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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他不想记起的人。
他比希翔矮半个头; 一身健康肤色令他充满阳光气色;
他的声音也很悦耳嘹亮;远远也常听见他的笑声; 他是在中六时希翔班的插班生; 所以当班长的希翔经常会照顾和提点他。
这个人很懒散; 但仗著小聪明; 成绩也不太差; 不过和勤学负责的希翔却完全是背道而驰;
所以班上的同学也不明白他们为什麽会那麽亲近; 很多女生也责怪他霸占著希翔的关怀; 不过迷上他的倒也不少;
但他总是一脸不在乎; 某一天; 他半开玩笑的吻了希翔的唇; 在希翔回吻他的一刹; 他们的友谊就升华成爱情;
而且更一日千里的发展著。
他们最喜欢偷偷的走到天台吃午饭; 互相依偎著; 他最喜欢把头枕在希翔的肩上磨蹭;
希翔则最喜欢把玩他小麦色的面颊。有些时侯; 他们会跟对方交换心事; 欢乐和哀伤; 更多的时候; 他们只是并肩的坐在一起;
甚麽也不做; 只感觉著对方的体温; 希翔甚至觉得; 只要他一天不在自己的怀里; 他也会想他想得不能成眠。
他们有一次在放学後又偷偷的走上天台; 谁知因为他睡沉了; 希翔又不欲吵醒他; 结果他们被锁在天台; 被迫吹了一整晚的寒风;
那时还要是冬天; 他口硬的说不冷; 但已禁不住牙关打颤; 希翔只是笑了笑; 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再紧紧的抱著他;
他甜甜的笑了; 回抱著希翔; 还笑著说有你在就不冷; 希翔瞧他那惹人怜爱的模样; 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颊;
在他耳边轻声地抛下了一句小傻瓜。
他们那时年纪还小; 又与父母同住; 一直也只是小儿科的抚摸; 亲吻;
记得他们那令人面红心跳的第一次; 是他离家出走; 蹲在希翔的家门外; 不知已经等了多少个小时; 待希翔回家扶起他时;
他的手脚也冷得僵硬了; 希翔见著; 心疼不已; 就用私房钱和他租了长洲的渡假屋; 两个以恋人相称的男孩;
第一次亲身赤裸裸的触摸对方的肌肤; 那是好像触电的感觉; 明明不是第一次亲吻; 却生涩得不知所措;
怯怯地互相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 不过他们这次的离家出走; 急得父母们几乎闹翻了天; 甚至报了警; 於是他们的关系就曝光了;
而希翔模范学生的形象可谓荡然无存; 不堪入耳的说话更是数之不尽; 看著他歉疚的神色; 希翔仅是笑了笑;
云淡风轻的说由得他们; 反正谣言从来也不过三天; 而且他从未说过自己是甚麽模范生; 是他们要这麽叫他的;
要收回就由得他们。
由於睡得不安稳; 希翔不久就醒了; 这算是旧梦; 绮梦还是恶梦呢?
他讶异自己竟然梦到那个人; 梦到那个令自己对爱人和被爱完全失去信心的人。已经分开四年了; 他还惦记著他吗? 不;
就算他对他仍有感觉存在;
那也只会是恨意。希翔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不、希、罕、谁、也、可、以、给、我、的、温、柔!」;
希翔反覆的想起秀枫的哽咽; 他说得对; 爱情就是眼里只看得见对方; 就算是冷冰冰的人也会对他所爱的人表现出唯一的温柔;
秀枫要的大概就是他心里面最深处的角落吧; 但有期望就有失望; 一份永恒的感情; 就像漫天的流星雨; 美得令人迫视;
看不见这颗吗? 还有第二颗; 但是当你以为捉住了它; 却发现自己根本完全没有拥有过; 它静静的擦亮了漆黑的长空;
但与你何干呢? 偏偏他就奢想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获取在普通男女关系中也罕有的永恒; 相信他信誓旦旦的诺言;
结果是他已忘了自花了多少时间才重新在失恋的旋涡中爬起来; 只知原来自己在爱情面前竟是那麽脆弱而渺小。
要是到最後空馀伤痛和追忆; 他宁愿不开始“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那我们不要再见了!”就这点来说;
他和秀枫倒很相像。
不过他承认秀枫那双坚定不移却水灵灵的大眼经常霸占了他的思绪;
曾经他真的以为秀枫可再令他重新走向情关; 但在跨进雷池的那一刹; 他又止步了; 在和秀枫约会时;
他觉得秀枫对他的依赖和眷恋; 实在太沉重了; 爱情根本不是甚麽美丽的感情; 他不想对秀枫造成伤害;
也不想秀枫对他造成另一次伤害。他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天真的笑容; 坚强而活泼的个性; 为希翔带来一种心灵的救赎;
可以的话; 他只想在一旁守护著秀枫。 当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想实在太自私; 对秀枫也不太公平; 但他也没有办法;
看著自己左腕上的疤痕;
他不容许自己再犯同一个错误。
10
秀枫的心情已稍为平伏;
他手握著盛满热可可的陶瓷杯; 紧揑著杯子; 几乎把掌纹也刻了进去; 他在想希岚在故弄甚麽玄虚呢? 不就是被甩了;
有甚麽真相可言的; 就是他自作多情; 把关爱视为恋爱了; 好不好? 他真的不想再记著这件事;
弄得他的头快要被大象踏碎了似的; 他实在後悔死自己把话说得那麽绝; 敢情是他的“单思病症候群”发作了;
如果希翔真的不再见他; 那也是他自找的; 此刻这双大眼睛写满了忧虑; 他甚至感到额头发烫发热的; 但是瞧希岚一脸凝重;
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那他就屏息静气的等待这个“真相”。
希岚从手提袋中拿了一份旧报纸出来;
