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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太太……”赵荣家的慌忙上去揉背,珍珠等人忙着打水,又着人去请大夫过来瞧,屋子里好一片忙乱。
玉仪皱了皱眉,这种时候自己不方便出去,心下却是冷笑,阮氏还真拿自己当十三岁的小姑娘了。
自从知道孔知府贪污的消息,就不免开始担心自己的私房钱不保,除了捐出顾氏的嫁妆,对私房钱也做了一番处置。
银票当然是缝在小衣里贴身收好,好在自己是从京城回来,没有什么笨重的值钱物件,把那些贵重首饰都打包装好,趁着段嬷嬷带人出去,便一并交与托付了。
不然的话,就算阮氏不撕破脸皮来搜屋,也保不齐将来官府来搜,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人?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嫁妆一分都没有了。而自己名下还有两房陪房和嬷嬷、丫头们,一共二十多个人要养活,不做点打算,难道叫大家喝西北风去啊?
剩下的首饰,都是从前在孔家曝光过的,藏也无宜,索性大大方方留下来。玉仪不信,孔家连这点儿东西都不给自己留了。
只是没有料到,阮氏已经彻彻底底不要脸面!
不过也难怪她疯魔了,要知道大太太搜出价值四万多的东西。最后还是孔老太太垂怜,想着二房的人还要过日子,还有三个孙子要花费,这才留了两千多两现银下来。
要不然,阮氏现在只能一无所有。
花了十年时间,从三十万的压箱钱,一直攒成了四千万的天文数字,结果现在四千万都没了,只剩下了一个零头。
不论古代现代,这事儿搁谁身上也淡定不起来啊。
玉仪虽然捐了三万两,可并不是小心翼翼攒下来的,没有那种偷偷摸摸的满足,更没有等着扬眉吐气的期盼。况且那三万两银子,本来就很难拿得到手,捐了虽然那有点心疼,但终归也是有限。
不像阮氏,十年心血付之一空。
“太太呀,你可别吓唬大伙儿啊。”赵荣家的声音抑扬顿挫,又是给阮氏揉搓,又是富有张力的哭诉,“你不为别的,也要为三个哥儿想一想啊……”
也没看见谁去报了信,玉娇、承文等人立即跑了进来,四个小毛头围了一圈,齐刷刷的哭了起来,场景好不壮观!
“都怪你!都是你害的……”承武一扭头,就朝玉仪这边跑了过来。
仿佛这是一个信号,玉娇和承文、承宝也蜂拥而至。虽然年纪小,但也架不住四个人拉扯一个,玉仪一下子被扯倒在地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正要推开,就见承武拔了玉娇的发簪,朝着自己的脸扎了下来,只来得及本能的反手一挡,手腕立马划出一个大血口子。
还好彩鹃和素莺反应快,赶着把承文和承武用力拉开了。
可惜屋里的其他人却没人动弹,玉娇和承宝仍然吊在玉仪身上,承宝到底年纪太小了些,只知道胡乱拳打脚踢一气。玉娇倒是比较有技巧性,先是抓玉仪的头发,接着还想要去抓脸,似乎不毁了姐姐的脸就不甘心!
如此配合有素,玉仪瞬间有些明白过来了。
屋里的这些丫头仆妇,即便没有得到阮氏的搜意,想必也明白主母的心思,谁也不敢再这个时候冒傻气,坏了主母的好事。周姨娘似乎想上前拉人,可是看了看玉清,却又低下了头,甚至还悄悄拉住了玉清的衣襟。
看来眼前的情况,阮氏早就衣襟算计到了啊。
幸亏玉仪年纪要大一些,且不是古代娇滴滴的弱女子,一下便将玉娇的头发抓在手里,用力一扯,使得她不得不先去掰自己的手。然后站起身来,朝旁边的人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摔着小少爷怎么办!奶娘呢?妈妈们呢?!假装看不到是吧!”
这顶大帽子扣下去,不信没有人出来把承宝抱走。
“小祖宗,快点过来。”承宝的奶娘不敢再迟疑,只得硬着头皮去抱了人,不然回头追究起来,自个儿可是推不了责任。
玉仪反剪了玉娇的一只手,冷冷道:“五妹妹再不松手,等会儿可别怪我扭了你的胳膊!”
玉娇哪里吃过这种苦头?立即痛得眼泪直流,松开手道:“你敢欺负我?!”
