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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墨从藏物镜中取出几个玉瓶,将塞子揭开,几滴药液从玉瓶中缓缓地浮升到空气中。
阎墨忍住身上的伤痛,释放出玄气,控制着这几滴药液开始汇聚。
几滴药液在空中缓缓融合,开始剧烈沸腾,最后散为一阵湿润的露水。
阎墨勾了勾手指,控制这些药雾,朝着他的伤口处飘散过去。
药雾钻入伤口处,开始止血,愈合伤口,效果十分明显。
但是这些药雾,也只能治疗皮外伤,阎墨体内也受了不少的内伤,是一时半会儿无法自我医治的。
刚才炼制药雾,也耗费了阎墨不好的心力,此时脑袋一片昏沉,只想躺下来好好地睡一觉。
阎墨的后背,依靠在树干上,身体顺着滑落在地上,坐在树下。
疲乏至极的阎墨,浓浓的睡意袭上脑海,上下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开始打架。
树林的深处,一阵枯叶碎裂的脚步声缓缓地靠近。
先是一双幽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亮,然后就是两只獠牙,在空中显露出来。
在这片古苍山脉,到处蛰伏着饥饿的凶兽,但是阎墨的运气却这么背,在逃命的时候,却遇上了一头饥肠辘辘的凶兽。
这头长着两只獠牙,双眼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凶兽,将目标锁定在阎墨的身上,缓缓地靠近。
睡意正浓的阎墨,忽然听见了什么声响,当即睁开眼睛,看向左侧。
一头硕壮的凶兽,已经环伺了良久,当即朝着阎墨扑过去。
阎墨正欲起身,但是体内的伤痛却让阎墨感到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头扑上来的凶兽。
阎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没想到从巫马央的手中逃脱出来,却逃不过这一劫。
阎墨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了苦笑,念道:“也罢,横竖都是一死,就便宜你当晚餐吧!”
砰——
阎墨的耳边却听到了一声枪声,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这头扑上来的凶兽,倒在了地上,它的额头上还有个血窟窿。
阎墨的脸上一阵愕然,他原本都已经抱着求死的心,但是没有想到在这种绝望的时候,穿来一声枪响,救了他一命。
第807章开不了枪()
阎墨的眼神中恢复了一丝神采,真是天不亡他阎墨。
阎墨猜想,难道是阴阳劫的人赶过来了吗?
阎墨带着感激的眼神,扭过头,看向枪声的来源,但是瞧见这个人的面孔之后,阎墨整颗心又跌入了谷底。
命运真是可笑,先让人看到一点曙光,然后再赐予人绝望。
当阎墨瞧见这一枪的主人,竟然是无上人间的人开的,当即又跌入了谷底。
阎墨的双眼一闭,缓缓地倒在地了地上,不堪重负,昏厥了过去。
步飞佯和许天溪两个人,走到阎墨的身边。
“原来是他!”
步飞佯瞧见了这张熟悉的脸后,有些惊异。
步飞佯没有想到,还真的是阴阳劫的人,这下阴差阳错,却救了一个敌人。
但是步飞佯又有些好奇,这个洁癖可是一个炼医术士,实力不输于自己,为什么落得这个下场。
许天溪看清楚是阎墨之后,当即抬起手掌。
步飞佯立马抓住许天溪的手掌,焦急地问道:“诶诶诶,你干什么?”
许天溪道:“还能干什么,他可是子车世家的人。”
步飞佯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心里却有着一种异样的情绪,说道:“话虽然这样说,但就这样杀了他,太趁人之危了吧。”
许天溪对这个步飞佯感到有些无语,阎墨受这么重的伤,八成就是被无上人间的门客所伤,现在步飞佯却在为阎墨说话。
“难道你忘了你是那一头人?无上人间和阴阳劫,可是宿敌,你是无上人间的门客,受了子书峰那么多恩惠,现在难道要包庇一个敌人?”
