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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槿伸手抓住宁玉凝的手,面色凝重地摇头道:“不,二姐姐你听我说,香巧真的没有拿你的簪子,真得没有……”
“你放手,你先放手!”宁玉凝生怕宁玉槿抓皱自己精心准备的衣服,连忙地摆手想将她挣开。
宁玉槿却是属八爪鱼的,硬是拉住不放,一边大喊着“二姐姐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一边使劲地在宁玉凝身上一阵乱薅。
“宁玉槿!你发什么鬼疯!”宁玉凝刚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就冒出来了,抬手狠狠地将宁玉槿推了一把。
宁玉槿那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儿怎么经得起这么大力的推搡?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一脚踩空,“啊”地一声就掉进了旁边的湖里!
“扑通”落水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瞬间就将宁玉凝的怒火降了下来。
饶是她平日里在能装,也不过才十四岁。看着宁玉槿在水里沉沉浮浮,断断续续地喊着“救命”,她竟愣在了原处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小姐!”香草急匆匆地从远处冲了过来,一下把宁玉凝撞开在一旁,连忙地跑到湖边朝着宁玉槿伸出了手。
“救……救命……”宁玉槿在水里一通乱扑腾,弄得到处都是水花,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想拉住香草的手,伸出去却总是差那么一截。几番尝试未果之后,身体竟开始慢慢地往下沉了下去!
“小姐!”
香草大叫一声,就要想跳下去,却有一道墨影比她更快更疾,从对岸足尖点水轻掠而来。
逆光的身形看起来高大而伟岸,周边踱上的金光似乎能晃瞎人的眼。
香草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面目,就见湖面上一串水花起,宁玉槿被那人整个提了起来,甩开一片晶亮水珠,盈盈光华,如梦似幻。
她顿时看呆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宁玉槿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从半空落入那人怀抱的时候,她紧闭着眼,权当自己昏死过去了。
“宁三小姐,玩得开心吗?”
微微上扬的语调,悠然响在耳畔。宁玉槿完全能想象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带着的那抹戏谑笑意。
她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对上那双幽深褐瞳,有些微恼:“要你多事!”
那狭长的眼角一挑,铁臂一揽,将她紧梏在怀。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道:“你是要本王将你重新扔下去?”
“你敢!”宁玉槿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大有“你敢放咱就和你同归于尽”的架势。
可是这一靠近,那宽而广的胸膛,那暖而厚的怀抱,如同城墙壁垒一般将她牢牢守护。这片刻的安心,险些让她失神!
回过神来,就见那张脸无限靠近,锐利的眉眼张扬开一个弧度,化为一抹猖獗霸气:“小丫头,对本王来说,这世上从来只有想与不想,没有敢与不敢。”
万人厮杀之中淬炼出来的气势,带着凌冽与狂傲,绝不会是一般男人能够比拟的。
宁玉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是墨敬骁,是大邺的战神,她刚刚吼他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宁玉槿捂脸,偏过头去:“那啥,你还是把我丢下去吧。”
“呵。”他轻笑一声,不再言语,抱着她几个纵身,轻松落在岸边。
“人就交给你了。”他将宁玉槿转交给了香月,而后利落转身,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那速度极快,快得让宁玉槿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他那绣着金边上下飘飞的墨色衣角,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第26章 小闹牡丹会(3)()
“小姐,那是哪家公子啊?”香月盯着墨敬骁离去的那个转角,久久都不肯将目光移开一分。
宁玉槿正拨弄着湿漉漉贴在自己脸上的头发,听到这问题“咦”了一声,凑到香月面前:“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想嫁给人家?”
“小姐你胡说什么!”香月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一抬眼睑斜瞪了她一眼。
宁玉槿勾起一边嘴角,邪邪一笑:“我胡说?我既然是胡说,那你脸红个毛啊。”
香月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低着头小声地道:“我不就是在想,小姐你若是不能嫁给定王殿下,嫁给这样一位公子也不错么。”
“要我嫁给他?做梦!”宁玉槿翻了个白眼,懒得跟香月解释那人就是墨敬骁,转移话题道,“宁玉凝人呢?”
