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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回国给他送葬？”曲千蝶问。
“这个就得看你自己了。”仁王雅治说，“若你想回去，我陪你一起。”
“那我再想想。”曲千蝶抽着鼻子说，然后站起了身，去洗了脸，自己回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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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返族（）
虽然担心曲千蝶现在的状况，但是仁王雅治却也知道，自己至亲的人突然的去世，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从血缘上觉得悲伤。而这个事情却除了她自己，任何人，包括他，都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仁王雅治的担心并不会持续多久，因为曲千蝶本身就不是那种会让人操心的人。作为从小就没什么人管的孩子，虽然在感情上是有一些空白的，但是在其他的事情上从来都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就像是她想和仁王雅治在一起就在一起了，想留在日本就留在日本了，本身就是不需要去和谁商量的事情。这一次曲清聪的死虽然有那么一点考虑，虽然仁王雅治也有安慰了一下，但若是曲千蝶本身没有对曲清聪的死产生一点伤感的情绪，若是她自己不愿意回去，也不会如此焦虑，不像自己。所以曲千蝶也只是简单的想了想，便是下定了决心。
正如仁王雅治说的，就算是曲清聪当真不配做一个父亲，但是自己却不能和他一样不配做一个子女。为人子女，最重要的便是孝存于心，哪怕曲清聪在她的成长中根本没有出一份力，不过就是凭借着自己是被他带来在世的，那么现在他死了，自己作为独女，去送葬也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是自己不情愿。
而既然是决定了，曲千蝶也不会拖拖拉拉。打开了门，看见了仁王雅治就站在门外，然后曲千蝶抱住了这个自己非常喜欢的人，说：“雅治，我要回国一趟，去给他送葬。”
曲千蝶说的他自然就是指曲清聪。虽然决定要去送葬，但是曲千蝶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叫他一声父亲，顶多也就是不在直接叫名字，一概用他来代替。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仁王雅治回抱着曲千蝶开口。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曲千蝶摇了摇头，“雅治不是还有合宿要进行吗，我们部族你也去过了，没有地方可以让你训练网球的，而我们苗家的丧礼一向复杂，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的，所以雅治只要专心训练等我回来就好了。”
“可是和你相比，网球也变得微不足道了。”仁王雅治说。
“但是网球是雅治一直都非常喜欢的事情。我也喜欢看雅治在球场上的样子。”曲千蝶说，“你的梦想不就是将你自己的网球传达给世界吗？听柳说，前两年你参加u…17的worldcup时，最后输给了美国很是不甘心。今年也一样是世界级的比赛，这一次，我也想看雅治站在世界的顶点。”
仁王雅治深深的看着曲千蝶的眼睛，虽然眼眶带着一丝红，但整体却是带着笑意的。仁王雅治看不出什么异常，加上他自己也知道，当初输给了美国只拿了亚军是多么的不甘心，明明就连最强大的德国他们都胜利了，可是对上美国却。。。。所以今年在知道要参加世界级合宿的时候，虽然说给他们时间去考虑到底参不参加，但是对于仁王雅治来说，这根本就是完全不需要考虑的事情，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他想参加。赌上欺诈师之名，也想在世界比赛上获得胜利。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话，可以吗？”仁王雅治沉默了一会，又担忧的问道。
“当然了。你忘了，我刚来日本的时候，不就是一个人吗。”曲千蝶微笑着说。
“好，那我等你回来。”仁王雅治将唇印在了曲千蝶的额头上，“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嗯，我会的。”曲千蝶说。
