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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陆离。
一路上，好几个小时两人都没说话，顾晓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她看清周围的环境时，才猛然惊醒，这不是回家的路。
而且，这路她还很熟悉。
“陆离，你要去哪儿？”顾晓晴声音颤抖了，惊恐地抓着安全带，清冷的眉梢间浮起一丝恐惧
陆离他
“医院！”陆离沉声道，看都没看她，并不想多做解释，顾晓晴一听心都凉了。
他想今天就让她做手术？她的意愿无关紧要了是不是？
陆离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哄过她，试着和她沟通，让她明白孩子留不得，可她执意要留，还和他冷战，他耐**磨尽了，便要强制她手术是不是？
“你”顾晓晴咬着下唇，嗓子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陆离没错，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她该听话，可为什么五脏六腑都这么绞痛着。
顾晓晴脑海一片空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不愧是陆离，果决铁血！
不愧是陆离
抓着安全带的直接，泛白。
车子在医院停下，斯蒂芬已经在等着，顾晓晴麻木地坐着，连斯蒂芬叫她，她都没听到，陆离看着她木然的表情，心头一拧，弯腰为她解了完全带，扶着她下车。
“爷，夫人，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斯蒂芬说道，感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他聪明的没多说什么，只是领着他们上了14楼，这一层几乎都清空了。
顾晓晴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如一扯线木偶，任陆离半搂半推着走。
斯蒂芬挑眉，不由得看看窗外，难道今天太阳要从东边落下？爷和夫人很显然在冷战，说不定吵架过了，这绝对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以陆离对晓晴的百依百顺，这难得闹矛盾，很奇迹。
手术室便还有几位白袍医生站着，两女三男，见他们来，都恭敬地向陆离行了一礼。
“拜托你们了！”陆离沉声道。
“爷放心。”几人齐声应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顾晓晴轻声道，陆离平静如水，朝他们点头，斯蒂芬带着他们先回避，顾晓晴在休息椅上坐下，面无表情。
她以为她任**，不肯拿掉孩子，陆离说什么也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好歹他会哄着她，一直到她愿意，可目前看来，她错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陆离都可以拿掉孩子，她逃无可逃。
只能随他心意，听他的话，拿掉他们的孩子，顾晓晴眼睛锁在自己修长的十指上，视线渐渐模糊，眼泪一滴一滴地溅落在手背上。
陆离心头揪疼，**言又止，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给予安慰，可最终在她头顶又缩了回来，紧握成拳，沉默地看着她。
“陆离，你手下有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医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顾晓晴轻声问，饱含悲伤，她会任**，便是他给她所造成的错觉。
他手下那群科学家和医生能把他体内的病毒控制住，能把即将异变的陆离变得正常，那孩子，肯定还有机会，他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就这么说放弃，顾晓晴不愿意。
也许是有机会的，可能是怕过称她太痛苦，所以他不想去尝试，毕竟他经历过，可她愿意，如果为了孩子，她能承受住身体的疼痛。
只要陆离肯给他们机会。
陆离沉默着，没说话，顾晓晴静静地哭，良久不见陆离回话，顾晓晴便知道他的决定，断然不会更改，她闭上眼睛，任泪水滚落。
他，一点希望都不肯给她，扼杀她对孩子所有的期待。
真狠心。
可她却无法责备他，谁真心为她，她一直都知道，她若责怪陆离，她便是禽兽不如。
