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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侧的森隼人,是新血组所属赤血组本部的分支老大,右手侧的是水户俊介,菅隼人的副手,至於被拱於中央的年轻男子,则是他未曾蒙面的。
男人,年轻英挺,黑眸中冷血却有蛊惑的魅力。
赤血向来以中为尊,年轻男人在组织中的地位,应在菅隼人之上。
「最近听说你们有麻烦,现在给解决了吧?」菅隼人,冷静面无血色。
高屋良夫堆著笑脸迎上前,「菅先生前来,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弟兄火速清出赌台,让四人上座。高屋良树不住打量男子,猜测他的身份。
和一堆弟兄伫立一旁的火野光司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定格在中间的男人身上。
「菅先生,还未请教,这位是?」猜测无用,单刀直入问明吧。
「伊藤风。」黑衣男子回答简短难饰威冽。
伊藤风!赤血核心人物兼伊藤晟生前的贴身保镳,与伊藤晟之间有迷离的血缘关系,有著组织内公认的第一身手,他在赤血组中至今无人能给予明确的定位,只知除伊藤晟外,众人唯他马首是瞻。
岂不是赤血组内排名第二的人物?不!伊藤晟既死,他理所当然跃升第一。
但伊藤活动范围向来不出本部,这回怎麽无故巡回堂口?
「赤血组遭逢变故,组织动盪不安,这个非常时期力求安定,伊藤先生正是为此亲下各堂口,了解各堂口状况……」菅隼人代表发言,言谈之中香烟互递餽赠,一下烟雾袅袅。
气盛的火野晴矢不甘只吸二手烟的份,也从口袋掏出烟盒,叨了一根在嘴角,正要点火,却被身旁的新血二当家给猛敲一记脑袋,斥责他的没大没小。
火野晴矢不情不愿吐掉嘴中的菸,吐著舌头扮鬼脸。
这幕正巧让与他正面而座的伊藤风撞的正著。伊藤风只是轻轻莞尔一笑。
他在笑?他在笑耶!火野晴矢直感不可思议地在心中疑问。由他们的谈话中,他知道这个坐於上位的男人是这里层级最高的,而且正是他一直听闻的,传说中的赤血第一高手「伊藤风」。听说赤血组里像伊藤这种身份的人,一个比一个冷血,一个比一个更不苟言笑,但是这个伊藤风看来却不是那麽回事。他依然冰冷,却非拒人千里,虽然只是很浅很浅的片刻一笑,却有紧紧系住人心的魅力。
而且这时他才注意到,台上的四个人,唯一没在吞云吐雾的竟是他?他第一次惊觉,原来世上还有能拒尼古丁於千里的大哥?
高屋良夫口沫横飞报告著新血组的近况,菅隼人与水户俊介皆双手抱胸细听著,唯独伊藤风只听了一会,即一声不响离席。
他的离席,没人敢过问,也没人敢异议。高屋良夫心虽有微词,也只能将怨言卡在喉间。
目送伊藤风步出地下室,火野晴矢左顾右盼,发现大家的注意力已从离席的伊藤风身上,又转回台间的话题。他缩一缩脖子,趁大夥不注意,尾随伊藤风的後脚溜了。
出了地下赌场,伊藤风背靠著一楼骑楼梁柱,右手搭著左胳臂上,望著街头的一片狼藉,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嗨!风哥。」青春而陌生的声线引起伊藤风的注意。
火野晴矢满脸意气风发,还略带稚气的笑容出现在伊藤风太过世故的眼前。
「你们好厉害喔!每一枪都超准的,教我练枪法好不好?」火野晴矢笔直伸长左手,右手置於胸前,闭起右眼,模拟长枪瞄准射击的实况。
「你看我身上有枪吗?」看一眼他有模有样的姿势,伊藤风只是反问。
火野晴矢愣了愣,指指伊藤风的胸膛,又指指他的腰际,「一般不是都放在这里?要不就是在这里?」他记得看警匪片时,片中人大都穿著笔挺的西装,再从这两个部位掏出枪的。
可是伊藤风穿的只是一件无袖的黑色丝质T恤,和黑色紧身皮裤,藏不住枪的体积。
「刚才我什麽也没做。」
「那…」火野晴矢一脸狐疑,那有大哥是不带枪的?又不是像他刚出来混,还不够格带枪。「你为什麽没有枪?」
伊藤风走向柏油路上,「我不喜欢枪。」因为他每开一枪,至少要有一人上西天。
火野晴矢蹦跳地跟上去。「为什麽不喜欢枪?我梦寐以求想要有一把枪!」那是他心中英雄的形象。