这场闹剧至始至终,阮氏都是一副噎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玉仪看的清楚明白,将玉娇的手用力一甩,冷笑道:“这话说得好,我今儿可是一个欺负了四个!”低头拣起首饰盒子,也不管自己形象多难看,干脆抬手再往脸上抹了一把,方才蓄了泪往上房跑,进门便朝孔老太太哭道:“祖母救我……”
看着面前披头撒发、鲜血淋漓的孙女,孔老太太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哆嗦道:“快把三丫头扶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太说家里艰难,要让大家再凑一点钱……”玉仪边哭边揉,揉得脸上血迹惨不忍睹,“还说我藏了私房钱,准备将来给新姑爷买丫头……”
孔老太太骂道:“这都是什么混账话?!她也敢对姑娘家说!”
大太太本来在旁边屋子,闻讯赶来,惊诧道:“怎么弄成了这样?!”
“大伯母……”玉仪用一种遇到久别失散亲人的口吻,无限委屈诉道:“太太让人搜了我的屋子,因为没搜出值钱的东西,太太一着急就被痰噎住了。结果……,玉娇和承武几个恼了,然后就……”
“这……”孔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斥道:“老二媳妇是疯了吗!”
玉仪脸上又是血又是泪,就是那无声的控诉,哽咽道:“孙女只剩这点首饰了,若是祖母派的上用场,就全都拿去吧。”
大太太忙道:“傻丫头,哪里用得着你的东西?快起来。”——
这话说得可笑,感情顾氏的三万嫁妆不是自己的,本来就是孔家的了?玉仪当然不会跟大太太抬杠,抽抽搭搭站了起来。
孔老太太厉色道:“去,把二老爷找来。”
大太太原是要让玉仪去梳洗的,闻言立刻止了口,正巧看见追来的彩鹃和素莺,忙道:“好好陪着你们小姐,看都吓坏了。”
孔仲庭进门一见嫡女,吓得不轻,“出什么事了?谁弄的?!”
“你问的好!”孔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你那贤惠媳妇做的好事!居然派人去搜三丫头的屋子,说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腌臜话,还纵使几个小的打人!”
孔仲庭有些难以接受,“有这种事?”
“人站在你面前,你自己瞧瞧?”孔老太太恼道:“难道还是我撒谎不成!”
“儿子不敢。”孔仲庭忙道:“我这就回去好好的教训她!”
孔老太太冷笑道:“你那个贤妻也该管管了。”顿了顿,“你便是不心疼三丫头,也该为几个儿子着想,有这样的母亲,将来能养出个什么好样儿?再说你瞧瞧,三丫头都弄成什么样子了?你若不罚,我可是断然不依的!”——
若不是眼前的孙女,哪里能够这么快弄到四万两银子?
“是是是。”孔仲庭又气又恼,不料那个一向温柔贤惠的老婆,先是私自吞了嫡妻的嫁妆,闹得自己没脸,继而又弄出这么一摊子事来,难道还嫌家里不够乱?一路气冲冲赶了回去,进门先将丫头们悉数喝退。
面对孔仲庭的指责,阮氏只是伤心无限哭道:“我是动了先头太太的嫁妆,可还不是为了娇姐儿和几个哥儿吗?难道只有三丫头是你亲生的?承文他们还那么小,娇姐儿还没出嫁,哪一样不要用钱?我又没有拿钱贴补娘家,便是有错又能多大,结果呢,大嫂居然全都拿走了。”——
阮氏动用嫡妻的嫁妆固然不对,但她的确也没有贴补娘家,再说这种事实乃大大的丑闻,孔仲庭自己并不希望张扬开了。
孔仲庭的气势缓了缓,皱眉道:“大嫂拿走又不是自己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不不上亏空怎么办?再说了,娘不是还给你留了一些。”
阮氏又恨又痛,气道:“那一点够什么用?还不够给哥儿办一次亲事,将来一大家子还要嚼用,如今弄成这样……,还不如找根绳子勒死我算了。”
“行了!”孔仲庭斥道:“只要孔家还在,将来孩子们的亲事自有公中掏银子,倒是你一点不要脸面,动了仪姐儿的嫁妆也罢了,怎么还去搜她的屋子?还把她弄成那幅样子?!你的心也太狠了些。”
阮氏只恨今天儿女们没有得手,撇清道:“哥儿几个淘气,我哪里会事先晓得?”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自己也没想着太过分,好歹还是打算给嫡女做点嫁妆,可是她坏了姚家的好事,害得自己少了七千两银子!哼……,既然这般不识趣,那就休想从孔家拿到一分!
