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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莉那件事让我心情很糟糕,日夜颠倒的生活更让我感觉精疲力尽。
老外喜欢把朋克和性还有犯罪毒品联系到一起,后来我发现,那么多种摇滚乐里,我最喜欢的也是朋克,总有那么一点儿愤世嫉俗的颓废感,好像全世界都不理解我一样。
同样的,女朋克,一个华人女朋克在老外们的眼里也是个挺新鲜的存在,大约在他们眼里女人多半是乐迷,其中的一小部分还变成了骨肉皮。所以在我唱歌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过来搭讪,其中也有一些是地下乐队的乐手,他们邀请我喝酒跳舞。
然后我就发现,时间久了,底线也是可以被打磨没的,我开始接受他们的邀请,并且疯狂的爱上那种感觉,他们跟我聊音乐,聊我喜欢的乐手,我听的很认真,心里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满足感。
我也跟他们喝酒,划拳,甚至学会了抽烟。
大概我就是讨厌周莉说我自闭,所以我在这些人面前努力的摆脱从前的自己,拼命的表现出完全相反的一面来。
我学着别的女孩儿化妆,剪短了头发,穿很短很紧的裙子,用刺青遮住手腕上的伤痕,每天晚上过了十二点之后吞云吐雾的出现在一群年轻人中间,除了拒绝身体上的接触,我想我就和其他骨肉皮没什么区别。
接到我妈电话是在搬出公寓半个月之后,时间刚好是我在练歌房唱完歌准备下班的时候。
我妈先是质问我在哪里,我吞吞吐吐的说不上来,她又问我为什么没参加期末考试,这个学期的出勤率来百分之五十都不到。我依旧答不上来。
最后我妈告诉我,她已经知道我从公寓里搬出来的事了,过往的事情她可以不计较,但我必须马上搬回去,并且从明天开始就回去上课,不然她就不管我了。
我对着手机吼:“你本来就没管过我!”
挂断了电话我又回到了练歌房里,台上没人,我就跳上去继续唱歌。
我唱的是一首中文歌,我爸写的,在他留给我为数不多的东西里我找了这首歌的谱子,但我从来都不敢唱出来,最多在心里哼哼几句,不知不觉也完全记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唱这首歌,一边唱就一边哭。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我爸妈离婚了,我爸一个人背着吉他跑到北京流浪,我妈就成了事业上的女强人。
她没空带我,到了周末就把我锁在家里,我只能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一起闹。
小学的时候没人给我开家长会,同学问我是不是孤儿。
初中后我变得越来越孤僻,不懂怎么和人交往,也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我开始喜欢上听歌,偷偷的翻出来我爸的东西,从那之后,每次我唱歌我妈就会和我发脾气。
而每一次我和我妈吵架之后,我妈对我说的话无非就是你滚出去,这里不是你的家,再有,就是我以后都不会管你了。也许她觉得那只是一句气话,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被抛弃。
被我爸抛弃,被作为朋友的祁祥不辞而别抛弃,被第一次爱的人司辰抛弃。
我想我很恨,也很怕这种感觉。
歌唱到最后,我整张脸也都哭湿了,下台后一个聊过天喝过酒的乐手问我是不是不开心。
我拿手背擦干净眼泪说我没事。
然后他鬼使神差的掏出了一颗小药丸,很无所谓的告诉我,“我们不开心或者很累的时候会吃这个,吃了之后你整个人都能放松下来。”
我盯着那个装着五颜六色逍遥丸的袋子看了一眼,我知道那是什么。
第325章 重遇祁祥()
“不用了,谢谢。”
我推开那只手,也刚好看见几米之外被那只手遮住的一张脸。
就像做梦一样,但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不过那张脸没什么变化,和一年多之前一样,怎么看都觉得干净。
东方人的面孔,在一群老外里也显得格外明显。
祁祥的目光有点飘忽,刚好旁边的女孩子喊他,他就转过头去,而我趁着这个机会溜到后门跑掉了。
回公寓后我就失眠了,我可能很久都没失眠过,每天都快天亮才回来,累的恨不得进门的一瞬间都睡到,但见到祁祥这件事让我失眠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他,我们在同一个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但我还是没有再见到祁祥的心里准备,仓库那件事之后我就没再上网和他聊过天,到了英国之后更加刻意回避和以前有关的一切。
我妈也说过要把我的手机号给祁祥,被我拒绝了。
所以说,是我妈告诉祁祥我在这儿的?
想到这里,我把一个枕头用力砸在墙上。
第二天我准时去练歌房上班,确定祁祥没再我才进去化妆。老实说,现在镜子里这张脸和一年前的区别真的很大,也许面对面经过祁祥都认不出我。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可能祁祥根本不是我妈叫来找我的,可能他也早就不记得我了。
是,自作多情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一般从晚上十二点唱到凌晨两点,这个时间人不多,也没什么人点歌,基本上就是我喜欢唱什么就是什么。
但今天例外,到了后半场的时候服务生过来告诉我有人点歌。
“可是我会的英文歌很少。”
“无所谓啊,反正他点的是中文歌。”
服务员指着最后排的桌子,隔着这么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祁祥。
“怎么了?这首也不会?”
“我会。”
我点了下头,把纸条接过来,服务员又说:“这也是给你的。”
原来祁祥不止点了歌,顺便也给了小费,我勉强自己笑着说了句谢谢。
祁祥点的是慢歌,连着唱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确实很累,趁着这首歌的时间也算休息了一下。
这首歌唱完我也不能立刻走,后面还有几首歌,我注意到,祁祥也一直没走。他单手端着酒杯,偶尔也对我笑一下,好像在告诉我不用着急,他不会走一样。
我唱完歌,他也跟着站起来。
我往休息间的方向走,他就跟过来。
祁祥看着我,“穿高跟鞋还跑,小心摔倒。”
他刚说完我就差点摔倒。
祁祥笑一下,“为什么躲我?”
