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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把我当成母亲,我将不会抛弃你。贺兰心里默默念。
身为鸟语者,贺兰明白争斗牺牲也是鸟类之间的传承。自己本不应该插手,但既然已经做下来的,就必须做到底。
“得想一个法子让克目族把你们送给我啊。”
贺兰没准备隐瞒这件事。事实上,上山伊始,锁定贺兰身上的精神力从来没有离开过,贺兰所做的一切都落在别人的眼中。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公开请求。
找来两条又细又软的树藤,贺兰两手翻飞,不一会儿就织出一个小小的篮子。这手活计还是在卡诗雅的时候,闲着无聊的时候学会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用半干的树叶铺在树藤上方,严严密密铺了三层,才把雏鸟放入小篮里。
“这是你的兄弟,别把它推出来。”一长串话,贺兰说不溜,把句子分成好几组词语,兄弟,不要,推,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才把鸟蛋也塞进去。
雏鸟眨巴眨巴眼睛,似是而非歪歪脑袋。等贺兰以为他同意,刚要站起来,雏鸟爪子一伸,推了鸟蛋往篮子边缘推。
贺兰慌忙制止雏鸟的危险动作。如此这般,又尝试了好几次。每当贺兰准备站起来,雏鸟肯定把爪子搭在鸟蛋上。
贺兰被雏鸟耍得没办法,雏鸟却是把小嘴巴张得大大的,哑咯哑咯大叫。
贺兰更是郁闷,小家伙敢情以为自己在和它玩。
贺兰一停下手,不再往篮子里塞鸟蛋,雏鸟立即不乐意了,扇动剩下一只好翅膀,扑哧扑哧催促贺兰赶紧继续刚才好玩的游戏。
摸摸雏鸟的脑袋,“那个不是玩得,它是你的兄弟。”贺兰想想,雏鸟大概不明白,血脉传承留下的印记太强烈,还是把它们分开的好。贺兰把鸟蛋放衣兜里。
雏鸟看见自己的玩具消失,张了嘴巴,哑哑哑大叫,小翅膀蹭啊蹭贺兰的手掌。蹭了好一会儿,发现贺兰还是不理会自己,雏鸟扁了嘴巴,脑袋一扭,埋在翅膀下,不去看贺兰。
耽搁了这么久,贺兰再用精神力搜索诺克时,也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不过人跑了,诺克没掩盖留下来的痕迹,贺兰顺着痕迹,也能爬上去。
继续往上走,树木越来越稀少,就连藏身在树梢间的鸟巢也少了许多。少了树叶的遮挡,藏身树林后的鸟儿也露出原来的模样。尖尖长长的鸟嘴,眼睛四周绒毛一圈黑,连着眼珠也是黑的,远远看过去,黑漆漆的一摊,分不开哪里是眼珠,哪里是绒毛。翅膀展开如成人手臂般长,振翅高飞时,地面刮起阵阵小风。
贺兰眯了眼睛,抬头看向天空上不断绕圈的大鸟。天空上大鸟越聚越多,远方似乎还有黑点向这边飞过来。
大鸟在天空盘旋,看着没有往下攻击的意思。但熟悉鸟类的贺兰知道,大鸟盘旋时,眼睛一直盯紧下方,缩起来的爪子弯曲如握住鸡蛋,必要时便能飞驰往下,抓住猎物。
它们想做什么?贺兰握紧手上的篮子,悄悄把衣袋里的鸟蛋用纸巾包了两圈。尽管不一定起到防护作用,但聊胜于无。
上空盘旋的大鸟渐渐增多,密密一层,展开的翅膀把光线遮挡严实,贺兰心念一动,就在这一刻,最中央的大鸟飞扑而下,尖长的鸟嘴对准贺兰脑袋。尖长的鸟嘴就像一个倒勾,被它碰上,就算不钩穿脑袋,也会碰到头破血流。
电光火石间,贺兰脚下往外一横,眼尾扫过天空,大鸟空出的地方,两只大鸟同时填补上去,翅膀高高向上扬起,那是俯冲向下的前兆。
贺兰急促收腿,前后左右,方圆五米之内,均是鸟影。
避不过去,唯有硬闯。或者这才是克目族长老的打算。
精神力凝结成细线,如长鞭一般向俯冲而下的大鸟挥去。大鸟张开嘴巴,正要往贺兰头顶开一个天窗。哑一声惨叫,发现嘴巴仿佛被绑住,怎么都张不开。
