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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她记起我。”卡蓝脸上苦笑更隆。“你要回火星?”
卡蓝故意转换话题,贺兰自然配合。“去接父母到莫瑞卡。”想起贺老爹,脑袋自动幻化出一副图案,贺老爹摇着大葵扇,踩着凉鞋,走在莫瑞卡充满森林气息的街道上,眯了眼睛。一边听波特鸟欢唱,一边摸索大毛的翅膀。大毛小脑袋左摇右摆,一双绿豆小眼睛看得转不过来。
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甜甜的笑容,卡蓝看见,心中一直刻意隐藏的伤口,一阵闷痛。一直以来故意逃避,故意不去揭开的伤口遽然裸露在外,发出阵阵难以忍受的恶臭。
“你和父母的关系,一定很好。”卡蓝把脑袋埋在胳膊下。
“我们国家比较注重传统,家庭天伦。”贺兰看见卡蓝动作。若有所思。“子女赡养父母,父母爱护子女,在我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
“嗯。”声音从胳膊底下冒出来,“我跟你们回火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卡蓝抬头,面上已经带上一副无所谓态度。
“不用向军营请假?”
“嘿,我就一闲职。出现也是碍眼,倒不如自觉点让路。”卡蓝拍拍治疗仓。“到点了,你还想在里面待多久。”
贺兰哀叹一声,从治疗仓爬出来,换上干净衣服。那边,潘立已经净化好两升清水,分了一半给卡蓝。卡蓝摆摆手。要了一个瓶子,装上500毫升清水。手臂勾上潘立颈脖,“走。咱们回去。”
冰球甬道,卡诗雅和莫图萨随从标杆一般守卫甬道,域多人站在另一侧,目不斜视。两边谁也没有让步的打算,大有想看两不厌的感觉。
与贺兰。潘立分手,卡蓝独自回到房间。把自己丢上冰床,呆呆看向冰块打造出来的天花板。上面渐渐幻化出一个人像,一笑一颦,皱眉,抬头,每一个神态动作,均深深印刻在脑中。
卡蓝翻转身,想找张被子捂住自己,但摸索了半天,除了冷冰冰的冰块,什么都没有。无奈放弃,目光直直看着前面的冰墙。
她在做什么?是和诺罗在一起吗?一定是。自从诺罗来了,瑞雅就一点点从自己生活中消失。卡蓝不想承认自己像一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不断埋怨这个,埋怨那个,但心底里依然希望瑞雅的目光能多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不是任由诺罗围着她团团转。
诺罗,可恶的诺罗。卡蓝想把诺罗想象成一个阴险小人,但偏偏诺罗行事就像一个尽忠职守的好秘书,但卡蓝有种挥之不去的感觉,诺罗对瑞雅,绝对不是一个下属对上司该有的态度。
一定不是。
卡蓝气哼哼用手狂抓床铺,却捉来一手冰屑,卡蓝把冰屑塞入口,冰凉的感觉从口腔蔓延开来,悲愤郁闷的心情得以缓解。
冰墙的另一边,瑞雅环抱两手,目不专睛看着冰墙。诺罗把热水放到瑞雅手边。
“过去看看他吧。听说刚才曹氏兄妹和贺兰有冲撞。卡蓝正好在场。他们离开之后,上了黑鹰号,卡蓝从黑鹰号下来,表情有些不对劲。”
“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还有什么用。”
“瑞雅,卡蓝毕竟……”
“闭嘴。”刀子一样的目光向诺罗掷来。
诺罗心头一阵颤抖,从战场上下来的瑞雅,有着杀伐果断的气势,平日气势收敛,瑞雅也有一种无言的威严,现在一旦释放出战场带下来的血腥气势,顿时压得诺罗心里发慌。
深吸一口气,极力把负面情绪排出体外。诺罗深深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他来到瑞雅身边到底多少年了,诺罗记不清楚年月,但他知道,瑞雅从一名需要遵从命令的上司,渐渐转变成一个对他有着不同意义的人。
他为瑞雅细心打理各种事务,让她从琐碎事务中脱身,更多时间修炼精神力。寻求精神力进一步突破一直以来是瑞雅的梦想。诺罗精神力等级不高,只能做一切他能做的事情,默默支持,默默帮助瑞雅。