这些事情,步飞佯也知道,但是心里就是没有一个下手的理由,一个无法说服他自己下手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结,步飞佯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步飞佯紧紧地抓住许天溪的手。
许天溪瞧见步飞佯这神情,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你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步飞佯听后,脸色涨红,瞪圆了眼睛,看着许天溪,然后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上他,我们俩可都是男人。没没没……没有的事情!”
步飞佯的目光闪躲,像是被许天溪的一句话戳中了什么心思,望向别处。
许天溪也觉得有些不可能。
虽然,之前许天溪也取笑过步飞佯是不是整天在想这个阎墨,但那只不过是一种无恶意的嬉闹。
毕竟步飞佯和阎墨都是男人,怎么会动这种心思。
许天溪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你可别忘了,之前你说过什么,你说要是遇见他,你会坚持原则,不会留情。”
步飞佯舔了舔嘴唇,开始踌躇起来,之前他确实这样对许天溪保证过,还说得信誓旦旦。
但是真的面临这种情况后,步飞佯又开始犹豫不决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步飞佯暗暗自问,“我们之间明明是敌人,为什么我却对他下不了手?”
步飞佯的记忆,忽然回到了那一日在海上,阴差阳错之间,被阎墨夺走了初吻的事情。
这件事情在步飞佯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像是一个噩梦,纠缠着他不放。
一想到被一个男人夺走了初吻,步飞佯就觉得恶心,当即抬起手中的银色火枪,漆黑的枪口指向昏厥中的阎墨。
许天溪见他有这个决心,也就安下心来,就把他交给步飞佯来解决吧。
反正许天溪也准备在这次狩猎之后,就离开帝都,继续去寻找觉醒瞳三的方法,那么将这个功绩让给步飞佯也无妨。
步飞佯鼓起勇气,瞄准阎墨,命令自己朝着他开枪,但是手指勾动了一下,又顿时没了力气。
步飞佯眨了眨眼睛,闷哼了一声,重新抖擞精神,这次一定朝着阎墨开枪。
但是手指却不听步飞佯的话,怎么动也扣动不了火枪。
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最后步飞佯终于泄气了,将火枪插在腰带上。
许天溪瞧见步飞佯这副模样,顿时感觉到什么不妙,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他?”
步飞佯不仅没有开枪杀阎墨,反而走到阎墨的身边,将昏厥中的阎墨扛起来,对着许天溪说道:
“我会杀他的,只不过这样趁他昏迷的时候下手,太卑鄙了。等我把他救醒之后,我再和他公平对决,然后光明正大地取他性命。”
步飞佯说完,就扛着阎墨朝着远处走去。
许天溪看着步飞佯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子车世家与子书世家之间的宿怨,许天溪并不是真的想要去关心,他也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杀不杀阎墨,对于许天溪来说都无所谓。
但是许天溪却不想看到,步飞佯走入到一个危险的火坑,要是子书峰知道步飞佯私自救了阴阳劫的门客,一定会大怒。
许天溪倒是可以挥挥手,潇洒地离开,无牵无挂,但是这对于依靠无上人间生存的步飞佯来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等到两个人离开后,一团白色的雾气,在树林间弹跳。
白气落地后散开,巫马央的身影从中显露出来。
巫马央用着他那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四周,忽然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巫马央蹲下身,抹了抹地上已经凝固的血迹。
“哼!”巫马央站起身,目光看向四周幽深的树林,然后说道,“既然成了我的猎物,那就乖乖等待宿命吧。”
说完,巫马央的身子再次化为白气,朝着树林的某处方向飞去……
……
步飞佯扛着昏厥的阎墨,和许天溪一起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夹在几座山的山坳间,地形隐秘,很少有人踏足。
两个人又在山涧中找到了一个天然的山洞,步飞佯便将阎墨安置到山洞中。
“这个家伙……可真是沉呀!”
