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住过牢狱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痛苦的。
胡乱飞舞的苍蝇蚊虫,满地的乱爬。
这牢房里不乏有受刑流血的人,苍蝇蚊虫嗅着血味过来,怎么赶都赶不走。
再加上这里没有茅厕,人们大小便都是在狱中,那样的味道冲天般的刺鼻。
刚刚进入牢狱里的时候,她很不适应,很多很多次她想死。
她怀念在马背上的潇洒,也怀念那些吹过发俏的风。
可是当吃喝拉撒睡都成问题的时候。
她只想着是能从这里出去。
她差点就屈服了。
曲初小和苏夫人逼她画押的时候,她真的差点就屈服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屈服。
一旦她认了罪,魔家就完了。
但最后的最后,魔家还是完了。
她一复一日的躺在爬满苍蝇的干草上。
或者蜷缩在角落,拼命的告诉自己,别哭别哭。
魔家女子,是不能哭的。
宁断不弯!
在那样的日子里,她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她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无止尽的黑夜。
没有谁,会站在她这一边。
包括那个,她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
不过,她还是要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求情,她不会被放逐边城,认识白夜……
“魔姐姐,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身边的曲初小一如既往的娇小怜人,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小手拽着她的衣袖:“这个暖炉是我专门吩咐下人取来的,你晚上抱着它睡,会比较不冷。”
魔娘凝眸,目光淡淡的滑过她手上的暖炉,清澈的丹凤眸,洋溢出轻轻的嘲讽。
曲初小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贴心妹妹一样的转过头去:“香儿,把棉被也拿进来,给魔姐姐留着,这样戎光才能放心。”
“是。”曲初小身边的丫鬟双手托着棉被,弯腰将它铺在了干草上。
魔娘没有动,从头到尾,她只是半倚在墙壁上,修长的腿撑着地面,似笑非笑。
显然曲初小的做法得到了南宫戎光的赞同,他朝着她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弧。
那样的温柔,极其少见。
其实南宫戎光这个人,性子一向冰冷。
这么多年来,他认识的女子只有两个……曲初小,魔娘。
他很少笑,一旦笑起来,像是积雪初融,好看的不得了。
魔娘以前最喜欢看他笑,如今……呵。
她把眸光放在曲初小昂着的小脸上。
然后他把她的大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说不出的宠溺……
“你们真是够了!”
牢狱外,传来一声冰冷冷的轻笑。
南宫白夜从黑暗中走过来,朝着南宫戎光勾了下薄唇:“南宫戎光,南宫大少爷,你以为这天牢是什么地方?想秀恩爱回家秀去!别影响我家魔娘睡觉成么?”
曲初小似乎很怕她这种人,黑黑的大眼睛惊愕的睁着,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南宫戎光的身后。
南宫戎光伸手把她护住,英挺的浓眉微皱,双眸冰寒的看着南宫白夜。
南宫白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嘴角带着挑衅。
曲初小柔柔的从南宫戎光身后,探出小脸来:“我们没有打扰魔姐姐的意思,戎光总不回来,我还以为魔姐姐出了事,就过去来看看,顺便给她带点平日里用的东西,这地牢里,我怕魔姐姐住着不习惯。”
“曲小姐真是有心了。”南宫白夜微微笑着,文质彬彬:“不过,我刚刚进来时候已经给狱卒塞过银子了,他一会就能送棉被进来。”说着,她弯腰,单手把棉被挑起来:“至于这个,您还是拿回去吧。”
语落,她便将棉被放在了丫鬟的手里。
香儿一愣,也只好接住。
曲初小咬了咬薄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脸上是满满的委屈。
南宫戎光似乎没有注意她,只看着静静站在一旁的魔娘。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
安然平静的笑着,却又嘴角微弯。
在他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艳火一般的绚丽。
从小时候便是如此,她性子强,拉弓射箭,琴棋书画,样样通途。
她跳的舞尤其好看,如火如茶,就像支永远不会凋零的彼岸花……
然而,她沉寂了,也成熟了。
她向他微笑,她平静地看着他,她很懂人情世故地去应付知府,她睡在干草上都不皱一下柳眉。
南宫戎光还记得,她以前从不会应付人,她的吃食都是从江南运过来,穿的衣衫也是用真丝纯棉来做,她怎么可能受的了去睡干草,吃牢饭?
