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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老谢的话,洪班一直在点头。老谢问:“那你准备准备,这几天咱们就动身吧。三天够不够,一个星期呢?有没有什么巫术原料和工具要托运?”
洪班只说了两个字:“不去。”
老谢差点昏倒,他激情四射地讲了半天,还以为洪班能动心,没想到白费劲了。他惊愕地问为什么不去,洪班说:“巫术能治病,也能害人。”
“我知道,你去泰国当阿赞,是帮助人去了,又没让你害人啊。”老谢着急地说。
洪班说:“听说,泰国法师用婴儿炼尸油。”
老谢连忙说那是黑衣阿赞和降头师干的,白衣阿赞才不做这种事呢,他们虽然也用阴料,但那都是为了让阴灵帮助供奉者成愿,给自己修福报,将来好早日投胎。这也是积德的行为,所以很多白衣阿赞后来都成了龙婆高僧,特别受泰国的尊敬。
洪班问:“怎么帮?”老谢就把龙婆和阿赞师父怎么用阴料制作佛牌,怎么把阴灵加持进佛牌中为供奉者办事简单说了说。
“那些阿赞师父能和任何鬼魂交流,还能拘它们为自己或任何人服务?”洪班提出疑问,话也多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几个字蹦。
老谢心想看来洪班只对他感兴趣的话题才愿意多说几个字。他说:“南洋法术对阴灵的控制叫控灵术,只有中国道术和巫术才叫拘。中国的法术一般都是和神灵沟通,用来给普通人治病。但东南亚法术多数是和普通人的阴灵对话,尤其是那种枉死的,怨气大,加持之后的效果也好。”
听了老谢的话,洪班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说:“老谢,我只是个普通的苗人巫师,对东南亚法术也不了解,去了还要现学。而且我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在村子里住了几十年,不想出去。”
第347章:棺材是空的()
老谢软磨硬泡几个小时,到了傍晚,洪班也没同意,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派头。老谢彻底失望,说那就算了,洪班让他住一晚明天再走。在洪班准备晚饭的时候。老谢站在厨房门里,神色扭捏。
洪班问:“直说。”换成别人可能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有的话就直说吧。这里也没外人”之类的,但在洪班嘴里就浓缩成了俩字。
老谢干咳几声:“那个、叔啊,上次来的太仓促,而且有老婆儿子在,也不方便。我想看看洪霞的墓……”
一提到洪霞的名字,洪班正在淘米的动作停住,老谢连忙说:“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他刚要退出厨房,洪班把淘米的瓢放下,看了看老谢,走出厨房。经过老谢身边时说了句:“跟我来。”
老谢和洪班出了村子,顺着村中土路绕到后山,走了至少有五六公里,来到一处山坳内。这里非常偏僻。至少路上老谢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杂草也快比人都高了。这并不是老谢想象的那种坟地,而是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包,连墓碑都没有。
洪班指着坟包:“姐姐就在这里。”
“为、为什么埋这么远,还没有墓碑?”老谢的手在颤抖。
洪班说:“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她爱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乡很久以前有种传说,要是死者的坟前不用墓碑,十年后就有可能活过来。”说到这里,洪班苦笑着:“都二十年了,看来传说也并不全是真的。”
老谢慢慢来到坟前跪下。嘴里喃喃地说:“洪霞,过去二十三年了我才来看你,你还恨我吗?也不知道你在那边孤单不孤单……”
洪班站在旁边,说:“可能早就投胎,现在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你不用再自责。”
老谢说:“当初要不是我太好奇,她也不会死,洪舅爷和你一句话都没有骂过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对不起”说到这里,老谢忽然愣住,看着坟包的侧面发呆。洪班问怎么了。老谢指着坟侧说:“这里的土有人动过,你重新培过坟吗?”
“没有啊,我有半年没来这里了。”洪班回答。他走到坟侧蹲下看,果然,右侧的坟土颜色明显和左侧不一样,好像被人翻过。老谢问:“会是黄鼠狼打的洞的吗?”