这边孔仲庭半信半疑,为免继妻以后再惹什么事,厉色训道:“你是继室,又没有为父母守孝三年,若是再有坏心,我便休妻!”
不过只是恐吓而已,以阮氏对他十年的小意温柔,只要没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都不会真动这个念头。
只是希望继妻以后能安分一点,少给自己再惹什么事。
阮氏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老爷好狠的心!只是听信别人的话,就这般半分不念夫妻之情!难道也不管几个儿子了吗?如今承章媳妇掌了家,将来承文、承武可怎么办?长房再亲,也没有自个儿的儿子亲啊。”
孔仲庭原是要来训斥的,眼下反倒被阮氏绕得头晕,眼下又忙着外面的事,只得烦躁道:“家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你就安生些吧!”
“老爷太太,三小姐过来了。”
阮氏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年,才为儿女攒下了那些银子,如今全都泡了汤?这叫儿女们以后怎么办?玉娇拿什么去做嫁妆攀好人家?三个儿子又如何成家立业?都是元配留下的这个丫头,把自己害得这么惨。
那种恨意,简直不是言语能够描述的。
眼下玉仪来了,阮氏完全不愿见面,但当着丈夫又开不了口,只得一扭脸别过脸去不言语。孔仲庭看了微微不悦,朝玉仪问道:“脸上没有伤着吧?好些没有?”毕竟即将出嫁的女儿,弄花了脸可不好跟江家交代。
“没有大碍。”玉仪新换了一身烟霞色的素面褙子,显得整个人十分温柔,看不出动过气,反倒朝阮氏欠了欠身,“方才让太太生气了,特来赔个不是。”
古人有云,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玉仪虽然不认同这一条,但是阮氏的心太恶毒,自己也该回敬她一点麻烦,眼下这便是第一步。心里恨不恨暂且按下,面上总要站得住理,叫人断断挑不出错来,回头也好叫人没法说嘴。
孔仲庭皱眉道:“都是你几个小兄弟淘气,回头我会好好教训。”——
到底儿子比女儿金贵多了,今天承武险些毁了自己的容貌,玉娇等人也是不死不休,却不过换来一句淘气而已。
眼下自己还能说什么?说承武他们黑了心,受了阮氏的教唆,想对自己不利?且不说便宜爹信不信,又肯不肯处罚,自己单是指责继母有错,就是一顶不孝的帽子。
罢了,反正也不指望便宜爹能向着自己。
然而不知为什么,玉仪心下还是有些难受,——阮氏对自己狠辣也罢了,还能说是她有她的私心。可是便宜爹呢?自己好歹是他的亲生骨血,却也凉薄如斯。真是枉费了大太太的一番“苦心”,仿佛自己洗了一把脸,身上的伤就全然不存在了。
玉仪心下苦笑了一回,方才问道:“太太这会儿可好一些?”
阮氏明知她是虚情假意,却不得不应声道:“嗯,好多了。”
孔仲庭也道:“没事,你去歇着吧。”
“老爷太太,那我就先回去了。”玉仪一如平常行了礼,缓缓走出门,双手拢在袖子紧紧拽成了拳,——看来自己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阮氏疯魔了~~我也快……,日更叫人疯魔了,日更五千更叫人疯魔~~~~现在写完以后,已经不想再回头检查推敲鸟~~~感觉和这文的蜜月期要过去了,希望能坚持日更到玉仪结婚吧~~~
PS:这几章拔得太高了,下一章会缓一点,写一点勉强算作感情戏的戏份~~~种田宅斗类的文,感情戏会比较慢~~~~
雷霆(上)
孔知府到处东挪西的凑银子,又变卖了家里几处房产以及良田,再加上从阮氏那里刨出来的四万两,最终总算把亏空给补上了。
好在他虽然贪了不少银子,但好歹没别的大罪,顶多也就算一个贪官、昏官,还够不上奸臣一类的高度。又有公主府、江家以及罗熙年等人周旋,马马虎虎遮掩过去,落了一个为官无能的罪名。
最后被罢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