218烙印的疼痛,是巧合吗?()
“地牢里冷,你腿上有伤,多盖一条棉被也好。”他垂眸,伸出手来,像是要放在她头上。
魔娘把头一偏,含笑的看着他:“嗯。”
南宫戎光没想到她会躲,只愣了愣,又笑了起来:“我很快就会把真想查出来,别担心。”
“好。”魔娘答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南宫戎光知道,她是在敷衍他,却也没办法:“你知道,我从小拿你就没辙,这外面的狱卒我都打点过,想吃什么和他们说。”
“嗯。”魔娘抬起眸来,笑意浅浅。
南宫戎光也不知怎么了,喉咙像是难受的发痒:“丫头,你和我生分了。”
“有吗?”魔娘嘴角半弯:“你想多了。”
南宫戎光直直的看着她,眸光深邃……
“戎光!”曲初小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呼吸急促了起来,一手攥着自己的衣领,一手拽着他的衣袖:“我……我好难受。”
南宫戎光这才把视线收回来,伸手按住曲初小手腕上的穴道:“怎么样?”
“呼……呼吸好难过。”曲初小眼泪盈盈,小手锤在自己的胸口上,像是踹不过气来一般。
南宫戎光浓密的眉褶了起来,这牢房里四面不同,空气确实稀薄了一点,现在她的身子肯定难以承受。
“丫头。”南宫戎光回眸,看着魔娘:“我先把小小送回去,晚一点再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魔娘眸光浅浅,滑过他的脸。
这张她等了十八年的脸。
从五岁初识开始,她与他玩过家家。
她扮新郎,长相俊美的他被她强压着穿上了新娘子的裙,盖上了红盖头。
他说,等他们都长大了。
她未嫁,他就让她尝尝被盖红盖头的滋味。
一句儿时的童言。
她等到了现在。
然而又有能想到。
那个从小就宠她,疼她的男子。
却不相信她。
南宫戎光。
有的时候,我宁愿,你对我坏一点……
如今的你前程似锦,新娘再怀。
而我,早已被这个世界磨平了棱角。
我等不起,也不想等了。
“你回去吧。”魔娘笑容很淡,淡的让南宫白夜觉得有些凉。
不是冷,是凉。
凉透了心的凉。
“戎光……”曲初小像只惹人怜爱的猫咪一样,拽了着南宫戎光的衣袖。
南宫戎光不再迟疑,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牢狱。
隐隐的还能听到他吩咐着狱卒:“她想要什么,就送什么进来。”
“是。”狱卒们答的声音响亮。
魔娘站在那里,看着男人伟岸挺拔的背影。
仿佛能看到记忆中的那个男孩,一步步的走出了她的世界。
是谁说在。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年仅八岁却衿贵清冷的他坐在皇宫私塾里,她扒着窗子往里头看,还把石子扔在了他头上。
那时候,他读得似乎就是这首诗……
“小盗夜。”
“嗯?”
“能不能借给肩膀给我?”
“当然能,整个怀抱都是你的。”
南宫白夜伸手,把自家好姐妹抱在怀里,为了不让魔娘看出她的异常来,手指微微的用了力气。
可魔娘是谁,她立刻就感觉到不对了,双眸抬起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有吗?”南宫白夜笑着把手背在后面。
魔娘看到了她的动作,一把将她的手抓过来,双眸微愣:“你的手?”
“好看吧。”南宫白夜疼的嘬了个牙花:“要美就要付出代价,变红了以后像不像是你最喜欢的彼岸花?”