香月轻哼一声:“看见小姐落水之后,她连人都不叫,直接就跑了。”
“是嘛,那真是可惜了。”
她一心想当定王妃,结果定王出现的时候,她却跑了。
宁玉槿嘴里说着可惜,心里却正偷着乐呢,就听回廊处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有一大批人正朝这边走来。
“香月。”宁玉槿对她使了个眼色,立马“虚弱”地靠在了她的怀里。
香月神情瞬间悲戚,抱着宁玉槿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唤:“小姐!小姐一定要没事啊!你别丢下奴婢啊……”
事实证明,宁玉槿带出来的都是演技派,瞧那小眼泪说掉就掉,瞧那眼神瞧那表情,多么生动,多么到位!
一大群花红柳绿莺莺燕燕奔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落汤鸡一样的宁玉槿歪倒在香月的怀里,那小脸发白(多抹了两层美颜膏),那小身板瑟瑟发抖(身体以一定频率律动),那头发和浑身衣物都湿透,紧贴着脸和身体,凄凄惨惨戚戚,怎一个可怜了得。
有眼尖的人立马就认出她来:“这不是刚才被宁二小姐带走的那位吗?”
“太惨了,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啊?”
有人冷嗤道:“总不可能是她自己闲得无聊了往湖里跳吧。那位带她来的宁二小姐呢?”
“对啊,宁二小姐呢?”
“莫不是……”
那冷嗤声再次响起:“什么莫不是,我可是亲眼看到有人怎么对自己妹妹下毒手的呢。”
“对自己妹妹下毒手……这位原来是宁三小姐啊。”
“唉,这世风日下哟。”
宁玉槿听着这些对话,心里无声冷笑。
闺中女子最在乎的便是名誉和口碑,这代表着你的家教和修养,直接影响着你能不能嫁得出去。
今日牡丹会,几乎所有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全部到场,宁玉凝推她下水的事情,不出半天便会闹得整个盛京都知道。
一个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人,有哪个婆婆会放心地给儿子娶进门?
呵,她还真是期待看到宁玉凝此刻的表情啊。
不过……
她从来不与各家走动,这一群世家小姐里她可以说是一个都不认识,那刚才一直在帮她说话的那位是?
忍不住从香月怀里抬眼偷偷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翠绿衣衫纱罗长裙的女子,正在招呼着人抬简易的小轿过来,正是刚刚开口帮腔的那位。
在她旁边,还有一个身着暖黄色衣裙的女子,正在清场:“好了,都回去吧,,定王殿下指不定已经过去了,你们可别在这里耽误了。”
一搬出定王殿下,众人的表情立马羞中带喜、喜中带情,揪着帕子扭捏了一下,倒是一个个都散开了。
场面一下子清静了下来,那绿衣女子和黄衣女子也走到了宁玉槿身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还好吧?”那黄衣女子开口问道。
“没事。”宁玉槿扬唇笑了笑,总算是近距离将两人打量了一下。
那绿衣女子一张鹅蛋脸,柳眉杏眼,看起来倒是娇俏可爱,只是听她刚才那几句含讥带讽,绝对也算得上是泼辣女子一枚。
另一个一袭暖黄色长裙,外罩一件轻纱,发如墨,眸若黛,眸含水,唇似樱,婉约如清水,绝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两人合着香月,将她扶到了小轿上,抬着去了最近的轩楼。
路上几人交谈了一下,互道了姓名,宁玉槿才知道这两位可谓是大有来头。
穿黄衣的那位是苏丞相的幺女苏月华,在盛京恶名在外,爱闯祸且泼辣无比。
宁玉槿心情那个激动啊,顿时觉得找到组织了,连忙问道:“那苏丞相不管你吗?”