大鸟心急,目光所及,除了下面一个陌生生物,自己身上根本没束缚鸟嘴的东西。大鸟行动不慢,发现一击不中,立即展开翅膀,脑袋往上昂,整个身体一百八十度翻转,腾身往上。
大鸟一退却,立即有两只大鸟从左右两方扑过来,如人手指般长的爪子崩得直直,锐利的指尖对准贺兰面颊。
贺兰张开双臂,十指如钩,猛握向掌心。左右扑来两只大鸟立即控制不住爪子,身体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爪子在前,身体在后,倒牵了向贺兰方向飞来。
鸟群没有轻易让贺兰成功,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扑下来大鸟,翅膀扇起刚风吹得人脸颊生疼,刚风带起地上沙土,灰蒙蒙一片。四只大鸟没直接攻击贺兰,反而在临近贺兰身边一手臂距离处,顺时针方向转圈。
呼呼,翅膀带起的风声越来越急促,沙土扬起形成一个圆柱,牢牢把贺兰困在里面。
这里的鸟都成精了,对敌经验真不是说笑的。该不是和克目族人对敌得来的经验吧。
贺兰佩服自己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调侃大鸟。精神力收回来,再次凝聚,手臂粗的精神力往前冲,看准圆柱将合未合,一丝缝隙,猛插进去。
第十九节 黑目鹰(二)
插入的同一刻,精神力柱往两边扩展。撕拉一声,圆柱被破开一道口子,贺兰从缺口中冲出来。趁着鸟群未及回笼阵形,贺兰快速往前冲,眼看着就要冲出鸟群包围圈。变故突生。
一阵急风从手臂边刮来,贺兰福至心灵,手上提着的鸟篮子收至胸口。果不其然,疾风刮过,一道灰色的影子飞快从手臂底下略过。一阵火辣辣的赤疼从手臂传来。
灰影飞快窜上天空,贺兰手疾眼快,手臂一挥,精神力化柱为鞭,紧紧缠上大鸟脖子。大鸟痛苦鸣叫,脖子被扯得往后仰。
就那么一眨眼功夫的耽误,鸟群已经再次冲上来,紧紧包围贺兰。
贺兰手臂扯动精神力长鞭,正要把大鸟拉下来。谁知道大鸟突然回头,漆黑的眼珠直视贺兰,眼睛里有贺兰无法忽视的决绝。
“哑!”凄厉的鸣叫声刺破长空,大鸟掉头往下,直直插向地面。
贺兰大惊,它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受制于人。连忙松开精神力禁锢,只这一来,贺兰手上没了筹码,黑压压的鸟群压下来,在头顶半米处盘旋。
和鸟群比拼速度?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就算真的跑得快过鸟群,但贺兰有种预感,自己将会错失去点什么。
这时鸟群刮起的狂风,吹得眼睛都争不开,灰土扑面而来,淡淡的腥味夹杂在狂风当中,贺兰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晃晃。
怎么办?不能强闯,不能杀,大风刮过的情况下,还要继续往上爬。
等等,贺兰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从最开始鸟群攻击自己,不过两下杀着。被自己破解之后,鸟群再次包围后,却没有任何动作,尤其是当自己放了那只企图自杀的大鸟之后,鸟群似乎只想围困住自己。
想到这点,贺兰立即操纵精神力细致感受鸟群刮起的狂风。风速很快,但却不是毫无间隙。往下山方向的风似乎小一点。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漏洞?
精神力化整为零,漂浮在空气灰土当中。贺兰很快发现,鸟群包围的圆圈中,每每经过下山方向时。鸟群总会有那么一下的停顿,就像流转顺畅的机器有了瑕疵,运转不灵。
鸟群攻击。前进配合无间,知道自己要逃脱,知道利用突袭妨碍速度,那么这种瑕疵不像是鸟群无法解决的问题,反而是它们故意留下来。
难道它们想把自己赶下去?
