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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墨铭轻声笑着应了一声。
“啊!这内城之中都是些达官显贵,请先生您过去,连马车都舍不得派一辆,也太失礼数了吧。”
墨铭却不如何在意,依旧是笑道:
“我又不是王庭里的医师,哪敢劳人家以车马前来相接。”
“自该如此,先生医术在这夜昭城中,若自认第二,何人敢居第一?”南夏却是为他辩解起来,墨铭脸上笑意更盛,却不再言语。来到内城关口处,一番排查登记,才得以入内。
墨铭对这儿的路途似乎很是熟悉的样子,他们一路避让着来往巡逻的城卫,倒也没人主动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不知是绕了多少个圈子,才终于是找到了地方,却是一处独院,看起来不大,实则比起苍云他们所居璃山别苑却是要大得多的。
“先生,到底是谁请您过来的。”
“你以为会是什么人?”墨铭反问道。
南夏看着他睁了睁眼睛,“难道不是什么王公贵胄之类的人吗?”
墨铭却是摇了摇头,“内城里住的却并非都是达官显贵。”
“还有别的人?”
“当然,你也知道燕国是西境的大国,周边沉浮的小国不单单要每年进贡燕国,还需王室血脉在燕国为质,这般才可消除燕国的疑虑,两国才能交好。而这玲珑苑原名西厢阁,此间住的便是黎国留于燕的两位质子。”
“黎国……怎么好像听人说起过?”
“你当然人听说过了,”墨铭微笑出声,“上月,黎国的两位公主随太子出游,你不是被墨溪拉着一起去看过了吗?”
“引得万人空巷的就是她们吗?既是那般风光,却为何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墨铭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来,“我听闻她们来了夜昭之后,上门求亲者可谓是是络绎不绝,却无一例外都被回绝。渐渐地,这些人也就失去了耐心,想方设法地刁难起了她们,只想『逼』她们就迫。而姐妹两人身为一国质子,自是势单力微,又宁死不屈,如今只怕已是落到了无比凄惨的境地,谁也使唤不得,只能求到了我。”
南夏抬头看着眼前冷落的门庭,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了一阵怅然。心想着他们姐妹两人身居异地,远离故土,又饱受欺凌,得多很可怜啊!他还未见到今天的病人,竟也是心疼起她们来。转念又是想到,自家先生答应来此,难道一点也不怕给自己添麻烦吗?
“去叫门吧、”
“哦……”南夏赶紧往前跑了过去,抬手敲在了门上,等了一阵,却毫无回应。
“没人吗?”他嘀咕了一句,又回过头来看着墨铭问道:
“先生,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墨铭没搭理南夏,只让他继续敲门。
他便用力地敲了几下,然后就安安静静地等候在了一旁。不多时,门吱哑一声终于缓缓地开启,南夏适当地退后了一步,望向了里面。却见门开如画展,而画中的人,倾城似雪,容颜如梦。少女肤『色』奇白,柔美如玉。三千青丝只轻轻一绾,着一袭白衣,风吹过,衣裙轻起,稍显单薄,她眉目含忧,更添一丝悲凉。不知为何她的眼角却是挂着泪痕,更叫人心疼。她抬头看见了南夏,而南夏也正盯着她,那日在夜昭城外他与这黎国的两位公主便已是结下了缘分,命中注定,终是再见。少女微微觉得有些奇怪,眼前的人似乎是在哪里有见过,好久她才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墨铭,有些怯弱地开口说道:
“先生请进。”
柔声细语,更如渺渺天音。
“傻小子,走了!”墨铭走到南夏的身边来低喝了一声。
院子很大,却是枯枝败叶一片,似乎已经有一段日子没人来打扫了。北面墙角处有一片翠竹,临近冬日里却也依旧碧绿,不知是何品种。
“先生还请这边走。”少女径直在前引路。
床上躺着的人,长得和她五分相似,虽带着病容,却也是美到极致,只是现下却是昏『迷』不醒。墨铭走进,搭上了她的脉搏,没过几个呼吸,墨铭便移开了手。
“先生,姐姐她怎么样了。”少女的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别太担心,”墨铭望着眼前的少女微微笑了笑,“只是心思忧虑太多,又染了风寒,才会昏倒。我开几服『药』,喝了便会好了。”
“真的吗?太谢谢先生您了。”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真如云开雾散,一时间更是动人。南夏在一旁瞧着也很是为她开心,只是转念想到今后这两姐妹的遭遇,他天生一颗赤诚善心,没来由地却又是一阵哀伤。想着若她们还待在故土,终日无忧,该有多好。