步飞佯将阎墨放在地上,侧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许天溪环视了一遍四周,也不知道这处山洞安不安全。
步飞佯拍拍许天溪的肩膀,见他似有所思,就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没有人敢来撒野。”
第808章杀还是不杀()
许天溪叹了一口气,张开嘴,准备想说些什么。
步飞佯似乎已经料到了许天溪想要说的话,赶紧抢先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等到他醒后,我已经将他的首级带回去,见宗主。”
许天溪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但愿他能说到做到。
许天溪的目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阎墨,如果到时候步飞佯做不到,这个只能由他自己来了。
许天溪转过身,走出洞外。
“诶诶诶,你去哪儿呀?”
许天溪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出去望风。”
步飞佯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许天溪已经消失在了洞开,也就把吐到嘴边的话吞下去了。
许天溪来到洞外,便纵身一跳,飞落到一个树杈上,盘腿坐下。
许天溪看了一眼洞口,然后闭上眼睛,趁着这些时间加紧修炼。
修炼这件事情犹如逆水行舟,要锲而不舍地坚持,贵在点点滴滴。
许天溪坐在外面,一边修炼,还能察看四周的状况,以免有人闯入这里。
洞内,步飞佯见许天溪终于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步飞佯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阎墨,没有好气地说道:“都是因为你……唉,就当是我还你的。”
步飞佯见阎墨的身上到处倒是血迹斑驳,心想他这个有洁癖的人,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最后,步飞佯又把去找了一些柴草,在洞内铺了一个床。
然后步飞佯一层一层地脱下阎墨的衣服,露出了他光裸的身躯。
步飞佯的指尖,时不时地触摸在阎墨的肌肤上,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就是给他脱个衣服,反正大家都是大男人,我在想些什么?”
步飞佯抽了他自己一个巴掌,将思绪恢复正常。
不久之后,步飞佯便将鲜血染红的衣裳,全部从阎墨的身上脱了下来。
阎墨一丝不挂地躺在柴草上。
步飞佯察看了一下阎墨的伤势,明明身体没有受伤,但是为什么会流血呢?
然而步飞佯并不知道,阎墨已经自行炼药,将皮外伤都给愈合了,否者,早就已经流血过多而亡。
步飞佯又开始脱他自己的衣裳,将外衣脱下来,给阎墨穿上。
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牵动了阎墨体内的伤势。
做完一切之后,步飞佯终于歇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阎墨,不禁抱怨了一声。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真是造孽呀!”
步飞佯一边抱怨,一边从藏物镜中取出一支疗生签。
但是阎墨的嘴巴闭得紧紧的,步飞佯又不得不撬开他的嘴巴,将疗生签插进他的嘴里。
疗生签的表面上,顿时有些奇异的符文开始闪闪放光。
奇异的符文,宛如水流一样,流入阎墨的体内,顺着四肢百骸,开始修复阎墨的伤势。
步飞佯坐在墙角,看了看全身被符文包裹的阎墨,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慢慢等待。
时间慢悠悠地过去,然而步飞佯却是度日如年。
步飞佯手中拿着那一把银色火枪,一只手缓缓地擦拭着,像是在爱抚着自己的宝贝。
“我和他之间,是敌人。等他醒了,我就用你亲手了解吧。”
步飞佯的脸上充满了坚毅的脸色。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先救阎墨,然后又亲手杀死他。
这不是多此一举,绕了一个圈子吗?
然而步飞佯只有这样做,心里才有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步飞佯也说不清楚。
步飞佯将火药和弹丸,填装入枪膛中,蓄势待发。
仿佛杀阎墨,已经是不容悔改的诺言了。
步飞佯等了大半天,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还在昏迷的阎墨。
“这个洁癖怎么还没醒,不会是死了吧?”
想到这里,步飞佯忽然有一丝慌张,然后跑到阎墨的身边,伸手摸在阎墨的脖子边,感觉到还有血脉跳动的手感,才松了一口气。
步飞佯赶紧收回手,又变得一副冷漠的模样。
“哼,死了正好,懒得我出手了。”
要是许天溪还在这里,看到步飞佯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