真的是旧得发黄继而发霉那种; 果然报章上写著2000年5月16日; 她指著报纸上的几张连环图;
几张照片都是两个年轻男孩亲腻的拥抱在一块; 说是朋友的话; 真有那麽一点勉强; 从背景来看; 应是摄於生日会;
看样子是被朋友出卖照片给记者; 因为右面的那个是现在红透半边天的偶像歌手潘晓柏; 不过这些照片应摄於他刚出道的时侯吧;
而左边的那个男孩的眼睛上则打了马赛克。
阿俊和秀枫也呆若木鸡的盯著那几张照片; 他们的焦点并不是潘晓柏;
而是他身旁的男孩; 他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拿起报纸以几乎足以看穿它的眼神来看确保没有眼花; 阿俊和秀枫互相对望;
大眼瞪小眼的; 阿俊的嘴巴差点没掉下来; 而秀枫的面上则全然没有表情; 他瞅著希岚;
等她说下去。
「我就说那个马赛克打跟没打也没两样; 认识我哥的人一看就知道了; 我这样说;
你们大概料到之後会发生甚麽事吧。」
照片中那个眼睛上打了马赛克的男孩;
毫无疑问就是希翔;「新进偶像基的疑惑」; 一个俗毙了的大标题; 文中那些描述也极尽哗众取宠和轻蔑同性恋的能事;
甚麽“火热小情侣”互相爱抚凝视; 更是不避嫌的e out; 还有甚麽未来新星会否害怕粉碎少女梦想;
因为俊秀的恋人同志很刺激女孩子的神经云云; 秀枫读著那报导; 心中咋舌那些记者的心狠手辣;
他们明知这样可能会扼杀了一个初生之犊; 可是他们一句这是读者们想知的事情; 一切就变得天经地义; 他要是那个潘晓柏的话;
他肯定会退出艺能界; 以免丢人现眼。
不过他很快就被自己的想法伤害了他们做错了甚麽?
和自己喜欢的人亲热有甚麽错? 难道他自己也以喜欢男人为耻? 要是那个潘晓柏可怜的话; 希翔不是更可怜吗?
潘晓柏是艺人;多少也有被人揭疮疤的心理准备; 形象对艺人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绯闻这回事; 是少男偶像的头号致命杀手;
适时再遇上两; 三件负面新闻; 那他的银色星途就行人止步了;
这应是他入行前已知的生存规则。
可是希翔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可以想像他当时的处境真是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毕竟世人对同性恋的普遍认知就是没节操、不道德、爱滋病及违反自然生态定律; 而且四年前对同性恋的认受程度比现在还低;
他一想到这段新闻见报後; 希翔会成为记者的追访目标; 会被同学们指指点点; 会受到各方面的压力;
会与潘晓柏分手。这件事带给他的震撼绝不亚於当时医生跟他说的: 你暂时不能走路;
他的心紧紧的抽痛著希翔连提也没有跟他提起过;
这不就证明他根本没有进到希翔的心里面嘛。
希岚若有所思的瞄了秀枫一下;
问:「有没有留意到哥哥的左手手腕一直带著护腕?」
被希岚的声音打断了游思;
他朝她点一点头。
「那是哥哥在这新闻曝光不久; 割脉自杀;
他就一直拿护腕来掩饰所留下的痕迹。」
希岚的语气像是在报告今天的天气般淡然;
但换来的是两尊眼耳口鼻都吓得移了位的石像。
「其实这件事本来不应由我来说; 我是想等哥哥亲口告诉你;
但当我接到阿俊的电话说你被哥哥甩了; 还赌气说不再见他;
我就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哥哥的过去。」
秀枫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皮肤; 显然这个事实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那个眼底里总藏著希望与梦想的希翔竟然曾经为一个男人自杀; 知道他心里有这麽一个人; 有过这麽一段经历;
他开始明白为什麽希翔总是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忧郁。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 希岚微呼一口气;
要在脑子里把这磨折了她哥; 不! 是磨折了她们一家好一段日子的禁忌从新搜出来; 她的神色终於开始凝重:
「那个潘晓柏是在中六时转校到哥哥学校当插班生的; 哥哥是班长; 所以常常照顾他; 不久就日久生情煞上了;
在之後的高级程度会考; 哥哥考入了现在的大学; 而他则被星探发掘; 做了偶像歌手; 他们的感情因为彼此距离拉远而生了嫌隙;
慢慢发展至两日一小吵; 三日一大吵; 祸不单行的是有朋友出卖他们; 把他们的亲热照卖了给传媒;
那个人的经理人反咬是哥哥苦缠他; 该死的是那狗娘养的也没否认; 任他的经理人说过天花乱坠; 更是反面不认人;
和哥哥划清界线不相往来; 当时哥哥还在考试; 被那贱人漠不关心的冰霜态度气得内伤; 差点没吐血身亡; 结果弄得心力交瘁;
终於在学业、爱情、朋友和家庭几方面的沉重压力下寻死。」希岚越说越激动; 眼睛放出一种冷冽的寒光;
彷佛坐在她前面的就是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仇人。
感到自己的手被水弄湿了; 秀枫摸一摸眼睛;
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他咬住了自己的指甲;
不让自己哭出声。有甚麽比得上被朋友出卖和比自己喜欢的人所离弃更惨?
希岚看到秀枫的眼泪;
觉得这次的红娘是做对了; 她轻抚秀枫的头; 续说: 「有说“一朝被蛇咬; 千年怕草绳”;
本来哥哥已经是那种令人难以了解他内心世界的谦谦君子; 自他从医院出来後更是把自己锁进了一个象牙高塔里; 以微笑作防卫线;
与任何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