但现在……诺罗心头升起一阵无力感。他第一次明确介入瑞雅的私生活,但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卡蓝是瑞雅一个禁忌话题。瑞雅不提,她身边的人都不可以提。但偏偏,瑞雅一直把卡蓝带在身边,允许他参与到所有事务当中,偶尔对他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心,宠爱,但更多时候是不闻不问。
“出去。”眸子里的色彩已经转变成冰凉的白色,不容拒绝的命令令诺罗心底生出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念头。或许,他可以……
“是,长官。”恭敬行礼,诺罗转身就走。
等冰墙外的黑影完全消失,冰床外沿,光线照耀不到的地方,一点阴影在慢慢扩大。瑞雅恍若无知无觉,一脚踏上阴影。阴影顿时停止了扩张,安静躺在瑞雅脚下。
贺兰发现自从上次冲突之后,依纳和索多两小子再次充当向导,带自己出行时,态度比原来恭敬了许多。贺兰心知上次冲突,域多人肯定找人到海澜星核实自己身份,发现自己和克目族关系比曹氏兄妹更加密切后,态度转变是应有之事。
灵琴星万年冰川,长期居住一种原住民:灵臂猿。猿猴通体雪白,藏匿在冰川表层,远远看去,白茫茫的一片,晶莹雪白的冰川成为灵臂猿最好的保护色。
一双警惕的眼睛从冰川突出岩石后露出来,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一只毛绒绒的长臂飞快探出,灵活勾住前方突出的冰石,长臂舒展,身躯从岩石背后露出来,身体在半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半圆,另一条长臂飞快勾住更前方突出的石头,身体一晃一晃,飞快从冰川一侧晃荡到另一侧。
灵臂猿停在冰川中央,长长的手臂抱住竹笋状突出岩石,黑黝黝的眼睛在雪白的天地里特别耀眼。黑眼睛左右转转,挥之不去被窥视的感觉令灵臂猿格外不安。
头顶一处洞口,两个小脑袋冒出来,小脑袋左右转转,察觉没危险,长手臂支撑起短短圆圆的身体挪动出洞口,眼睛瞥见山腰出的灵臂猿,两小家伙兴奋得吱吱大叫。
灵臂猿慌忙伸手冲两小家伙拼命挥舞,示意它们赶紧回山洞。两小家伙不明白意思,以为对方在和自己玩耍,兴奋得又往外面挪动了几分,挥舞两条小长臂,吱吱呀呀回应。
灵臂猿眼中闪过焦急。白茫茫的冰面给于他最好的保护色,同时也迷惑了他。平日给他安静平和感觉的冰面,总飘荡着一股不消散的味道,就好像那些时不时从水下冒出来尖脑袋的味道。
灵臂猿再一次警惕扫过冰川表面,依然茫然一片。顾不上未找到食物,灵臂猿飞快晃荡到孩子身边,长长的手臂垂在地面,两小家伙爬到灵臂猿身边,撒泼打滚,小长臂揪住灵臂猿身上的长毛,塞入口中,吧唧吧唧啃得开心。
灵臂猿一手夹起一只小家伙,两条不过手臂长度一半的小腿迈动起来,迅速绕过山洞,往冰川背后跑去。
距离山洞外约莫五米远的地方,哗啦一声,一个圆脑袋冒出来,紧接着,哗啦声连响,一个又一个脑袋冒出来。顶着一头冰屑,脑袋们转了转,彼此笑弯了眼睛。
抹一把脸,卡蓝翻身大字状躺在冰面上,“你们不会每次碰上他们都装乌龟躲吧。”
“哼。你懂什么。”年纪轻轻的依纳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灵臂猿不喜欢其他生物打扰他们的生活。我们祖先曾经试图和灵臂猿接触,结果导致猿猴以为灾难降临,它们把年幼的子女统统咬死,自己躲起来。后来祖先发现灵臂猿幼崽的尸体,才知道他们造成猿猴族群的灾难。祖先不得不定下规矩,域多人上岸,碰上灵臂猿,必须退让。实在无法退让就尽量不要被猿猴发现。”依纳扫扫身上白袍的冰屑,“我们总穿白袍,因为这种颜色在冰川表面是最好的保护色。保护灵臂猿,也保护我们和它们的关系。”
第三十六节 风暴中心(二)
“你们曾经试图捕捉灵臂猿?”动物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种生物充满戒备,除非它们曾经受到过严重的伤害。
依纳昂起的小脸一黯,想不承认,不过骄傲让他无法回避。