「既然你不用枪,那你为什麽可以那麽厉害?我听说你在赤血组里,身手是排第一的,那你与夜影又是谁比较强?我很久以前就听说夜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但有阵子杀了很多人後就消声匿迹了,他到底去那,你知道吗?还有他的真正身份你也一定知道对不对?」一兴奋,火野晴矢就叽哩聒拉问个没完,毕竟在他心中的问号数不完。
「你的问题太多了。」
火野晴矢一征地傻在原地。火野光司不过是刚入帮的小弟,而伊藤风则可说赤血中目前地位最高的掌权者,两者於组织内乃分属天与地,本不该有交集。只因火野晴矢年轻气盛,向来不懂得注重组织的伦理辈份,加上童心未泯,将初见的伊藤风视为崇拜对象,自然而然地欲接近他。而伊藤风的没架子,刻意摆出的冷冰也无法成功让人对他敬而远之。
只是伊藤风不耐烦的一句话,让火野晴矢顿时大悟两人的差距。
其实伊藤风根本可以无需理会他,他的存在於赤血而言,本是可有可无。
「对不起,风哥,我的话好像太多了。」他勉强挤出的笑容有些失落。
伊藤风只是不喜欢解释。解释太多对他而言是负担,何况除伊藤晟与绪方泉外,他根本不擅与他人的相处。
「你叫什麽名字?」
火野晴矢闻言心中一喜,振奋精神喊道,「火野晴矢,十九岁,加入新血组快满四个月了。」
又是那淡淡的莞尔。他只是问他的名字而已啊!
「伊藤风,你可以叫我风就好。」还是喜欢泉和晟直接叫他名字的方式,其他多馀的称谓於他只是累赘。
「真的吗?真的吗?」火野晴矢欢天喜地高呼,「我真的可以直接这样叫你吗?太棒了!」
他应该只是个无忧无虑,倘佯青春岁月中的孩子,为何要沾染黑道的血腥?
伊藤风不由得轻蹙起眉,想起了绪方泉。
泉,也应该是那个永远无忧无虑,无时无刻欢笑左右的绪方泉才是。可是现在的泉,他的笑不再灿烂,他的笑,只馀仇与恨……
第六章第二节《玫瑰沉溺》
更新时间: 08/23 2002
连续跑了数个堂口後,在回程转往伊藤晟暂时安眠的灵堂,见不到绪方泉的人影,伊藤风留下水户俊介带著几人留守。当他回到宅邸时天色已暗。远远他就看见客厅玻璃窗户透著昏暗的灯光,泉也回来这里了吗?
他轻轻开启大门,再缓缓带上,尽量不发出有半分贝以上的声响。因为他看见,整个人卷缩在白色沙发上的绪方泉。
他轻手轻脚地上二楼,回到房里,拿条小毛毯再回到客厅,覆盖在绪方泉身上。白色沙发成L型的排列,他坐到与绪方泉此时成直角的单人沙发上,焦聚定在绪方泉熟睡的俊秀脸蛋上。
他知道,泉是等他等到睡著了。
那天,泉说他有好多话想跟晟说,他迫切想知道,迫切想转达给那个人知道……。
睡梦中的人翻个身,覆在身上的毛毯落了一半在地板。伊藤风上前,蹲下身拾起,要再盖回绪方泉身上。一抬眼,就与那双刚悠悠转醒的眸子四目相对。
「回来啦。」带点倦容的笑意。
「吵到你了?」他轻柔地将毯子盖回原位。
绪方泉拉拉毯子,换个让自己更舒服的睡姿,同时让视线也更方便能锁在那张脸庞的姿势,「不,是呼吸到你接近我的气味才醒的。」
「要不要到房里睡?」
这里,有个专属绪方泉的个人房间,全部的白色系装潢,精心为他打造的。也只有绪方泉才有这特权,如此大方登堂入室。
「你知道我很懒的,想到还要爬起来就没了力气。」
「你要在这里躺整夜吗?」
「不,还是有床、有棉被、有枕头舒服,所以……」
「所以?」
「劳烦风跑一趟,抱我上楼罗。」
伊藤风忍悛不住笑了。「泉,真的懒。」
「懒了半辈子,已经不认识『勤劳』这字该怎麽写了?」
第六章第三节《再次交锋》
更新时间: 08/23 2002
空气异发紧绷,一旁的侍者无不屏息以待,所有人的目光焦点皆集中在赌桌上的那两副牌。Rita包裹在和服之下的血液也忍不住紧缩,尤其是当她望见她的敌手,正面对坐,丝毫不为胶著气氛所影响,始终是那一贯的笑容时,紧张的情绪更为高涨。
不!她应该要对这经过准确计算的结果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才对。
整场赌局的经过,洗牌、发牌都是由电脑计算出来,发牌的侍者与玩牌的她,都只是照著电脑指示行事。而且她手上的牌,无疑是必胜之牌,敌手不可能有胜算的。
那,她究竟还在担心什麽?
