容妖冶阴柔。
金广茂不住地点头,恐惧占据了整颗心,叫他来不及思考,“能,能!不敢隐瞒——”
这个人,是真的敢在驿站杀人!
一刻钟后,容珏出了门。
随后,身影微闪,从欧阳烈门口抓来一名南国的护卫,往他手里递了把匕首。
待欧阳烈带着喜色从办丧事的国公府回驿站时,便见自己的下属急匆匆带着恐慌地指着金广茂屋子的方向——
“王子,不不不好了!金金金将军他”
欧阳烈浓眉一拧,眉梢带了几分不耐烦,心里却是划过一丝不妙,“他怎么了,赶紧说!”
下属哭丧着脸,“他死了!”
且死状极其恐怖。
欧阳烈推开门,浓重的血腥味叫他一时不适地捂住口鼻。
而眼前的一幕,却叫他长久不能言语,呆滞在原地,倒吸了一口长长的凉气。
只见金广茂两条腿软软地挂在床沿边,目呲欲裂地瞪着床顶,面目痛苦狰狞。
而他胸前开了一个大口子,五脏六腑都,都在床上。
血水晕染,滴落满地,蜿蜒地延伸到了门口。
还有一个人,面目似带着惊讶,倒在地上,而他胸前,插着一把匕首。
那匕首柄端,却是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被金广茂死死地咬在口中。
画面极其血腥和可怖。
欧阳烈看到那床上血淋淋的内脏,抑制不住地背过身去,捂着鼻子,扶着柱子干呕不停。
到底是谁——这么血腥残忍的手法!
好半晌,欧阳烈觉得自己快呕出内脏来了,才喘着气,眼睛不停地转着。
恶狠狠地质问着,“一群废物!到底是谁干的!死了两个人你们都没发现吗!”
下属也是双股颤颤,没有见过这么惨状的死法,他硬着头皮,回答着,“回回回王子属下,属下也不知道门口的守卫被打晕了,醒来一问三不知还有,还有,屋内找不到其他痕迹,那,那侍卫不知怎么出现在,在将军的屋内,两人”
“一群废物这都查不出——”原本盛怒中的欧阳烈却忽然身子一僵,眼前忽然闪现那把匕首。
那不是
他眸子缩了缩,想起在温泉行宫中,灭口的两个手下。
同样却更狠辣的手法。
他一下后背冰凉,是他!
容珏!
一定是他,能悄无声息地潜进来,还用这般血腥的手法折磨死金广茂的,除了跟金广茂有过节的姜琳琅的夫君——丞相容珏之外,别无二人。
可他这般做了,明目张胆地料定了,他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却不留下一丝证据。
就算有了证据,也拿他无可奈何!
该死,可恶!
他狠狠地捶了下柱子,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处理下将将军的尸体保存好等月底回国一同带回南国。”
下属依言道了声“是”,便下去处理了。
剩下欧阳烈咬着牙,只能咽下这口气,心里记恨这笔账,但也知道,自己还不是容珏的对手。
丞相府。
姜琳琅没有去护国公府吊唁什么国公夫人,两府一向不和,加上她实在是做不来惺惺作态地跟顾明珠说节哀。
便留在了家中,但是容珏呢?
她找了书房没见人,找了寒月亭,还是没看到人。
今日明明就是休沐日,容珏也没说要出去办事
更不可能去参加葬礼才是。
她在府中转悠着,问了管家,管家只说一早容珏便出门了,至于去哪,却没有说明。
“容珏!”
索性,她跑去门口等,等着等着,果然见容珏带着暗一,红衣似血地走进来。
她面上一喜,上前两步,但是笑容忽而凝固住。
不是红衣似血,而是,衣服上确是沾到了一滴血。
姜琳琅上前,鼻尖微耸动,嗅到了血腥味。
很淡,但是她对血腥气一向敏感。
她拉着容珏,到一旁树下,指着他袖口那滴血渍,依照血渍干涸的时间来看,并没多久。
“你去哪了——是不是杀人了?”
姜琳琅话音一落,便见容珏挑了下眉头。
对她敏锐的嗅觉视觉都感到惊讶。
但没有隐瞒地点头,“恩,杀人了。”
“”
这风轻云淡的回答是闹哪样?
姜琳琅没好气地扶额,“杀的谁?”
“金广茂。”
第290章 奶茶,决定()
“什么?金广茂——”姜琳琅一把捂住嘴,压低了声音,“死了?!”
容积从容地“恩”了声,对她这谨小慎微的样子感到好笑。
“大过年的你跑去杀什么人啊,有没有处理干净现场?驿站没人看到你吧?要不要制造下不在场证明”姜琳琅拍了下手心,眉毛高高挑起,开始絮絮叨叨地担心起来后续问题了。
容珏不由得眉心舒展,拉了下她,轻轻拍了下她的额头,“放心,无事。”
曾几何时,这是个口口声声行侠仗义不要乱杀人,甚至杀个人都会晕倒做噩梦的女人
现如今,她得知他杀了人,第一件事却不是指责,却是担心他没能处理干净现场,担心他败露。
真的是
让人想捧在心尖上疼爱。
姜琳琅见容珏冲自己“不怀好意”的阴笑,不禁倒竖起自己的毫毛,有些发懵状态地咬了咬唇,“等等,你心血来潮的,杀金广茂做什么?”
想起金广茂临死前不敢置信,仿佛谴责他不守信约灭口的行径时,他怎么回答的?
哦,好像说了句——
“你早该,死了。”
的确是早就该死了,留着不过就是等着给欧阳烈一个警告,给她出口恶气。
他伸出食指,点在姜琳琅唇上,止住了她的话头,牵着人往他们的院子走,“想杀,就杀了。”
“对了,汝阳王妃都和你说了什么?”似乎是料到方才那个回答会引起姜琳琅的喋喋不休,容珏笑意一晃,转移了话题。
两人相携着回了房间,姜琳琅替容珏将披风取下,给他倒了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