墨铭取出笔墨,顷刻间一副『药』方便出现在了这白纸之上,看得南夏啧啧称奇,好不赞叹。墨铭将它递与少女之时,少女却又突地跪在了地上,一脸央求地看向了墨铭,
“千玲有一事相求,万望先生答应。”
墨铭赶紧将他抚了起来,“不用跪着说话,起来吧。”
她却不肯。只听她哭着说道:
“今日请先生前来,已是劳烦先生您了。然而千玲和姐姐来此不过数月,在这宫廷之中,却每每受人刁难,先生虽是给了我这『药』方,千玲却也难以在『药』府中取到『药』,故……故还望先生怜悯,救姐姐一命吧。”竟是跪下磕起头了来,南夏心下震颤,亦是伤心无比,蹲下身来挽住了她的胳膊,没让她磕下去,将她轻轻扶起,“没事的,先起来再说。”少年看着她轻声开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却已是这般灿烂,
“先生,她们这般可怜,您便帮帮忙吧。”
墨铭翻了翻白眼,无奈一笑。罢了,反正以后有麻烦都有你南大公子顶着,牵扯不到老头我,便看着少女点了点头。
“谢谢先生。”少女伸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高兴得像是要惊呼出声。
“别谢我,你找这小子就好。”
千玲回转过身,盈盈一拜低声开口道:
“谢谢公子。”
“我是先生的学徒,可不是什么公子。”他微微笑着直视着她的双眼,“我叫南夏。”
少女脸『色』微红,小声说道:
“那便谢谢南……南公子。“
南夏又要说话,墨铭却是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衣袖说道:
“好了,南夏随我回去取『药』吧,之后的复诊,换『药』这些事,也交给你来做吧,就当是对你这三个月所学的第一次考较。”
南夏自然没什么意见。千玲又取出她贴身的玲字玉印,交给了南夏,说是进出上城会方便许多。
回去的路上,南夏认认真真地记下了去往玲珑苑的路线。墨铭瞧他这般认真地模样,忍不住笑道:
“臭小子,你知道刚才所见的两位女子是什么人吗?”
“先生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们是黎国的两位公主。”
“既然知道他们是黎国的两位公主,你却为何还要央求我帮她们。”
南夏愕然,有些不明所以,便问道:
“他们那么可怜,为何不帮?”
墨铭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她们毕竟是黎国的两位公主,客居于此,受人刁难实乃在所难免。不过既是在这王庭之内,那些刁难她们的人自然不会把事做绝,总会留些余地,绝不敢让她们有『性』命之忧。”
“先生难道是要让我看着她们受人欺凌?”
“可你只能帮得了她们一时,不是吗?”
南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大人常言,恶小而为,是为大恶,善小不为,实乃不善。既是看见焉有不帮之理。”
墨铭看了看他,颇为欣赏他的言语间的风采,只是他历经世事,所思所想自然与他不同,少年既有自己的想法,他也就没再多说。
回到医馆之后,南夏取了『药』,很快便给她们送了过去。正打算离开,却想到她未必就会煎『药』,便没着急离开,在一旁偷偷望着。千玲寻来了『药』炉和炭火,可好久也没有将火点燃,倒是弄得她自己灰头灰面的,让南夏觉得很是有趣。
“我来吧。”他轻轻巧巧地走了过来,微笑着望向了她。
少女瞪大着双眼,呆立在了原地。
他把炉子从少女的身前拉了过来,双手成印,往炉子里轻轻一指,真气流转,只过了几个呼吸炉子里的炭火就凶猛地燃了起来。千玲一脸惊喜地看向了他,南夏只是微微笑着,并不觉得得意。少年本便俊秀无双,身上的气息又淡然温和,却叫少女觉得很是亲近。
“公子……你真的只是个学徒?”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怯弱如她,竟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我叫南夏,对北之南,极署之夏。”南夏故意睁大着眼睛看着她,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便往后躲了躲。
“南……夏。”她小声地唤了一声。
“嗯。”
“你的名字简单得有些……有些奇怪呢。”少女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是呢!你也觉得奇怪吧。”他微微笑着看了过来。少女愣了愣,又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呢?”