“我真的舍不得，陆离，真的不能试一试吗？”顾晓晴轻声问，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就好，如果确定不行，她会乖乖听话，拿掉这个孩子。
这样，也不行吗？
陆离始终沉默着，一语不发。
三百零四章（）
胎儿异常
“我明白了。”顾晓晴凄然一笑，站起来，陆离再也忍不住，伸手把她揽入怀里，沉声道：“对不起！”
“你是对的，是我任**了。”顾晓晴语气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推开陆离，自己走进那手术室，那五名白袍医生也随着进去。
斯蒂芬很迷惑，“爷，夫人哭那么厉害做什么？不就是一个检查吗？”
前两天陆离就十万火急让他把那几位叫来，说是给孩子做一个病毒浓度测试，斯蒂芬便猜测到顾晓晴为了孩子的事和他闹矛盾了。
看他不敢多问，二话不说马上让人过来。
照b超，抽羊水简单，临时要做病毒浓度测试，又要给晓晴检查血液病毒浓度，医院根本就没有分析器材，他没办法只能从总部那边把器材搬运过来，临时准备了一个综合**的手术室，弄得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她以为是流产手术。”陆离淡淡地道，坐了下来，揉了揉眉间的疲惫，白皙清贵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也许早晚也要拿掉，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渗爷，你太狠了。
眼睁睁看着夫人哭那么厉害，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这事也只有陆离做得出来。
“爷，其实有必要？”斯蒂芬迟疑一下，说道：“那天我抽过夫人的血液检查，已经有异常，我问过好多位这方面的专家，报告也给你看过了，孩子能存活下来的几率就不高，何况是生下来健康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别说了！”陆离沉声打断他的话，很显然不想听这个话题，斯蒂芬也识趣，没再说，转头看手术室内，他也希望夫人能平安生下孩子。
只是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陆离静了好一会儿，终究忍不住，“你那天只是给她做的是身体检查，关于孩子，未必能准确。”
“爷，你可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斯蒂芬不免得辩解，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斯蒂芬。
陆离眉梢一挑，沈冷，“你的专业领域是妇产科吗？”
斯蒂芬，“好吧，我错了。”
陆离重重一哼，斯蒂芬微叹，看来不仅是夫人舍不得孩子，爷也舍不得孩子，明知道几率不高，还要抱着一线期盼，这不是再失望一次么？
又何必呢？
不过怪不得他们，他也有孩子，明白那种心情。
“现在孩子已经怀上了，而且才两个月，就算感染了，应该还有救，能有办法控制，提高孩子的生存率，让他变得健康吗？”
斯蒂芬思考一会儿，沉声道：“这个爷，没有事例可寻，这夫人的状况是史上第一起，我也不知道，你还是等结果，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他不敢给意见，特别是这个时候，但斯蒂芬心中明白，这孩子肯定不会像普通孩子那样正常，即便是能控制，能生下来，但这话，他没敢和陆离说。
这时候他才不会蠢的去当炮灰。
等待的时间很磨人，天色渐渐暗了，华灯初上，整间医院也变得静悄悄的，斯蒂芬提议，“爷，要不我空一间病房让你休息，你也知道，这种检查时间很久，你那会儿有时候要花整整一天。”
“没事，我不累，你先回去吧。”陆离静静地看着腕表，转而看向手术室，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斯蒂芬自然留下来陪他，反正他有心理准备，后两天的手术安排都延后了，医院也没什么大事，干脆便陪陆离等。
果真如斯蒂芬所料，检查时间很长，快凌晨两点才结束，顾晓晴脸色惨白，浑身是汗，汗湿的头发覆在半边脸颊，看起来特别的孱弱。
陆离心中拧痛，早知如此，他还是心疼极了。
顾晓晴太累了，只是看了陆离一眼，她便沉沉地睡了，浑身痛得提不起一根手指头，只想睡觉。
“怎么回事？”陆离看着护士推着顾晓晴进了病房，急声问。
一名男子说，“夫人没什么事，只是累了，爷别担心。”
斯蒂芬也有点心惊，顿感不妙。
“情况不乐观吗？”
“胎儿检查的结果有点复杂，爷能多给我们几天时间吗？”男子为难地蹙眉，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这么短时间，他分析不出结果来。
