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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曾经见过，认识倒是都认识，不过就是不太熟络。伯父。安排你住在哪里啊？”
贺老爹摇摇头。
“那你和我一起住吧。伯父，我可以帮贺兰照顾你。”
贺老爹对上林果果闪亮亮的眼睛，那孩子的眼睛干净得如同一往无遗的清水。贺老爹点点头，又摸摸林果果的脑袋，“是个好孩子。”
林果果欢天喜地帮贺老爹拿行李。引着往自己房间走。贺老爹反手拉住林果果，“慢点慢点。老骨头，走不动了。”
林果果脸上一红，立即放慢了脚步。贺老爹眯了眼睛，手搭在林果果肩膀上，手指滑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指尖一滑，一道渗出血丝的红痕出现在皮肤上，林果果缩缩脖子，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贺老爹偷偷缩回手指，指尖握在拳头中。
“你带我多走走，多认识几个人。人老了，和你们年轻一辈走在一起，多说说话，也能年轻一点。”
“好啊。伯父，我就住在这里。”
林果果的住处离大堂不远，在同一层楼，长长一条走廊上，左右两边，各有五个门口。推开房门，里面放了两张单人床，茶几，沙发，电视，空调，洗浴设施，应有尽有，甚至在房间进门处，还有一个电磁炉，一个小锅，方便房间里的住客私下开火做饭。
房间内只有一扇通向走廊的大门，没有窗户。贺老爹在房间内走了一圈，“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到外面走走吗？”
林果果把贺老爹的行礼放在远离洗手间的单人床上，摇摇头，“我们只能在外面的大堂转转，离开大堂到别的楼层都是被禁止的，别说是出去了。”
贺老爹心里叹气，终究是失算了。
“伯父觉得闷，可以看电视。里面有几百部电影，也可以消磨一些时间。”
贺老爹点点头，把行李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躺上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我先睡一会儿，到饭点，你喊我起来。”
林果果应了，出门时，还为贺老爹关好门。
等走廊没了声响，贺老爹睁开一直半眯的眼睛，目光扫了房间一圈，最后定格在天花板上方一个小小的黑洞处。
冷哼了一声，贺老爹翻出行李，里面找出一个书，缩回被窝，转了身体，正好面对黑洞，一只手搁在被面，一下一下轻轻敲击，一只手拿了书本。似看得入伸。
书本后，贺老爹手指动了动，附在指甲里的皮屑掉下来，书本中央被挖空的地方，一台巴掌大的仪器闪烁幽幽蓝光，皮屑落在蓝光闪烁处，被吞没。蓝光同时消失。
贺老爹目光凝滞，似挪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头一歪。手一抖，书本歪歪盖在胸前，眼睛已经闭上。
监视器前的施鸣把贺老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名三十开外的青年，悠闲把玩手上的白手套，“好吃好住养着，怎么算过分。”
“你别弄出人命。”施鸣盯住青年手上的白手套，计划虽然换了负责人，但是做研究的哪一个不是疯子，就怕他们一时癫狂。又害了性命。
“我不是我那堂兄，他们要做的就是每天供应一点血，测试一下精神力数值。”青年手指点点。装饰用的墙壁退却，现出一整面墙壁的显示器，每一个显示器对应一个房间，清楚看见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画面上跳动的音频。在记录房间里的对话。“看一下他们的练习方法。如果他们有需要，我甚至免费提供显示仪给他们登录银河网。”
“你知道就好。”施鸣无言。
青年把白手套套上右手，一点一点摆弄。施鸣厌恶转过头，眼睛扫过那堵电视墙，“那个女人是谁？”手指点向其中一个显示器。显示器中一名中年女子正专心致志编织毛衣。
青年从身边的工作人员点点头，立即有人回答施鸣问话。“贾佩玉，贾俊的血缘母亲。”
“你们还真是无疏漏。”施鸣语带讽刺。
“说不上无疏漏，至少曹家。祝家那几家就没请得动。”
施鸣抿了嘴唇，不愿再和青年说话。
等施鸣离开监控室，青年端详了显示器许久，突然跳了起来，从数据库中调出一串数据。看了许久，青年忽而冷笑。阴阴的笑容令原来还算得上清朗的脸上添上几分阴险。
