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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冥夜一听,难以想象那层被子下的十一正如何的恐惧。伸手去扯被子,十一自是扯不过他。可他看到的,是十一恨不能挤身榻身里。双眼紧闭,泪水依旧从她颜颊上层出不穷的滑落,嘴里恐慌万分的说着:“我不逃了,我再也不逃了,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句话让祁冥夜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祁冥夜怒心,剑眉一横,正要有所动作,突然朱砂跪在他面前,哭求道:“王,主子重伤未愈,受不得惊吓,奴婢求求您,今夜就放过她,奴婢求求您。”说完,朱砂不停的磕头。
十一此刻的样子是疯了么?祁冥夜好像达到报复的目的了,却并未有半点得逞的快感。他憋着一口闷气于胸,深深的看了一眼十一,随即起身拂袖而去。
王一离开,朱砂便开始哄十一安静下来。
第051章 适可而止()
次日,御医院送来许多宁神静气的药,王的这份关怀,虽是作为奴婢,但朱砂斗胆看着仍然讽刺。
春华殿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凋落得很干净,光秃的枝杆在凛风中无助摇曳。天空飘着小雪,洋洋洒洒的乱飞乱窜。
窗扉半掩,十一懒懒的靠在床头看出去。她依旧不能下榻行走,伤得太重,只怕一时半会落不得地。
不经意间听闻殿外有嘈杂之声,又见碧心进来,问她,“这么冷的天,殿外怎么吵起来了?”
碧心拍拍肩头的落雪,笑道:“姑娘福气,王命人将御花园里耐寒的花卉奇草移了不少到咱们春华殿来。现在御匠们真忙活呢。那些个什么桑树,还有枯树都晦气得很,全都要扔出去呢。”
十一不说话了,殿外的喧哗一直持续到下午雪停,碧心请她站到窗口瞧瞧,十一却懒得动惮。
少少用了些晚饭,十一便睡下了。
又逢朱砂守夜,十一被伤口轻微痒扯的感觉弄醒。不知时辰,有些渴了,正要作声叫人,在听到殿门被人推开时顿时作罢。
寝殿里的烛火亮了起来,柔柔的溢满整个寝殿。她听到祁冥夜吩咐朱砂将烛火拿远些,会影响她休息。
十一努力让呼吸平稳,东昭王太精明,她的反应稍不注意便破绽百出。
“她今日有好好用药么?吃食可还能入口?”祁冥夜压低声音问侍立在侧的朱砂。
朱砂不敢隐瞒,老实应答,“药是按时服用,只是吃食用得不多。”
祁冥夜看着十一恬静的睡颜眨眼,随即吩咐朱砂,“你下去罢。”
朱砂不敢违抗圣命,尽管心下十分担忧主子。
朱砂的离开,让十一开始紧张起来。整个寝殿就只有她和东昭王,她害怕这样的独处。她闭着眼,却清楚祁冥夜在做什么。他在宽衣解带,动静没有轻缓,仿佛不担心会将她吵醒,可分明他方才还体贴的吩咐朱砂将烛火拿远点。如此,只能证明一事,那就是他知道自己醒着。
果真,掀被躺在她身边的头一句话,“别再激怒本王,本王的忍耐被你一次次的挑衅,放过你是本王仁慈,十一,你该学会适可而止,如此才能在王宫安度一生。”十一对他的惊恐,让他认真考虑了个问题。他真的要十一的命吗?他真的想把十一折磨疯吗?这大半年的折磨,十一筋疲力尽,他又何尝舒坦?
手被他紧紧握着,不同于语气的冰冷,这温暖灼烫着她的心房。心跳得厉害,她不敢动,却壮着胆子侧过身去。然她还来不及调整呼吸,就被一支手大力扯过撞进某个怀里。身上有笔墨之气,他该是才从御书房出来。
“你将沈兆南如何了?”烛火浅淡间,十一轻声问。
晦黯中祁冥夜危险的拧眉,“本王碎了他的膑骨,让他下半世只能瘫在床上度过,再无本事携人遣逃。”
被人用鞭子抽很痛,被人将膑骨碎了则更为残忍。然十一又清楚,于东昭王而言,沈兆南能活命就是幸运。想到沈兆南,十一不免惋惜,他准备那么久的计划,到头来却被人当猴耍。于他而言,何等的悲哀,只怕若是不为思兰郡主,他根本活不下去。
第052章 多管闲事()
“王会如何处置沈兆南和思兰郡主?”就算她被困在春华殿出不得门,但不难想象思兰郡主会怎么痛苦无常。
“不急,本王有的是时间等楚都的交待。”
十一听不懂祁冥夜话里的意思,但那意味深长的态度让十一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十四呢?”十一将埋在他怀里的头微偏。
祁冥夜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你不该让人去牢里探她。”
什么都不会瞒过东昭王,十一也不打算瞒着他。“可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就凭她对你的出逃视若无睹么?如果这是恩,你替她挨鞭子便是报了。”
若是能这样简单就好了,对于十四,从前她不屑,现在则有份内疚。“王要怎么才能放过她?”
“那就要看十一你怎么做了。”
接着覆在唇上的吻,温柔且霸道,贴近的身子让十一感受到阵阵炽热的情动。他似乎在极力克制,又似乎就要冲破克制的边沿。他像一只冷酷的野兽,只会掠夺和破坏。
……
寝殿里有炭,算是暖和,而地面上铺的那一层织就精美且触感细腻的绒毯,纵容得十一不穿鞋就走在上面。
她是看着奴才们用了一柱香时间铺好的,朱砂和碧心都惊喜不已,这可是王最丰厚的赏赐,在后宫再无人有此待遇。
十一站在窗后,看到了花庭花卉。满眼妁妁嫣红,甚是惹人喜爱。而十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不带任何表情。
三日过后,春华殿久违迎来一位客人。她依旧唐突入室,丝毫不将人放在眼里。
“十一姐姐真是好福气,惹得王大怒后不止恩宠不减,连赐赏都与众不同,你也不怕让人妒忌生出事端,该收敛的时候还是收敛些好。”十四坐下,端起朱砂为她沏的茶闻香作声。
听到十四这样说,朱砂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被十一吩咐下去拿点心。
祁冥夜拿鞭子抽人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可她在十四脸上看到伤,自己脸上却没有。如此一来,祁冥夜在理智混乱之下还能顾及到自己的脸,她是不是该高兴?呵呵——,某个栖息在心里的东西,早已被浓雾重重掩住,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论如何,这次是我连累你受难,对不起。”十一用心道歉,不管十四接不接受。
“如果再让我遇到这种事,我绝不会多管闲事。到头来苦的是自己,罪魁祸首却活得滋滋润润。”十四垂眼,脚不轻不重在地毯上来回移动。
这细微的动作正泄露她的内心有多不满,十一不怪她,“王既是开恩放你出来,我也相信你知道怎么获宠如初。”
“哼,什么获宠如初?”十四斜眼瞟着十一,“除了刚入宫那会儿,我觉得自己是被宠着的。等到十五、十六到现在的十九,谁又真的是被王宠着呢?不过有件事我却是看得很清楚,就是不论后宫继续进多少侍姬,也不论十一姐姐你怎么逆王龙麟,王对你始终都是特别的。”
如果她与祁冥夜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残忍伤害,或许她会因为十四这话感动,“我的手段并不高明。”
第053章 我的心思()
“你说你不用手段谁信呢?”十四似寻常谈天般饮了口茶水,看着朱砂端着点心入来,“不过我不会向你请教如何讨王心悦,我还没到向你摇尾祈怜的地步。”
想不到她还有这样一身傲骨,今日对十四,十一刮目相看。“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王对我再特别,我那般折腾,也没能阻止他继续充盈后宫。王对谁都是一样的,他的喜怒无常,脾性擅变,根本不会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只要知晓自己抓着王的心就行了,在这王宫里,恩宠就是一切。”
如果放在那夜之前的十一,或许会很认同十四这句话。然如今,她根本不稀罕。她又想到了尹哥,为何还不来东昭救她?是因还没收到信么?还是有事给耽误了?
觉得十一有些心不在下焉,十四也觉着呆在这里无趣,便起身告辞。还是一如继往的嚣张背影,消失在门口。
这时十一才想,十四是来干什么的?
人已经走了,她也懒得再费心思猜想。
虽有阳光的暖照,但依旧很冷。雪融得很缓,一滴滴顺着叶尖落下,砸碎了尘埃。
祁冥夜站在窗前发呆,俊容宁静,冷如霜雪。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这是他不打算回头的原因。只是不带起伏的问了句,“和宫瑾轩去看过沈兆南了,他是不是依旧跪着支撑着自己破碎的尊严,亦不愿躺下少让腿脚受些苦。”
王的声音听来平稳,但太过熟悉他的风宇哲轻易便听出浓厚的羞辱意味。不是不清楚王的自负,只是这种自负总有一日会让他饱尝恶果。有提醒过他,但王的圣威又岂是能轻易转变的。“楚都已派来向你交待的使臣,为保两朝体面,你该让沈兆南移出大牢了。”
“急什么,人不是还没到么?”祁冥夜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担忧的风宇哲。“我不知宫瑾宇与你说了些什么,但这事没得商量。”
“你也不心疼玉花宫的思兰郡主么?自出事后你也不去见她,人可是瘦比黄花了。”
白了一眼风宇哲,祁冥夜拧眉冷笑,“女人见得多了。这会儿去瞧她,为了沈兆南,若然不是生死哭闹,便是自愿让本王随意糟蹋,还有露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态度。倒似本王大错,其余人都无辜似的。”
王之所以有今日,他的洞察力之强势鲜有人可比。他所言不差,思兰郡主的确已做好宁愿自己受辱也要救出沈兆南的准备,“有时候糊涂些不好么?既成全了思兰郡主,也让楚都觉着你不是那么苛刻。”
祁冥夜挥挥手,他坐到梨香木椅上叹息道:“你明知我的心思不在于此。”
是的,风宇哲知道。只要与侍姬十一扯上关系,明智的东昭王就不再明智了。“为了十一,与楚都结怨,值得么?”
“沈兆南不该打十一的主意。”阴冷的目光溢露后,祁冥夜深幽的眼眸满是受伤,无法言明的受伤,“宇,你说我不是为了报复囚住十一,那是为了什么呢?这王宫还能留下十一么?从前在她眼中我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可是现在,她眼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第054章 海里寻针()
风宇哲本想说重话骂醒祁冥夜,可一见他此时无力悲哀的神色,厉害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倒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不再充盈后宫,不要王室子嗣,像十一曾经眼中只有你一样,你眼中也只看到她。”
“呵呵。”祁冥夜落败似的涩笑,“可能么?”
“既知不可能,就放过她罢,这两年你宠她还少么?这样都不能怀上你的子嗣,说明她并不是能怀你子嗣的人。”
一听提议让十一走,祁冥夜迅速抬起头,坚决否定,“不行。”
“她的心已经不在这儿了。”
风宇哲这话似剑直戳祁冥夜心窝,他想起十一在昏沉中呢喃的那个名字——‘尹哥’。他是谁?十一会在那种情况下喊他的名字,一定是十一很重视的人。心口燃起熊熊妒火,祁冥夜寒了轮廓冷视着风宇哲说:“就算心飞出王宫,人也必须留在这儿。”
风宇哲在这句话中读到不少讯息,他眯着双眼静静地观察祁冥夜莫名而来的燥怒,心下一个念头闪过,“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十一是没有遇到你之前记忆的,难道……。”
祁冥夜合上眼,算是默认风宇哲的猜测。
“是十一告诉你的?”
祁冥夜又睁开眼,却并不作答,显然不是。
“那十一知你知道她恢复记忆之事么?”
祁冥夜摇头,“她以为我还蒙在鼓里罢了。宇,帮我查个人。”
“什么人?”
“尹哥。”
“尹哥?”风宇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人是姓尹名哥么?”
“我不知道。”祁冥夜只要想到从十一口中那么渴望的喊出这个名字,心下便焦虑不安,“能证明十一恢复记忆的线索我也只有这个‘尹哥’。”
风宇哲不用想即泄气,无奈的看着祁冥夜苦笑,“先不说这天下姓尹的不少,那名字带尹的亦不在少数。你让我从何查起?这无疑于海里寻针嘛。”
是他糊涂了,然他又清楚自己的糊涂,因为现在被动的人是他。“本王又何尝不知,可惟今之计也只有此蠢法可施。”
“我可以占卜十一来的方向,也许能从这里获得些蛛丝马迹。”
“不行。”祁冥夜在风宇哲声落时赫然拍案而起,“宇,我警告过你,这辈子你都不能再用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