可惜现在自己没办法和鸟群流畅沟通。想起自己那半桶水不到的斯特斯语水平,贺兰真是头疼。
“您好。”扯开嗓子,说起不太标准的斯特斯语。
鸟群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很好,看来鸟群是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贺兰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信心倍增。
“我,长老。邀请,客人。”
鸟群依然在头顶盘旋。
“我,山顶。约定。地方。”贺兰尽量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就算不能连成句子,相信鸟群也是能听明白。
“外来人。离开这里。你不被认可。”狂风中夹杂一道沙哑的鸣叫声。
尽管声音经过风声混合变得含糊不清,贺兰仅能从有限几个词语中分辨出拒绝的意味。
“不,我,必须。上去。”贺兰再次用手指指向山顶。
等了好一会儿,风中只剩下翅膀扇动的声音。
是拒绝回应吗?其实自己留在这里。等到所有人都上到山顶,再派人下来接自己,未尝不可,但是这样不单丢了面子,就连莫图萨的面子也被丢清光了。
“我,上去。”再一次扯开嗓子冲鸟群说话。贺兰弯腰,尽量把脑袋压低,两手紧紧护住篮子里的雏鸟。大风刮起,不能单凭眼睛视物,幸好,精神力却是没这种障碍。
一步步往上走,贺兰向上移动,鸟群也在向上移动,乌压压一团“黑云”始终笼罩头顶。原来放开的一道口子已经被严密闭上。
山路陡峭,本来难行,现在又多加一分难度。贺兰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不过就是大风季节爬山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分出一部分精神力笼罩身周,形成薄薄一层防护,尽量阻隔飞扬的灰土。此情此景,贺兰不禁想起当初到卡诗雅军营飙车经过那段黄沙路,那会儿,自己和潘立被吹得灰头土脸。不过吃一垫,长一智。现在对付这种局面,贺兰是手到拿来。
距离山顶只剩下四分之一路程,鸟群终于发现奈何不了贺兰,黑压压的鸟群开始下降,爪子干脆悬在贺兰头顶一只手指的距离,扇动带起的风已经不再是吹得人摇晃,而是令人站立不稳,一条腿刚抬起,一条腿还在地上,整个人像被大力推动,重心不断后移。一个不小心,人就会像葫芦一般滚下山。
贺兰哪里允许现在失败。精神力一次又一次加强防护,尽管还能前行,却是举步维艰。
透过精神力,贺兰已经看见山顶,一个巨大的凹口山头,遍地黄土。
深吸一口气,贺兰再一次弯腰,把篮子紧紧护好。成败在此一举,精神力突然收回,鸟群顿感压力一空,未及反应过来。飞速旋转的风圈有了那么一霎那得停滞。贺兰等的就是这一时机,精神力再次突插,撕拉,抢开一道口子,说是迟,那时快,贺兰侧身抢上前一步,一步之差,便脱离风暴圈。
贺兰不往前跑,反而转身向后,面对准备冲上前的鸟群,两臂平举,“起。”
精神力带起无数尘土形成一堵土墙扑向鸟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破破破,数声响过,冲出土墙的鸟群再次面对一堵更高,更厚的墙壁。好不容易冲出来的鸟群连经两道挫折,立时昏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贺兰不再恋战,丢下灰尘中翻滚的鸟群,转身飞奔上山。
不过短短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等贺兰一只脚踏上山顶,转身往下看,鸟群已经从灰土中重新'免费小说'整 理出队伍,和贺兰遥遥对望。
“哑哑,外来人。”一只头顶一束白毛的灰鸟飞至山顶边缘约莫一米距离处停下。漆黑的眼珠上下打量贺兰。
“你被承认了。以后不会再有黑目鹰阻挡你上山。”说完,灰鸟拍拍翅膀绕贺兰头顶转了四圈,才转身飞走。
灰鸟说得太快,贺兰半吊子水准的听力未及翻译过来,就见灰鸟飞走。贺兰正想挥手留住灰鸟,目光一扫,瞥见守在一边的三大长老。
贺兰连忙住口。
“三位长老。”冲三人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三名长老就算见惯场面,心里有所预料,却是从来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诺克长老张大的嘴巴简直可以塞进一条一只拳头。穆克和达克也是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有什么不对吗?”贺兰戒备看向三人。山顶就四个人,也就是说自己这边还没有人可以上来。
贺兰悄悄把精神力散在身周,手上扣起一道长鞭。
“呵呵,阁下。”穆克含蓄看向身边两位同伴,“恭喜你得到黑目鹰的认可。”
阁下?穆克刚才还是贺兰贺兰,以长辈的身份地称呼自己,现在居然变成阁下。黑目鹰,应该就是刚才灰鸟的名字。黑目,挺形象的名字。
穆克的目光落在贺兰手上的篮子,很快移到一边。就像没看见篮子一般。
“请过来这边休息。”
“谢谢穆克长老好意。我想等等我的同伴。”
穆克的笑容带上几分开怀,“阁下,你的同伴大概不能登上山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