“诶?”她轻呼了一声。
“你的名字?”
“我……”少女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在这之前可从未有人问过她额名字,“我……我叫千玲。”
南夏看着眼前的炉子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南……南公子,”她总也还是唤不出他的名字,“你也是练气修行的人吗?”语气却还是一般的怯弱。
“幼时便随大人一起修行。”看着她的模样,他心中再生怜悯,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是小了许多,怕吓到了她。
“那……你很厉害吗?”
他微微笑着哈出了一口气来,轻声开口回应道:
“算不上有多厉害。”
她便不说话了,低头盯向了燃烧着炭火的『药』炉。
“熬『药』之时,其中火候掌控,过水去渣等等工序你大概也是不会的,都交给我吧。”
“啊!”她下意识地便惊呼出声,立马便伸手捂住了嘴,却是未曾想过熬『药』会这么麻烦,她看向南夏,对少年愈发感激。
南夏见她身体格外柔弱,怕她在一旁站得久了,手脚会发麻,便对她说道:
“你不用在这儿等着,去屋子里坐着吧,我看着就好。”
她却是摇了摇头,笑着对南夏说道:
“没关系的。”她的脸上终于是泛起了笑容,一时更显倾城。
“那……好吧。”他低头又继续观察起了炉中的火候。
千玲对他似乎很是好奇,南夏在一旁正当尴尬,不知该聊些什么的时候,少女又是开口了。
“你真的是医馆里的学徒吗?”
“对呀!”南夏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她。
“可是……”
“可是什么?”他笑着问道。
“你周身所穿衣物,材质似乎都是上上之品,可不像是学徒穿的。”
他低头打量了自己一圈,旋即张大着嘴巴轻声笑着点了点头。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几个月前,我被别人打成重伤,险些丧命,流落在此,幸得我家先生出手相救,才活了过来。醒来之后身上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得成了先生的学徒。所以我可没骗你,现在我真真正正地是个学徒呢!”他居然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原委。
千玲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此刻她终于知道自己在看到他的时候为何会觉得熟悉了,原来那日躺在马车里的那个少年就是眼前的他。记起他浑身鲜血淋漓的模样,却是想知道他的伤有没有痊愈,伤口还会不会疼。
『药』终于是熬好,待一切结束后,南夏便告退离开了。将走之时他告诉千玲明日还会再来,少女当时只是愣愣地看着南夏,对于少年的话却并未抱有太多期望。
回到医馆差不多已是到了午间,他想起了昨日月一说的话,打算去别苑里看看苍云几人到底有没有坑到钱。饭后稍稍休憩了一会儿就自行出了门去,来到了璃山。果不其然,他们却都是在的,几人似乎也正准备来找南夏,那模样一瞧,南夏便知他们昨日肯定没坑到钱。南夏既已来了,众人便也不急着出门,五人难得聚齐,都很是高兴,宁天不知是从哪里寻了一壶酒来,温在了炉上,打算喝完再走。
“这才什么时辰就开始喝酒了?”
“难得齐聚一堂,怎能不喝两杯。”
南夏推辞不得,只好是端起了杯盏来。虽是香甜的淡酒,可南夏第一次喝,杯中之物入得口中还是觉着难喝至极,只咽了一口便将杯子放在了一旁,众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