既然是决定了，并且和仁王雅治说清楚了，两个人都不是拖拉的性格，便是立马收拾了行李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并且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曲千蝶便洗漱了准备去睡了。长途行程一向劳累，需要良好的体能来应对，而仁王雅治没有多久也跟着一起休息了，因为曲千蝶想早一点回去，所以机票定的是最早的一班航班，仁王雅治虽然不跟着曲千蝶一起回去，但是送自己女朋友去个机场还是需要做的，因此也是请了一天的假，准备明天清早就送曲千蝶去机场。
第二天的时候，仁王雅治将曲千蝶送去了机场。虽然不是第一次送曲千蝶回国，而且也知道这一次是曲千蝶要去尽自己身为子女的义务，等一结束了就会马上回来，但仁王雅治还是有些不舍。
“我会尽快早些回来的。”曲千蝶拉着行李箱说。
“好，一路顺风。”仁王雅治说，“到了给我消息。”
然后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双唇相碰，曲千蝶办了托运之后，独自一人走进了安检。而仁王雅治看着曲千蝶一步三回头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了安检的尽头，才转身往回走去。虽然请了假，但是送完了人，还是去学校比较好，毕竟离合宿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得抓紧一切时间来提高网球技术。
特别是，曲千蝶也想看着自己在世界的舞台上，这也是他和曲千蝶的约定，网球场才是属于他的赛场。
学校中的人们当然都不知道曲千蝶具体有什么事，至亲离世这种事，也没有人尽皆知的必要，所以老师们和仁王雅治也都是说的是曲千蝶家里有事请了个长假。只是可能网球部的人更加清楚一点，知道曲千蝶是中国人，既然是家里有事当然也是回了中国了，而且现在人已经在飞机上了，再去送机也来不及了，便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曲千蝶一路平安。
时间从清晨到傍晚，曲千蝶一路马不停蹄的直接回到了位于四川山区的部族内。
刚进到部族，就看见了早已接到了消息的乌清清和十长老站在部族的大门口迎接她。曲千蝶上前一步，拉住乌清清的手：“妈，十爷爷。我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乌清清叹了一口气，“虽然曲清聪从未付过责任，但你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姑娘。走吧，先回家。”
曲千蝶点点头，然后三个人一起往乌家老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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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祭祀（）
曲千蝶回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
按照苗家的礼丧习俗，一个人离世，需将棺木置于堂屋中间，头朝东方，摆放三日，是为停棺。之后要进行祭祀，按照苗家老人的说法，祭祀是为了给离世之人在阴间指引道路，让灵魂可以渡过奈何桥然后再次投胎，转世为人。祭祀一般都是由祭师主持的，而在祭祀中，一般来说，在苗家部族中，一个部族有一位祭师，这个部族内的丧事活动都是他唱主角。祭师是一代一代地通过身教言传传承下来的，不仅要熟悉本宗部族的丧葬规矩，还要熟悉本宗部族的人际范围，因为在祭奠刚去世的人时，还要连原来死去的本部族的几辈人一道供奉。
祭祀需要连续进行一周，首先是死者的直系亲戚，要祭拜祈祷死者在地府安康，然后守夜坐灵，然后才是其他的亲朋好友一层一层的进行祭拜上香。一周之后，才能将棺椁抬进山内下葬，使死者入土为安，这个时候便是需要子女去送葬的。曲千蝶回来的时间刚好就在停棺结束准备祭祀的当口上，也就是说，曲千蝶刚好可以赶上祭祀。
但是她回来的时候正是傍晚，加上赶了一整天的路，实在是疲累不堪，而祭祀也是等到天明的时候才开始，所以曲千蝶并没有直接去到曲家，而是跟着乌清清回了乌家老宅，给仁王雅治发了条短信，然后吃了饭就洗漱休息了。
虽然曲千蝶在飞机和汽车上都是在睡觉，但是一直坐着，身体自发的感受到了疲劳，也是同运动了一天不相上下的。不过还好日本和中国的时区并没有什么差别，时差倒是不严重。