“复杂？是好是坏？”
“的确是感染了，但是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一时说不清。”另外一名男子说，“但初步断定，这孩子有存活的机会。”
陆离眸光一亮，那男子又接着说，“但生下来会变成什么样，有可能会出现严重的缺陷，具体还要等报告。”
“你说话就不能一次说完吗？”陆离声如冰霜，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尽快点。”
众人齐齐点头，和陆离行礼后，迅速消失，斯蒂芬道：“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也别吓着他们啊。”
他不发怒的样子已经够恐怖了，发怒起来更是不是人，不是每个人都有那勇气面对他。
陆离也察觉到自己情绪不稳，没说什么，进病房陪顾晓晴。
斯蒂芬耸耸肩膀，下属难为啊。
“怪了，我检查的结果明明是存活概率很低的，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出入？”斯蒂芬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难道真的是专业领域不同？
所以结果也不同？
可夫人的情况严格来说，也不属于妇产科
斯蒂芬思考着刚刚他们说的胎儿异常，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异常法？缺陷？
当初陆离的身体，不也是缺陷吗？
他现在还不算正常，但不威胁到生命安危啊。
那复杂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等着看报告好了。”
三百零五章（）
报告
顾晓晴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昨晚那一场疼入骨髓的检查让耗尽她所有的力气，直到现在她身体还酸软了，不想动。
“醒了，舒服点了吗？”昨天下半夜她发了低烧，幸好才一会儿就过去了，没什么事，他担心了一晚，深怕有半点闪失，这女人，比他生命珍贵，不能有半点差错。
顾晓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定定地看着陆离，情不自禁袖了眼圈。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陆离柔声道，耐心地擦去她的眼泪，一如往昔，那长达三天的冷战，好似没有发生过，他眸光的疼惜和宠溺，不减半分。
看顾晓晴只是哭，陆离一时也不知道她哪儿难受，伸手便想按铃叫医生，被顾晓晴制止了。
“你骗我！”她袖着眼睛控诉，直到进了手术室，她在伤心**绝的情况下才知道，这不是流产手术，可接下来的疼痛，让她来不及体会那股轻松和狂喜。
“我有说过要做流产手术吗？”陆离擦着她的眼泪，“别哭了，都是你一个人在那边瞎猜。”
渗“你默认了。”
“你没问过。”陆离坚持，顾晓晴瞪了他一眼，倏地抓紧他的手，“结果怎么样？我可以留下孩子吗？”
“你总算肯和我说话了？”陆离哼了哼，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在她腰后垫了两枕头，让她靠得舒服点，倒出他刚熬好的粥，顿时香飘一室。
顾晓晴可爱又诚恳地道歉，软了声音求他，“老公，别生气嘛，下次不敢了。”
陆离本来还想端着架子震一震她，却被她这一声软软的老公喊得泄了气，挫败地叹息，算了，他的克星
唇角溢出淡淡的笑，喂她喝粥。
顾晓晴喝了一会儿，这才又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离把昨天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她听，顾晓晴神色一暗，她以为她能留下孩子了，没想到又失望了，不过报告还没出来，她还有可能的不是吗？
要不然也太对不起她昨天的难受了。
陆离一语不发地看着她从失败慢慢地变得振作，让她慢慢地消化这个消息，他妻子总算找回一点理智了。
他喂着她喝完了一碗粥，又盛了一碗，顾晓晴连喊吃不下。
“想留下孩子就给我喝了。”陆离沉声道，不容置喙，再不吃东西，她风吹就要倒了。
“我喝一百碗，要是不能留你也不会让我留。”顾晓晴咕哝。
她太了解陆离了。
“知道就好。”陆离硬塞着她喝，“耐心等两天。”
顾晓晴点头，等她喝完粥，陆离才说，“如果报告出来，确定不能留，你必须听话，不准再和我冷战，不准再哭，接受这个事实，知道吗？”
顾晓晴沉默地点头，昨天她都以为她会失去孩子，那种痛，已经尝过，现在竟觉得，也许让自己痛到极致，之后再有什么她也能承受吧。
陆离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