洪班说:“动物打的洞不会翻那么多土。”
老谢想了想:“难道有人动过洪霞的坟?”洪班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动坟。又不是大富之家,还能有人盗墓不成。
洪班指着坟包说:“里面有记号,当年堆坟的时候,我在坟包里交叉立了两根粗树枝。”老谢提出要把坟包翻开看看,洪班不同意,说不可能有人这么无聊,去挖一个死了二十几年、又没有值钱东西可偷的旧坟。
“要是万一有人想配阴婚呢?”老谢急了。
洪班看着老谢,心里也开始打鼓。走回村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但老谢一定要今晚把这事给弄清楚,洪班也有此打算,他提了两盏马灯,两人带上铁锹再次返回这里,将马灯挂在旁边的树上,开始动手挖坟。
坟包很快就被挖开,并没找到什么交叉放置的粗树枝。洪班脸色越来越难看,两人继续往下挖,半个多小时后,棺材板已经露出来。借着灯光,老谢指着棺材的西北角:“你看,棺材盖是斜的,没盖严呐!”吗豆状技。
这就很明显了,雨水再冲刷,也不可能把埋在土里的棺材盖给冲歪。两人一齐用铁锹把棺盖用力挑开,顿时傻了眼。棺材内只剩下铺在底部的被褥,和金纸元宝、石灰袋等物,而根本就没有尸骨。
老谢惊呆了,手里的铁锹掉在地上:“怎么回事?洪霞的尸骨呢?”
“哪去了,哪去了,难道真的早就复活了?”洪班呆呆地站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谢说:“怎么可能?复活能不回家吗?”他仔细观察棺材和盖板,说:“你看,这盖板侧面一圈都有用金属撬的痕迹,不是撬棍就是铁锹,明显是被人给硬撬开的!”洪班过去一看,果然是这样。他呼呼喘气,眼睛通红,老谢怕他憋出病来,连忙把他拉出坑外。
回到村子里,老谢帮洪班出主意,当他得知本村的村主任与故去的洪舅爷关系非常好、人品也很正的时候,就让洪班先去村主任家通气,让他到现场做个见证,以后的调查才好开展。洪班性格内向,又是孤身一人居住,说话办事远不如老谢。发生这个事之后,他头脑很乱,早就没了主意,就同意了。
村主任得知此事很震惊,他的二儿子小时候得了疟疾没钱治,是洪班的父亲用苗药治好的,所以特别感激洪家。一听说有这事,村主任连忙和两个儿子提着马灯去看,在看到洪霞的墓穴处时,村主任也傻了眼。他的两个儿子更是大怒,要把偷尸体的贼掐死。村主任马上准备回村召集所有人开会,被老谢阻止。
村主任的大儿子很生气:“你要干什么?是不是你这个胖子搞的鬼?”
老谢哭笑不得,告诉大家,先不要声张出去,以免打草惊蛇,让挖坟的贼有了防备,到时候就很难抓到。先暗地里调查,如果查不出线索的时候,再召集全村开会,再向乡里报案也不迟。村主任觉得有道理,点头同意,他二儿子悻悻地说:“汉人就是心眼多。”村主任看了看老谢,瞪了二儿子,他不敢再说话了。
“回去后我先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暗地里查查!”村主任很气愤。
回到村里,村主任连夜找了四个人到洪班家里密谋开会。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有村会计、妇女主任、民兵排长等人,都是村主任的心腹。听说洪老大夫女儿洪霞的墓被挖,尸骨都丢了,大家都很惊骇,不理解为什么。也有人和老谢想的一样,认为是被配阴婚的偷走,妇女主任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连死了十几年的老太婆尸骨都被那帮人偷过,前年不是抓过一伙吗?”