苏月华得意地哼哼:“他倒是想管,也要管得了啊。”
旁边沈忆萱解释道:“苏相爷有三个儿子,有七个孙子,没想到老来却得了她这么个幺女,全家上下宠得不行,谁敢凶她一分,苏老夫人就找谁拼命,苏相爷可不敢管她啊。”
宁玉槿顿时笑了:“哈哈,这倒有趣。”
而这沈忆萱,就是那位身着暖黄衣裙的女子,也是宁玉槿刚进牡丹园时候看到的在亭子里弹琴的那位。
她是信国公的嫡孙女,是盛京出了名的才女。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茶道女红也是翘楚。
她画的牡丹图,花朵肥硕而艳丽,花瓣层叠绮丽,花叶翠绿鲜嫩,将牡丹花开时候的模样画得生动至极,就连皇后也向她要了一幅,挂在未央宫中。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牛人一个!
轮到宁玉槿介绍自己的时候,她悲催地发现,她貌似没有什么可说的啊!
苏月华却在这时候神秘兮兮地凑到她的耳边,轻笑道:“你整人的工夫不错,宁玉凝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
宁玉槿顿时囧了。
“你们看出来了啊?”
苏月华耸了耸肩,一摊手道:“哎呀,谁叫我俩恰好经过,全程目睹了呢。”
宁玉槿美目一瞠,顿时惊到了:“那你还帮我?”
“啧,我就是看不惯呗。”苏月华一想到宁玉凝,就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也不瞧瞧她那样儿,但凡位尊极贵的人,哪个不是宽厚气度、仁德风华?她那种狐狸精模样可能是惹男人喜欢,可是没有谁会娶来主持中馈的。想嫁给定王,她还不够格。”
“呵呵,你不是不喜欢定王吗?怎么还为他打抱不平起来了?”沈忆萱边说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淡紫色的衣裙,递给宁玉槿,“这是我去年在这里小住的时候做的衣服,可惜长得太快,都穿不了了,你这身量穿,应该正合适。”
“谢谢。”宁玉槿接过衣服,礼貌地谢过沈忆萱,目光却还停留在苏月华身上,“月华不喜欢定王?为什么?”
第27章 以退为进(1)()
苏月华伸手拨弄着门帘上的玛瑙珠子,撇嘴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哪有什么为什么。而且打抱不平算不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句话简直深得宁玉槿的心,她对苏月华的好感程度,瞬间因为共同的立场,“蹭蹭蹭”地上升了好大一截!
她刚想抓住苏月华的手激动地大喊一声“知音”啊,就听旁边沈忆萱掩唇轻笑道:“你就胡说吧。我看就是因为三年前你没当成定王妃,所以恼了人家吧。”
“你才胡说!”苏月华顿时恼了,伸手就去挠沈忆萱的痒痒,弄得她连忙叫饶。
宁玉槿在一旁想了片刻,若有所悟:“原来传闻三年前定王被逼婚一个人回了徭山关,那对象就是你啊。”
“槿儿你不知道事情真相!”苏月华连忙给她解释道,“那是我爹单方面的想法,三年前我才十一岁呢,会想嫁人的事?笑话。”
宁玉槿有些幸灾乐祸地提醒她:“十一岁准备嫁人事宜不是很正常吗?”
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十岁以后就要跟着母亲来往各个府邸,参加一些无聊之极的聚会,来提高面熟度。
而那些夫人太太们也会借机给自己儿子相看对象,等差不多到十三岁左右的时候,亲事就可以定下了。
然后就可以开始准备自己的嫁衣,学习理财管家,十五岁左右就抬过门,开始相夫教子。
啧,这可真是忙碌的人生啊。
所以说,十一岁在这个时代里,真真不小了。
苏月华一跺脚,又恼了:“哎呀,槿儿你一来就和萱姐姐欺负我!”
“有么?”宁玉槿一脸无辜样,用苏月华刚才说话的调子道,“欺负你谈不上,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你们怎么想的啊?他让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我怎么还会喜欢他?”
“不是说爱之深,责之切么?”
“槿儿,不会用词就该学萱姐姐,好好读读书。”
沈忆萱点头:“我觉得槿儿说的对。”
……
宁玉槿觉得这次来牡丹会可以算是不虚此行了。
宁玉凝的事情会沸沸扬扬地闹上好一段时间,还与苏月华、沈忆萱两人一见如故,除了落水之后遇到那人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总的来说,还是相当愉快的。
挥别两人坐上回去的马车,宁玉槿斜靠在藕荷色的软枕上,揉着眉心道: