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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自从发现鹿城不对劲儿之后,微臣便上书奏报此事,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结果。微臣便以为,这边境之事,陛下不甚在意”
“你说什么?”沅天洛逼近了霍云生,问道。
“微臣前后共上书十五次,但都没有结果。”霍云生的话说得平静,但实则暗含哀怨。在他看来,若是沅天洛看到了奏报及时采取措施,那么鹿城不会是现在的情况。
沅天洛嘴唇紧抿,双拳紧握,若真的如霍云生所言,他的确曾数次上报了此事,那她应该能看到才对。可是,事实上,关于边境之事,她从未接到过任何奏报,一个都没有。如果霍云生所言属实,那就说明有人将他的奏报截下了。可官员的奏报历来由专人负责,不可能让北越之人插手,唯一能动手脚的,也就只有奏报送入京城之后了。奏报入京之后,由中书省负责收纳,尔后呈送到宫中。若霍云生所言属实,那便是奏报到中书省之后和送到她手中之前的这一段时间,被人动了手脚。而动手脚的这个人,不可能是在中书省。因为历来官员的奏报都要仔细核对,不容许任何的差错,而核对之事,牵连到中书省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若只有一两个人想动手脚,一定会被另外的人发现。如此一来,除非是买通中书省所有的人,若不然绝对做不成此事。可中书省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绝不可能被全部买通。可若不是中书省动了手脚,那便是在宫中。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沅天洛心里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奏报入宫之后,是由袁瑛璟负责的。此前,她便是母皇身边的贴身侍女,做起这事儿来轻车熟路,故而她便让袁瑛璟负责此事。只是,现在她突然不敢相信这样的推测。平生第一次,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么,如果要给这件事一个完美的解释,那就是霍云生所说的话是假的,他从未上书奏报过此事。沅天洛看向霍云生,道:“你说你奏报了此事,可有证据?”
霍云生镇定自若,道:“奏报层层传达,直至上达天听,都会有所记录。陛下可派人到最近的兰城查探,边境一线的奏报,都会经由兰城,尔后再向上呈送。兰城距此五十余里,一日之内即可往返。”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霍云生说得很详细。
沅天洛点了点头,却并未命暗卫去查探此事,她看向霍云生,淡淡道:“即便是奏报不曾有结果,但鹿城之事,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吗?”
“奏报不曾有结果,微臣也曾怀疑过是中间出了岔子,便派人送信到京城,前后五次,送信之人皆被半路截杀。微臣有心亲自赶往京城,但边境之事事关重大,若无陛下调派而私自离开,便是滔天的罪过。微臣一人死不足惜,却害怕这里的守军跟着我一同获罪。微臣不敢枉顾那两万条性命,故而不曾如此行事。鹿城情况有变之后,微臣有心出兵相抗,可苦于无陛下的旨意,不敢如此做。只得暗中行事,却也只救下了区区五千的鹿城百姓。微臣有罪,望陛下降罪。”说着,霍云生跪了下来。
沅天洛沉默了片刻,命霍云生起身,问道:“所以,城门口之所以盘查如此严格,是因为害怕北越之人混了进来?”
“回陛下,正是如此。”
“霍将军,你守在这蒙城多久了?”沅天洛问道。
“回陛下,微臣守在蒙城,已经十六年了。”
“霍将军在此已久,想必对边境一线的守将多有了解。这边境一线的守将中,除了鹿城守将刘宝富,还有被北越收买的人吗?”
