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答应你的事,本宫何时反悔过?”
“那就好。”说罢,闻人笑把手往桌下伸了去,手里的几粒花生米陡然朝红毯上滚了过去。
闻人雪一曲舞本应该完美收场,她的舞步太过飘逸,脚腕灵活而敏感,地面有一丝一毫的不平整她都能感觉得到。之前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要看快要收尾了,她万万没想到脚下突然冒起了小颗粒。她来不及低头去看,心下一慌,随之脚腕便是一崴,闻人雪娇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前扑倒了去。
大殿哗然。
当时闻人雪脑中一片空白。江氏见状,已经不分场合地掩嘴尖叫了一声。这怎么得了,这舞要是跳砸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以后走到哪里都是要被笑话的。这还都是其次了,眼下是皇上寿辰,扫了皇上的兴惹得龙颜大怒,可是要被降罪的,到时就不是闻人雪一个人的事情了!
然而,江氏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不,是把事情所造成的后果想得太轻了。
只见闻人雪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倒,她所倒下去的方向怎想恰恰就是摆放疆域版图地地方。结果她这一倒就倒在了那幅版图上,紧接着她直接压着版图直直摔到了地上。
当即那幅大祁版图,就被她给破成了两半。
殿上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江氏更是面色煞白,嘴唇哆嗦。
那可是皇上最喜欢的一份贺礼,方才皇上就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了。可是这份贺礼还来不及过夜,眼下就没了。
座上的皇帝眯了眯眼,他坐在最上方,别人没看见殿上突然滚出来的花生米,但是他却看见了。而且时机拿捏得刚刚好,导致闻人雪恰好朝那幅画倒去,分明是有心栽赃。
第167章不宜大动干戈()
为的是什么?难道太子妃以为他会看不见?不,看她淡然的面色,皇帝感觉她知道自己看得见她的一切小动作,可她还是这么坚持着做了。
皇后刚要发话,被皇帝握了握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再看看颤颤发抖的江氏,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对闻人笑这位太子妃越发地感觉到有意思。莫不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真正要送的贺礼,不是殿上那幅画?
这次皇帝是真的期待了起来。
闻人笑端起手边的紫金酒杯,酒杯里是一杯清酿,她正要喝时,谢郁却气定神闲地把酒杯从她手里拿走了,然后捻了旁边的青玉茶盏,把清茶递给她。
闻人笑默了默,还是接了过来,闲闲地品尝。夫妻俩跟没事似的,仿佛殿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跟他俩没有关系。
皇帝见闻人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那柔嫩的双手怎抵得过金丝楠木的坚硬,被画框给蹭破了皮,一边疼得抽气一边颤抖着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一句话,眼泪就先如梨花落雨般簌簌掉落下来。
皇帝一手拍在桌案上,所有人都有理由相信他是龙颜大怒,只听桌案啪地一声响,皇帝喝道:“你大胆!”
顿时又是满殿惊惶,官员们纷纷跪地而呼:“皇上息怒!”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无非是毁坏了皇帝最喜爱的贺礼,后果也可轻可重;可要是往大了说,毁坏大祁疆域版图,藐视大祁国威,闻人雪和她全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闻人雪说话也不利索,声音里夹杂着哭腔,面色惨白地嗫喏:“臣女……臣女……”
此时钦国侯和江氏亦起身离席,纷纷在殿上跪了下来。钦国侯道:“老臣庶女不教化,自知有罪,惊扰皇上圣驾,毁坏太子敬献给皇上的寿礼,是老臣教女无方,请皇上降罪!”
江氏凄凄惨惨磕头道:“皇上饶命啊!雪儿她不是故意的!求皇上开恩!”
本来钦国侯一席话说得沉稳得体,虽然皇帝很喜欢这幅图,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幅图而为难钦国侯,毕竟钦国侯不日就是远赴边疆为大祁镇守边界。可江氏这妇人一求情,皇帝就是没火也要生出点火来了。
这时皇后怒道:“放肆!是闻人雪舞艺不精,毁坏了太子太子妃精心准备的贺礼,皇上尚未追究,你还有颜面求情?”
江氏连连磕头道:“臣妾有罪!臣妾有罪!雪儿犯下的过错臣妾愿一力承担!”