魔娘啪的一下打在她头上:“你在贫嘴,我就把你扔出去。”
南宫白夜不装了,整个人软在了她的身上:“快疼死我了,这玩意简直要人命。”
魔娘看着她,手心摊开,按在她后背。
“没用。”南宫白夜深呼了一口气:“待会就好了。”
早在走进牢狱的时候,烙印的疼痛就好像是针扎一般,从手背传到了指尖。
她想的是就算强忍着,也要把那对男女轰出去。
奇怪的是,那疼痛居然越来越强烈,比上次更甚。
南宫白夜微微的眯起了精明的双眸。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为什么每次和南宫戎光接近时,她手背上的烙印就会疼?
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夜风徐徐的吹着,牢狱外是缠绵不断的大雪,雪花大片大片的坠落,一点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
街头上是阴冷到骨头里的北风,呼啸而过,吹的裘毛外衣猎猎作响。
曲初小怕冷的把小脸缩在棉绒衣领里,把身子的重量全部都交给了抱着她的男人。
南宫戎光眸光湛湛,黑色的瞳里,带着一些深不可见的东西,心不在焉的向前走着。
街头上早就停着来接人的软轿,轿子很大,足足能容下三四个人。
“速度快些。”南宫戎光清冷着声音吩咐。
抬轿的轿夫低头,恭恭敬敬:“是,大少爷。”
“戎光,你一会还要回来吗?”曲初小的声音很细也很娇弱,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手指攥着南宫戎光的衣袖,没有片刻的分离。
南宫戎光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双眸看着轿帘时不时候掀开,露出的雪景,俊美的侧脸棱角分明。
曲初小没有再多说什么,乖乖巧巧的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垂下的睫毛挡住了那双叫人看不透的双眸。
她像是累极了,沉沉的呼吸着,睡的安稳。
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轿子终于到了曲府。
南宫戎光弯腰将她抱起来下了软轿。
伺候的香儿在一旁看着,声音小小的说:“少爷,您还是就这么抱着小姐进去吧,她近日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鲜少能像今天睡的这般香,换了手恐怕再想睡着,也要等到后半夜去了。”
南宫戎光皱了下浓眉,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踱步朝着曲家的后院走去,低头把曲初小放在了帐幔重重的雕花木床上,转身便想走。
可……
他的衣袖却被沉睡中的曲初小紧紧的捏在了掌心里。
“少爷,你就多呆一会儿吧。”香儿在一旁小声哀求。
南宫戎光迟疑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219女追男的绝招()
即便是留下了,南宫戎光也呆的不安稳,墨色的双眸看着外面的夜色,侧脸忽明忽暗。
过了一会儿,看她睡沉了,想把自己的衣袖拽出来。
曲初小却紧紧的皱了下柳眉,像是意识到他要走,便将力气用的更大了一些。
南宫戎光看着窗外渐渐染上青色的天,转头轻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告少爷,天快亮了。”伺候的香儿声音更低,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困乏的眼睛。
闻言,南宫戎光的眸渐渐的黯了下来。
香儿看在眼里,柳眉微拧:“少爷,既然天都快亮了,不如你在等上一个时辰,也在这里休息休息,您不睡,兴许魔家小姐会睡。倒时候过去了,也是影响她的歇息。”
“嗯。”南宫戎光想了片刻,才清冷淡漠的应了一声,闭眸靠在了木椅上,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那个人朝自己微笑的样子。
那样的微笑,平静,疏离,好似他们两个只不过是陌生人。
陌生人!?
南宫戎光眉头一紧,不知为何胸口有些沉闷,也觉得倦乏,掌心中放着的手很软很柔。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是多年未见,生疏了罢了。
那个人一向比男子都要坚强如斯,不像小小需要保护……
南宫戎光像是想通了,带了一点自欺欺人的意味,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昏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