“据微臣所知,没有。”
听霍云生如此说,沅天洛放心不少。原本,她以为这边境一线的守将可信的人不多,可是,听霍云生如此一说,她又有了信心。只是,为何单单是鹿城守将刘宝富被北越收买了呢?这其中,想必是大有原因。最终,沅天洛问出了这个疑问,在霍云生的回答中,沅天洛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
刘宝富这个人,原本还是有点儿脑子的,在御敌之策上也很有见地。只可惜,为人有点贪财,再加上慕容熙当政时对于官员的审查并不十分严格,刘宝富的所作所为也就没有被发现。长此以往,刘宝富的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官鬻爵,甚至是强抢民女。这点罪行在慕容熙当政时期并未发现,也未受到惩处。可是,沅天洛做了皇帝之后,素有贤帝之名,刘宝富也就不敢胡作非为,收敛了很多。但是,刘宝富之前的所作所为被北越之人知道了,甚至掌握了不少证据。最初,北越之人便用这些证据威胁刘宝富,刘宝富害怕曾经做过的事情被沅天洛发现,也就顺从了北越之人的建议。开始的时候,北越之人让刘宝富做的,只是一些小事情,渐渐地,刘宝富陷进了北越之人的陷阱之中,所做的事情也一件比一件恶劣,一件比一件严重。到最后,竟然要将城内的百姓杀光,换成北越的精兵。这件事实在太大,刘宝富最初是不同意的,可是,他做下的错事太多,北越之人威胁他说如果不按他们所说的去做,就要将他的所为作为密报给沅天洛。刘宝富心里很清楚,他做的那些事是见不得光,若是被沅天洛知道了,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他只好按北越之人所说的去做,分批将城中的百姓赶到深山之中,尔后射杀。霍云生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虽然积极施救,但也只救下了五千左右的百姓。也是在这些百姓的口中,霍云生了解到了刘宝富的所作所为。
在知道刘宝富射杀百姓,甚至让北越的兵士进入鹿城之后,霍云生本想出兵阻止的,可没有命令而出兵,不止是他,就连蒙城所有的兵士都会被以谋逆罪论处,尽数诛杀。他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只得退而求其次,想尽办法注意刘宝富的所作所为,希望有朝一日能上报给朝廷。同时,他也联络了边境一线上的其他守将,经过暗中查探,除了刘宝富,没有别的人被北越之人收买。而他也和那些守将约定,时刻注意着鹿城的动向。
知道了霍云生所做的事情,沅天洛说道:“霍将军为边境一线所做之事,朕谨记于心。”
“微臣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份内之事。”
二人谈话之时,有兵士急匆匆地跑来。
霍云生皱了皱眉,道:“何事?”
“回将军,鹿城守将刘宝富率两万精兵聚集于城外,说将军与北越奸细勾结,前来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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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抓奸细()
闻言,霍云生大怒,道:“刘宝富这个奸佞小人,竟敢如此混淆是非。陛下,你且在此安歇片刻,等微臣前去拿下这奸佞小人!”
沅天洛并未点头,而是反问道:“霍将军,朕到这里多久了?”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霍云生虽然不知道沅天洛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她问了,他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刘宝富口中的北越奸细,只怕就是说的朕吧。朕到这里不过是一个时辰,他是如何得到消息,又是如何这么快出兵的?霍将军不觉得这件事也太奇怪了吗?”
霍云生先是一愣,然后跪了下来,说道:“陛下,微臣决不曾与北越之人勾结,望陛下明察。”
沅天洛知道他误会了她的话,说道:“朕并未怀疑是你走漏了消息,更何况,即便是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成这么多的事情。从得到消息到兵临城下,怎么也得两个时辰,照这么说来,朕没有到你蒙城的时候,这刘宝富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只不过,现在查探是谁透漏了这个消息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对方知道我们的底细。战场之上,讲究的便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对我们不利,所以这一仗,不可硬拼,只能智取。”
听了沅天洛这一番话,霍云生不禁有些冒冷汗。如今,刘宝富率兵兵临城下,历来守城的兵士都是两万,在人数上他们倒是势均力敌,可是,刚才情急之下他忽略了,在鹿城尚有乔装成百姓的四万北越精兵。这里一旦开战,鹿城的四万北越精兵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一仗,人数如此悬殊,似乎是未开始便已分胜负。
情急之下,霍云生跪倒在地,道:“微臣即刻派兵护送陛下离开,微臣会在这里守好蒙城,人在城在!”