皇后听后也不由更加生怒。这江氏护女心切,丝毫没有听懂皇后话里的意思。况且,一人做事一人当,让母代女受过,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闻人雪用最短的时间使自己平静下来,她侧头含泪瞪着闻人笑,眼里恨意昭著。是她,一定是她!要不是她动了手脚,自己怎会跌倒!
闻人雪几乎就要忍不住对闻人笑脱口而出,让她站出来解释。
可用不着闻人雪说,闻人笑也施施然站了起来,走到中间,撩了撩裙摆在钦国侯身边跪下。
皇帝一愣,道:“太子妃这是何意?”
闻人笑不卑不亢道:“回父皇,此事也有儿臣的责任,是儿臣过于夸大了庶妹闻人雪的本事。儿臣也是闻人家的人,理应受罚。”
皇帝道:“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牵涉一个无辜的人,这贺礼是太子太子妃送与朕,而今被毁坏,也毁坏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一份心意和苦劳。你也是受害者其一,朕不会怪罪你。”说着沉了沉龙颜,看向江氏母女,又道,“今日这寿辰真是过得扫兴之至。既然事情是由闻人雪一人引起,便由她一人承担!来人,将此女拖下去!”
江氏一听,可不得了,哭着喊着求饶,全无半分形象和矜持,抱着闻人雪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泣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小女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愿意代为受罚!”
闻人雪惊恐害怕极了,一个劲地往江氏怀里钻。皇帝又是一拍案,怒道:“此妇再蛮不讲理,便一并拖下去,以同罪论处!”
江氏拉着钦国侯的衣角,求道:“侯爷!侯爷你说句话啊!你求求皇上吧!”
当时钦国侯觉得闻人家的脸都被母女俩给丢尽了。他道:“皇上降罪,老臣绝无怨言。”
皇帝十分强硬道:“朕倒要看看今日谁敢求情,再求情者,全部同罪!”
两个盔甲侍卫上前来,活生生地把闻人雪给拖下去,她哪里还顾及得了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颜面,生死面前那些所谓的光鲜亮丽不过都是浮云。闻人雪大哭大喊,肝肠寸断,和之前相比,简直大相径庭。就连在场的人也忍不住怀疑,刚刚那支舞当真是眼前这个发疯般的女人跳的吗?
眼看着闻人雪就要被拖出大殿门口了,闻人笑朗声求道:“父皇,庶妹年幼无知,莽撞冒失,实乃无心之失,还请父皇开恩!”
谢郁坐在位上,不为所动。他手肘撑于膝盖上,微微往前倾斜着身体,手上捻着一只酒杯。在外人看来,今日是闻人家的人犯了错,还没到要他出面求情的地步。况且又是皇上寿辰,已经非常扫兴了。太子万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来拂了皇上的逆鳞,那闻人雪又不是绝代佳人,太子妃当前,他又为什么要求情?也得看看闻人雪值不值得。
若要当真问值不值得,众人心中不由鄙夷,要太子殿下真的站了出来,那才是见了鬼了。
皇帝眯着眼睛,沉沉地盯着闻人笑,幽幽道:“太子妃,连你也要跟朕过不去是吗?朕说了今日不会赐你们牵连之罪,你莫不是要朕反悔?”
闻人笑不紧不慢道:“还请皇上听儿臣一言。”
皇帝顿了顿,开口道:“朕就听你一言。”
闻人笑道:“儿臣有三个理由,父皇不宜大动干戈。其一,今日乃父皇寿辰,是个吉日,父皇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实在不宜有血煞之事发生;其二,儿臣听说钦国侯在父皇寿宴结束以后不日便会启程亲赴边境之地,保卫大祁疆域,庶妹闻人雪虽是庶出,但也是钦国侯的家眷骨肉,钦国侯就是戍边也不会安心;其三,这幅图虽是太子殿下准备的贺礼,而今被弄碎了,也有‘岁岁平安’之寓意,希望父皇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顿了顿,又道,“况且在宴会开始前,儿臣在殿外遇到二夫人。听二夫人说,钦国侯即将离家,边疆五十万将士粮草是一笔不菲的开销,二夫人感念这些年来隆恩浩荡和钦国侯的奔波辛劳,便打算由江家拨五十万两纹银以做边疆将士们的粮草费用。二夫人本来也是想等闻人雪跳完那支舞以后提出来的,也权作是献给皇上的一份贺礼。”说罢,她扭头看向一愣一愣哭花了妆容的江氏,不咸不淡地问,“二夫人,本宫说的是这样吗?”