我也跟着笑,很尴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祁祥:“我说我找了你三个月,你信不信?”
第326章 非主流()
祁祥收起笑,“逗你玩儿呢,我只是昨天刚好在这儿看见你。”
我嘴角抽了下,“那还真巧。”
他又在我全身上下扫了一圈儿,最后带着点儿不满的目光停留在我利落的短发上,“现在我能送你回家了吧?”
听见家这个字我鼻子一酸,接着说:“不用了,我还没下班。”
“已经一点了。”
“对啊。”我表现得满不在乎,“我要天亮才下班。”
然后祁祥就不高兴了,他皱着眉,“你好像还没有打工资格,就算有,也不能在这里唱歌吧?”
“那你去举报我好了。”
我仰着头看了祁祥一眼,语气刻意疏远,成功的看到他脸上的失望之后我从他身边经过。台上已经换人唱歌了,我回不去,所以随便找了个有认识人的桌子坐下,端起酒杯,当着祁祥的面一口气喝了一整杯。
从前我在这件事儿上吃过亏,所以我早就长了记性到了外面,尤其是这种场所别人给的饮料都一滴不沾,但那是出国前,来英国之后我好像早就忘了这件事,也侥幸没出国一次意外。
但这次祁祥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我面前,好像在提醒我从前的事,也提醒我现在有多不自爱。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见眼前的杯子又被人给满上了,而祁祥就站在不远处盯着我看,好像再警告我不许喝。
我脑子里忽然有了那种凭什么要听你的的想法,拿起杯就要喝。
可是祁祥跟过来了,那么大一个人杵在我旁边,我根本做不到无视。同桌的人问我他是谁,祁祥抢在我前面回答,他说他是我哥哥。
于是就有人邀请祁祥坐下一起,他就不客气的坐在了我对面。
我抬头看了这个“哥哥”一眼,祁祥也才比我大一岁而已,一年前他走的时候看起来还像个高中生,现在,穿着打扮已经是成人的风格了,整个人的气场也不一样了。但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他们都是一个样,不管是祁祥还是司辰,都可以随便骗人,骗了人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罪恶感。
我推开祁祥坐下之后给我点的橙汁,又要了瓶纯净水。
他盯着橙汁撇撇嘴,“现在酒量这么好了?”
我抬头看着祁祥,“总要长大。”
“会喝酒就算长大?但你比从前更漂亮了。”
桌上其他人都是老外,看着我们俩用中文,就很八卦的问我和祁祥在说什么,祁祥抢在我前面跟他们解释,但那几句英文太复杂了,我也不懂他说了什么,反正祁祥说完之后,大家都笑的很奇怪,目光不断在我和祁祥之间徘徊。
我站起来,祁祥就跟着站起来,“回家?”
我:“我去唱歌。”
祁祥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又重新坐下。
练歌房最后一个歌手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两点,两点之后到早上六点关门就没有专门的歌手去唱歌了,也没有乐手伴奏,所以台上的歌手还有几首歌要唱。
我跟台上的歌手商量了一下,后面几首歌我替他上,他提前下班。
那个歌手也没什么意见,把麦克风交给我。
我连着唱个三首歌,我打算一直唱到祁祥走为止,但他比我有耐心,或者说听歌本来就不比唱歌消耗的体力多,就算我累死在这个台上,他也顶多是多坐一会儿。
乐手走了之后我就换成录音伴奏,台下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最后只剩下我们那一桌。
那一桌也结账之后,就只有祁祥一个人了。
练歌房打烊,祁祥过来接我:“现在没借口了?”
我耸耸肩,“随便。”
我住的地方离这里走路不过十分钟,这是祁祥预想之外的,我跟他说到了的时候,他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呢。”
“我什么啊?”我跟他装傻。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怎么一直不上网,来这里也不告诉我,不约我出来。”
我解释:“我怕打扰你。”
“借口。”祁祥瞪了我一眼,又把周围的建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上楼吧。”
“我自己就行。”
“那手机号给我一个。”
“我记不住。”
“你可以打给我。”
“我今天忘记带了。”
“那我把我的给你。”祁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笔,但是半天也摸不到纸,最后他盯着我的手看了一眼。
眼看着祁祥准备捉住我的手。
我先他一步从包里掏出来手机,“我想起来了,我带手机了。”
祁祥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后,就把我的手机拿过去打通了一个号码。
我把手机拿回来,“我可以走了吧?”
“明天几点上课。”
我装作没听见祁祥说的,低着头快步走出她的视线范围。
我可能有很久没去上课的,几点上课,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学期的课程表我都没去拿过,教材也没买。
我真没用,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唉,就这样吧,过一天是一天,也许几个月后我的签证到期就不能续签,到时候我就只能回国了。
也许回去之后我也不能再参加一次高考,就算去了也考不上大学。
也许还会继续现在这样颓废的日子,但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和往常一样我在天亮之后才睡着,醒来的时候又是下午五点多,洗漱之后我下楼去买了点面包,吃饱了就开始化妆,差不多天黑的时候出门。
去练歌房的路上我就在想,祁祥今天还会不会去。
应该不会了吧,除非他真的是专门去找我的,而且他也拿到我的手机号了。
想起手机,我掏出来一看,上面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都是祁祥打来的。
我故作淡定的在心里说了句无聊之后就把那些信息记录全部删掉了。
推开门,果然祁祥又朝着我走过来,“下课了?”
“是啊。”我敷衍着推开他,绕到后面的休息间准备。
前一个还没唱完,想起祁祥还在外面,我故意换了一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