跟在身后的工作人员害怕地往后缩。这个笑容和那个整天戴白手套的疯子实在太像了。疯狂也是有遗传的，谁知道这个人又想出些什么。
工作人员把身体极力往后缩，一再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你！”青年的手指稳稳落在工作人员身上，“明天就把那个女人，还有这个老头，这个，这个，这个，”青年手指在显示器墙上连点，点了不下十数人，“晚饭后统统拉出做检查。”
战战兢兢应下，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问，“要通知施组长吗？”
“通知！当然通知！”
工作人员松一口气，悄悄退下。青年盯住显示器上不停变化的图像，笑得更开心。
晚饭时分，有人送来两份晚餐，两荤一素，还有一份紫花蛋汤，一个苹果，一只酸奶。
贺老爹和林果果吃过晚饭，正准备到大堂走走，活动一下。房门被敲响，来了两名白大褂，要求送他们去做检查。
两人顺从跟着白大褂搭乘电梯上了三楼。电梯门打开，同样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端是一格一格，只有三面墙壁的房间，人从走廊经过，里面发生的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走到尽头，白大褂指指右手面的房间，示意两人进入。
有人为两人抽血，验体温，测试精神力等级，又询问两人平时练习精神力的方法。
林果果好学生一般，有问有答，而贺老爹侧也是有问有答，可惜他的回答总让人像坠入云雾中，听得晕乎乎的。
看着白大褂把两人的血液加温后放入离心机分析出血清和血浆。分别装入不同颜色的瓶子，送到旁边的格子进行分析。
“哎呦，你们在进去健康检查吗？检查结果通知我一声，老头子好长时间没检查身体了，也不知道这副骨头还硬不硬朗？”
“呵呵，”阴阴柔柔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一个青年带着一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贺老爹扫一眼青年，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滋生。
“老先生，有结果，我一定通知你。”青年单手握住椅背，微微弯腰，眼睛轻佻看向贺老爹。
贺老爹一脸欢喜，“那敢情好啊。”
第十五节 基因改进计划
“小林，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返回房间，贺老爹拉住林果果。
林果果点点头，“人类基因改造计划。听说希望从拥有精神力的人身体提出精神力相应的基因，对人体进行改造，令更多的人可以拥有精神力。”
“抽血就能验出基因？”
“我想应该是分析血液里面包含的基因信息，再逐个比对，筛选出最有可能的基因组合，然后再进行人体实验吧。”
“那得多长时间啊。”贺老爹口上唏嘘，心里却是一定。
林果果以为贺老爹想家，担心在这里被困的时间太长，安慰贺老爹，“我想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养着我们，可能抽取足够的样本就会送我们回去吧。”
贺老爹想起刚进来时，看见孤零零一座山头，还有大楼上空空如也的平台，摇摇头，“未必。”
林果果顿时焉了，眼圈红了红，“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了？这里没电话，就连写信送出去都不可以。”
贺老爹揉揉林果果脑袋，“小林啊，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果果闷闷点点头。虽然已经走了数十遍的大堂，大堂内每一个角落都熟悉得很，但困在这里的精神力者依然乐意一遍又一遍在五十方左右的大堂里转圈。
贺老爹和林果果走了两圈，大多数精神力者发现新来者，只是点点头，少部分自来熟的，会和他们短暂交谈。但从大部分人的脸色来看，没发现着急，烦躁之类的神色，想来大家困在这里的时间不算太长，还能忍耐得住。
贺老爹转了一圈。手指缝上偷偷藏了三根头发，回到房间，避开监视器，头发被收进闪烁蓝光的书本中。刚才碰上的三名年轻人名字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同一时间，监视室内，青年站在大屏幕前，屏幕上飞快闪过一行一行数字，是巨型电脑对分离后的血清和血浆进行分析比对。