闻人笑一番话,不仅说给皇帝和群臣们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别国使臣们听的。五十万两纹银戍边,那么大祁的边疆军队毫无疑问将如虎添翼、更加强悍。叫那些心中有点小九九的别国趁早打消念头的好,人家有军队有粮草,谁还敢侵犯?
如果,江氏在这个档口拒绝了,不仅是不给皇帝面子,也是当着使臣们的面自己打自己的巴掌。那她和闻人雪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江氏看着闻人笑的眼神,从短暂的疯癫之中回过神,感觉头皮阵阵发麻,不寒而栗。闻人笑那眼神的意味很明显,到底是心疼五十万两银子还是要闻人雪和她自个的命,看着办吧。
江家是天下第一大富家,闻人笑可不认为江氏这个外嫁的女儿能做得了这么大的主。可她只要当场一应承下来,江家就是不想掏腰包也得掏。
五十万两纹银,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皇家来讲,国库没有不空虚的时候,皇帝怎能不动心。
钦国侯也没想到,闻人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满殿朝臣,亦是感到无比震惊。但凡是个精明点的人,都晓得闻人笑这看起来是在帮母女求情,实则是在帮天家捞银子啊。可最终受益的人是谁呢?还不是钦国侯!
这可是一箭三雕。既搞了江氏和她娘家,又帮了自己的老爹,还给婆家省下一大笔不菲的费用。
但还做激烈思想斗争的就是江氏无疑了。可结果显而易见不是,她和她的女儿都还没活得够本呢!
江氏恨闻人笑恨得牙痒痒,可是她也没有办法,生死攸关她还是看得明白的,不得不应下道:“对、对,臣妾是对太子妃提到过这件事,江、江家本就是想拿出五十万两,给、给皇上贺寿的,也是给钦国侯践行……”她自己说得都打颤,仿佛是自己拿着刀往自己身上割肉一样,痛得紧。
闻人笑又道:“这幅版图坏了儿臣会和太子殿下再补上一份,看在江家一片心意的份上,儿臣恳请父皇开恩,饶恕庶妹闻人雪一命。”
第168章阿笑,你心疼了()
皇帝心忖,他只是让人把闻人雪拖下去,又没说要了她的命,这太子妃还真是说得像模像样,每一条理由也都有理有据的。好像他要是不答应的话,就太不给她面子了。今天晚上的这份贺礼委实很隆重。
最终皇帝沉思片刻,道:“既然太子妃诚心为你二人求情,朕便不追究了,都起来吧。”
“臣妾谢圣上隆恩!”
侍卫也放开了闻人雪,闻人雪无力地瘫软在地,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她含着泪剜着殿上那抹尊贵而优雅的身影,心头在滴血。一定是她在做手脚,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了的!
这事儿闹过以后,再有舞姬上殿跳舞,大家都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不过皇帝适应能力很强,仿佛先前只是一个玩笑,玩笑过后该吃吃该喝喝。
渐渐群臣们也就回过了神来,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次盛大的宫宴当中。宫宴进行到一半,为了能让大家放松一些,帝后便先行离场。这一走,群臣们就开始凑三凑五地八卦起来了,江氏母女坐在钦国侯的身后,接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眼神,真真是颜面丢尽。以后母女俩更加别想在贵妇圈里抬起头来。
钦国侯看向闻人笑那桌,见闻人笑全程面色都十分淡定,心中不由感慨,闻人笑委实是长大了啊。今夜闻人笑这一招,明面上是皇帝受益,而他也受益匪浅。可能唯一吃亏的就是江家了。
思及此,钦国侯便冷着脸劝慰了江氏两句:“事已至此,就别哭了,让别人笑话。”
江氏心想,你倒好,站着说话不腰疼,五十万两银子她怎么好意思向江家开口。江氏不由抱怨:“笑儿也真是,就不知道少说一点么……雪儿一向能歌善舞,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今个倒好,怎么突然就摔倒了?”
江氏也回味过来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否则凭闻人笑和闻人雪如此不对盘,怎么可能当场推荐闻人雪跳舞呢?她分明一开始就是不安好心的!
闻人雪哭肿了双眼,恨恨道:“雪儿是因为突然踩到了地上的东西才会摔倒的!就是她,是她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