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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凌歌肚子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先前医生说是双生胎的时候,江书暄还说不可能,可现在看着快要撑破皮的肚子,他才真的意识到果真有两个孩子在女人的肚子里。
好在江书暄疼人,晚上凌歌睡不着觉,他就陪她听抬脚的音乐,哄两个小家伙不要闹腾母亲。
春节的时候,果果突然带了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回来。
江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动静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从外面进来的男女。
半年为限,他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吓唬吓唬她,却不想她还真的领了个男人回来。
只是,领就领,怎么还领了一个不阴不阳的洋鬼子?
他冷哼了一声搁下报纸,没半句言语,转身就往楼上走。
果果见父亲不高兴,知道他准是对身边的男人不满意,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句,“爸爸。”
男人不为动容,抬脚继续走。
云初心思迷糊,这些年眼神也越发不好使,她只能模糊看到女儿身侧的男人,却辨不太真切男人的容貌,“果果,这位先生是?”
“妈妈,她是我要嫁的男人。”
江嬴抬脚的动作蓦然僵住,他以为女儿领男人回来只是为了敷衍完成他说的话,所以并不想搭理,却未曾想到女儿还动了心思。
“嫁人?”
他回身,眉目寒光一闪,煞气重重。
果果吓得本能往男人身后躲,嘴里低声嘟囔,“不是你说要我找个男人嫁了吗?”
“果果,你们才认识多久,就说谈婚论嫁的事情了?”云初带上老花镜眯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男人,五官端正,虽然是个外国人,但模样也还算耐看。
果果抓着男人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清了清嗓子,“爸爸,妈妈,我和瀚是真心相爱的,我们——”
“混账东西!”江嬴一脚踢翻身侧的凳子,脸色阴沉的厉害,也不管那洋鬼子是否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他什么来历,是做什么的,身家清不清白,往后能不能兜得住你这张扬跋扈的性格?这些你都弄清楚了吗?”
果果听见父亲的话,下意识的去看身侧男人的反应,她知道他不懂国语,但还是有些心虚,“爸,翰在华尔街一家金融公司任职执行总裁,他的家族威廉家族在美国也是有名的贵族,财力绝对不逊于江家。”
江嬴盯着男人许久,后者不知懂不懂男人波涛汹涌眸光下的怒意,只礼貌的笑着回应。并不似外面那些人,见了这副寒意汹涌的面孔便腿软,胆子倒是大。
江嬴冷冽凶狠的目光恨不得放出多少柄剑将男人射死在这里。
云初见气氛不对,不着痕迹地掐了掐他的手臂,“死老头子,家里来了客人也不让人坐下,站在门口像个什么样子。”
江太太发话,江嬴勉强收了收戾气,但心里总觉面前这个拐跑自己女儿的小子长了一副混蛋相,格外欠打。
云初吩咐保姆做饭,自己拉着果果和瀚在客厅聊了起来。
江嬴本想回书房的,但又担心女人也被这洋鬼子年轻的模样迷惑了,极其别扭地跟着坐在了沙发上,听着女人跟调查户口似的把人家家里父母的情况从头到尾调查了个清楚。
当然最令人讶异的是,瀚竟然能毫无障碍地用国语同他们沟通。
这样果果莫名多了几分尴尬,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是英语交流的。
关键是,父亲刚才骂他的那些话
江书暄带着凌歌去医院产检回来,看见家里多了个好看的外国男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男人察觉出女人的目光,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阴不阳地低生说,“他比我好看?”
女人身形一顿,反应过来后噗嗤笑了出声,“看你妹妹护犊子的样子,那个男人应该是你妹妹的男朋友,你当大哥的怎么还吃上妹夫的醋了?”
“男人跟女人一样,对于同性都本能地排斥抗拒,不过”他顿了顿,挑眉看向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看报纸,但却屏住呼吸偷听的男人,“最难受的应该是父亲了,别看他表面对果果很严厉,但我们兄妹三个最疼的还是果果了。”
吃饭间一桌子人,目光都落在瀚的脸上,但每个人的目光都各有探究。
江嬴嚼了两口菜,总觉得今天的菜格外不合胃口,搁下筷子,“瀚,你对我女儿有什么打算?”
男人也跟随着下筷子,礼貌地笑着回说,“我打算尽快迎娶果果,然后带她回美国。”
“回美国?”江嬴声音陡然拔高,脸上黑压压的仿佛洒了墨水一般,盯着果果的目光里竟是凌冽的寒芒,“你要跟他去美国?”
果果嗖地站起来,“嫁鸡随鸡,他的根基事业家人都在美国,我当然要跟他去美国。”
江嬴冷笑了一声,“你一个女孩子家嫁了个洋鬼子不说,还跟着洋鬼子到国外,你当真以为感情能当饭吃?日后他若是欺负你,你找谁哭诉去?”
在他的眼里天底下对好的男儿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他一万个不放心,之前怒气说让她早点把自己嫁出去,也不过是因为她做的那些糊涂事。
可如今真看着她嫁人,他怎么舍得?
那是他疼惜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她心里那个高大伟岸不可替代的父亲形象要被一个突然降临的男人所取代,他怎么不难受?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将心底那股子晦涩不安的情绪压下去,半响后才重新开口,“你们交往可以,但是结婚的事情过段时间再说。”
“爸,我怀孕了!”
江嬴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凸起,他啪一声拍上桌子,“打掉!”
这都是什么事,儿子是因为怀孕匆匆娶了妻子,现在女儿也要因为怀了男人的孩子找她逼婚?
现在难道都流行用孩子逼婚?
云初见江嬴真的怒了,忙握住她的手,心疼地拿起来看了看,“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你看,手都红了,疼不疼?”