“我收到消息，你连夜对贺老先生抽血。”施鸣匆匆忙忙跑进来，外套只披在身上。脸上是小跑带来的红润。
“嗯。”青年懒洋洋答了一句，“就是这些了。”
施鸣飞快扫一眼屏幕上的分析数据，跳动的数字令施鸣头疼。带上一丝不确定。“就算分析出可能的基因片段，你保证一旦开始人体实验，实验者会成功吗？”
“新药实验就算人体实验失败，会停止新药实验吗？”青年不答反讽。
“你准备怎么做？”
“把可能的基因片段送入身体，修改相应的基因。最好的方法就是拥有身体基因图谱。通俗化的说法就是地图。可惜。我们手上没有。别人家里或许有。没图谱，我们只能利用病毒，药剂等等各种可能的方法，把基因片段送进去，任由身体自然发生反应。最好的结果，基因得到修改。实验者拥有精神力，最坏的结果……”青年没继续往下说，挑挑眉毛。一副你该知道的表情。
“如果实验成功，实验者可能拥有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以后的晋升空间呢？”
“理论上来说，成功实验者拥有的精神力等级应该和基因提取者的精神力等级一致，包括以后的晋升潜力。但是没人可以知道基因融合过程，人体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过什么。一切还只是理论。”
施鸣算是松了一口气。作为兄弟的两人，施鸣实在担心青年因为对研究的疯狂。会不顾一切抽取血液，致人于死地。但是两次见面，青年看着拥有和兄长一般的骄傲，却没有目空一切，甚至视人命为草芥。
这批作为试验品的精神力者落在他手上，至少能保住性命。施鸣心里暗暗想，别人也就算了，但是贺老爹是自己说服送来的，至少得保住他。
青年看见施鸣脸色变化莫测，也不理会，继续盯视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等实验结果出来之后。”
“什么时候有结果？”
青年终于不耐烦，“施组长希望亲身试验结果？”言下之意就是警告施鸣别多话。
“你实验结束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随便！”
等施鸣离开监控室，青年不耐烦扫一眼操作台前的工作人员。吓得工作人员手一抖，整屏幕数据立时清空。
“有的，有的，我们有备份，立即可以恢复。”工作人员哆嗦了身体，手忙脚乱要重新调出数据。
青年慢条斯理从口袋拿出一只白手套，慢慢套上手，纤细的手指在光线上更显瘦弱。
“数，数据有，有了。”工作人员蹒跚了步子，小心贴在墙壁，一步步往后退。
青年突然一笑，套了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在手边一个红色的按钮上。
“啊……”惨烈的叫声从近到远，渐渐消失。
墙边，一个两米乘两米的洞口正慢慢闭合。咯嚓，轻轻一声响，两块一米长短的银色地板紧紧拼接在一起。
青年慢慢脱下白手套，“人体试验的试验品还没送过来。”脱下手套，手指在光线的照耀下那么苍白无害，“呵呵，多好的事情啊。”抬头看向已经恢复的屏幕，青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片刻功夫，青年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操作台，似陷入沉思。
屏幕上，清晰显示各项数值比对。得出结论，“基因相似度25％。99。9％几率为近系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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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改进计划？”贺兰猛听见这个名词，下意识想起离开英伦三岛时，施鸣隐约提及的试验。
“斯特斯人从本质上来说，是碳基生命体。生命的延续依靠生育，让包含身体信息的基因程序流传下去。”容克多小心接过贺兰手上的饮料，手掌轻轻搭在贺兰手臂上，看似小心扶持，却是轻声为贺兰解释。
“斯特斯人现在和刚踏入银河系时的面貌改变了许多，其中最重要一点，他们现在越来越不适应海洋生活。据说，已经有新出生的斯特斯人无法长时间在海水中生存。基因改造计划就是希望将改变了的基因重新变回来，甚至变得更好，例如，可以同时生活在海中或者陆地上。”
两栖生物。贺兰脑袋里飘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