“呵,霍将军这番话说得倒是慷慨,若真的依你所言,朕岂不是成了贪生怕死之辈?霍将军只怕是小看朕了。朕刚才说了,这一仗,不可硬拼,只可智取。为将者,除了一番豁出去的勇气,还要有奇谋巧计,唯有如此,才能在最少的兵士伤亡下获得最大的胜利。”
听到沅天洛的话,霍云生猛地一震,他出生在将军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将领,沅天洛所说的这些道理,他的确曾听祖辈说过。可这话从沅天洛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原本,他以为沅天洛不过是运气好才能做上皇帝罢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虽说他和沅天洛接触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他却感受到了她的勇气、她的智慧和她的无畏。她能成为一国之君,不是运气,而是实至名归。一时之间,他对沅天洛充满敬佩。
他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陛下,微臣愿闻其详。”
“那好,霍将军,现在天色已晚,暂且歇息吧。”说完,沅天洛转身离开,根本不给霍云生再说话的机会。
留在原地的霍云生一个头两个大,纳闷不已,现在刘宝富就率兵在城外叫嚣,可陛下竟让他回去睡觉,这是不是太随意了?可是,陛下这么说了,他又不能忤逆了陛下的旨意,只得回去睡觉。可是,**间,辗转反侧,却是怎么也没睡着。他也时时刻刻让人探听着城门处的动静,那刘宝富叫嚣了一阵儿之后,却是平静了下来。他猜不出原因,也就索性不去猜,但心里还是很纠结。第二天,**未眠的他顶着两只红眼睛出现在了沅天洛面前。
沅天洛看了看霍云生,道:“怎么,霍将军没休息好?”
霍云生点点头,又忙地摇了摇头。
沅天洛看着他矛盾的样子,笑了笑,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指着身后的一人,道:“霍将军,那刘宝富不是说要北越奸细吗?喏,这就是。”
霍云生顺着沅天洛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黑衣人,身形魁梧,看到他的脸,霍云生猛地一震,这人不是前几日来找他的那个北越首领吗?听闻在鹿城,也是此人钳制着刘宝富,刘宝富对他是言听计从。可这样至关重要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霍云生转念一想,陛下身边自然是有不少能人异士,能暗中潜入敌阵找出此人似乎也算不得难事。
的确,霍云生猜中了,昨夜沅天洛的确是让暗卫趁着夜色潜入了刘宝富的大军之中。她猜得没错,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个黑衣人是一定会跟着的。果然,暗卫在中军帐中找到了此人,然后将他迷晕带了回来。既然刘宝富在城下叫嚣着让霍云生交出北越奸细,那她就给他一个北越奸细,看看这刘宝富到底会拿这个北越奸细怎么办。
说话间,那个黑衣人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人,先是显得有些慌乱,然后很快镇定下来,目光锁定在沅天洛的身上,道:“你就是沅天洛吧?”
听到这话,沅天洛没发怒,霍云生倒是忍不住了,他冲上去,冲着黑衣人的小腹就踹了过去,怒道:“混账,竟敢对陛下如此不敬!”
霍云生到底是个从军多年的人,那力道自然是不小的。一脚下去,黑衣人就吐出一口鲜血。可即便如此,那黑衣人却仍是没有服软,看着沅天洛狞笑道:“这会儿耍威风算什么,你还不知道吧,我来之前已经禀报了我北越陛下你在这里的消息,很快,陛下便会派兵来此,到那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偌大的越彻,将归我北越所有!而你们,都会成为我们北越的刀下之鬼!哈哈哈”
霍云生猛地一震,又一脚踹了上去。
沅天洛冲他摇了摇头,道:“霍将军,还不快将他带到城门上交给刘宝富,他不是嚷嚷着要北越奸细吗?这就带给他!”
“陛下”霍云生迟疑道,眼睛里满是担忧。若真如这黑衣人所言,很快北越便会派兵来此,到那时,重兵压境,他这区区两万兵士根本不可能保护得了陛下,这让他如何不担心?在他看来,眼下最为紧急的,不是和刘宝富周旋,而是尽快送沅天洛离开。只要沅天洛安全了,越彻就依然完整。
“霍将军,专注眼前事。”
沅天洛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看着她镇定的神情,霍云生满心不解,照常理说来,陛下不过是个年幼的女子罢了,为何面对着即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