江嬴知道女人并不是真的关心他的手是不是真的红了,她就是想岔开这个话题。
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眉眼间的怒意瞬间偃旗息鼓,声音也软了几分,“我没事,不疼。”
过了几秒,他沉默收回手,兀自拿起筷子沉默吃菜,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只静静地跟着吃饭。
只有果果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父亲看,生怕他又想起什么再发脾气。
半响后,江嬴开口,但话是说给瀚听的,“结婚后,你们在云城生活一年再去美国。”
果果心惊胆战,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爸爸,你是答应了吗?”
云初笑着给果果夹菜,“傻丫头,还不快谢谢你爸爸。”
石头晚上放学回来就看见欢喜的连眼角眉梢都弯成一条线的姐姐,不由眉头一蹙,“姐,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了,高兴成这样?”
自己的亲弟弟对自己这般印象她也不急不恼,一把抱住果果,“你姐姐我要嫁人了。”
小石头身形一僵,好像连呼吸都要停滞了,他被女人抱着半响才回味过来,不信不淡地吐出几个字,“恭喜。”
“你不高兴吗?”果果松开小石头,“姐还说请你做伴郎呢。”
小石头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推开女人转身才开口,“我参加了很多社团,最近都很忙。”
“你”果果还想再说什么,男人已经离开了。
因为瀚喜欢中国,所以与果果的婚礼办的是纯中式的。
婚礼结束后他们去了美国,在瀚的家乡又举行了一次纯西式的婚礼,云初身子不舒服,所以并没有再去参加一次。
只是果果婚礼后,小石头的情绪便一落千丈了。
以前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少年,一下子变得沉默了许多。
江嬴察觉出了儿子情绪的变化,但并未找他谈话,他知道这是青春期的孩子必然经历的情感变化,他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生老病死爱憎离合是人生必然要经历的。
后来干脆让他直接住在学校,少回家。
热闹的东海忽然间就空旷了下来,到处都冷冷清清。
好在还有凌歌陪着云初,每天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散步浇浇花。
只是云初性子变得愈发古怪,时常盯着某一个物体发呆,等回过神来又缠着江嬴做这做那。
她还像十四岁刚认识江嬴那会一般,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好在江嬴疼她爱她,这样一个铮铮铁骨叱咤江湖的男人,谁都不怕,唯独怕太太。
无论她怎样闹怎样折腾,他都照单全身。
那一日她突然对江嬴说,“江先生,我想去杭城,我们初相识的地方看看。”
江嬴眉头一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宠溺地说好。
可是,江嬴带着她去了趟杭城回来,她却莫名地生了一场大病。
这一病却要了云初的命。
她躺在床上,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她知道江嬴就在身边,她用足了力气张开嘴,但依旧气若游丝,“江先生我这辈子做了这么多错事害死了这么多人老天爷还是让我人生圆满让我家庭幸福让我有儿有女”
短短的几句话她说了几分钟才说完。
江嬴红着眼眶握着她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女人依旧还想说,好像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了一般,“江先生我可能要先走了”
“不许胡说!”男人食指堵着云初的唇,“你比我小八岁,我都还没走,你走哪去?”
女人听见他的话,忍不住唇角上扬,“江先生一直介怀自己比我老。”
“是啊,一直担心你嫌弃我老,去找了别的小白脸。”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便忍住不困意又沉沉睡了过去。
女人这一睡便又是一两天,不过再醒来她好像闻到了一股婴童的奶香味。
她诧异地问,“哪里来的香味?”
“妈,”江书暄一直在旁边守着,就等她醒过来,“凌歌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两个襁褓放在了云初跟前。
小小的粉粉的小团子在她眼前一晃,她瞬间觉得心都要化了。
她记得她的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是这般可爱呆萌,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但身体却没有一丁点力气。
江嬴察觉她的意图,忙握着她的手放到两个孩子的脸上。
“南南果果小石头”她看着两个孩子,整个人好像陷入了另一个虚空的世界,嘴里喃喃念着她两个孩子的名字。
江嬴知道她想见三个孩子,吩咐江书暄赶紧打电话让果果和小石头到医院来。
云初手放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江嬴怕极了她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一遍遍打电话催果果和小石头快点往医院赶。
两个孩子赶过来的时候,云初跟有心灵感应一般蓦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看着眼前三个孩子,眼角莫名滑出一滴泪,她笑着说,“你们都来了。”
“嗯,妈妈,我们来了。”
三个孩子齐声应道,但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果果就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低声哭喊着妈妈。
云初有气无力地看着果果,“别哭,妈妈心疼。”
果果当真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勉强换上了笑容,“妈妈,你快点好起来,”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肚子,“等我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您就可以当外婆了。”
当初她为了跟瀚结婚故意骗说有孩子,其实哪里有。
不过,好在她底子好,才结婚小半年就怀上了。
“好。”云初又累了,撑着身子半响才吐出一个轻音。
三个孩子离开后,江嬴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睡的并不安稳的女人,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边无尽的虚空落寞绝望中。
一天前医生就告诉他,她时日不多了,也就这两三天的时间了。
是药三分毒,她常年服用的那些药,终究在她的身体里起了反噬。
这一天多的时间,他反思了自己很多,他想当初若不是他对她执念太深强行封了她的记忆,她也不会得上这种病,她也不至于常年忍受精神上的折磨。
如果没有,她说不定会和江奕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他们三个也不会相互纠缠折磨这么多年。
他恍恍惚惚的,将脸孔贴上她瘦弱如柳的手上,闷声大哭了起来。
他悔恨,自己对她的执念,终究还是害了她,甚至还害了他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他就着眼泪,吻着她的手背,声音哽咽沙哑,“小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小初,如果有来生,我想我再也不要爱你了,我一定只做你身后的人,默默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