“祖先刚离开水面,遇见灵臂猿,祖先第一次看见不能在水下生活的生物,认为上天对他们的赐予,把灵臂猿奉为圣兽。祖先们原来是想着让灵臂猿生活得更好。他们不过想让灵臂猿生活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每日有足够的食物提供给他们……”依纳的声音越来越低。
猿猴不屑于被圈养,或者它们根本无法理解域多人的想法,它们谨有的智慧令它们误会灾难降临族群,从而采取决绝的对抗方式。
“灵臂猿越来越少,直至到了除主要冰川大陆上,灵臂猿几乎绝迹。祖先终于下令,凡域多人碰上灵臂猿必须避让。两百年后,灵臂猿的踪迹方才重新遍布灵琴星大小冰川大陆。”
域多人未得到灵臂猿认可前,采取激烈的方式接近,但其后,又退让太过。直至现在,生活在灵琴星上两大物种,居然形成彼此不相见的局面。假若当初,域多人能稍缓一步,又或者在灵臂猿重新活跃在冰川大陆时,慢慢接近它们,两者未尝不可以和平共存,但现在言之已晚。
冰川上空洋溢一阵沉闷,依纳和索多小脸上,失去学会新词汇的兴奋。
“我们去哪?”贺兰打破沉默。
“往前走,有族人围猎的地方。那里鱼群多,不是灵臂猿主要觅食地方。”依纳,索多从冰面爬起来,拖着脚步往前走。
冰面倒影出五团小小黑影。依纳唠唠叨叨履行向导职责,“灵臂猿喜欢到浅海区捉鱼。那种半个巴掌大,偏偏圆圆的斑斓鱼。斑斓鱼不好吃。但在水里面,能倒映出五种颜色,”依纳举起手掌,晃了晃,“如果你碰上一群斑斓鱼,那你有幸了。你可以看见颜色飘浮在海里。海水就像一块世间最漂亮的布匹。”依纳沉浸在回忆当中,“当你举起手,海水从手臂划过,轻柔的触觉就像最软最舒适布匹抚过。”
依纳瞥见贺兰三人毫无变化的脸色,有些丧气。“和你们说不通。”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依纳也失去继续说下去的动力,和索多两人埋头在前方带路。
卡蓝慢悠悠走在最后方。
潘立悄悄拉住贺兰手掌。贺兰回头,与潘立相视一笑。手掌紧握,温暖在掌心传递。
“跟着我走。”
“嗯。”小小声回应。
大脚用力压印在冰面,压出一圈小小的圆洞,贺兰小心把脚放在圈内。压出小一号的脚印圈。
晶莹的冰洞倒映出两张笑脸。
两人有如勤奋的孩子,孜孜不倦在冰面上刻出一个又一个脚印圈。大脚印套上小脚印。远远看去,脚印蜿蜒落在冰面,就像通往天际的指引。
“你们真有闲心。”卡蓝挑眉看向一排脚印。
“以后,你也找一个陪你一路走来的人。”贺兰轻声回答。
卡蓝顿时愣住。找一个陪你一路走来的人。心里某处被轻轻触动,再次回头。认真看向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脚印。尽管这些脚印可以被自己蔑视为幼稚,无聊的举动,但是。看见冰面上形单影只的脚印,孤独感油然而生。
卡蓝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找一个能陪伴自己脚印身边的人,要找到她,但是在哪里找?一张清晰的笑脸浮上眼前。
不。不是她。下意识拒绝那张笑脸,但卡蓝随即深深疑惑。为什么要拒绝她?自己不是一直渴求她的陪伴,渴求她对自己露出那么一丝一毫的关怀,为什么刚才,自己竟然不假思索拒绝了她。为什么?
疑惑压在心底,心事重重的卡蓝再一次放慢脚步,眼睛盯住前方的脚印圈,脚下悄悄挪到旁边,用力压出一个脚印。歪头看了看,大小脚印套在一起,自己落在旁边的脚印怎么看,怎么突兀。就像默契无瑕的两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拖油瓶。
荒唐的感觉充斥卡蓝心腔,原来自己走到哪里,都是多余的一个。
贺兰和潘立没留意到卡蓝的异常,两人手牵了手,走到冰山脚下。高耸的山峰,仰头,灿烂光线照耀下,冰峰许许生辉。
依纳和索多,两手攀着冰峰突出的冰凌,两腿踩着稍微平坦的冰石,快速往上走。潘立,贺兰随后赶上。刚开始,贺兰还能勉强跟上,但过了半山腰,下脚的地方仅仅能容得下一只脚掌,有些地方甚至只允许脚掌侧着放,贺兰的速度立即缓慢下来。
后面不紧不慢走着的卡蓝,居然也悄悄越过贺兰,走到依纳和索多身后。
潘立有心想拉贺兰一把,但奈何他也没有卡蓝那种在军营长期锻炼出来的体魄,也不像依纳和索多,经常跑这一段路,灵活地上窜下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