老谢建议大家各自找信任的人四处调查,但圈子不要太大,以免嘴多泄露。这几个人知道老谢是洪班的远房侄子,也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接下来的十几天,老谢都住在洪班家里帮他调查这事,但没任何结果。洪霞坟墓的位置是村后山最偏僻的地方,平时别说人,连牛羊都很少去放。挖坟的事要是发生在晚上,就更难有目击者了。洪班心急如焚,连村里人找他施法占卜也给推辞了。云南这些村子地处边境,再加上苗族人极信巫医,无论大事小情必须要有巫医,现在看到洪班闭门不出,村民们整天议论纷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神灵要发怒了。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这天,村会计和村主任来到洪班家,说了一件事。昨晚村会计的儿子去邻村找几个朋友喝酒,聊天中他故意把话题往坟地、下葬这方面带,顺便打听最近乡里有没有再发生配阴婚的事。
有朋友借着酒劲,说:“大概在四个多月前,我妹夫去山上帮大夫挖草药,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回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听到北面山坡有动静,他以为是野兽,就蹲着没敢动。后来看到有手电筒的光,还有低低的说话声,好像是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路过。其中有个声音很像吴老四,但他不想多事,也没声张。”
第348章:配阴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村会计的儿子暗暗记在心里,晚上住在朋友家,第二天回村就把这事告诉给父亲了。
村主任说:“这个吴老四,几年前就挖过外乡坟地的坟被人抓到。差点把腿打断,现在又犯了老毛病,我这就去问他!”
老谢劝住:“别直接去问。我觉得可以找个和那位吴老四关系不错的人,以喝酒为名套他的话。”
在老谢的策划下,村主任暗地里找到一个和邻村吴老四是酒肉朋友的家伙,再由村会计的儿子找上他,称有个外乡人想找女尸配阴婚,让他把吴老四约出来,承诺给高价。那家伙动了心,真把吴老四约到家里三人喝酒。村会计的儿子酒量很好,故意把吴老四灌得半醉,然后再套话。
酒后吐真言,吴老四没任何防备,就说现在女尸不好找,国家抓的也严,一旦被逮住。死者家属也会把你往死里打。村会计的儿子说:“洪班的姐姐洪霞,是不是还葬在北山坡呢?”吗豆木巴。
“洪老大夫的女儿?洪家人的主意你也敢打?”那酒肉朋友说。
村会计的儿子笑着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洪老大夫德高望重,虽然现在洪家只剩他儿子洪班一个人,但村里人对他还是很尊敬,毕竟人家也得了老阿爸巫术的真传。
吴老四嘿嘿笑着:“德高望重有个屁用?葬在什么地方,最后也得被人给挖出来,哈哈哈!”
村会计的儿子和那朋友连忙追问,吴老四说:“几个月前有两个从西面中缅边境过来的人,让我再找几个人,在附近找找尸骨。我问是不是要女尸配阴婚用。他们居然说男女都行,但对死者有要求。必须是修法的、懂巫术的或会用蛊降的人,越出名越好。我说这类人不好找啊,那两个人说好找就不用托我了,要是能,就能开高价,一具最少五万块钱。”
那朋友惊讶道:“五万块钱一具?还真不少!然后呢?”
吴老四说:“他们问我,这附近最有名的巫医是谁,我说那肯定是洪老大夫,既是大夫又是巫师,驱邪特别厉害,听说家里还有祖传的巫咒书。可惜人家两年前上山挖草药跌死了,尸骨都没找到。”
“然后就提到了洪霞吧?”村会计的儿子不动声色。
吴老四笑着:“你真聪明,他们都要走了,我告诉他们,洪老大夫有个女儿叫洪霞,十六岁那年就死了。好像葬在北面山坡上,具体什么地方不知道。他们问这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巫医,我说洪老大夫从孩子十五岁起就开始教他们医术和巫术,洪霞只学了不到两年,就已经能把筷子立在水盆里了,还会用巫面具通灵,洪老大夫都说她是天生的灵性。”
村会计的儿子问:“然后他们就有了兴趣,你带他们去挖开了?”
吴老四也没否认,把怎么悄悄跟踪洪班去给姐姐上坟、怎么趁夜挖开盗尸骨的事说了。那朋友连忙说:“你这家伙赚了五万块,是不是应该去乡里请我们喝酒?”
村会计的儿子关心的不是这个:“洪霞才学两年巫术就死了,她的尸骨能有用吗?为什么那两个人一定要找会修法的死者?”
吴老四打着酒嗝:“谁、谁知道呢,我问过几次,可他们根本不说。说虽然只学了两年巫术,但也比普通人的尸骨有效果,不过只给了我两万!”
之后的事就好办了,村主任立刻找到吴老四所在村的主任,两个村联合了几大班子成员,对吴老四进行了当堂突击会审。吴老四万没想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