就因那张该死的笑脸吗?
电视墙上,分成无数小格的画面,皆紧迫盯人场上两名赌客的一举一动。
Ice冷豔的目光,寸步不离紧紧锁著绪方泉那泰然自若的笑容。
台面上赌局,Rita握有黑桃2至黑桃5的牌,绪方泉则为方块A、红心A、梅花A及黑桃K,而关键的黑桃A迟迟未露面。
然,底牌早在他们掌握之中。胜负了然於心,所以她一点都不感到紧张。
当绪方泉的二度莅临,她就准备好家伙痛宰这个老是挂著该死笑容的小子。
「绪方先生,可以亮牌了吗?」Rita将呼吸调节为正常规律的状态後才开口问,「还是,又要盖牌?」
拽著的笑更开了,「再盖牌,恐怕就要被列为拒绝往来户了,Miss Rita,请你先亮牌吧。」
她明知自己的底牌一开,胜负即定,那是一张不可能败的王牌。可是为何她的手竟开始颤抖?
「那麽紧张?需不需要代劳?」谈笑风生,如个旁观者般。
Rita一股作气翻开底牌,决定胜负的王牌。
黑桃A!
「哇塞!」绪方泉不禁鼓掌,「今天终於大开眼界!」
「也请让我们看看你的底牌,绪方先生?」
按理说,是无翻牌的需要了。同花顺,单单只有三条是赢不了的,无论底牌为何。
「说得也是。」绪方泉仍是面不改色的笑。轻轻翻开最後一张牌────
黑桃A!!??
目睹之人无不当场变色!
「我就说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一副牌有两张黑桃A?本来还以为赢定了呢。虽然牌面大小,我还是输,但可以请Miss Rita解释一下,这牌是怎麽回事吗?」
冷若冰霜的Ice此刻也不得花容失色。明明监视器中拍到的底牌是梅花J,而且即使只是个微乎其微的小动作,绪方泉所有的动静都逃不过监视器,他也绝不可能有时间偷换牌!
怎麽可能!
Rita的神色顿时惨白僵在原地。她深呼吸後,以极平静的口吻回答,「这是副有问题的牌,这局理当不算数。我代表本场所有人向你致上最高的歉意。」深深90度的一鞠躬礼,巧妙藏起她一脸的难堪与不甘。。
「没那麽严重,什麽事都可能会出错的嘛。」有谁能发现,在那无谓笑意下的一缕邪气?
「我马上为你换一副新的牌,我们重新再来过。」
通过那几具的大型大理石雕塑,停在庭园的喷水池旁,绪方泉离去的步伐骤然停止,回眸再望一眼这雄伟建筑。
趁这时候,多欣赏一眼吧。再不久,这里就要夷为平地了。
在那之前,趁著他还是鸿运当头,继续堕落个几天当赌徒吧。
出了门卫看守的正门,一辆疾驶的宝蓝轿车倏地停在他的左手边。
绪方泉叩叩车窗,示意车内的人该让位了,而後才开车门,跨上右边的驾驶座上。倒车回转,车体迳往来时方向。
接过开瓶的可乐,清凉痛快地畅流全身。
有多久没碰过这种饮料了?加了苏打粉的改良感冒糖浆,明知这糖水有害无益,他就是无药可救的上瘾。
「这玩意还有多少?」他欲求不满地问。
「想多少就有多少。」伊藤风再丢一罐给他。
「喂,有点起码的诚意好吗?」他的左手接下空中的可乐,又故意递回他的眼前晃了又晃,「至少帮我把拉环打开吧?我只有一只手有空。」
一声「嘶嘶」响,瓶口气泡滚滚冒出来。
绪方泉恣笑地望著伊藤风那只被溢出气泡濡染黏答答的手掌。
「开车的人,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