翌日，鸡鸣之时，部族内便开始传来吹笙击鼓的声音，伴随着唱酒令，从部族的东边开始，一路且行且奏至曲家，曲千蝶和乌清清也是在这个时候被这催人泪下的声音给吵醒了。曲千蝶虽然并没有参加过什么丧礼，但也是见过猪跑的，也能知道这个就表示的是祭祀要开始了。
苗家祭祀的时候，所需要的法器就是竹卦和大鼓，竹卦一般为临时做，是在祭祀活动中进行到“指路”时穿“指路鸡”用，等到下葬之后也需插在坟上。而大鼓分为转寨鼓和守家鼓两种，曲千蝶所在的部族便是守家鼓，即是有专人保存的，谁家有丧事便去借，用完之后再放回去。部族内放鼓的地方就是在部族的东面，之前曲千蝶和乌清清所听见的吹笙打鼓伴随唱酒令的声音，就是曲家派人去借鼓然后一路背回来的。
“你确定要去参加祭祀吗？”洗漱好了的乌清清，一身素白的麻衣披在本就淡雅的衣服外，问着曲千蝶。
乌清清自然也是知道其实曲千蝶并不是很愿意来参加曲清聪的葬礼，就像她一样，因为她们和曲清聪都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唯一能联系起来的，不过就是乌清清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曲千蝶是名义上的女儿罢了。
“来都来了。”曲千蝶回答到。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她既然来了，那就参加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于是乌清清也不在劝，而是去拿了和自己身上一样的素白麻衣给曲千蝶披在身上，是为孝服。然后说：“那走吧，祭祀要开始了。“
曲千蝶点点头，也是一言不发的跟着乌清清往曲家走去。
虽然曲家也是乌清清和曲千蝶名义上的住处，但是两个人在部族里的时候却是从来都不会住到曲家去。那里相对来说，也都是曲清聪的父母啊姊妹啊兄弟啊之类居住的，毕竟那一片范围的住宅都姓曲。
曲千蝶和乌清清到的时候，祭师正在制作竹卦，而曲家的人看见乌清清和曲千蝶的到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哭着一言不发。就像乌清清以及曲千蝶对曲清聪没有任何感情而言，她们和曲家人也是完全不熟的，乌清清也只是在刚嫁给曲清聪的时候见过这一大家子，而曲千蝶更是一面未见，所以曲家人也只是知道乌清清是曲清聪的妻子之外，也就随意了。至于另一个人，估计是女儿吧。
两人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安静的等着祭师做好竹卦，然后开始进行祭拜之礼。
竹卦的做法其实很是简单，所以没有很久，祭师就将竹卦做好了。之后祭师挥着竹卦，用苗语念着一些曲千蝶听不懂的话语，想来也应该就如同往生经差不多的咒语之类的，无非就是希望死者能够超度去往往生一类的东西。一些曲家的小辈，披麻戴孝的在曲清聪的棺椁前的供桌上摆上了供食。
之后祭师又拿了一双竹筷来，沾了水在供食上一次点了一下，又放在了供桌上盛有米饭的木钵内。寓意为让死者吃饱喝足，好有力气转世投胎，来年也可以成为一个健康的人。所以供食一般来说，也都是死者生前所爱吃的，只是曲清聪的喜好，乌清清和曲千蝶从来都是不知道的。
而在祭祀进行的时候，曲家那边，有人偷偷打量着乌清清和曲千蝶。这两个人因为和曲清聪并没有什么感情，来参加曲清聪的葬礼祭祀也只是做自己的义务而已，这个时候两个人虽然是跪着却也是背脊挺的老直，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
“真真是个冷血动物，跟她妈是个一路货色。”曲家那边有人哽咽着小声说道。
“也不怪她们吧，说起来也是可怜人，清聪就没管过她们。”有人哭着回应道。
其实曲家那边也不是人人都和曲清聪有很深的感情的，现在的哭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在苗家部族里看来，身为亲属，家属离世而不哭，是为不孝，会被后人而诟病的。
“就算是如此，清聪也是她们的丈夫和父亲。”之前那个哽咽的人说，“这般行为，就是不孝。”
虽然是小声说着，但因为曲千蝶和乌清清本身就与曲家人离得近，自然也是听清楚了。曲千蝶本想反驳，却被乌清清拉住了然后摇了摇头。
曲千蝶懂了乌清清的意思，然后和乌清清一起，背脊挺的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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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正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